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酒氣還沒有散去,也許是蘇雲風剛才的舉動觸及了她心中的傷口,方小禪沒有停下,而是輕聲繼續說著,語氣平淡,好似說的是一件旁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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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劍方家,不知道先生听說過沒有?」說到這里,方小禪臉上的神情變的肅穆,即使昔日的輝煌不在,鑄劍方家這個名號,是她懂事開始都引以為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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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風眼神一動,怎麼會沒有听說過,東郡國的兵器尤其出名,此間尤其是百年歷史的鑄劍方家,所出的兵器無一不是精品,不過卻一直不接受朝廷的封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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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鑄劍師有著某種特殊的技能,不傳外人,就連東郡王都無法知曉其中的奧秘,可以說整個東郡的士兵,所用的都要靠這些鑄劍師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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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關系相當的微妙,不願意為朝廷專用,可是如此高超的手藝,自然會有慕名前來的定制者,所以朝廷不能失去方家的後援,也不要防範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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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方家的人?」蘇雲風深吸一口氣,難怪方小禪作用的短刀和尋常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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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點點頭,「不過方家在六年前就不復存在了。」她眼底的眸色一暗,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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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爹爹這一代,方家只有嫡系的一個傳人,也許是百年來鍛造這些殺人的兵器太過煞氣,我弟弟生來身體虛弱,我爹爹就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的這里。而陸家當時與我爹爹交好,也就定下我和陸展白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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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望著手中的藥碗,殘留的藥汁,冷卻了凝結在一起,黑的發膩,讓方小禪不禁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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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屋里過于暖和了,她的頭不由的有些發暈,手臂支起,她閉起眼眸希望能緩和不舒服的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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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休息吧,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蘇雲風驚訝于她說的,這也解開了為什麼陸展白想盡辦法要抓到她,在她寧死不肯就範的時候,會這樣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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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再說什麼,蘇雲風也能猜到她是如何的走到這一步,遭逢巨大的變故,她的個性會變的如此,自然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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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年紀,她要承受的這一切實在是太重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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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風不知為何會伸出手來,輕輕的放在她的肩頭,出聲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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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禪緩緩的擺擺手,表示她沒什麼,張開眼楮,嘴角的笑意帶著揶揄,轉而繼續說道︰「你不用這的可憐我,我這些年也殺了不少的人,早就沒有什麼善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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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掌攤開,小小縴細秀氣的手掌,手中磨練出的個個老繭,還有尚且能看的見留下的傷疤,每一處都能證明她走過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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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的手中沾染了很多人的血。」她特意的舉高,在蘇雲風的面前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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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的,面前的蘇雲風將她的手掌握住,指尖輕輕的摩挲過她手中突起的老繭。在方小禪沒有緩過神來之際,他皺起眉頭,輕聲問道。「當時,一定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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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方小禪抽回手掌,騰的一下站起,聲音帶著疑惑顫抖著,「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听了我的故事,怕我見到陸展白的時候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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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阻止你去報仇,只要你認為值得。」蘇雲風停頓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擔心是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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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見了方小禪是為了什麼而出去,他甚至想也沒有想的也跟隨著,恐怕被人發覺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是遠遠的看著,直到瞧見方小禪一個獨自站立在風中,蘇雲風才悄然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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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好?」方小禪心中錯亂的情緒反復的糾結著,殺陸展白是任務也是她的目的,可以拼盡一切去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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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子遠遠不止要她做這些,他要的還有蘇雲風的性命。用她心中大大的疑問,作為最後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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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她能毫不在意的出手,不過現在,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能做到冷靜的完成公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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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傷痕我不知道怎樣能幫你醫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再讓身體受到任何的傷害。小禪,你的路還有很長要走。」蘇雲風的聲音輕柔,一字不差的落在方小禪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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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楞在那里,眼楮望著遠方,淒楚的笑意緩緩漾開。「我二十二了,卻好像過了一輩子,似乎都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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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什麼,若真的是這樣,那我還是好好的活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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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小禪很快的又恢復以往的神情,「蘇雲風,不要對我這樣好,你自己也是個有心結打不開的人,憑什麼在這里勸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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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他的臉色一變,惡意的提起之前的事情,她暗暗的猜測著這個人的心中一定有著傷痛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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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自己想要得到什麼都不敢,就是活著又能如何!」她知道這句話說出,會有怎樣的傷害,不過方小禪寧願選擇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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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她有過借著蘇雲風幫助的念頭,可是照著這樣的發展到此刻,她驚覺的發現自己的初衷卻不知不覺中改變,甚至她有些擔憂再繼續的相處下去,這個人的關心和照顧,會讓她更加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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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要這樣,不要依靠任何人活著,才是最初的那個方小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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