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玉詫震驚地看著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蘇如花,除了那雙眸子,她不管是樣貌,還是身材,都和所差不多,簡直復制出來似的。
「小玉……」蘇如花驚喜地看著她,真是她,真的是如玉……她在後花園听說了,有一名和大小姐長得很像的女人來了。
她一下子腦子一片空白,很清楚地意識到,如玉來了……
如玉回來了。
真是她,真是她,這麼多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她們姐妹整整二十多年沒有見面,往事一幕一幕從腦海里閃過,蘇如花的眼淚奪眶而出……
「小玉!」她驟然上前,抱住還在震驚中的蘇如玉,雙臂在顫抖著,抖得很厲害,宛若秋風中的落葉一般,痛苦得不能自己。
「我終于見到你了,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回家?」蘇如花痴痴地問,聲音沙啞,那種低沉又傷痛的聲音听得所有人都覺得心酸,唯獨墨弒天,眼光緊緊地落在蘇如玉僵硬背脊上……
如玉……
為什麼蘇如花會在這里,為什麼這兩孩子也在這里,若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讓如玉來這里,若是他早知道,當年就殺了這對孩子,省得留著禍害。
心中剛這麼想,墨弒天冷酷的眼光已帶了殺氣,狠狠地掃向墨家兄弟,是他們害得如玉傷心,都是他們,他當時不該一時心軟,收留了他們。
本來,他是打算殺了他們,不是如玉給他生的孩子,他不要,可是,墨曄神態間酷似如玉的冷酷讓他心軟了,本就有血緣關系,如玉和蘇如花又那麼相似,孩子幾分蘇家人的神態讓他很心軟。
當時他以為如玉死了,活著了無生趣,他們的孩子也死了,不知道該找誰去報仇,這一切都要怪誰,看到這一對孩子,自然想到他們死去的孩子,想到如玉,心中更是怨恨,一切都因孩子而起。
可,看著墨曄的眉目,他有下不了手。
所以這對孩子,雖然他對他們都冷酷,可他對墨曄算是比墨玦好得多了,小時候墨玦生過一場大病,因為他那雙和蘇如花酷似的眼楮,他甚至想,他就這麼死了也就算了。
他一點也不心疼。
這世上,他只心疼如玉一個人,可墨玦命大,都快沒了生息也被墨曄捂活了,若不然,他也不會主動去管孩子的死活。
墨曄,墨玦沉默不語,兩人臉色都很不好。
眾人看著墨弒天帶著殺氣的眼楮,心中都很震驚,這是多大的恨,才讓一個父親如此仇視自己的孩子,好似恨不得親手殺了這一對孩子。
虎毒不舍子啊。就算他們不是蘇如玉生的,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麼能這麼無情呢?葉薇和十一等人心中都不禁同情起墨玦和墨曄來。
怪不得這兩兄弟如此缺愛又變態,原來是基因和環境就在那,他們想要正常都不行,實在太……葉薇看向墨玦,她聰慧,很簡單就猜出來,墨玦從小受的折磨會比墨曄多呢,誰讓他有一雙蘇如花的眼楮。
「小玉,你怎麼不說話,還在怪姐姐嗎?」蘇如花稍微拉開一點距離,淚水連連地看著蘇如玉,企圖得到妹妹一句原諒……
這是她二十多年來,唯一的等待,唯一的救贖,若是蘇如玉不原諒她,這輩子她都會受這種良心折磨,一輩子都不安心。
「蘇如花,你滾開!」墨弒天一把拉過蘇如玉,猛然推開蘇如花,把如玉拉入自己懷里,沉聲道,「我警告你,別靠近她!」
墨弒天力氣太大,蘇如花一時站不住腳,後來踉蹌幾步,墨曄和墨玦慌忙上前扶著她。
「媽,你沒事吧?」
「美人娘……你怎麼樣了?」
……
兩兄弟同時憂心地問她的傷勢,這麼多年了,他們從未見過蘇如花哭過,從未沒有,在他們兄弟的心里,蘇如花是高傲的,不羈的,瀟灑的,她是不可能會哭的。
為何如此哭得這麼的淒慘,這麼的絕望……
蘇如花擦了眼淚,冷冷地看著墨弒天,一字一頓道,「墨弒天,我們姐妹之間的事,我們自己來解決,你給我滾一邊去!」
「姐妹?提這個詞,你就不覺得羞愧嗎?」墨弒天譏誚地看著他們三人,「這里是你們的家,我們走!」
墨弒天擁著蘇如玉要走,蘇如花伸臂,攔住,「站住,小玉也是蘇家的女兒,你怎麼不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走?」
蘇如玉的頭,很疼……
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疼。
記憶中,只有她和墨弒天的場面,開始轉換了,飛速地轉換著,太多,太殘酷的畫面一下子涌上腦海里,墨弒天和蘇如花的話,她都听不見了,過去的回憶好像硬塞給她似的,一段一段,強硬地往她的腦海里塞去,很強硬地塞著……
她痛苦得一句話也說不來,鑽心地疼著。
身體和心,都在疼痛著。
蘇如花和墨弒天的話,好似很遙遠似的,好似在幾十年前響起似的,好遙遠,遙遠到她分不清現實和夢幻。
當年,她們還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姐妹,她什麼都會和蘇如花說。
當年,她懷著很不安的心情告訴蘇如花,姐,我喜歡上一個人,他叫墨弒天。
當年,她滿懷著一顆純淨的心,全心全意去愛著一位父母親都很反對,很不喜歡的男人。
當年,懷著孩子的她,震驚地看著同樣懷著孩子蘇如花,她最親愛的姐姐,淚如雨下……
當年,她一時受了刺激,產下孩子,幾乎去了整條命,醒來卻告知,孩子臍帶繞頸,沒能活下來,她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