晚餐過後,葉三少開車帶著程安雅和小女乃包去兜風,蘇曼本想讓一人當導游,葉三少拒絕了,利雅得他雖然不熟悉,但有一個萬能兒子,總歸迷不了路,他並不想別人來破壞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光。
利雅得晚上的風景的確極為美麗,月兌去十幾年前黃土飛揚的沙漠城市模樣,如今的利雅得高樓林立,街道寬敞而明亮,城市燈火通明,放眼過去整個城市的街燈都亮了起來,給人一種燈海的感覺。
車子緩緩而行,程安雅發現這座城市最多的屬于噴泉池了,幾個一條街上能看見兩個噴泉池,設計各有不同,別具一格,炎炎夏日多了一抹涼爽。
城市的綠化還算不錯,葉三少一笑,說道︰「撒哈拉沙漠大部分是在沙特境內,利雅得城市里每一處綠化都要人工維持,成本巨大,有這麼噴泉池只是為了調節城市的溫度。」
程安雅了然點頭,肅然起敬,其實她也覺得利雅得實在是太熱了,白天的時候在蘇曼的府邸里,處處都有冰玉,很是涼快,可是一出門,熱氣撲面,葉薇笑嘻嘻地告訴她,40算是正常氣溫了,最熱的時候能有45度,她總算理解為什麼利雅得的街道如此空曠,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在白天氣溫40多,晚上氣溫30多的情況下出來散步,逛街,那絕對是自找罪受。
大街人實在太少,幾人瞅著沒人的時候就會下車拍照留念,雖然熱得一身是汗,程安雅卻笑得很開心,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蘇曼府邸那邊,卻掀了一股風暴。
蘇曼在晚餐後又進了研究室,補齊1934的解藥資料,繼續研究病毒,整個諾大的研究室就他一個人,葉薇來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意外。
「蘇美人,奴家來陪你共度良宵怎麼樣?」葉薇嫵媚一笑,柔軟馨香的身子往蘇曼懷里一靠,柔若無骨似的,一手勾著蘇曼的脖子,笑得有點勾魂,毫不吝嗇地在蘇曼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蘇曼眼皮都不眨一下,一來,論身手,他大不如葉薇,躲不過,二來,這樣投懷送抱的場景是在是太多了,他也麻木了。
男子墨發銀帶,清貴冷厲,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卷宗,冷厲逼人的眼光在葉薇身上轉了一圈,「勾人起碼要穿得專業點。」
葉薇失聲大笑,色迷迷地在蘇曼下巴一勾,神色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奴家曾經月兌光了裹在你被子里,你也不動聲色。」
「知道就好。」蘇曼一手拍掉她的手。
葉薇美女光明正大地襲擊蘇美人的胸,一片堅硬平實,葉薇非常的哀怨,「什麼時候能模出一團柔軟呢?蘇美人,話說你真的不厚道,為什麼你喜歡男人不告訴奴家,害得奴家白追你一年了。」
「你沒問。」蘇曼蹙眉,示意她起身,他很討厭和女人這麼近距離接觸。
葉薇偏不肯,摟著蘇曼的脖子嬌笑,「蘇美人,你要是告訴奴家你喜歡男人,當年奴家就為了你變性去了,如今我們肯定是神仙眷侶了,你就這麼活生生拆散一段美滿姻緣,你對得起奴家麼?」
對于葉薇的不按理出牌,歪理重申一百遍就是真理的性格,蘇曼很淡定,「你變成男人我也不喜歡你。」
「……美人,不帶著這麼以性別取人的。」葉薇悲憤了。
為什麼勾蘇美人總是勾不到呢,葉薇非常的糾結。
老子不淡定了!
「別鬧了,有事趕緊說,我忙呢。」蘇曼冷厲一掃,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蔓延一室,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嚇得腿軟了。若是對葉薇,那根本就沒用,更震懾人心的氣場她都經歷過。
「你知道我找你什麼事,裝蒜呢?」
「直說就成,你再拐彎抹角也抹不去你喜歡人家的痕跡。」蘇曼一針見血,葉薇雖然纏了他一年之多,但是玩笑居多,他豈會不明白。
算起來,他是默認了交葉薇和十一這兩朋友,不然怎麼會讓他們在家里住了那麼長時間,就算她們再強,他要趕兩個人離開,多是法子。
「我喜歡他又怎麼了?」葉薇理直氣壯地承認,心事被人揭穿,一點都沒有尷尬或者害羞什麼的,大大方方就承認了,她拍了拍蘇曼的胸膛,「他這樣,算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
「你覺得呢?」蘇曼反問,「你在意什麼?」
「他是黑手黨的人,有可能是路易斯背後的主謀之人,我喜歡他又怎樣?」葉薇說道,笑容有幾分自嘲,「保不準,只是一樁陰謀。」
蘇曼挑眉,夜色的燻染下,男子白衣勝雪,有一雙透徹的眼楮,整個人看起來清貴倨傲,卻有睿智通透,「你擔心他算計你?」
「這是合理推斷。」葉薇說道,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來,「我一生都在算計別人,可沒打算被別人算計。」
「葉薇,你完了。」蘇曼淡淡地說,如冰泉浸過的音色揚起幾分暖意,「你真愛上他了。」
葉薇笑容一斂,笑意有幾分殘酷和霸氣,「蘇美人,你覺得我是不是該殺了他?永絕後患!」
蘇曼微笑,清貴絕塵,「我篤定,你下不了手。」
「笑話,世上還有我殺不了人?」葉薇也是一笑,有一種優雅的霸氣,氣焰更是張狂,透出她一貫的恣意狂妄,我行我素。
「我篤定。」蘇曼沉聲道,環胸,問道︰「葉薇,你要的,你掠奪,你不要的,你毀滅,你一貫如此,我奉勸你一句話,剛過易折。」
「半斤別說八兩,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葉薇揮揮手,「你不也是?我,你,十一,白夜,我們這一類人,哪一個不是這樣?就說以前的墨玦吧,同樣也是如此。」
蘇曼只是看著她,並不說話,漆黑的眸子有一種令人恐懼的透徹,看得葉薇有點心煩意亂,「你真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好?」
「不知道,這種人,鳳毛麟角,根本就沒有例子可尋,即便我踫見過,別人的情況和墨玦的情況又不能相提並論。」蘇曼實話實說。
「有沒有辦法讓他永遠就保持大白這一面?」
「你的意思?」
「讓他永遠就這樣。」
「葉薇,這不可能。」蘇曼沉聲道,音色極為冷厲,「你太強求了,現在這副性子是短暫性出現的,維持的時間並不長,原來的,才是本尊,你別搞混了,就像現實和虛擬,現在的性子是虛擬的。」
「這我不管,我只問,有辦法讓他永遠保持這樣嗎?」葉薇沉聲問道。
她不是喜歡現在的墨玦多過于以前的墨玦,她又何嘗不知道,以前的墨玦才是墨玦,但葉薇擔憂的是,墨玦一旦恢復以前的性子,他們兩也就over了。
若是如此,還不如就保持這樣。
「你寧願守著一個空殼子?」蘇曼詫異,這不是葉薇的性子,他認識的葉薇灑月兌恣意,絕對不會為一個人到如此極端的地步。
「也不算空殼子,現在這樣挺可愛的。」葉薇笑道,神色轉冷,「能,還是不能?」
「不能。」蘇曼斷然說道,「虛擬的靈魂在他身體存在太久會吞噬本尊,到最後,他會死。」
葉薇眉心一擰。
會死嗎?
她呼吸略微一頓,心口似壓著一塊石頭,沉沉的,真是煩人,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蘇曼,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說,怎麼辦?」
「你要他死,還是你死?」
「廢話,老子才二十出頭,不想死。」
「那不就結了?」蘇曼反問,葉薇一窒。
「ok!」葉薇掀唇一笑,掠過一絲殺氣,「了解。」
轉身,出了研究室。
她剛一出去,白夜就進來了,蘇曼眸光一沉,冷厲如刀,宛如最冷的玄鐵,「你來做什麼?」
「羅馬那邊有最新的病毒分析資料。」白夜淡定回答,看了看葉薇離去的方向,「你確定你不是棒打鴛鴦?」
「鴛鴦本來就要棒打。」
白夜,「……」
葉薇一個人在中庭坐著,沉默不語,早知道不去找蘇曼了,心情無比的沉重,她這輩子就沒有過這麼猶豫的時候,抬眸看天上一輪明月,葉薇心中更覺得心情煩躁。
墨玦,墨玦……
她該拿他怎麼辦?
葉薇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了,墨玦若是恢復到以前的墨玦,那他們敵我不兩立,保不準又是一場大的決戰。她一想到到過去的兩人打得你死我活的畫面就覺得熱血沸騰,也有一絲無奈。若是他一直是大白,那麼,這對他們而言,不公平,如蘇曼所說,連生活都會變得虛幻了。
這是葉薇所不願意的,而她更不願意的是,這段時間的大白若是裝出來的,那又是怎麼樣一副畫面,葉薇很了解自己,她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即便這個敵人是墨玦。
殺他?
下不去手?
蘇曼的確有一雙透徹的眼楮,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和墨玦若是打起來,她會全力以赴,但真的要動手殺他,她是不成的吧?
海灘那一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要殺他,那就趁現在,他這幾天的表現她很擔憂,若是恢復到以前的墨玦,她就殺不了他了。
殺,還不是不殺?葉薇懊惱一拍腦門。
這真是個糾結的命題。
「大熱天的,你在這里裝什麼深沉?」十一拍拍葉薇的肩膀,坐到她身邊去,「想殺墨玦?」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葉薇笑道,「我這不是在糾結著要不要殺他嘛。」
放虎歸山一次,差點害死了她三哥全家,如今葉三少和程安雅身上的病毒還不知道能不能解開,小女乃包雖然人平安,可諾諾死了,他也心死了。
若是當初在海灘,她听了十一的話,殺了墨家兄弟,那麼,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路易斯想要帶走他們,談何容易。
如今,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心中不祥的感覺越來越重,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墨家兄弟,而墨玦就在身邊,這是一個好機會,若是錯失了,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機會殺墨玦了。
本來是她們造的孽,應該由她們來結束。
「十一啊,如果是墨老大這樣,你會殺他嗎?」葉薇突然問。
十一冷冷說道,「我說什麼都不成,你自己決定,免得讓我誤導了。」
「那就是會了。」葉薇笑了笑,心中了然,「真是糾結啊,這麼純潔的墨玦,我怎麼下得去手呢?」
「……」
薇薇,你真的陷得太深了。
「墨老大這麼多天沒消息,到底跑哪兒去了?」葉薇喃喃自語,這實在太不尋常了,讓人擔憂,「你說當初在沙灘上,他為了墨玦差點連槍都丟了,命都可以不要了,如今墨玦就在我們手里,他反倒無影無蹤,是不是有點奇怪,他那麼疼墨玦,沒理由這麼不管不顧。」
「我也覺得奇怪。」十一冷冷地眯著眼楮,「別說你了,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身為殺手,她們的感覺最為敏銳。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都沒怎麼說話,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葉薇回房了。
墨玦正在床上玩著電腦,葉薇眉心一擰,這麼多天,她就沒見過墨玦玩電腦,墨玦見葉薇進來,歡快地揚起笑臉,「老婆,你回來啦,過來親親。」
葉薇笑著坐過去,在他唇上一親,「玩什麼?」
「游戲。」墨玦說道,獻寶似地讓葉薇看自己的成果,「我把怪物秒了。」
「厲害。」葉薇一笑,果然是游戲畫面,她緊繃在心也松了,這個小白痴,她偏頭看著墨玦,絕色的容顏,純真的笑臉。
就如一個孩子。
有誰真的會狠心去傷害一個孩子?
「老婆,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墨玦感受到葉薇的視線,暫停游戲,好奇地問道,眸光有些茫然,老婆到底怎麼了?
「沒事。」葉薇隨口應道,身子一松,倒在床上。
這小白痴,眼光為毛要這麼純真呢?
「老婆,你是不是很傷心啊?」墨玦趴在葉薇身邊,眸光有點狠,「誰欺負老婆了,告訴大白,大白把他碎尸萬段。」
天使,瞬間變惡魔。
「只有老婆欺負人的份,沒有人欺負老婆的份。」葉薇揚揚手,「我哪兒看起來傷心了?」
丫的,小白痴,你知道什麼叫傷心嗎?
沒心之人,哪來的傷心?
「你看起來就是傷心。」墨玦固執地重申,「老婆,你真的很喜歡那個蘇曼嗎?」
「是啊。」
「那我呢?大白呢?」
「你不一樣。」葉薇笑笑著應道,拍拍他氣鼓鼓的臉頰,「別嘟著嘴巴了,你介意蘇曼做什麼?」
「我不要你喜歡他。」
「我也喜歡三哥,也喜歡十一,喜歡三嫂,喜歡寧寧,我喜歡的人多了去了。」葉薇揚揚手,看著墨玦氣憤的眼神,她覺得好玩。
「老婆,你沒提到我。」墨玦的眼神看起來分外的委屈,揪著葉薇的袖子像是撒嬌的哈巴狗。
「得了,我去洗個臉,一會兒和你說。」葉薇從床上蹦起來,進了浴室。
墨玦不高興地嘟起嘴巴,手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盤,游戲畫面頓時切換成另外一個三維圖。
喝酒?
哥哥為什麼讓他喝酒?
墨曄在鍵盤上打著,喝酒後,你老婆會更愛你。
墨玦很茫然,有這回事吧?
墨老大︰乖,相信哥哥。
墨玦的眼光看向一邊的紅酒,這是女僕剛送過來的兩杯紅酒,老婆從來不讓他喝酒的,他好奇拿過來……
葉薇從浴室出來,頓時感覺空氣中有了變化,室內是冰玉雕砌,分外清涼,她卻感覺心都涼了半截,墨玦坐在床沿,慢吞吞地放下酒杯……
這兒什麼時候有酒了?葉薇大驚,卻見墨玦抬眸,那一雙瀲灩的紫眸,冷酷,森然,渾身上下蔓延著一股詭譎之氣。
葉薇靜了三秒鐘,揚起她一貫風情萬種的笑容,「嗨,墨玦美人,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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