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雅從未嘗試過在海上行走幾天幾夜的經歷,雖然她不暈船,但也覺得,這船坐得她具體都不知道是第幾天了。本來從法國出發,坐船幾日可直接轉經紅海到利雅得,但半途上,蘇美人接到一個消息要去接一個人,于是臨時改了航道,從巴拿馬運河輾轉來到大西洋上,她已暈了方向,完全不知道茫茫大海,如今她身在何處。
蘇美人不是一個很好的旅游伴侶,船是他家私人油輪,堪稱極度豪華,雖然蘇美人總是一身潔白,看起來很神聖,很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程安雅發現,他其實很會享受。
這船上的裝備比六星級的總統套房還要高級,要什麼又什麼,而且隨從也很強大,幾乎能滿足你所有一切合理不合理的要求。
她在海上航行的經歷極少,幾乎沒什麼機會,上一次和葉琛歷險的經歷完全不算,這一次算是過足了癮,雖然不知身在何處,但她過得很滋潤。有蘇曼在,不擔心孩子的問題,她也沒有孕吐狀態,孩子也不大,身子又輕盈,她整個人感覺和沒懷孕差不多,最開心的莫過于每天欣賞海上的風光了。
由于蘇美人暈機,他去哪兒都坐船,性子又古怪,不喜人伺候,所以每次出行,都跟著幾名熟悉的隨從伺候著,從船長到水手,再到保鏢,隨從都是他自己的人。他一年也難得有一次出行的機會,所以會特意在逗留一段時間,程安雅的孩子尚平安,他接下來也沒急事。
所以蘇美人樂得當一名好主子,油輪開得很慢很慢,讓他們四處走走停停,愛干嘛干嘛,玩夠了才回利雅得,從法國出發沿途一直就玩,後來他改了航道似乎也不著急,也一直慢吞吞地航行,樂壞了船上眾人,其中也包括程安雅。
船上的人說的都是西班牙語,有少數人說英語,但說中文的只有蘇曼,黛娜會說英語,蘇美人特意將他最中意的侍女調給程安雅,免得她語言不通。
黛娜是名知性美女,在利雅得在宅院里打過照面,因不在利雅得,她也不是太傳統之女,也沒戴面紗,渾身包得緊緊的,程安雅這才發現,這是一名美女。因常年帶著面紗,她的肌膚非常的白,五官深邃,看起來特別的可人,程安雅和她相處得極好。
這幾日,他們經過了很多島嶼,程安雅也開闊了眼界,她原來認為,在海上一定會很枯燥,但很快蘇美人就打翻她這個觀念。
蘇曼喜靜,但隨行的人在船上要唱歌跳舞他基本上是不反對的,也不贊成,反正天崩了,地裂了他在船上里也能風雲不變色。
于是游船上的節目很多,唱歌,排舞,都帶著西班牙特有的奔放和熱情,空氣也變得火辣辣的,感覺油載著歌舞一路航行。
每到一處島嶼,船長都會事先查清環境,適合游玩購物的都會讓他們去過癮,大西洋和加勒比海中間是出了名的好風光,好度假地點,風光如夢似幻。
這一帶大多是熱帶植物,異常美麗,環繞潟湖和海灣有濃密的紅樹林,沿海地帶有椰樹林,各島普遍生長仙人掌和雨林。
珍禽異獸種類繁多。
日出和日落的風光最為迷人,令人目眩神迷,程安雅這種從未在海上生活過的人深深地迷戀上這種生活和這種風光。
很多時候,那種奪目的風光總讓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很驚艷,只覺得只應天上有,不該人間有。
黛娜他們也很少路經大西洋加勒比海一帶,他們也覺得盡興,所以更吵著船長多停靠,他們多游玩,蘇曼不阻止,大家都是樂此不彼,一天要停下好幾次。
程安雅深覺得這一次航行,她有眼福了,也有口福了,她見過土著人,印度人,也有一些島嶼有黑人和亞洲人混合居住的,也有白人和猶太人,他們大多都很和善,對外來者很熱情,當然,船長經驗比較豐富,黛娜告訴程安雅,其實很多島嶼的居民很有攻擊性,但船長為了考慮大家的安全已經避開了,所以她見到的都是很陽光,很燦爛的一面。
她覺得很慶幸,有一名這麼好的導游,她真一覽海上風情風貌,感覺能寫一本書,只覺也受益于月復中的孩子,這麼小就跟著她領略大自然的絕美風情。
話說有一天,油輪停在一座島嶼上,船長領著各位水手等人去島嶼上采購,補充船上供給,黛娜問程安雅要不要一同前去游玩一番,程安雅自然樂意同行。
船上只余下蘇曼和幾位勁裝男子,程安雅也不知抽什麼風,興沖沖地問蘇美人,「蘇曼,你要不要一起下去走一走。」
蘇美人很冷漠地賞了程安雅一眼,很低調地表示道不同不相為謀,很個性都發言一字,程安雅模模鼻子攜同黛娜一起去購物游玩。
黛娜夸張地喊,「我的天啊,主人是不會和我們一起的。」
「同流合污?」程安雅很有喜感地說了一詞,黛娜對中文沒什麼造詣,也只能程安雅一起笑過。他們一路上來經過不少島嶼,也有很多島群,每到一處,船上眾人都會盡情地玩樂兩個小時,這是很不錯的經驗,除了蘇曼,從上船開始,程安雅就沒見過蘇曼下船。
此人耐得住寂寞的功力實在非一般的高。
「黛娜,你從幾歲開始跟著蘇曼?」
「十八歲。」黛娜笑道,「主人人很善良。」
程安雅看天,說蘇美人善良,黛娜小姐若不是被洗腦就是世面見得少,不知什麼叫善良,她可一點也不敢把善良二字按在蘇曼身上。
黛娜見程安雅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也沒為蘇曼解釋,只是笑笑而過,是不是好人,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因人而異的。
這一天,又是玩得很開心的兩個小時,這座群島是印第安人居住的,程安雅特別喜歡島上的紅樹林,感覺比楓林美麗千萬倍,美輪美奐,她想她看這幾天都不會膩味,特別是日落西斜時,斜陽籠罩,浮雲蹁躚,紅樹林搖曳更是迷人。
程安雅興起,讓黛娜給她拍了好幾組照片,興許一生也就一次經過這里,程安雅想把美景都記錄下來,照了不少照片。
她人很上相,照相很好看,連黛娜也稱贊,程安雅打趣道︰「要是能和蘇美人照一張,那就更完美了。」
「蘇美人?」
「你家主人。」
「……」
黛娜笑,說道,「主人從不照相。」
幾人玩得盡興,在規定時間內回到船上,剛一回到船上,船長就宣布蘇曼的決定,從今日起不再停靠,油輪過一路航行,直到到達目的地。
這一天夜里,遇上了狂風暴雨,海上更刮起了龍卷風,程安雅在船艙里嚇得半條命都沒有了,因為船身搖晃得太厲害,她顧及孩子,不敢站著,緊緊地縮在角落里,不敢有所動作,身子隨著船身劇烈晃動,她的頭撞傷了好幾處。
因為颶風來得太突然,一時沒有更好的防暴措施,只能任由風浪襲擊,黛娜自顧不暇,也顧不上程安雅,她自己是嚇得半死。
船上很慌亂,又不少地方進水了,男人們都在忙著,聲音很驚慌吵雜,黛娜說她從未遇見過這麼大的風浪,嚇得她花容失色。
程安雅听著男人們的吼聲,心中更是害怕不已。
她這一生不算順逆,再大的風浪也過去了,她可一點也不想死啊,她還要和葉三,寧寧一家四口開開心心地過下半輩子呢。
程小姐發現自己還是很有喜劇天才的,在這樣危險之極的環境下,她還有心情想起泰坦尼克號,這艘史上豪華油輪也是在大西洋上沉了的,她很天才地想,要是葉三也在這里,也許他們還能演一段生死別離什麼的,天馬行空想著想著,一個大風浪過來,這回風浪來得急了些,程安雅一下子沒抓住床柱,跌了出去,頭撞上另外一邊床柱上,這不經撞的,竟然暈過去了。
暈死前還有一年很喜劇的念頭,幸好暈了,要是死了也沒知覺了,總比溺水死的強。
她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一夜狂風暴雨過去,又是陽光燦爛了,她醒來就听蘇曼說,「孩子沒事。」
程安雅就差沒哭泣了,蘇美人,你好歹也關心一下孩子他媽有事沒吧?她一身狼狽,蘇美人依然是白衣勝雪,翩翩佳公子,很整齊,很令人嫉妒啊。
蘇美人丟了這句話,又出了船艙,黛娜留下照顧她,程安雅額頭上撞傷了,流了不少血,已包扎好了,人看起來有點孱弱。
船艙有點陰冷,程安雅不喜歡,吃過早餐就和黛娜一起到甲板上曬陽光,男人們都在討論著昨天如何如何的驚險,如何如何的可怖,程安雅听不懂,黛娜翻譯了幾句,她勉強知道個什麼狀況,她暈迷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如今听著也覺得後怕,想打電話給葉三少矯情一下突然發現手機進水壞了,她很天才的忘了葉三少的電話號碼……
程安雅欲哭無淚,恍惚想起,昨晚怎麼沒想到給葉三少打電話呢?
「你怎麼了?」黛娜關心地問,程安雅哭喪了臉,「手機作廢了。」
「我這有。」
「電話號碼不記得了。」程安雅再次飄淚,「都怪葉琛的號碼太難記了。」
其實不該歸罪葉三少的號碼太難記,如今有高科技,根本就不需要人腦來記住什麼,所以人都偷懶了,她也不例外,她以前是試著記葉三少的電話的,後來手機用方便了,就忘記了。
她真不是一位合格的秘書。
「蘇美人可能記得。」蘇美人也在甲板上,程小姐這回和蘇曼同行才知道葉薇美女的勇氣是多麼的可嘉,能夠地調戲蘇美人調戲到讓蘇美人沒辦法,最終給她打造了一把槍她才作罷,換做普通人和蘇美人說話真的很……很壓力的一件事。
她問了葉三少電話,蘇美人當即蹦出幾個數字,程安雅速記還不錯,迅速記下來,那黛娜的電話打,心中對蘇美人的膜拜如江海之水滔滔不絕。
程安雅打電話給葉琛,兩回葉琛都沒接,轉語音信箱了,程安雅留了言,他听到了自然會打回來,兩人又繼續曬陽光。
「蘇曼,什麼時候到目的地?」程安雅揚聲問他。
「明天!」蘇曼回答,也不多說一字廢話,沒一會兒,葉三少回了電話,兩人到一旁去煲電話粥了,程安雅並沒有提起昨晚大風暴的事,只是說了一路上的趣聞和好風光,葉三少在一邊听著,偶爾插兩句調戲她。
小夫妻,久別勝新婚,這一聊起來,沒完沒了,直接把黛娜美女的手機打到沒電,程安雅還月復誹人家手機電池不給力,竟然三四個小時就沒電了。
風暴過後,大家心中都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當晚船上又載歌載舞,一片喜樂。
第二天中午,油輪停在一座群島的碼頭處。
海灘上有不少遮陽傘,不少青年男女在海灘上曬日光浴,程小姐一上島嶼就被一幕給震撼了,一排排赤、果果的青年男女在曬日光,竟然一點遮掩也沒有。
遠遠看去,真成了一幕很別致的風景線,男的,女的,似乎都很享受,並不覺得什麼難為情的,沙灘上一名少*婦帶著女兒經過,似也見怪不怪。
程小姐傻眼中……
蘇美人,你不下地即可,這一下地,可真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