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先生,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的下落,他是南美的大毒梟,名叫諾基古德。」
藍亦婕雙手交疊在桌上,微笑注視與她相對而坐的俊美男子。
一旁的屠熙朗冷哼一聲,連瞧梵天易一眼都不屑。
什麼情報頭子?依他看,八成是個騙錢的無賴!
那天一陣銷魂蝕骨的纏綿之後,他還是依了藍亦婕在枕畔提出的建議,共同出馬追捕諾基古德。然而令他非常下爽的一點是藍亦婕堅持請梵天易出馬調查諾基古德的下落!
他不懂這家伙那一點行?
憑他狐狸的本事,還怕查不到諾基古德的行蹤嗎?他根本就不需要這家伙的幫助!
「諾基古德是嗎?我馬上幫你查。」
梵天易打開隨身的手提電腦,與他復雜龐大的情報系統聯線。
他穿著一襲手工縫制的淡色西裝,挺直的鼻梁上架著銀白色的鏡框,更襯托出他卓爾出眾的儒雅風範,他專注凝眸,抿唇微笑的神態溫文絕俊,無懈可擊的完美禮儀令人贊嘆折服,藍亦婕瞧得心花朵朵開,壓根舍不得將目光轉開。
雖然除了狐狸外,她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但是暗自欣賞又不犯法?瞧瞧總行吧!
屠熙朗看她滿臉的嬌羞模樣,心里就有氣。她一定要這麼「春情蕩漾」嗎?
是啊!他是比不上梵天易那小白臉斯文俊俏,但他颯爽俊朗的風采也不差呀,她干嘛老盯著人家看?
他不悅地將視線轉向窗外,凝睇遠處的高樓生悶氣。
「你在看什麼?」他的沉默引起藍亦婕的注意,她側過頭,正好看見一位豐腴妖嬈的美女從窗前經過。
「吼!原來你在偷看別的女人!」她憤然指控。
「我哪有偷看別的女人?」就算要看,也是正大光明的看。
「你還敢否認?你剛才明明就在看那個大!」
「我沒有!」
「你有!」
「我沒——」
「查到了!」一個輕快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他們的爭吵。
「什麼?」
屠熙朗和藍亦建雙雙轉頭,一同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我查到諾基古德的落腳地了。」梵天易淺笑輕語。
「這麼快?」
屠熙朗這才相信,這個男人確實不簡單!
縱使是他這一個擅長追蹤、狩獵的賞金獵人,想追查一個人的下落也得花上些時間,而這家伙才花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查出諾基古德的落腳處。
他到底是什麼人?
「因為諾基古德身份特殊,所以他一出現在這兒,我手下的情報網就先掌握到他的行蹤了。」
梵天易微笑著解釋道︰「依照規定,你們必須先付款才能得到情報。這則情報價值一百萬,一個鐘頭的服務費也是一百萬,不足一個鐘頭以一個鐘頭論,所以一共是兩百萬。」
「什麼?要兩百萬?」屠熙朗詫異地大吼。
這家伙的情報,還真不是普通的貴!
藍亦婕伸手捏了他一把,歉然對梵天易笑道︰「兩百萬買諾基古德的下落很劃算,我們馬上付款給你。」她接著轉向屠熙朗,警告地低嚷。「快付錢呀!」
屠熙朗怒瞪梵天易半晌,才不情不願地說︰「把你的銀行帳號給我,我直接把錢轉給你。」
梵天易將瑞士銀行的帳號寫給他,屠熙朗用手機上網,從自己的銀行帳戶撥出與兩百萬台幣等值的美金到他的戶頭里。
梵天易確定轉帳成功無誤後,便將諾基古德的落腳地點列印出來給他們。
「這是你們想要的情報,敬請查收。還有——請把握時效性,據我所知,諾基古德這次入境目的並不單純,為了怕被人追查出他的下落,他可能會隨時更換住所,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來查詢他的下落,費用可要重新算起了。」他一面收拾自己的手提電腦,一邊提出忠告。
「我們知道了,謝謝你!」藍亦婕趕緊點頭道謝。
梵天易走了兩步,突然回頭注視屠熙朗,以一徑溫柔的口吻叮囑道︰「請小心自身的安全,狐狸。」
他不顧屠熙朗震驚的表情,徑自含笑離去。
屠熙朗瞪著他的背影,為他神通廣大的本領感到驚訝不已。
他怎麼知道他就是狐狸?
這個名叫梵天易的人溫雅俊美,雖然看起來毫無殺傷力,但他就是有種詭異的感覺,這家伙一定不簡單。
他是個可怕的角色!
「你為什麼非要跟來不可?」
沒有月光的黑夜,屠熙朗駕車前往諾基古德的藏身之地,不時對坐在身旁的藍亦婕皺眉。
「因為我想幫你呀!」第一次和他聯手出任務,藍亦婕顯得非常興奮。
「幫我?」是幫他早日升天吧?
帶著她,他不但別指望領到那筆賞金,恐怕連性命也會有危險,真不知道他干嘛發神經帶她來?難道只因為不忍心看她眼中的哀求嗎?
「我先告訴你,等會兒你留在車上等我回來,不準擅自亂跑。」
「什麼?你要丟下我自己行動?」他的決定,藍亦建不能接受。
「這樣比較安全。」
「你不是說我們是一體的嗎?既然這樣,就沒有你孤身涉險、卻要我躲起來的道理!」
「帶著你,會比我單獨行動還危險!」
「原來……你嫌我礙事。」她哀淒地望著他,眼里掛著兩泡眼淚。「我知道我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只會妨礙你的行動,難怪你會嫌棄我。嗚……」
「好了好了!你想去是不是?那你得保證會乖乖听我的話!」他徹底投降了!
「嗯!我保證。」她立即擦去眼淚,露出奸計得逞的竊笑。
她開始慢慢發現,屠熙朗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跟他吵、跟他吼,不見得會有效,但只要擠出幾滴眼淚,再裝出一張小可憐的模樣,通常他都會心軟。
他的個性早已被她模透,看來他注定一輩子屈服在她的眼淚之下了。嘻嘻!
車子進入山區,屠熙朗找到梵天易給他們的地址,先將車停在附近,然後背起裝有狙擊槍和工具的黑色塑膠盒,和藍亦婕徒步接近那棟別墅,藏匿在濃密的樹叢後,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觀察屋子四周的環境。
「這里是高級別墅區耶!諾基古德不是第一次來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房子住?」藍亦婕探出小腦袋,望著夜色中的高級別墅,好奇地問。
「很明顯的,有人掩護他,可能是向他買毒品的人吧!」屠熙朗判斷。
「喔!」藍亦婕點點頭,片刻之後又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想辦法潛進去。亦婕,你能不能——」
「不能!我不要留在這里,我要跟你進去!」他休想半途丟下她!
「唉!」都怪他不好,什麼女人不好愛,偏偏愛上這個專門和他作對的千金小姐,她的小姐脾氣一發,誰也擋不了,他真是自討苦吃!
「我們走吧!」
她只不過挽住他的手臂,朝他甜甜一笑,他就很沒志氣地心蕩神馳,被她甜美的笑容迷得飄飄然,這時候就算要他背著她進去,恐怕他也會照辦。
「你緊緊跟著我,注意自己的腳。」他帶頭走向別墅後方的樹林,同時小心掩護身後的藍亦婕,他剛才已經發現,樹林里有一棵高大的樟木很接近別墅二樓的陽台,若是從那里潛進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他鑽進林子里,很快找到那棵樹,他仰頭望著上頭錯綜復雜的枝概,找到幾根可供攀爬的粗壯枝椏。他深吸一口氣,右腳用力地一蹬,跳上離地面最近的一根樹枝。
他轉頭朝藍亦婕伸出手。「快點!我拉你上來。」
「好!」幸好她有先見之明,穿了耐磨耐髒的牛仔褲,否則還真不能應付這種狀況。
屠熙朗宛如猴子般迅速利落地往樹上爬,不忘伸手拉笨拙地緊跟在後的藍亦婕一把,躍上陽台後,他轉身摟住藍亦婕的腰,直接將她抱上來。
「屠熙朗,門鎖住了,我們該怎麼進去?」她拉拉通往屋內的鋁門,證實門已經上鎖了。
「開門進去。」屠熙朗從黑色盒子里取出兩支尖銳的器具,伸進鑰匙孔里,喀嗦喀嗦攪弄一會兒,啪地一聲,門鎖很快就打開了。
「哇——你好厲害喔!」她佩服地睜大眼,他才花了兩分鐘呢!
「好說。從現在開始,隨時可能有危險,你要特別注意,好好跟在我後頭,千萬不要到處亂闖!」
「好。」她乖巧地應允。
他贊許地點點頭,轉身踏進陰暗的屋子里,她也立即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緩緩往一樓燈火明亮處前進。
樓下有人!
他們貼在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轉角,就能听到一樓客廳隱約傳來的談話聲。
屠熙朗悄悄探出頭,看見諾基古德面對著他的方向,坐在客廳的皮椅上,至于跟他談話的人正好背對著他,看不見長相,只能從花白的短發和寬闊略肥的肩膀看出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是誰呀?」
藏在他身後的藍亦婕小聲地問,他轉頭將食指放在唇上,暗示她噤聲。
樓下的交易似乎不太順利,因為雙方交談的音量愈來愈大,像在吵架。
不一會兒,神秘的中年男子氣沖沖地離去,只剩諾基古德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抽煙。
「算了,去洗澡!」諾基古德拈熄煙蒂,用西班牙語自言自語,然後走進房里去。
屠熙朗听得懂西班牙語,知道他要去洗澡,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應該已經入浴後,才小聲的對藍亦婕說︰「你待在這里別動,我去解決他後,再過來這里跟你會和。」
「嗯!那你要小心一點。」打殺的事她根本不在行,也不想看那些鮮血四濺的血腥畫面。
「我會快去快回。」
屠熙朗低頭在她唇上輕吻一下,然後從背袋里取出短槍,打算近距離射殺諾基古德。
他小心地潛入諾基古德的房間,才一進門,就有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他隨著冷風的來源尋去,發現落地窗居然是開啟的,白色窗簾隨著淒冷的夜風在空中翻飛,發出啪啪的聲響。
那種情景談不上詭異,卻讓屠熙朗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有某種令人不舒服的物體存在。
他收回盯著落地窗的視線,拉開手槍的保險栓,背靠著牆,悄然無聲地移動腳步,朝浴室前進。
站在浴室門外,可以隱約听見水花灑落的嘩啦聲,透過浴室的毛玻璃門,可以看見蒸騰的熱氣冉冉升起,證明諾基古德確實還在沖澡。
他握緊手中的槍,深吸一口氣,然後猝不及防拉開浴室的門,快速轉動眸子尋找目標,動作一氣呵成,利落流暢,但——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槍,略感驚愕地望著浴室里令人震驚的畫面。
諾基古德面對著他,跌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毫無焦距的雙眼睜得極大,洶涌的鮮血從他額頭正中央的小洞不斷流出,隨著上方灑出的水柱流向四方,將原本潔淨的浴室染成刺眼的鮮紅色。
諾基古德死了?是誰殺了他?
從諾基古德走進房間,到他走進來為止,不過才短短十分鐘,居然有人能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殺了諾基古德,然後從容離去。
在他想得到名字的殺手中,擁有這樣身手的人只有——
他頸後的寒毛忽然豎起,有股銳利的寒氣從後方直逼而來,他迅速握槍回頭瞄準那道銳氣,赫然發現敞開的落地窗前,不知何時站立著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
「孤狼?」
他沒猜錯,果然是他!
名喚孤狼的男人其實是個美男子——只是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稱贊他長得「美」,因為他會抓狂!
他有雙冰冷而狹長的黑眸,瘦長的臉型略顯陰柔,陰鷙的面孔沒有一絲溫度,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團冰霧,讓人難以捉模。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屠熙朗,不知情的人絕對看不出來,他們曾經朝夕相處過。
孤狼手中沒有任何武器,但屠熙朗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同在佣兵訓練所受訓兩年,他很清楚沒有武器的孤狼,絕對不會比任何拿了武器的人好對付。
「有八年不見了吧,孤狼?」屠熙朗見他始終冷著臉不說話,于是主動問候。
孤狼還是漠然盯著他,不發一語。
看來孤狼沒興趣和他敘舊,屠熙朗于是轉換話題。「為什麼要殺諾基古德?」
「恩主的命令。」清冷的答復,一如他冷淡的面孔。
「剛才和諾基古德交談的男人?」他試探地問。
孤狼又沉默不語,顯然他不想討論這個被他稱為恩主的男人。
「別多管閑事!」孤狼望著他,冷冷地開口。「不管誰擋了我的路,我都不會手下留情,和恩主作對的人,就是我的敵人。」
「既然怕我擋路,為什麼不現在就除掉我?」他直覺,孤狼今天根本沒打算和他動手。
「因為恩主沒有下令。」孤狼幽然轉身,走向敞開的落地窗。
「你口中的思主,到底是什麼人?」屠熙朗提高音量追問。
孤狼還是不回答任何有關思主的問題,瘦長的身影跨出落地窗,越過寬闊的庭院,消失在闃黑的夜色中。
「朗?」藍亦婕在外頭等了好久,都不見他出去,她怕他發生什麼意外,所以悄悄探進半顆小腦袋暗自張望。
「別過來!」他隨手帶上浴室的門,不想讓她看見里頭駭人的景象,免得她又嚇得哇哇大叫。
「諾基古德……死了嗎?」
「嗯!」只不過,不是他動的手。
「這樣就可以領取賞金了嗎?」賺取三十萬美金,當真這麼容易?
「恐怕不行。」他將她帶到屋外,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為什麼?」諾基古德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領不到賞金?
「因為人不是他殺的!」
一個帶笑的男性嗓音,像幽魂般出現在風中。
「誰?!」
屠熙朗迅速眯起眼,警戒地瞪著隱匿在黑暗中的人。
「是我。」一個身材、容貌同樣出眾的男子,從黑暗中走出。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你和孤狼是一起約好的嗎?」同樣八年未曾相見的禍胎,一次就教他見著兩個。他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
「朗,他是誰呀?」藍亦婕好奇的問。
「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兀鷹。」屠熙朗淡淡解釋。
「啊!就是那個——」藍亦婕思索著。
「聞得到死亡氣息的人。」屠熙朗接下去說。
「這種說法不太正確!」兀鷹佯裝困擾的搓搓額頭。「你們把我想得太神了,我沒那麼好的鼻子,我聞不到什麼‘死亡的氣息’,只是感覺得到孤狼身上的殺氣罷了。」
「是嗎?」屠熙朗當然知道,兀鷹是客氣了。「你出現在這里,表示你早就知道孤狼要殺了里頭那個人?」
「當然。」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沒阻止孤狼殺他?」
「因為他該死!」
輕淺的笑容斂起,瞬間換上冷冽陰鷙的狠厲表情,太過快速的轉變,讓藍亦婕有些適應不良。
「你還是老樣子,不扳倒孤狼,大概死也不會瞑目。」
「其實我想扳倒的不是孤狼,而是躲在他背後的千古禍害。」
「你是指他口中的思主?」屠熙朗問。
「嗯。」兀鷹微點下頭。
「那位思主好像挺神秘的,他到底是誰?」屠熙朗又問。
「這點目前不便奉告,不過若是你有意加入我們的組織,那又另當別論。」
「你這是在邀我入伙嗎?」屠熙朗揚眉。
「你可以拒絕,我們絕不會勉強。」兀鷹不置可否。
「我習慣一個人行動,加入組織只會讓我綁——」
屠熙朗的話沒說完,後方的別墅就突然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同時爆出驚人的火花,熊熊火焰直竄天際,染紅半片陰暗的夜空。
「殺人滅口,毀尸滅跡。哼,老把戲了!」兀鷹瞪視著迅速陷入一片火海的別墅,勾唇冷笑。
轟!
「啊——」又是一聲爆炸的巨響,藍亦婕連忙搶著耳朵,投進屠熙朗懷中。
「別怕!不是打雷,只是別墅爆炸而已。」
屠熙朗連忙輕拍她的背,柔聲安慰道。
「哈……」
低低的悶笑傳來,屠熙朗轉頭瞪視發出「噪音」的人,目光充滿殺氣。
「你笑什麼?」他咬著牙問。
「沒什麼!只是有點不習慣看見這麼——溫柔多情的狐狸。看來你真的愛慘她了,是吧?」
「別笑我!將來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屬于自己的心靈伴侶。」屠熙朗有些尷尬地反駁。
「我沒那麼容易陷入情網。」
遠處傳來消防車和警車的警笛聲,兀鷹淡然轉身,走向高聳的圍牆。
「給你一個忠告,如果無心介人我和孤狼之間的戰爭,以後最好事先避開,否則我和孤狼都會把你當成敵人。」
他輕松躍上比一個大男人還高的圍牆,幾乎才一轉眼時間,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不見了耶!好厲害喔,他是跳高選手嗎?」藍亦婕像看表演一樣,快樂地拍手鼓掌。
「那家伙沒別的好處,就是腿長,跳得高!」
屠熙朗不爽地發現,他未來的老婆好像太容易崇拜別的男人了!
「走了走了!」再不走,警察鐵定會把殺死諾基古德的帳算在他頭上。
藍亦婕發現他的臉臭臭的,知道他又吃醋了,忍不住掩嘴偷偷地竊笑。「其實我老公也很行呀!在我的心目中,他比任何人都厲害。」
「真的?」屠熙朗心花怒放地望著她,認真地問︰「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也回望他,深情而感性的回答。「我當然願意呀,我愛你嘛!」
屠熙朗咧開嘴,笑得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男孩。
「那你呢?你愛不愛我?」
「別問這種問題!」夜色掩去屠熙朗臉上的紅暈。
「朗你到底愛不愛我嘛?」藍亦婕不死心,硬是搖著他的手問。
「我不是叫你別問嗎?你真的很吵耶!」
「怕我吵就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
「唉!好啦,算我怕你,我愛你好嗎?」真窘!干嘛非要說「我愛你」不可?
「什麼叫‘好啦,算我怕你?’你很勉強是嗎?」
「我哪有?」真是冤枉呀!
「如果沒有,就再說一次你愛我?」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死也不說第二遍。
「再說一次嘛!」
「不要!」
「再說一次嘛……」
甜蜜的爭執聲,隨著他們的腳步逐漸遠去,遮蔽天空的烏雲逐漸散去,銀色的月光溫和地灑遍大地,他們在溶溶的月華中緊握對方的手,甜蜜地交纏在一起。
就算未來還有更多困難的挑戰橫亙在眼前,他們也能——克服,因為愛情就是一顆最好的定心丸,有了愛,他們毫無所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