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醫生昨晚陪同全部的專家,醫師都在看著這一場變化,從昨晚開始,十一所有的數據都反應良好,眾位專家都很興奮,以為解藥有希望。
他們已經很明顯地察覺到墨曄已開始心浮氣躁,對解藥一事也開始失去耐心,墨曄動了怒,誰會遭殃,一清二楚,絕對不會是孟蓮靈。
被犧牲的十一不在他們關心的領域之內,他們唯獨擔心的是自己,怕墨老大會遷怒于其余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會選擇犧牲十一保住自己。
他們都希望有希望研制出解藥,唯獨克萊爾醫生,在一片喜悅和等待中,只有他心情沉重。
所有的數據反應良好,他也松了一口氣,但半夜後,她身體中各項指標開始劇烈升降,起伏不定,就連他們一貫很有把握的病毒指數也時高,時低,好似被血液全部稀釋,所有的專家們對這樣的情況都很看好,這代表著病毒和血液能開始融合了。
然而,克萊爾有多年的病毒臨床經驗,他感覺得出來不對勁,因十一身上的病毒不穩定性太過于強烈,偶爾好似所有的病毒都被她有意識地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去。
這種感覺很不妙。
這一夜對十一和他們來說,都很難熬,特別是十一,幾乎在死亡邊緣苦苦掙扎,她都背對著他們,幾欲癲狂了一個晚上,從未停歇。
病毒在體內肆虐的同時,也在巧妙地融合進細胞層,改變她的身體構造。
而克萊爾的電腦上,並沒有這樣的數據顯示出來,他只能通過十一的反應和嘶吼中判斷出情況很不對勁,在一片喜悅中,他嗅到了危機。
十一在最痛苦的時候,最常做的事就是攻擊玻璃牆壁,玻璃門,她試圖逃離,但這個晚上,她很反常地縮著身子,為了方便監視她的狀態,玻璃門的正面重新裝了攝像頭,克萊爾無法看見她的神色,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卷縮著,顫抖著,一頭長發凌亂舞動。時而卻安靜得如一尊偶像,直到,天蒙蒙亮之時……
一聲巨響,驚醒了困頓的他們。
守了十一一夜,每個人在激動和喜悅中處于高度振奮狀態,早就有少許疲憊,都昏昏欲睡中,突然一聲巨響,所有人都震驚了。
克萊爾率先看了屏幕,被嚇了一大跳,整個玻璃牆都碎了,一身狼狽的十一站在碎玻璃中,她垂著頭,長發遮去她的面容,整個人如雕像般,動也不動。
拳頭有少許鮮血,滴下,在地上開出一朵血薔薇。
別樣妖嬈!
這一幕給人地感覺只有四個字,震撼,破碎。
所有昏昏欲睡的專家們,變得目瞪口呆,這扇玻璃屋,耗資幾百萬美元,比金剛石還要堅硬,連爆破彈都不可能摧毀的玻璃,竟然被一個人的拳頭打碎了。
怎能不讓他們目瞪口呆,克萊爾反應過來後,立刻給墨曄打了電話,讓他趕緊上山來。
他開啟地牢里所有的機關,做好一切迎戰準備。
經驗豐富的克萊爾,見過大風大浪的克萊爾,滿頭大汗,他的拳頭沒能全部握緊,十指竟然在顫抖著。
他突然意識到,他們不是在煉制解藥,而是制造了一個活生生的……怪物!
絕對的怪物!
人,是絕無可能把這扇玻璃門給打碎了,只能有一個解釋,她已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人了,克萊爾突然朝儀器中的屏幕中看去。
他大吃一驚。
十一體內的病毒已經完全融入細胞層,並發生異變,她的身體內部各種數據都和人類不符合了,克萊爾臉色發白……
十一走出玻璃屋,她的動作極為緩慢,好似電影中的慢動作,更似一座活動的雕像,慢慢地移動著。失去玻璃屋上瓖嵌的醫學測試器這一橋梁,儀器顯示黑屏,克萊爾再無法隔空窺探十一的身體狀態。
「克萊爾,她怎麼了?」
「怎麼可能?……」
「為什麼她會打破玻璃?」
「這不可能……」
……
震驚的聲音此起彼伏,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突然,十一悶哼一聲,腳下一軟,捂著手臂痛苦地蹲在地上,突然,她發出一聲尖叫,一拳狠狠地砸在玻璃鏡面上。
玻璃碎片四起。
眾人再次大驚,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同樣的材質,又被她打破了。
克萊爾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變異了。」克萊爾緩緩地吐出一句話,突然,十一抬起頭,凌亂的發絲中,那一張臉已瘦得無法再看,顴骨都漸漸凸起,眼楮深深地凹進去。
然而,那一雙曾經美麗的眼楮,此刻布滿了嗜血的肅殺。
即便她還和他們隔著幾層密碼門,他們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那般的濃烈,女人如古羅馬的浴血女戰神,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突然,她詭異地勾起冷笑,屏幕突然黑屏,所有人再也看不清十一的影像,眾位專家大為錯愕,有幾人不可置信地奔向儀器,試圖搶救些什麼。
克萊爾臉色益發蒼白,透出一股死寂。
「跑,快跑,快……」他大手一揮兒,眾人還在錯愕之中,只能順著他的手勢,紛紛從地下逃往地上。
眾位專家什麼都來不及收拾,只能盡快往上跑,克萊爾迅速關上地牢的暗鎖,企圖能夠阻止她的步伐,他不知道,她到底異變到什麼程度。
這個黑暗世界,曾經有無數專家曾經研究基因和細胞,企圖能通過基因和細胞改造出最完美的人類,正確的說,是改造出比機器人更完美的戰神。
無數人失敗過。
難道他會無心插柳柳成蔭,無意中,制造了第一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