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
你的體溫
曾經暖我的心
你的氣息
曾讓我回味
但對你的不滿情緒
也化為濃濃的恨意
楚羿塘朝林昕婕家的方向行駛,他開得很慢,在大雨中找尋著林昕婕的身影。
他希望她會搭計程車,而不是淋著雨,可是,緊揪在心口的不安卻是那麼的劇烈。
奇怪?他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管她,也明明提醒自己不要再被她那副嬌柔可憐的模樣欺騙,但他的心就是情不自禁地為她的安危所擔憂,似乎不知道她平安到家之前,他怎麼都無法安心似的。
就這樣,他懷著一股別扭又不安的心開了一段路後,果然在路旁的休息椅上看見她的身影.
他立即從車後座拿出一把傘,疾奔向她。
「你這個女人有病是不是?雨下得那麼大,你竟然不找地方躲雨,還坐在這淋雨,難道你想找死!」或許是著急和心疼使然,使他說話的語氣沖到了極點。
林昕婕低垂著頭,似乎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你傻了是不是?你說話啊!」他用力勾起她的下巴,手心不經意的劃過她的臉頰,這才發覺她的皮膚燙得嚇人。
「你病了!」他立刻抓起她的手,「走!我帶你去看病。」
林昕婕卻狠狠地甩開他的手,一雙杏目仿佛充滿恨意地緊瞅著他。
「你恨我?」他面無表情地問她。她立刻別開眼,仍執意待在原地,一點也沒有听他話的意思。
「說真的,我不懂你憑哪一點恨我?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剛才我並沒逼你留在那兒。」
他爬了爬頭發,拿她的執拗沒辦法,更猜不透自己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居然在大雨中跟這種女人拉扯半天,既然她不願意去看病,寧願在這發燒到死,那也是她家的事啊!
偏偏……他就是犯賤地丟不下她。
「你走吧!請你不要在這里假惺惺,我不會領情的。」
拉攏好外套,她逞強地站起身想走,怎奈腦子突然傳來一陣暈眩,她就這麼倒進了他的臂彎中。
「你怎麼了?」他抱緊她依舊發燙的身子,眸中閃著關切的神情。
「我……我沒事……」她推開他,身上的外套因此滑落,讓他看見了她里面那件殘破的衣服。
「該死!你從早到晚就穿著這件衣服,你舍不得換下它嗎?就因為上面有我的味道?」他氣得暴跳如雷。
林昕婕不禁難過地想,難道她這輩子的喜怒哀樂就得操縱在他的手掌心里?
「我的事不用你管,沒錯,我就是無恥不要臉,我就是喜歡穿這件被人摧殘過的衣服,怎麼樣?」她再次推開他,顫巍巍地走在大雨中。
「你給我站住——」
果然,林昕婕停下了腳步。
他原以為她想開了,願意接受他的幫忙了,哪知道她卻在他眼前幾步之遙處,筆直的往下滑倒在地面……
楚羿塘愣了數秒,立刻沖過去,將她抱起返回車內,驅車直奔齊雋的私人醫院。
「她只是淋了雨,著了涼,再加上一天沒進食,胃里全是空的,一時支撐不住才昏倒的。」齊雋為她注射了點滴,這才轉身對一直在旁邊干著急的楚羿塘說明病情。
「你是說她一天沒吃東西了?」他不禁懊惱萬分,這一切全都得怪他,就算她對他有二心,又戲耍了他,他也不應該用那麼惡劣的手段來對付她。
他當時真的是氣瘋了!才會失去理智。
「你到底把人家怎麼了?中午我遇見裘皓,他把你怪異的情況全說給我听了。」齊雋關心的問道。
「那個兔崽子!」楚羿塘氣憤地暗啐了一聲。
「別氣他,他是為你奸,見你這樣,他比誰都著急!」齊雋不得不為裘皓說兩句話,畢竟裘皓和楚羿塘的友誼可是比俱樂部里面的任何一位都來得深厚啊!
「算了,我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去氣他,我現在只想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楚羿塘的目光瞟向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的林昕婕身上。
「這瓶點滴打完後她應該就會醒了。你放心吧!她死不了的。」齊雋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她要是真死了,我也不會饒你。」.
「我是不受威脅的,要不要等她醒來後,我把你這副焦急的模樣告訴她?」齊雋聰明得反將楚羿塘一軍!
「你敢?」
「行了、行了,你就在這兒好好陪伴佳人,我現在正要出診,這位俏病人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齊雋看看手表,對他眨眨眼便走出了病房。
楚羿塘暗啐了一聲,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凝向林昕婕,心情也跟著浮躁起來。
看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如紙,雖然打了營養針,卻不見好轉,難道齊雋沒有用心醫她嗎?簡直快急死他了。
他一直不明白,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明朗化了,她又何必一直糾纏著他?她一直說要向他解釋,又說是他誤會了她,但那一切全是他親眼所見,騙得了誰?
或許他真的該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也可能她另有苦衷,等她清醒後,他是不是該再給她一次機會呢?
楚羿塘就在這種糾葛難解的氣氛中坐立難安,煩躁了一個鐘頭後,林昕婕慢慢的清醒了。
「這里是哪?」林昕婕眼楮一睜開,立刻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處于陌生的地方,她不管手臂上還吊著點滴,急忙沖下了床。
「你這是干嘛?不要命了嗎?」他立刻壓住她蠢動的身軀,眼底泛起怒火。
「是你!我怎麼會在這?這里是哪兒?」她立刻抽回手,對他仍是不假辭色。
「你昏倒在大雨中,難道你忘了?是我把你帶來這里的。」天!看她的樣子,她是把他當作毒瘤、垃圾了嗎?
照理說,是他不該理她的才是,怎麼一切都反過來了?
「這里是醫院?」她的神情有些迷惘。
「沒錯。」他冷眼回視她。
林昕婕的目光突然看向自己那只吊著點滴的手,她突然鼓起勇氣,拔下了針管,又打算故計重施。
「你還真會逞強,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他緊緊抱住她不停扭動的身軀,使勁的撲倒在病床上。「你的病完全好了是不是?看來挺有勁兒的嘛!很好,那我也不必憐香惜玉了。
他倏地吻住她,狠狠地撩動她的唇齒……
想到他只不過是拿她當戲侮的對象,而自己卻一再不知羞恥地迎合他,委屈的淚水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淌落雙頰,雙肩也因哭泣抽搐個不停。
「你已經達到你戲弄的目的,還留下干嘛?」拉攏好衣服,她筋疲力竭地斜倚在床頭,兩眼含怨帶恨地瞪著他。
「你就那麼現實,我可是委屈自己的,讓你得到滿足,看樣子我真不該救你,我該讓你倒在雨中才對。」面對她的冷硬,他快氣瘋了!
原本對她已有些許愧疚之意,又因她的口不擇言而消失,他實在沒必要拿他的熱臉去貼她的冷。
「是,你走,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她氣怒的嚷道。
「你以為我愛留在這兒看你的臉色嗎?若不是看在你是個病人的份上,我早就拍拍走人了。」楚羿塘眼神中充滿了恚怒。
他一手攀在門框,如炬的眼神直對住她,真想把她掐死算了。
「這就是你對待病人的方法,無所不用其極的羞辱她嗎?」她心痛地回視他。
「難道你一點也不承認,剛才那場高潮是你在亢奮的情況下達到的?」他唇角的那抹諷笑,使得他冷酷的臉益發深沉。
林昕婕緊咬著下唇,他的話灼痛了她的身、刺傷了她的心,教她不知如何才能冷靜以對。
「你走——」她抱著頭大喊,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永不再見——」他旋身走出屋外,〔砰〕地一聲將房門合上,震天價響的聲音驚動了護士。
護士小姐連忙跑過來,看著梨花帶雨的林昕婕俯在床頭哭泣,嚇得直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昕婕清如秋水的瞳眸驀然抬起,凝視著護士那張一頭霧水的表情,「麻煩你幫我辦理出院,也請你轉告你們院長,醫藥費我會寄過來的。」
「不用了,楚先生和我們院長是……」
「那是他的事,醫藥費我還出得起。」拿起衣架上她穿來的薄外套披在肩上,她面帶愁容的離開了。
自從那天和楚羿塘扯破了臉後,林昕臣便一肚子的火氣,再加上當日等了許久,才看見老姊臉色蒼白地回到家,可見她所受的刺激不小,這令他心中的那股無名火更是狂熾。
就在這時候,狡猾的楊季雲在旁敲側擊下,得知了林昕婕與楚羿塘交惡的事實,不禁暗笑在心底。可惜由她臉上那抹郁郁寡歡的神情看來,她似乎還對他念念不忘,為了把楚羿塘從她心底徹底的連根拔除,他找上林昕臣,與他商議一項可怕的計謀。
「昕臣——」他趁林昕臣去上學前的空檔,在門外堵上他。
「是你!」自從上次楊季雲對姊姊動手動腳後,林昕臣便不再給他好臉色看。
「你還在生我的氣?那天是我太沖動了。」楊季雲軟段的說。
「別說了,只要你知道是自己太莽撞就好了。」林昕臣也是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再說楊季雲是他們家的熟識,他知道他那次絕非是有心的,「幾天不見你,最近忙嗎?」
「呃——是很忙,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已經好久沒聊聊了,找個地方坐坐好嗎?」
「也好,我第二堂才有課,而且還沒吃早餐,我們就到街角那問快餐店坐坐吧!」
「可以。」
林昕臣發動機車後,載著楊季雲直奔街角那間快餐店。
「有什麼事嗎?」進了店內,林昕臣為自己點了厚片吐司加女乃茶,楊季雲則叫了一杯豆漿。
「我是……我是听說你姊姊和那個姓楚的鬧翻了是不是?」楊季雲小心翼翼地探問。
「別提他,一提起他我就滿肚子的火,他仗著有幾個臭錢就在那里呼風喚雨的,簡直就是個王八蛋。」林昕臣邊罵邊磨牙,對楚羿塘的恨意已完全表現在臉上。
「你們姊弟與我相識多年,容我說一句不怎麼中听的話可以嗎?」
「你說。」
「你不能就這麼任你姊姊被人欺負,而沒有一點反擊啊!」楊季雲眼露狎光,那神色邪佞又危險。
「怎麼反擊?用雞蛋去踫石頭嗎?」林昕臣訕訕一笑,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這社會就是如此,向來是強凌弱、大欺小。
「我們不必用錢跟他對抗,何不利用腦袋讓他永遠翻不了身?」楊季雲漸漸露出了獰笑。
「你的意思是?」他不懂。「我的計畫是這樣……」楊季雲附在林昕臣耳畔,說出了他的想法。隨著他一句一字的吐出,林昕臣的眼楮卻愈睜愈大!「你說什麼?你要——」
楊季雲霍然捂住他的嘴,緊張萬分地說︰「你不要命了,這麼大聲嚷嚷給人听見了,我們的計畫還要不要進行呢?」
他愣愕了半晌,這才找回說話的能力,「這樣不好吧?雖然我不喜歡他,但若使出這種手段,未免太小人了。」
不知為什麼,他一听到楊季雲的主意,一股寒意便從腳底往上直竄,震得他頭腦發脹,完全亂了主意。
「你就是這樣,像個膽小鬼一般,難怪會任人欺負。」楊季雲見他有退縮的打算,只好使出激將法。
他有把握,只要除掉楚羿塘,就能擁有林昕婕,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他也無所謂,楊季雲深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少了那小子霸佔她心里,他的機率就大多了。
如今,他就缺這臨門的一腳,而那便是林昕臣的幫忙,以便頤利將他的眼中釘徹底拔除。
「這事不會有問題吧?我可不希望我姊姊因此而傷心難過,更不想讓我臥病在床的老媽為我操心。」林昕臣思前想後,怎麼都覺得不妥。
楊季雲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霍然站起身道︰「那就隨你了,算我白操心好了。下次如果林昕婕再被他欺負,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林昕臣一急,猛然喊住他,「楊大哥——好!我答應你。」
楊季雲湛爍的眼瞳突然一亮,立即轉過身道︰「不反悔?」林昕臣點點頭,毅然決然地說︰「絕不反悔。」
楊季雲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你只要負責將他引出來,開車的事交給我。」
林昕臣認了,既然決定孤注一擲,他就不容許自己再退縮了.
「我說羿塘,我好好的一個病人交給你,怎麼突然不見了?這事你可得負責啊!」
齊雋昨天出診回來,就從護士口中得知林昕婕離開的消息,以及當時楚羿塘憤怒的表態,可想而知這又是他惹的禍,他當然得找這個始作俑者興師問罪!
「你說什麼?她不見了!」昨天他是被她氣得亂了心神,當他走出醫院大門後才發覺自己的莽撞,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回去,或許是自傲這兩字卡在心底的緣故,最後,他只好悶著頭開車回家。
「你前腳走了沒多久,她後腳也跟著離開了。」齊雋拿起桌上楚羿塘珍藏多年的名酒,淺嘗了一口。
「那她呢?安全到家了沒?」
真要命!他是怎麼搞的?為何腦海里糾結的全是她的影子?
「我哪知道?今天我來就是要問你啊!」齊雋眯起他那犀利的雙眼,端詳楚羿塘憂心如焚的神情,心中不禁暗忖,好個作繭自縛的家伙!
「你——」楚羿塘用力擊了下手心,後悔自己的任性,他千不該萬不該丟下她,一個人離開的。
「我說羿塘,你明明就是喜歡她、關心她,何必那麼拗呢?有什麼誤會好奸解釋開不就成了,你這麼做只是顧及顏面,但你並不快樂對不對?」齊雋說了一句楚羿塘死也不願听見的話語,卻也字字深入他的骨髓。
他雙手緊握成拳,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他無話反駁,卻仍然不願承認齊雋說中了他的心事。
「何必再逞強呢?她雖然已退了燒,但身體還很虛弱,你昨天實在不應該再刺激她。」
「她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口口聲聲的責備我?你可曾想過,當她眼楮一睜開看見我的時候,表情是多麼的鄙夷嗎?」
楚羿塘一股怒意不停的在他的胸中流竄,疼得他忍不住皺眉。
「就是因為你太在乎她,才會在意她的每一個反應,否則,對一個陌生人你根本不會表現得那麼激烈,可見她在你心目中還是有某種程度的分量,別逼著自己將她當成陌生人來看,這只會害死你自己的。」齊雋好心的規勸。
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楚羿塘那家伙偏偏當作沒感覺,這未免太牽強了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也不過是從裘皓那里听來一些風言風語,就自以為是的想要教訓我!我可不領情!」楚羿塘氣呼呼地說,這算什麼?戴綠帽的人是他,到最後他卻被眾人當成了負心漢,天底下有這種道理嗎?
或許是因為他扮演負心漢這個角色太多次了,所以,這回任誰也不相信他才是受害者.
「我只是有話直說而已,瞧你——」齊雋無所謂地笑了笑,隨即他心念一轉又道︰「剛才我路過俱樂部,進去晃了兩圈,里面竟然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談論一個共同的話題,你有沒有興趣知道?」
楚羿塘瞟了瞟他那雙賊眼,就明白他的話中有話,「你說吧!是不是關于我的?」
「聰明。」齊雋往後靠向椅背,唇角帶笑。
「到底什麼事?」他煩悶地瞪著齊雋。
「他們全都在談論你又拐上了張豐的女人茱莉,到底有沒有?」
「我拐她?」八成是茱莉那女人因為得不到他,而要的把戲。
「你說可能嗎?」
「絕不可能,我猜這是她放出去的謠言。」齊雋怎麼會不了解他的魅力。
偏偏他對女人向來不給真情意,分手後亦能心如止水的將她們與他有過的一切完全忘得一干二淨,仿佛從未發生過似的。
也就是他這副冷酷浪子的帥勁讓不少女人動心,紛紛使足了勁兒企圖勾引他。畢竟,誰都想賭賭看,自己能不能站上楚家少女乃女乃的寶座。
「我會想辦法讓她自己收拾殘局的。」他眼露凶光。
「你還真狠哪!」齊雋將那桌上剩余的半杯酒一口飲盡,「我也該離開了,下午還有個手術要動,我得回去養精蓄銳一番。"
「真搞不懂,你這家伙什麼也不缺,干嘛那麼賣命?」楚羿塘忍不住發了幾句牢騷
「從事醫療工作是我的興趣,既然我選擇這條路,我就要做好它,無關其它。」
「那什麼時候替自己成就姻緣呢?」
「我想,緣分來的時候,我自然逃不過吧!」齊雋揚起唇角,笑得既自信又瀟灑。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哪天你的那一半出現的時候,可別忘了通知一聲。」
齊雋聞言笑了笑,隨即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不久,楚羿塘身旁的電話突然響起,他順手勾起話筒,「楚羿塘,你哪位?」
「是我,林昕臣。」電話彼端傳來林昕臣的聲音。
他一听到林昕臣的聲音,立即連想到林昕婕,「是不是你姊姊——」
「不是我姊姊,是我找你。我現在正在你家對面的那問咖啡館,你可以過來一趟嗎?」林昕臣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幸好他不是與楚羿塘面對面,否則,他肯定會穿幫!
「好吧!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他隨即掛上電話,起身穿了一件外套後就走出家門。
定到大門口,正好綠燈亮起,就在楚羿塘穿越馬路的一剎那,他用眼角余光瞥見一輛白色轎車從他的左側火速駛來,完全沒有煞車的意思。
由于車速又猛又急,在楚羿塘根本來不及細想之下,車已往他的身體疾沖而來!
瞬間,他因受到重撞而整個人迅速被拋高,並在眾人的嘩然聲中又重重的墜落到地面,倒在血泊中!
遠方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那刺耳的鳴笛聲就彷似催魂挽歌,不停的刺激著他的耳膜,直到他完全喪失知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