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一番長談,葉薇對某些事情還是半知半解,墨玦說得也很含糊,很多事情她只是有一個概念,並沒有熟悉的感覺,有的卻是很熟悉,所以葉薇選擇了將信將疑。沒辦法,誰讓墨玦長得太風華絕代,臉上表情又太過完美,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全部是真的。葉薇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脾氣很古怪,陰影不定,但好似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她。
內斂的人表現情感的方式也許不同,太過含蓄,她也只是有一種朦朧的感覺,但到底對于他們是夫妻這件事是勉強相信了。
因為墨玦對她不信其余事好像沒什麼大反應,隨意她信不信,但他們是夫妻的事情她必須要信,若不信,他離開翻臉。而且臉色特別的恐怖,葉薇為了自身的安慰著想,勉強算相信他。
畢竟這些事情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破綻,本來想要他那張結婚照來著,他死活不肯,葉薇只能作罷,她也問過為什麼她失憶了,墨玦的說辭是遇上仇家報復,除了車禍,她撞到頭,頭里有血塊壓在神經,動手術很危險,他寧願她什麼都不記得。
葉薇的想法卻不太相同,她有點忍受不了空白的過去,這些日子的惴惴不安,迷茫像一只有毒的蠍子在她心中啃咬,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把被這股毒素包圍了。
她迫切地想要想起過去的事情,想要明白到底是不是如墨玦所說的那樣,所以回房後,她在露台上靜坐著,企圖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卻徒勞無功,一件也想不起來,頭也不痛,只是一片空白,怎麼填充,里頭還是空白一片,葉薇懊惱地拍打著自己的頭。
「你在做什麼?」冷冷的聲音從隔壁的陽台傳過來,葉薇一愣,這兩個陽台格局一樣,中間相隔五米遠,她早就注意到了,但沒想到墨玦會出現在上頭。
「你住隔壁?」
「我問你在做什麼?」墨玦不喜她轉移話題,冷冷地問道,紫眸在陽光下更是瀲灩逼人,他越是怒,眸色越是沉靜,深沉,仿佛凝聚了最純真的紫色,很美麗。
葉薇看得有點入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墨玦別過臉去,不讓她看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他一直對自己的樣貌不滿,男人長得這麼禍國殃民實在不應該,一副面容,一副五官,大家都差不多就成了。現在才慶幸,幸好自己有一副絕色的容顏,她一定都不知道,她的眼光很痴迷。
雖然知道她對男色很覬覦,但當這男色是自己的時候,心情還不算愉悅。
「哦,無聊唄。」葉薇淡淡地回應,伸長腿,躺在藤椅上曬陽光,「听人家說,腦袋里有一塊瘀血再撞一下就散了,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化成實際行動。」
墨玦沉了臉,「吃飽了撐著。」
葉薇挑眉,也許是吃飽了撐著,但墨玦肯定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失憶的又不是他,葉薇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海面,輕聲道;「墨玦,沒有人能忍受空白的記憶,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感受。」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失憶過?」他也過了一段沒有記憶的日子,但……這段日子對他真是沒什麼影響,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
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仿佛睡了一覺。
他真的很好奇,葉薇是怎麼忍受那段時期的他,據他哥哥說,那時候的他白痴到極點,就像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需要人照顧。
冷冷一笑,他不需要勉強記住。
「你也失憶過?」
「算是!」
葉薇沉默了,不做聲,心里忍不住哼道,他們還真是相配了不是?
墨玦看著她,淡淡道︰「你想知道就問我。」
「好啊!」葉薇微笑應道,海風輕吹,她柔順的長發在風中散開,飄逸又絕美,襯得這張清純和妖媚並存的臉有絕對迷人的風情,墨玦終于也體會到看一個人看得痴迷是什麼感覺。
好似全世界的顏色都黯淡了,陽台上的鮮花黯然失色,只有她的美在一片黯淡中美得奪人心魂。
葉薇並不打算事事都問墨玦,她不知道事實是不是如此,能知道這些就夠了,她寧願慢慢地靠自己模索,拼湊她不完整的記憶。
信別人,終究不如信自己!
這是她始終堅持的信念。
「薇薇,今天我回房睡。」墨玦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轉身進了房間,繼續工作,留著葉薇目瞪口呆地吹海風,風中凌亂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幻听了,幻听了,絕對是幻听了,她剛剛沒說話,嗯,就是這樣,葉薇鴕鳥地催眠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催眠了十幾遍,她淡定了,她自己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說真的。
靠!他發什麼神經?
「墨玦……」葉薇站起來往隔壁喊,沒回應,她又繼續喊了好幾聲,也沒回應,葉薇索性站起來,看看這上下樓的高度和兩個陽台的高度,五米遠的距離,若是平常人肯定跳不過去,葉薇沉思了下,不知道為何,她覺得她可以輕而易舉地跳過去。
她還沒認真地思考一下,人真的已經輕松了到達對面陽台了,她眨眨眼楮,從這邊的落地窗進了房間,的確是她隔壁的臥室,不過空無一人。
她明明看見他進來了,怎麼人就沒影兒了?書房?葉薇想到書房的門有聲音和密碼識別器,她想想還是作罷了,疑惑地蹙眉,不是說夫妻麼?可為什麼夫妻之間也有這麼多秘密?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突然,臥室的小門打開了,墨玦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冷冷地看著她,「你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