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靜羽看著她,對她的心虛看的清楚︰「是什麼?」
「不跟你要因為、你會說我胡鬧,怕我調皮又闖禍,不肯送我的。」她干笑,見他仍看著自己,只好說︰「那東西玩的時候要點火,刺啦一響,轟的一聲,要爆炸。呵呵呵,你肯定怕危險,不肯讓我玩的。」
「爆竹?」他頓時失笑︰「只要你肯小心,我讓人買給你玩。」
「好。」見他誤會,她將錯就錯,撐出一臉高興的笑,就是臉有點兒僵。
辣「另外。」他話音一頓,眼神轉到一側,似有些躲避她的目光︰「雖然你還小,但已身為靜王妃,身份特殊。往後舉止要注意,別總跟孩子似的見人就抱,落人口實,會流言四起。」
「呃?」她怔怔的眨眨眼,消化了一會兒突然似明白了什麼,登時不可置信的瞠大了雙眼︰他、他說這樣的話,難道是看見了她抱著龍皓麟,吃醋了?
天吶天吶!這個信息太具爆炸性了,她感覺心髒在撲通撲通亂跳,有點難以承受。
虍龍靜羽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緊盯在身上的目光,知道心思肯定被她看穿了,竟覺得難為情,臉龐微微發熱。手扶上輪椅,他試圖往內室去。
「靜羽。」她跳上一步攔住,對著他眯著眼笑的甜膩,連喊他的聲音都撒嬌的拖著尾音。
他低眼一笑,也不做無謂的辯解。
「靜羽,原來你這麼在乎我,我好高興。」仿佛是一朵花在心間迸開,她倚身靠進他的懷里,嘴角早就飛了起來。
他垂著眼輕柔無聲的微笑,雙臂環著她,好一會兒才抬眼看向她︰「我在等你長大呢,小丫頭,到時候你可別又纏上別人了。你有翅膀,會飛,我只能守在原地,即便是你偶爾飛出去玩鬧,我也怕你會忘記回來。」
「我早就說過了,我才舍不得離開你呢!」親昵的將臉貼在他身上廝磨,情之到處,吧唧就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現在不要翅膀,翅膀送給你保存,等你能飛的時候再把翅膀還給我。若是你一輩子都不飛,那我一輩子不要翅膀,永遠陪你!」
「好。」他緊緊將她抱著,望著窗口的那些月季,笑道︰「這些月季真漂亮。我在想,若是你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肯定很漂亮,很可愛,到時候可別嫌棄我。」
「不會不會,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最有魅力的!」她不嫌肉麻的夸贊,享受著安靜的午後,貪戀著他身上的淡淡蘭香。
「就你嘴甜!」他抬手輕點她的額頭,不提防望進她的眼,那種古怪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這個小丫頭心里藏著不肯告人的秘密,那麼聰慧靈透,時常做些令人驚訝的事情。特別是這雙眼楮里承載的神思,若是看的久的,他會覺得這不是個孩子。不逼問那些秘密,並非不好奇。看得出,她有難言之隱,與她失蹤的幾年絕對有關。
他會等,等著她肯主動開口的那一天。
天色將暗,翩翩在房中換上了一套茜紗裙,又去看了看寒天,然後帶著一個侍衛出門了。她可不是私自外出,之前請示了上級龍靜羽,批準了,條件就是帶著侍衛。
她對龍靜羽說是逛逛夜市,實際是伺機前往麟王府,重要的事還沒交代呢。
街面上真是熱鬧,她一路慢悠悠的晃蕩,張著眼楮四下觀望。
忽而一陣絲樂聲傳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粉香。尋眼望去,只見掛著兩溜兒紅燈籠的地方,樓上一排窗戶全開,飄著粉色紗窗,憑欄倚著一個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正揚著手中絲帕對街上來往的男人們勾引調笑。
當看見門上的牌匾,果然——怡紅院!
「公子,你長得可真俊俏呀,進來喝杯酒吧,奴家會好好兒服侍你的。」
「小公子,快來呀!別害羞呀!」
目光被門口的一幕吸引住。
只見兩三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圍住了一個藍衫公子,又拽他的手,又扯他的衣裳,試圖使出渾身解數將他拖進樓里。那位公子又急又羞,慌亂的掙扎,卻甩不開那些女人的八爪章魚。再仔細看吧,那位公子有點面熟。
「翩翩!」突然,那人沖著她喊了一聲。
「呃,表哥?」沒料到對方居然是宋少桀,翩翩驚愕之後就毫不客氣的大笑。見他漲紅了臉狼狽不堪,等著欣賞夠了,這才邁步跑過去,擠開那幾個女人將他抱住︰「哥哥,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你明明說一會兒就來找我的,怎麼一直不來?」
那幾個女人一愣,紛紛收回手,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
宋少桀一愣,腦子轉的很快,馬上就接著她的話說︰「本來要去找你的,被她們纏住了。」
翩翩眨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楮一一掃過眼前的幾個女人,稚氣的說︰「各位漂亮姐姐,你們為什麼要纏著我哥哥呀,是要讓他進去喝酒嗎?你們這里好漂亮啊,而且好香,有什麼好吃的呀?我跟哥哥一起進去好不好?」
「呃?那個,小妹妹,這里你不能進的。」其中一個女人尷尬的笑了笑。
「喂,你干什麼?」宋少桀猛扯她一下,暗自警告她不準胡來。
翩翩不理他,繼續一臉天真的追問︰「漂亮姐姐,為什麼我不能進呀?」
「因為……」對方畢竟是個小孩子,有些話不好出口,哪里能解釋呢。
「喂,小公子,快帶著你可愛的妹妹走吧,否則我們真要請她進去喝酒啦。」另一個女人笑著擺起手絹玩笑,手絹掃到了翩翩的鼻子,嗆人的粉香令她猛打噴嚏。
「走啦走啦!」宋少桀趕緊拉著她走,走了一段停住,發現後面幾步距離始終跟著個男人,猜測著就問︰「那是你帶的人?你一個人出來的?」
「是啊。你一個人在街上干什麼?」她反問。
「悶的無聊,隨便走走。」他一下心緒低落,悶著頭不言語了。
「喂,你、你不會是失戀了吧?」她可疑的猜測。
「失戀?」他似懂非懂。
「我是指,你跟那位曾小姐相處的怎麼樣了?自從我嫁到王府之後,就沒了你的消息,沒出變故吧?」她覺得以他現在的年紀和家世,除了為情,也不可能為別的事苦惱。
「七八天前她就不回我的信了,前兩天才得知,有人去她家提親。」他嘆口氣,眼楮里有疑似淚光的東西在閃爍,說︰「今天我想盡辦法和她見了一面,她告訴我,我跟她不合適,她家已經將她許人了。她說以後不要再聯系。」
「呃,表哥,你別難過啊,她不要你是你的損失。」她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提議道︰「我看,你不如去找家酒館喝喝酒,然後回家睡一覺,別的都別想。你這麼優秀,以後絕對能有更好的女人喜歡你。」
宋少桀挑著眼楮盯住她,下一秒就掃開她的手︰「你一個小丫頭,不用你安慰我。」
「好心沒好報!那我走了,你自便,千萬別醉倒在外面,當心被人裝進麻袋賣掉!」她撇撇嘴,看在他失戀傷心的份上,沒過多譏諷。
「等等!」宋少桀突然一把拽住她,欲言又止了半天,低低問了句︰「你有沒有辦法?」
「呃?」
「我覺得她並不是不喜歡我,只是家里做主了婚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他盯著她,仿佛將她當做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壓上了全部希望。
「表哥,你為什麼不去提親呢?」她奇怪的反問。
「我?提親?」他的反應居然是一愣,看上去是從來都沒想過。
「唉。表哥啊,你也真是,那麼喜歡她就該早點下聘定下呀。現在好了,你只顧得和她信件來往風花雪月,現在她卻被別人訂走了。」她不僅嘆氣,哀其不爭。
「那、那怎麼辦?我也沒想到那麼快呀。」他急了。
翩翩又嘆氣︰他如今才十四,哪里想得到去提親,再者,他認識曾小姐的時間也並不長,接觸就更短了。但話又說回來,在這個時代,娶親嫁人,都得先下手為強。就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