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蕾坐在客廳里,愣愣的看著尤母訓斥著跪在地板上的耳元。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訓斥佣人的嗎?
「說!我交代你清理的花瓶呢?」尤母端坐著,眼神迸射出一抹狠意,一臉的冰冷。端起林媽給她倒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後,重重的放在茶幾上,玻璃踫撞的聲音清脆又響亮。
「老太太……」耳元哽咽著聲音,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凡蕾,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恨意。
凡蕾被她眼里的恨意驚住了。這是一個十七八歲小姑娘該有的眼神嗎?多麼強烈的恨意啊。自己跟她是不是有什麼過節?就因為花瓶的事情嗎?
剛才她是因為沒來得及叫住林媽,等她反應過來,林媽已經押著耳元跪在尤母的面前了。
「快說!」尤母一巴掌拍在茶幾上,劇烈的響聲令得耳元跪倒的身子震了一下。
唯唯諾諾的開口,聲音斷斷續續︰「老太太……是……是……」
「是什麼?!你現在馬上給我把花瓶拿出來!」凡蕾從沒見過尤母這麼激動的神情,而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凡蕾看不懂的情緒,好像是傷心?
「媽媽——」凡蕾正打算說出來。卻被尤晟睿有一次的拉住了手。抬頭望去,尤晟睿對她輕輕的搖搖頭。
「蕾蕾,你別說話!」尤母第一次對凡蕾大聲說話。「等我把這個丫頭訓完。」眼神中的冷酷是凡蕾從沒見過的,但是,她還是要說出來——
「不是的,媽媽,那個……那個花瓶被我打碎了……」
尤母听罷,霍的一下站起身,臉上冰冷的神情,視線緊緊盯著凡蕾的小臉,隨後嘆了口氣,緩緩的說︰「蕾蕾,媽媽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這種事別亂說……」
「沒有,媽媽,花瓶真的是我打碎的。」看到尤母神情有些緩和,凡蕾更堅定的回答她。她相信,尤母一定不會因為個花瓶而怎麼樣的。
可是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料到,尤母就是因為花瓶,發了勃然大怒——
「真的是你摔壞的?」
「蕾蕾,別亂說。這事不是鬧著玩的。」尤晟睿在凡蕾的耳邊小小聲的提醒。再怎麼樣,他也不希望母親遷怒到她的身上。
這個花瓶是母親的摯愛,那個男人送給她的唯一的東西,這二十多年來,就算母親有再大的氣,她也不會讓花瓶有任何的損傷。
這,也是他無法理解母親的做法之一。母親如何做到又恨「他」卻又把「他」送的東西留在身邊寶貝著?
「媽媽……對不起……」凡蕾沒有在意尤晟睿的提醒,依然上前承認。
「你……你……你好啊……」尤母抖著手指著凡蕾,雙眸因為憤怒而漲紅起來,眉間隱約浮現著騰騰的怒意。看了眼凡蕾的肚子,她放下手來,轉過頭,面向兒子︰「你管好你的老婆!我……我明天就回瑞士去,再不想見到她……」
「媽媽——」凡蕾慌了。尤母真的生氣了?凡蕾走上前,拉著尤母的手︰「媽媽,您別生氣,我明天再給您找回一個一模一樣的回來,好不好?」她還記得花瓶的樣式,一定會給尤母找回一個一模一樣的。
「找?!找回來又怎麼樣?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不要!」尤母原本想甩來凡蕾的手,卻又有些擔心會傷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好作罷。罷了罷了,現在一切都以孩子為重。
抽回自己的手,尤母徑直的走上樓,丟下了一句話︰「我明天就走……」
「媽媽——」凡蕾還想再追上去解釋。
一只大掌拉住了她的手腕,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算了,媽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就別去找罵了。好好的檢討一下你自己。」尤晟睿在對凡蕾說話,眼神卻是冷冷的掃視著仍然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的耳元。
耳元正顫抖著身子,垂著頭,發絲蓋住了大半張臉,看起來楚楚可憐。
林媽嘆了口氣,老太太的脾氣她是最清楚的,這次是真的傷透了心了。看向耳元︰「起來吧,快去休息了。」
「是……知道了……林媽。」耳元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跟在林媽的身後走出客廳,期間一個眼神都沒給凡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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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凡蕾一門心思的想著城里哪里有花瓶賣得比較多的。
尤晟睿洗過澡,躺到床上,摟過她擁進懷里,輕聲的說︰「睡吧。」
「那個,你知不知道哪里有賣花瓶的?我,我想給媽媽買一個一模一樣的回來。」水靈靈的大眼里,閃過一絲歉意。
尤晟睿閉著雙眸,手掌在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著,嘴里慢慢的吐出︰「別找了……找不到的,那個花瓶都二十多年了,你現在到哪兒都找不到了……你有時間,還是想想明天怎麼把我媽留下,」忽的睜開雙眸,緊緊的盯著凡蕾的水瞳︰「畢竟,是你惹得我媽不高興的……」
凡蕾躲避著他的視線。好像在他的注視下,自己能夠被他輕易的看穿。
喏喏的開口問︰「那,我該怎麼辦?」手指輕輕的絞著他上衣的紐扣,眼神沒敢看向他。
尤晟睿的眼神氤氳而深沉,身體因為她毫無意識的動作勾起熱潮,從身體的某個某部位,一直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