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親愛的財神爺︰
這一次,我真的要離開你了,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不像男人,年紀一大把了還有女人搶著要,尤其像你這麼有錢的男人,放個風聲,就有一大串的女人渴望遞補空缺,可是我呢,繼續待在你身邊不過是浪費青春,如果我還想嫁人生女圭女圭,我就必須盡旱離開你,要不然再過個幾年,我就會變成高齡產婦,到時候生女圭女圭就太危險,這一點,想必你也同意吧!
如果我說,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祝福我可以盡快找到好男人嫁了,你會怪我太貪心嗎?你走男人,男人度量最大了,而且我們好歹共同擁有四年的回憶,這四年來,我雖然花了你不少錢,但是我也盡責的扮演情婦的角色,加減算一算,我們兩個應該互不相欠,所以我想得到你的祝福不為過吧!
當然,我也會祝福你,我真心期待有個女人可以讓你願意交出一輩子,雖然我的心會因此哭泣,我會痛不欲生,可是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可以幸福快樂。從現在開始,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虔誠的為你的幸福向上蒼祈禱,也請你不要讓我後悔離開你。
你會想我嗎?真是無聊的問題,既然選擇離開,還問這個干什麼?然而,請容忍我這麼說,我希望你會偶爾想起我,可是,千萬千萬別太想念我了,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你知道我最善良了,我不忍心別人為我傷心難過,尤其是你,我深愛的男人,不過,就因為你是我深愛的男人,我會很用力很用力的想念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直到歲月漸漸把你的影像模糊了,我就會忘了你,當有朝一日我們無意間在路上相逢,你對我來說將成為陌生人。
我離開之後,你一定要改掉踢被子的壞習慣,否則很容易著涼,萬一不小心著涼感冒,記得看醫生,不要以為自己很厲害,喝幾杯熱開水睡上一覺就好了……我怎麼忘了呢?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了,我沒有資格再對你嘮叨,總歸一句話,你保重!
你可愛迷人的情婦嚴星亮敬上
「這些就是四季的首部曲--春之頌?」看著手中的攝影作品,風似陽陰冷的面孔出現難得一見的笑容。
他和姚駱巍是大學好友,兩人的形象南轅北轍,卻結為莫逆,離開大學之後,雖然兩人分別往不同的學術領域深造,可是一直保持聯系,而且每年總要抽出時間見面聊天。
因為風氏集團明年將邁入三十周年,今年年初,公司開始為明年設計一連串的年慶活動,其中最重要的是成立文化休閑走廊,身為總經理的風似陽很自然的就想到好友,他想,唯有Gentiana對攝影的熱情方能賦予文化休閑走廊生命。
經過商談,Gentiana提出了「四季」的構想--包含了首部曲「春之頌」、二部曲「夏之聲,,三部曲「秋之色」、四部曲「冬之歌」,既然名為四季,風似陽決定把這些攝影作品也用在年慶的紀念商品月歷上頭。
「對,我多拍了兩組供你參考,你是出資的老板,我想還是由你決定采用哪一組作品。」姚駱巍總是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一組三張,每一組都充份展現大自然對春臨大地的頌贊,風似陽看了半晌,還是拿不定主意,「你是專家,還是由你決定。」
「時間還沒到,你先留下來評估好了。」
「也好。」收妥攝影作品,有件事他一直想不通,「Gentiana,你為什麼不願意舉辦攝影展?」
「我喜歡攝影,不喜歡當藝術家。」
「我認為你是個藝術家。」
「藝術家這兒都不太正常,我還差得遠呢!」姚駱巍用手指敲了敲腦袋瓜,姚家已經有一個老是在狀況外的Trachelium,他可不想再湊一腳。
「夕霧的名聲現在越來越響亮,我也收藏了幾幅他的作品。」
「那個家伙倒是真的有藝術家的樣子,不過,你怎麼會喜歡Trachelium的畫?」
「我是不欣賞那種浪漫主義的人畫風,可是我的女人很喜歡。」
「我也听說,收藏他作品的幾乎都是那些名門夫人和千金。」
叩叩叩!風似陽的助理江維民拿著一份牛皮紙制的信件走了進來。
「總經理,快遞剛剛送來一份急件,寄件人是嚴小姐。」送上信件,江維民馬上退出辦公室。
若有所思的眉一挑,風似陽不疾不徐的拆信瞧瞧他的情婦在搞什麼鬼,看著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絲絲笑意,他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情婦,日子太無聊的時候,她就會來一段「即興表演」,她很固執,卻又毅力不足。
「難得看到你這麼開心,你的女人寫情書給你?」姚駱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異于平日的神情。
「情書……算是吧!」這封信在他看來,不過是她對他撒嬌的一種手段,所以稱之為情書也不為過。
「派快遞送情書給你,你的女人一定很有趣。」
「她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高興的時候,她會喊我主人,生氣的時候,她會叫我財神爺。」
還有,睡覺的時候喜歡趴著睡,而且總是笑得花枝亂顫,早上醒來,問她昨晚作了什麼好夢,她會說睡得太沉了,睜開眼楮天就亮了,哪有時間作做夢?另外,動歪腦筋的時候很喜歡走過來晃過去,不時還會發出咯咯咯的傻笑聲,問她在干什麼,她會說做運動……他的女人就像她自己說的--可愛迷人!
「你就由著她叫嗎?」認識風似陽十幾年了,姚駱巍不曾看過他如此溫柔的眼神,尤其對女人,他知道他內心深處藏著一個故事,一個他不願意向任何人訴說的故事,一個塑造他、扭曲他的故事。
「由著她,我就可以輕易掌握她的心情。」
咦?「你會想要掌握一個女人的心情?」
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連他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換個話題吧!「晚上一起吃飯?」
「好啊,吃完飯順便去喝一杯……對不起,我應該先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人比我更需要你陪伴?」姚駱巍戲謔的看了一眼他還握在手中的信函。
「時間不是問題,你想去哪兒,我奉陪到底。」
「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喝個痛快吧!」
算一算,他昨天下午就應該收到信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消沒息,不想開尊口打電話,來個簡訊也可以,難道他真的一點留戀也沒有,就這麼放她離開嗎?雖然這四年來她沒什麼功勞,可是好歹有點用處咩!
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嚴星亮總是洋溢著熱情的雙眸此刻蒙上悲傷。這個死沒良心的男人,他干麼連一句「-給我滾回來」都不願意施舍?要不,來一句「-是吃飽飯撐著沒事干啊」也可以呀!
真是的,她干麼不安份一點呢?明知道這是一步險棋,失敗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她還是不怕死的想試上一試……這算什麼?自作孽不可活嗎?
「亮亮,過來吃晚餐了。」可憐的趙瑩彬,辛勤工作了一天下來,回到家竟然還得伺候這位不請自來的嬌客,沒辦法,誰教自己是嚴星亮大學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她小姐唯一有往來的朋友。
「我不餓。」
「不餓?!-想成仙嗎?」趙瑩彬傷腦筋的搖搖頭。
「如果可以成仙,那也沒什麼不好。」
雖然很想袖手旁觀,可是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趟瑩彬忍不住想嘀咕個幾句,「我真的不懂-在想什麼,明明離不開他,干麼老是玩這種把戲?也許他就是愛面子,打死也不願意放低姿態跑來求-,最終呢,-還不是乖乖回他身邊,-又何苦用這種方式試探他?這根本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我……我哪是在試探他?這一次,我可是很認真哦!」可是,她的口氣听起來好像偷摘人家橘子卻拚命喊冤的小孩子,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我永遠都記得,第一次-決定離開他的時候,-也非常認真,可是錢包一弄丟了,-就安份的回他身邊;第二次,-還對天發誓,可是回一趟老家,看到-老爸撞了人,需要一筆和解金,-馬上把積蓄全部吐出來,最後還是認命的回他身邊。」嘆了聲氣,趙瑩彬實在不看好她的前途,「說難听點,-是為了錢回頭,說實話,-是找借口回頭。」
「我……天不助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她真的想過,她干脆擺月兌這段情感的糾纏好了,可是,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她自己心里也不好過。
「我看,他恐怕是-的宿命,否則老天爺干麼不拉-一把?」
「-是說,我一輩子都離不開他是不是?」嚴星亮垂頭喪氣的坐起身子,她已經覺得前途茫茫了,瑩彬還這樣打擊她,這算是什麼朋友嘛!
「這不是正合-心意嗎?」
「我哪有?」
「我很不願意潑-冷水,可是-真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失魂落魄,雖然人是離開了,心卻還留在那里,-根本跳不出來。」
咬了咬下唇,她嘗試為自己此刻的狼狽找到強而有力的解釋,「那是因為我現在沒有工作,等我找到新的生活重心,我就會漸漸跳月兌出來。」
「是嗎?那-干麼不快點找工作?」
「我、我要找啊,可是我又沒工作經驗,不好找咩!」
「雖然沒有工作經驗,可是-英文很好,我想找份-口的工作不是問題。」
張著嘴半晌,她像個飽受虐待的小媳婦囁嚅的吐出話來,「人家剛剛結束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這會兒心還在淌血,我可以過些日子再找工作嗎?」
喟然一嘆,趙瑩彬真的覺得她無藥可救了,「我就知道-會這麼說。」
「我……我不會打擾-太久。」
「我沒有趕-的意思,如果-不嫌我這間小套房太擁擠,-想在這兒住多久都無所謂。」
趟瑩彬是個孤兒,讀大學對她來說是奢侈的事,她用了兩年的時間存錢,方能如願升學。
進了大學以後,雖然她一邊工讀,生活的負擔還是很大,經常有一頓沒一頓,細心的亮亮看出她的窘境,先是體貼的請她吃飯,後來更在各方面伸出援手幫她解決困難。
她們成為好朋友之後,她才知道亮亮的情況也不太好,亮亮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並不同意她讀大學,她也是用兩年的時間工作存錢才得以繼續升學,而且跟她一樣必須半工半讀。
直到大三那年,亮亮因為打工的關系認識風似陽,擺月兌了苦日子,而她也跟著受惠,吃的、喝的、用的……亮亮總是不著痕跡的幫助她、照顧她,對她而言,亮亮是恩人。
「我明天開始出去找工作。」
「如果不缺錢,沒必要急著找工作,找份自己喜歡的工作並不容易。」
「那,-到底要我怎麼做?」
「-不是期望他來找-嗎?-就等他吧!」
頓了頓,嚴星亮真的覺得很茫然,「他真的會來找我嗎?」
手一攤,趙瑩彬可不想欺騙她,「誰知道?不管如何,-總是要吃飯吧!」
「好啦,我吃。」他還沒有來找她,她就餓死了,她豈不是要抱憾而終?
這是一個不安穩的夜晚,風似陽一夜惡夢連連,他夢見自己小時候被怨恨扭曲的面孔,他夢見父親因為疲憊而越來越蒼老的臉龐,他夢見弟弟哭紅了雙眼-喊著要母親……太多太多,他努力鎮壓在記憶深處的景象,在這個夜晚全部出籠作怪,當他終于沖破黑暗睜開眼楮,他有如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全身汗水淋灕。
下意識,他伸手往旁邊一勾,唯有他的女人可以帶給他平靜的力量,可是……人呢?瞪著找不到芳蹤的床位,他怔了好半晌才想到亮亮離家至今未歸。
起床梳洗更衣,他並沒有因此擺月兌那無來由的疲倦感。走進餐廳,管家良叔已經來了,而且早餐也準備好了。
「大少爺早!」雖然知道大少爺身邊有個情婦伺候,老爺還是不放心大少爺,堅持他每天都要過來巡視,看看冰箱的食物是否充足、置物櫃的日用品有沒有缺少什麼、髒衣物洗了沒、屋子是否需要派人過來清掃……總而言之,他就是來這里照顧大少爺的生活起居,不過,除了早上爬不起來,沒辦法為大少爺準備早餐,這兒的事都是嚴小姐一手包辦。
坐了下來,風似陽喝了一口牛女乃,問︰「良叔,你用過早餐了嗎?」
「我在那邊用過了。」
「這幾天你不用準備這麼多早餐。」
「嚴小姐還沒有回來?」
「她還沒有玩過癮。」
「嚴小姐什麼時候回來?」
似乎有那麼點猶豫的頓了頓,可風似陽仍很有把握的說︰「再過幾天再說吧!」
這是什麼意思?良叔一臉迷惑的皺著眉,大少爺怎麼會連嚴小姐出去玩幾天都不清楚?
「良叔,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會辛苦。」大少爺白天都待在公司,等他下班回來,他也回老爺那邊了。
沉默下來,他專心的把早餐吃完,便起身走到客廳,往常這個時候,亮亮總是跑在他前頭沖回書房取來他的公文包,然後像只無尾熊似的往他身上纏繞,堅持索取一個熱吻,她不會在乎良叔正站在一旁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們,她就是這麼我行我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大少爺,你還好嗎?」良叔擔心的看著風似陽失神的樣子,大少爺今天真的很奇怪哦!看起來就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雖然很努力的找尋記憶,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憂愁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依他這把年紀的經驗推測,大少爺的反常一定跟嚴小姐有關。
打起精神,風似陽有禮的道︰「良叔,可以請你到書房幫我拿公文包嗎?」
「是。」良叔終究是年紀大了,來回竟然花了三分鐘。
接過公文包,他忍不住月兌口道︰「良叔,如果嚴小姐打電話回來,你別忘了告訴她早點回來,如果她回來的話……」
「我知道,我就立刻通知大少爺。」這個時候,良叔的反應倒是挺機靈。
「麻煩你了,不過,別讓她知道你打電話通知我,我去上班了。」
送走了風似陽,良叔很傷腦筋的抓著頭。真的有問題,這兩個年輕人是不是在鬧脾氣?
一天過了又一天,轉眼間一個禮拜就過去了,嚴星亮實在不好意思繼續賴在人家的小套房而不出門找工作,可是一天下來,一點點斬獲也沒有,不知道是工作真有那麼難找,還是她根本無心。
工作不好找,她就更渴望回家,她不曾離開風似陽的身邊那麼久,她想念他,她擔心他,沒有她的照顧,他過得好嗎?他晚上習慣抱著她睡覺,每次她睡不著,總是溜下床窩到客廳看書,他不到半個小時後就會跟出來找她,揉著眼楮,光著兩只腳丫子,身上只穿著一件睡褲,他的模樣像個天真無邪的大孩子,每每教她看得失神……唉!少了她,他會睡得安穩嗎?他會不會半夜醒來找她?
憂心不斷折磨她,回家的念頭也就越強烈,她就是這點讓人討厭,做事總是不顧一切,事後又愛想東想西懊惱個下停,搞得自己精神不濟。
滿懷著心事,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好友的住處,像個沒生命似的洋女圭女圭軟綿綿的往床上一癱,「累死我了!」
彷佛沒听見她的聲音,趙瑩彬專注的低頭跟手中的存款簿和計算器奮斗。
側過身子看著好友,嚴星亮試探的道︰「我不想再找工作了。」
連瞧一眼都沒有,趙瑩彬繼續在計算器上面勤奮的敲動手指。
「-在干麼?」問話同時,她已經好奇的竄到好友身邊,「-在算什麼?」
「……-回來了。」趙瑩彬怔怔的收拾手上的東西。
「我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這麼認真的在算什麼?」
「沒什麼,看看我的存款夠我逍遙多久不工作。」
白眼一翻,她這個好朋友可不是當假的,「少來了,-這個人只會想,如果再多一份兼差,-可以再增加多少存款,哪會有休息的念頭?好啦,別拐彎抹角,說吧,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我知道,即使無能為力-也會想辦法。」這就是亮亮--熱情善良,她樂于關心別人、照顧別人,如果風似陽不懂得珍惜這樣的好女人,那就太笨了!
「對對對,我一定會幫-想辦法,說啦、說啦!」
「真的沒什麼,原本是想安排育幼院的小朋友出去玩,可惜現在辦不到了。」
「為什麼?」
「這個不重要,今年去不成,明年再去就好了。」
歪著頭,嚴星亮像在想什麼似的陷入沉思,轉眼,她慧黠的一笑,「可是,-已經答應他們了,他們也一直很期待,對嗎?」
「這……對啊,-怎麼知道?」
嘻!她得意揚揚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我聰明啊!」
「是啊,-最聰明。」與其說她聰明,還不如說她心眼兒比別人細,想的也比別人多,可是,獨獨看不透自己的男人在想什麼,不過風似陽這個男人也實在深沉難懂,說他無情,因為他對亮亮的離開竟然完全無動于哀,然而,一旦亮亮轉頭重回他的身邊,他卻又可以敞開雙臂接納她。
「-缺多少錢?」
「我沒有缺錢,只是育幼院突然少了一筆收入,原本計劃整修房舍的經費就會不足,-想,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帶院里的小朋友出去玩嗎?事有輕重緩急,他們知道了也會同意我的決定。」
「我這里還有一筆小存款,-可以拿去用。」
「不行,院里平日接受-的捐助已經很多了,我不可以再拿-的錢。」
「我寧可多做點善事,我也不想當個守財奴。」
「-不要老是想著別人,-想過自己現在的處境嗎?-沒有工作,又沒有人可以依靠,如果-身邊連點存款都沒有,-怎麼生活?」
難為情的低下頭,嚴星亮別扭的扭跤著手指頭,「我、我決定回去。」
「什麼?」
縮著脖子,她小小聲的說︰「我、我真的放心不下,我擔心他沒吃好、沒睡好,再不回去看他,他還沒受不了,我已經病倒了。」
長聲一嘆,趙瑩彬無奈的揉著太陽穴,這個女人真的無藥可救。
輕輕扯了一下好友的衣袖,嚴星亮雙手合十像只哈巴狗似的瞅著她,「瑩彬,-就讓我找到借口回去嘛!」
「-想回去就回去,可是我不會用-的錢。」
「-……這樣子好了,-就當我借-,-再分期還給我。」
「這……」
「如果有辦法做到,為什麼要讓他們失望?反正現在錢放在銀行也生不了多少利息,-就先拿去用吧!」
想了又想,趙瑩彬終于接受她的好意,「我需要十萬,我會一年之內還清。」
「好好好,-高興就好。」
「我很認真,-別跟我打馬虎眼。」
「我哪有打馬虎眼?-想簽契約也可以啊!」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們就簽個契約好了。」
呃……有必要這麼嚴肅嗎?張著嘴巴,唇瓣抖動了半晌,嚴星亮還是沒說出口。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由著她吧!
這是第一次,風似陽沒辦法專心工作,因為亮亮每一次鬧「分手」,她總是不超過三天就會回到他身邊,可是這一次……難道這一次她玩真的嗎?
不!她怎麼可能離開他?在他身邊,除了名份和愛情,她要什麼有什麼,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她還有什麼不滿足?她總是說愛他,如果她的愛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割舍,他有必要留戀嗎?
可是,他真的想就此放手嗎?長期以來,他就像個活著的死人,他有呼吸、他有心跳、他有,可是,他對生命沒有任何感覺,痛徹心扉的恨讓他對人生的一切感到麻痹,他努力讀書、他不眠不休的工作……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責任驅使,直到她的出現,她熱情的走進他的生命,她不畏他比冷凍庫還討人厭的態度,她費心的逗他笑,不退縮的跟他分享自己簡單的思想,她就這麼固執的跨越他在四周圍起來的藩籬,理直氣壯的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
因為她,他不再覺得自己孤獨寂寞,因為她,他不再覺得連呼吸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因為她,他發現活著並沒有那麼苦悶,因為她,他的心靈找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平靜,他,真的可以沒有她嗎?
叩叩叩!江維民站在門邊表示,「總經理,再十分鐘會議就要開始,各部門的主管都進入會議室了。」
緩緩收拾思緒,風似陽意興闌珊的道︰「我知道了,數據呢?」
「數據在總經理的辦公桌上。」江維民一眼就看到那份顯然未曾受到青睞的卷宗,奇怪,總經理總是習慣拿到資料就立即翻閱的。
「喔!」他怔怔的發現擺在急件置物架上的卷宗。
「總經理,是不是要請秘書先準備晚餐的便當?」
頓了一下,他微微皺著眉,「什麼會議?」
「今天必須決定文化休閑走廊是否要附設咖啡座?如果決議增設咖啡座,應該采用何種方式經營比較合宜?」看見上司明顯心神不寧的模樣,江維民有些擔心,「總經理,你還好嗎?」
正了正自己,風似陽試著集中精神,「我沒事,我會在一個小時之內結束會議,不用準備便當了。」
「可是,各部門的主管意見分歧,我怕會議無法在一個小時之內結束。」
這時,擱在辦公桌前方的手機響了,瞧了一眼顯示的號碼,他連忙接起,「良叔嗎?」
「大少爺,嚴小姐回來了。」謹記大少爺的指示,良叔刻意壓低嗓門說話。
懸蕩在半空的心終于回歸原位,他又恢復平日的冷靜,「她看起來怎麼樣?」
「她還是一樣勤奮的忙東忙西,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停下來。」
「我會回去吃晚餐,七點以前到家。」
「是,我會告訴嚴小姐。」
放下手機,風似陽拿起會議的卷宗站起身,「听見了嗎?」
「是,可是,如果今天得不到結論呢?!」
「明天早上繼續。」
「總經理忘了嗎?明天早上你跟總裁有個早餐會報。」
「那就下午,再不行,你自己看著辦。」
「……是,總經理。」他還能說什麼?他只是個助理,再傷腦筋也得想辦法在上司緊湊的行程中找出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