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大酒店的中餐廳里。
這里的設計很隱蔽,餐桌與餐桌之間用原木色的木板隔著,邊上還纏繞著一些青綠色的藤類植物,分別坐在相鄰的兩張桌子上的人,基本都看不到對方,只听得到別人的談話。
尤晟睿跟簡蘭就坐在一個角落里。他們旁邊的桌子上,坐著龍甾影和一個女人。
剛才走進餐廳,他一眼就看到她了,阮芷煙。這個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昨晚在新加坡突然出現在游泳池邊;今天早上的航班,她又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
看到她跟龍甾影坐在一起,尤晟睿忽然想通了某些事情。她為什麼動作這麼像「她」,說話也這麼像「她」,他相信,她之前一定是做了功課的。說不定,連名字也是故意取得跟「她」的一樣。不過,老頭的消息網不錯,能把「她」的習性弄得一清二楚。
哼。尤晟睿在心里冷哼一聲。听到他們交談的聲音,他垂下頭看著手中的雜志,卻豎起了耳朵听他們的對話。
「……你難道忘記我們的約定了?你答應過再不去找他的……」龍甾影氣急敗壞的說道。
「哼,我答應了又怎麼樣?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阮芷煙的聲音有些尖銳,語調高亢。
「你你……」龍甾影喘著氣,對于這個女人,他已經用盡了辦法了,依然無法令她听話。
「龍伯父,你放心吧,我現在的模樣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副模樣了,晟睿一定認不出我就是他的芷煙。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看看他,如果他能夠重新愛上我,那更好,如果不行,我也認命了……」
「阮芷煙,你少說的這麼可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為人!……你當年已經答應我,離開他了,現在怎麼能夠反悔?!」龍甾影有些氣急攻心了。
「那你也沒好到哪里,當初你告訴我,只要離開他,就把那些東西還給我,實際上呢?我什麼都沒拿到!」
「那是因為我了解你的為人!如果我把東西給了你,你早就回來找晟睿了!」龍甾影憤怒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眼角的余光看到隔壁桌子也站著一個身影,他轉過頭去——
「晟睿……」龍甾影驚訝的輕聲喊出。晟睿怎麼會在這里?他的視線瞅向四周,該在周圍守護的保鏢,一個人影都沒有!
尤晟睿冷冷的看著龍甾影,這個二十多年來只提供精*子,卻沒有一天盡父親義務的男人。此刻對他的憤怒更上升到了另一個層次,從剛才他們的對話,他才得知這個父親竟然在幾年前策劃了這場陰謀,讓兒子深愛的女人離開自己的兒子——
眼神看向坐在餐桌上的女人。她是「她」,卻沒有深印在他腦海里的「她」的模樣,幾乎就是另一個人。剛才自己還以為她只不過是學「她」,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
大步繞過原木色的木板,尤晟睿坐在他們的餐桌上。冰冷的眼神瞅了站立的他一眼︰「坐下。」
「晟睿——」阮芷煙柔柔的開口。她沒想到尤晟睿會在旁邊,而且把他們的對話听了去,不過這樣也好,他知道了真相,她就有機會接近他了。
尤晟睿始終沒能從剛才的震撼消息中走出來。試想一下,一個自己認為已經死去五年的人,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出現,是什麼感覺?更何況,她是他親手葬下的。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冰冷的眼神在倆人的臉上掃過,只停留了幾秒,他看向餐桌上的一個牛皮紙袋。
這是什麼?很厚的樣子。
阮芷煙一看他看到了牛皮紙袋,忙說︰「晟睿,是他,是他逼著我離開你的!這個牛皮紙袋里的就是錢,他剛才拿給我,要我不要再接近你的——」聲音哽咽著,「但是——我真的好想你啊,晟睿——我幾乎日日夜夜都在思念著你——」
龍甾影臉色鐵青,喘著氣,手指著哭泣的女人︰「你……你……你竟然這麼顛倒是非……」
「顛倒是非?……嗚嗚……晟睿,你不相信的話……嗚嗚,你可以打開牛皮紙袋看看……里面有幾十萬的……」阮芷煙哭訴著,小臉布滿了淚珠。
尤晟睿拿起餐桌上的牛皮紙袋,打開一看,里面果然全是包扎得很好的錢。琥珀色的眸子暗沉下來,冷冷的盯著龍甾影,以平穩的語速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龍甾影拍著胸口喘著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指著對面的女人,整個人往後倒下——
尤晟睿冰冷的看著他倒在椅子上,臉色蒼白,身子不住的顫抖,轉過身,吩咐另一張桌子上的簡蘭︰「簡蘭,給他叫輛救護車——」
「是的,頭。」簡蘭听話的拿出手機,撥打120.
尤晟睿看向坐在椅子上被驚嚇到的阮芷煙,他,始終無法將她跟心中的那個人影重合在一起。反而是凡蕾嬌弱的小臉不時的在他的腦海中出現。
用力的眨眨眼,甩開凡蕾的臉蛋。他平淡的對著對面的女人說道︰「走吧,把事情好好的跟我說一遍……」他現在需要的是,知道事實的真相!到底五年前,他們是怎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的!
「去哪兒?」阮芷煙輕聲的問道。眼神不時的瞅著倒在椅子上的龍甾影,他的情況好像很不妙。
「不用看他,這樣的人,你不需要出手救他。」站起身,率先走出去︰「跟我走就是了,不用問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