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妍傷心極了!
原以為一早醒來是躺在他溫暖的臂彎,也希望睜開眼的第一個景象是看見他溫柔多情的眸子,結果什麼都不是,有的只是屈辱,只是他與別的女人熱吻的鏡頭。她好傻,怎麼會那麼傻,傻得以為他真會看上她!
與林牡丹比,她就像是個不成熟的孩子,青澀又不懂得調情技巧,也難怪才一夜,他就厭倦了她。
突然之間,她不小心觸及了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看著它,她好想笑,又好想哭,他該不會是身上隨時攜帶著十來個同樣的戒指,逢人就送吧!
本想遠遠的把它丟到山谷下,但想想,它一定價值不菲。算了,待會兒當面丟到他臉上,好讓他送給別的女人吧!這可不是表示她大方、不計較,而是想看看他風浪的下場。
她老爸這樣,他也這樣,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沒有半個好東西嗎」
也不對!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像她干姐夫沈達爾就專情的要命,真羨慕縴縴姐。
當裴嘜杉追來時,即看見她一個人坐在大石上,喃喃低語著,活像個被虐待的小孩兒一樣。
「小妍,你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問著,因為她太過安靜了,靜得讓他深感不安與焦躁。
「我失戀了。」她聲音平穩地听不出任何情緒。
「小妍,你別這樣,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要我解釋啊!」他半蹲在她面前,激動的挽著她的手。
「我相信我的眼楮,不需要解釋。」說到此,她終于忍不住顫抖著身軀,愈是壓抑,愈是抖得厲害。
「你誤會了,是她強吻我的,我並……唉!」他攤了攤手,不知如何解釋下去,說穿了,誰會相信他的話,堂堂一個大男人竟被女人強吻!
「她強吻你,你就順水推舟,不是很完美嗎?」她忿然的拔下手指上的戒指塞進他手里。「拿去送給你的‘每日一情人’吧!」
「每日一情人?你以為我——噢,我的天老爺!」他爬了爬頭發,雙手用力摩擦臉部,正努力的想著該怎麼讓她相信自己。
「其實,你也不必那麼為難,林牡丹有著所有男人所喜歡的本錢及條件,舍棄我選擇她,表示你不笨。」她是不想這麼自嘲的,但就是忍不住,或許唯有傷害自己才能報復他。
裴嘜杉聞言,重重的捶了一下旁邊的針葉樹,倏地轉過身扣緊她的手腕,不讓她有掙扎的機會,大聲吼道︰「我告訴你,林牡丹是展天祥所安排的眼線!早上我運動回來,她趁機擋住了我的去路,向我揭露你的秘密;雖然我還沒弄清楚她這麼做有何目的,但我絕不會對她動情的,至于那一吻,則是她先看見你走出木屋,為了制造讓你誤會的假象才突然對我做出來的,你仔細想想看,我有必要騙你嗎?」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這只戒指世界上就此一枚,是我托人在美國訂的,你仔細看看上面有什麼?」
展妍看他脖子上隱隱暴跳的青筋,和泛著血絲的雙眼,他真的生氣了!奇怪,該氣的人是她耶!他湊什麼熱鬧。
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接過他遞來的戒指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了里面藏有玄機,這顆約五克拉的渾圓鑽石深處,嵌上了由紅寶石所打造的字——妍!
怎麼會這樣?展妍不知此刻她是該哭泣、該感動,還是繼續恨他?
「你如果還是不願意,干脆將它扔了吧!」他以一副受創的模樣想博取她的心。
展妍拿著它,一時愣住了。扔嗎?才不要呢!
「你不敢,那我替你扔好了。」他出意不意的奪走她手上的戒指,往遠遠的山谷內用力一拋。
「不——我要……我要啦!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扔就扔,也不問我的意見。」她失望的坐回大石上,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谷底。
「你當真要,不氣我了?」他眼中泛著淘氣的光彩。
「丟都丟了,還問我,我氣死你了啦!」她不知該不該為那枚戒指哀悼,它可是她這輩子第一顆結婚戒指呀!(難道她還想要第二顆,第三顆?凝凝認為她傷心過度,腦袋短路!)
「如果我把它變出來,你是不是就不氣我了?」
「哪有人說變就變,你以為你是大衛魔術——」她陡地住了口,因為映在她眼中的就是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當然,裴嘜杉也就是這麼順理成章的又將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你好討厭。」展妍掉出了眼淚。
「沒關系,你說‘討厭我’已成了口頭禪了。」他盎然的笑意驀然凝住在唇際,因為突然面對他的是一整排蒙面人!
憑他的听力,怎麼可能沒發現他們的腳步聲呢?莫非他們潛伏在這兒已經很久了?
他護衛似的將展妍一把攬到身後,「你們是?」
「把東西交出來!」其中一名為首的蒙面人說道。
一直處于莫名狀況的展妍,在听見這句話後,才赫然明了到他們是誰。「你們是展天祥派來的?」想不到舅舅竟然騙她,他明明答應她不找裴嘜杉麻煩的。
「不要管我們是誰,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他們從腰際拔出槍對著他倆的額頭。
一股警戒的神情慢慢從裴嘜杉臉上蔓延開來,他凶悍暴戾的嗓音從齒縫中擠出,「東西在我身上,你們讓她走!」
展妍無法接受他的安排,雖然驚懼交迫,但她又怎能舍下他,不顧他的危險。「不,我不走,事情因我舅舅而起,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听我說,你快走,這些人是黑道的殺手,殺人不眨眼的。」
他拉著她硬往一旁推,但眼楮還是警覺的盯著那些人,「你們同意讓她走嗎?」並從暗袋中拿出一只電腦光碟片在他們面前揮動著,「希望你們別傷及無辜。」
雖看不到對方的臉,但由其唯一外露的唇型看來,那人在笑,而且笑得很狂,「很抱歉,雇主不僅要我們拿回東西,更要我們取她的性命。」他舉起右手指著展妍。
「我舅舅要殺我!」不可能的,展妍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就算她與展天祥之間處得再怎麼不愉快,他也不可能會傷害她呀!再說,自己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他更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讓她消失。
「我們不想多言,反正,只要你將手上的東西,還有你的女人留下,你就可以走了。」很明白的,他們是針對展妍及那份程式而來。
「杉,你走吧!我相信我舅舅不是真的要我的命,你走!不要擔心我。」展妍用力推著裴嘜杉,希望他能逃過一劫。
然而,裴嘜杉卻文風不動的站在那兒,冷眼觀看著這一切,依他的經驗及這些年的訓練,他足以判定這些人不太可能是展天祥派來的,況且,就算要殺,也該殺死他裴嘜杉,怎麼也輪不到展妍呀!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該不會是林牡丹吧?這個女人攻于心計,不得不防她。
「小妍,我們不需要在那兒推來推去了,既然我們都不能舍下對方,就坦然面對吧!」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硬將她往背後塞,由自己出面來應付他們。
「你先將手里的光碟交出,我們可以留下幾分鐘的時間讓你們說再見,別在那兒難分難舍的。」對方露出一抹有色笑容。
「哦,是這樣嗎?既然你們那麼喜歡它,那我也只好割愛了——」裴嘜杉話語一出,手上的光碟片也隨即滑出手,飛往那些人的上方。
但是,奇怪的情形出現了,只就見那片光碟,突然發出了一種刺耳難听的聲音,使得那些人痛苦的抱頭亂竄,手上的武器更是散落一地。
裴嘜杉趁此空檔各給他們一記回旋踢,拉起他們的衣領,拔下他們的頭罩,「原來是你們這些宵小,什麼時候劉鋒的手下也當起殺手了?」
「你認識我們的老大?」那些人異口同聲的喊出。
「何止認識,他不是已經金盆洗手了嗎?怎麼,手又癢了?」裴嘜杉的口氣輕蔑極了,眼神更是鄙夷。
那些人驚愕地倒爬了幾步,「不……不是,是我們自己按捺不住,想出來賺點零用錢花花。求求你,千萬別告訴我們老大。」
裴嘜杉憤然的丟下他們,「走!去告訴林牡丹,他可以針對著我來,別傷害我的女人。」
不一會兒工夫,那些原本意氣風發、泄模泄樣的殺手,全都落荒而逃了。
「你是說林牡丹?」展妍難以相信的開口。
「我本是猜測,這下已得到證實了。」他盯著那些人的背影,眼瞳中流竄著殺意。
「那東西是?」她指著掉落在地上的光碟片。
「它是一種最新科技,將人體腦波最無法承受的音樂頻率輸進里頭,只要按下開關,听見的人無一不痛苦欲絕,喪失所有的力量。」他撿起它又將它放回衣袋里。
「那我和你為什麼沒有那麼嚴重的感覺呢?」是啊!方才她只覺得那聲音很難听,但倒沒到達痛苦欲絕的地步。
「因為我已經有了預防,喏!你看。」他低下頭讓她瞧見他耳後貼著一塊晶片。
展妍不自覺的伸出手模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果然也有這麼一塊東西!「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貼上它的?」
他輕扯著笑意,「是剛剛我趁機貼上的。」
「那真糟糕,我意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展妍羞愧的低下頭,真怕他笑她少根筋。
「你剛才正處于緊張狀態,不會注意到這些的。現在你很危險,要小心點兒,懂嗎?」他神情焦灼,滿臉愁緒地看著她。
「我會的。」展妍撲進他懷中,享受著他寬廣胸膛的安全感,更想吸取他身上屬于粗獷野性的體味。
???
在回木屋的一路上,他倆都未曾再見到林牡丹的蹤影,這讓裴嘜杉更加提高警覺,以防她又會有什麼詭計冒出來。
「喂,你們倆去哪兒談情說愛了,害我等了好半天,東耀說你急著要召見我,到底有何貴事呀?」推開門,就瞧見石奔十足享受的躺在床上,腳上的鞋子也沒月兌,真夠難看的!
「你的動作還算蠻快的。對了,其他人呢?」裴嘜杉指的是公司其余的同事,因為他發現,已經八點多了,竟還未見到半個人影。
「都去了烤肉區,阿耀要我見了你後叫你趕緊去。」石奔懶洋洋的翻起身,點了一支煙。
「這里是森林區,規定不能吸煙的。」展妍動作迅速的抽走他手上那玩意兒。
「裴仔,你倒楣了,以後有人在後面追蹤,香煙非得戒掉不可!」石奔幸災樂禍的笑咧了嘴。
「反正我煙癮沒你大,好戒得很。」裴嘜杉對展妍眨眨眼,在石奔面前呈現出一副恩愛無比的模樣。
「我看我真是來錯了,干嘛千里迢迢來這兒受刺激呢!還是回去抱巧簾的好。」他拎起包包,假意的往外走。
「阿奔,等等,要走帶著小妍一塊兒走。」裴嘜杉突然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說出,令石奔和展妍都嚇了一跳。
「為什麼要趕我走?因為剛剛那些人嗎?」展妍霎時只覺天崩地裂,臉上流盡所有的血色。
「什麼那一些人?裴仔你是不是又遇上什麼問題了?」石奔聞言,煞住了腳步,轉身面向他們。
「沒什麼,只是踫到一些愛找碴的家伙,我準備留下來繼續調查他們,另一方面也可以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好讓你帶著小妍先月兌身,因為我發現他們要對付的人竟然是小妍!」他的表情遽然變得肅穆深沉,仿若腦子里正在勾勒著什麼長遠之計。
「我不怕!」展妍搶了話,她實在不願意自己變成他的負擔。
「你不怕,但我怕!你知道嗎?我多麼希望我可以分身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但我身受東耀之托,必須幫他找出主使者,所以,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听石奔的,我相信他一定會照顧你的。」他重重的將她擁入懷,恨不得把她嵌入心底。
「裴仔,我可以幫你。」石奔挺身而出。
「不用,你只要照顧好小妍就可以了。」說著,他已從衣袖內取出一片小型光碟片交在展妍手里,「這是真的,我現在交給你保管,我想,他們怎麼猜也猜不到我會這麼做。」
「我不要,你放在自己身上。」展妍二話不說的就推開它。
「對呀!你千萬不能這麼做,難道你不怕她——你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才對呀!」不是石奔不信任展妍,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再怎麼說她也是展天祥的親外甥女,不好,她要是交給那賊人不就什麼都完了,到時不僅裴仔的名聲不保,更連累了「北海」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在黑白兩道上所建立的信譽。
「你懷疑小妍?她不會的。」裴嘜杉毫不猶疑,用一種篤定的口氣說道。
「杉,你交給石大哥好了,為了避嫌,我不收,而且,我也不走!」她不是賭氣,也不是氣石奔的不信任,只是害怕東西在她手里更麻煩,而且,她目前在意的唯有裴嘜杉的安危。
「不行,我一定要交給你,因為我信任你,當然,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僅代表我一個人的名聲,也代表了北海。石奔,帶她走!」他轉過身,不想再面對她一臉郁郁不樂。
「杉……」她都快哭了。
「帶她走!」
無奈地,石奔只好挾著展妍的手臂,無視于她的怒吼及拳打腳踢,硬是將她拉了出去。
當展妍的叫喚聲遠離後,他這才緩緩的回過身,雙眼流露著濃烈情意,輕輕說道︰「等我回來!」
???
將展妍送回裴嘜杉的住處後,石奔仍是放心不下,他叮嚀說道︰「小妍,你就乖乖待在這兒別亂跑了,我回去看看裴仔,我想,他應該需要人協助才對。」
「我也跟你去。」展妍死命的想跟著他。
「小姐,你當我是吃飽了沒事干嗎?開車帶你來回跑,再說我要是真的把你再帶回去,準會被裴仔狠狠刮一頓的。」
石奔對天花板翻了一記白眼,拿這個小女人真是沒辦法;他硬是猜不透裴嘜杉向來精明的腦袋,怎麼會看上這麼個煩人的小鬼。
「我本來就不想回來嘛!還不是你把人家給架回來的。」她噘起小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石奔聳了聳肩,心里直喊冤枉道︰你們瞧吧!現在錯全都在我身上了。
「反正我不會再帶你回去,而且,你身上有著裴仔所托付的東西,可別亂來呀!」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
「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去看看就回來,可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出差錯喲!要不,裴仔可會宰了我的。」
他邊交代邊往裴嘜杉的房里走去,並從他的衣櫃底下翻出了幾把小型手槍。
展妍瞪大了一雙銅鈴般的眼楮,瞧著那一把把擦得發亮的槍枝,臉都快嚇綠了;再怎麼說她也在這里住了兩、三個月了,竟然不知道與她同待在一個屋檐下的除了裴嘜杉外,還有它們!
石奔瞟了她一眼,「別大驚小怪的,裴仔有幾支槍算什麼,告訴你,他不僅有槍,還有更先進的武器呢!」
「我知道他的身份,但我從沒有見過他用它們呀!」
「那是因為他向來宅心仁厚,也明白自己的射擊從未虛發過,所以,深怕自己會在控制不住的情緒下誤傷了別人,所以,除了麻醉槍外,非到必要時,他絕不使用它,而且,從那件事發生以後,他只要一拿到真槍,就會戰粟不止——」
石奔的心神仿佛飄向很遙遠的地方,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展妍不語,只是睜著詢問的眼神,想知道這件事的緣由。
「大約在五年前,他由于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在一場緝凶的過程中,中了對方的陷阱,一時不察,錯殺了人,更糟的是,那人的妻子竟因為丈夫驟逝無依無靠繼而帶著一對稚子自殺。試著想想,年方二十三歲的他怎能忍受這種打擊,所以,從那以後,他再也不用槍,用麻醉槍,至于這些槍只是我們逼他帶在身邊以防萬一的,根本不知道他會不會用。」石奔娓娓訴說著這段往事,眼中有淚有痛。
「這麼說,他現在身上一定也沒帶槍!」展妍听得精神欲裂、淚流滿腮,她不敢想像,倘若真是這樣,現在的他不知有多危險。
「所以!我才要急著趕去。」他挑了幾件家伙往身上一放,準備出發了。
「石大哥!」
「還有什麼事?」他無奈的又停住腳。
「你一定要帶嘜杉平安回來。」若不是她還有事要辦,展妍說什麼也會跟去。
「這還用你說,我一定會盡力的,你只要好好保管好那東西就行了。」展妍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模了模口袋里的東西。是啊!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呢!或許這樣可以讓裴嘜杉月兌離危險也說不定。
???
趁著陳氏的員工們尚在烤肉區未回,裴嘜杉趁隙潛進了林牡丹的房間,想試著從她身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以便了解這件事除了展天祥及她之外,還有誰在這里頭插上一腳,甚至想找出他們所謂的黑道雄究竟是誰?
就在他專心收集線索的同時,後面的木門倏地被人給踢開了,他感覺得出自己的背後正有一把槍指著他的腦袋。當然,這早已是他預設的情況,他正在等著她呢!
「把手背在後腦轉過來!」那人開口了。
果然是她!林牡丹。不過,就憑她想逮住他,必定又是一則天方夜譚了。
他徐徐轉過身,當她看見誰是竄進的偷兒時,也一時愣住了。他進她房里鬼鬼崇崇的干嘛!難道他已經……
「你知道了些什麼?」她收起笑容,改以疾言厲色。
裴嘜杉卻一派輕松的回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現在正在查。」
「你到底是誰?」林牡丹把手上的槍拿的更緊,也瞄的更準了。
「裴嘜杉,你的副總。」他在她面前打著哈哈。
「不要耍嘴皮子,快說。」她霍地緊張了起來,因為她發現眼前這個沉著冷靜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
「無可奉告。時間到了,換我問你了吧!」
當林牡丹還未從他這句話中會意過來時,裴嘜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早已藏在後頸的麻醉槍,對準她的右手虎口射出,才一眨眼工夫,她手上的槍已落地,更在她尚來不及驚訝的當口,他已逼上前制伏了她。
「說,你和展天祥背後,是誰在主控一切的?」他一改嘻皮笑臉,失上一抹嚴峻的面孔,雙目如炬地看著她。
林牡丹蹙緊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究竟是誰?你又知道了多少?該不會展妍的一切你也都知道,接近她只不過是你的目的吧?」
「我是誰和知道多少都不重要,至于展妍,我接近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因為我愛她。好了,現在該輪到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吧?」他語出咄咄、面無表情的說。
「你為什麼會愛她,難道我就不能取代她嗎?不錯,展天祥是我的男人,但這只是表面上的,他喜歡的是男人,你知道嗎?你又能了解我的痛苦嗎?離開展妍,愛我好嗎?我可以為你背叛展天祥,甚至鰲雄。」她摟住他的身體不放,拼命往他身上摩蹭著。
「鰲雄?你是說近年來在東南亞新掘起的黑道霸主?」嘜杉開始在記憶里搜尋這個名字,原來他就是黑道雄!對于她的投杯送抱根本無動于衷。
牡丹默認,只顧著膩在他身上。(唉,真是個超級大花痴!)
想不到裴嘜杉卻猛的一離身,使她整個人一不小心趴在地上,而後他從身上找出自備而來的繩索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
「喂,你這是干嘛!別綁我呀!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興這一套的,你想對我性虐待嗎?」她霎時像極了一個瘋婆子在那兒鬼吼鬼叫的。
裴嘜杉二話不說,只是輕蔑的瞅了她一眼,「好了,你等著下一個進來的人對你性虐待吧!」
「喂,你別走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嘜杉以俐落矯捷的身手跳出了窗外,更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不好意思,凝凝忘了她是個查某,哪來的胡子哦!)
一出木屋,他隨即以百米的速度沖向停車場,此刻他只想盡快回到小妍身邊,並通知鯊魚派人監視鰲雄。
就在停車場入口處,由于他動作太快,快得來車根本來不及看見他的身影,險些撞上了他!
一聲刺耳的煞車聲,伴隨著怒罵聲從那輛車的車窗口發了出來;當怒火騰騰按下車窗的石奔看見肇事者原來是裴嘜杉時,原本漲紅的臉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是你,裴仔!」
「你怎麼又回來了?小妍呢?」反倒是裴嘜杉看見他,火氣都上來了。
「我把她一個人放在家里。」石奔愈說愈小聲,已明白自己招惹到他了。
「你——算了算了,快回去吧!」裴嘜杉跳進了他的車,催促著他的動作。
「你都查出來了?」石奔改變話題問道。
「除了展天祥,鰲雄竟然也有插手在這檔事里。」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無法分身,看來,只好麻煩‘鯊魚’負責逮捕遠在菲律賓的鰲雄了。」他隱約的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麼復雜。
「看來,這件事要快了。」石奔腳底隨即加快了油門。
???
「小妍!」一進房門,裴嘜杉就迫不及待的叫喚著她。
「她不見了。」等搜尋整個屋子之後,石奔斷言道。
「不,小妍不可能不見的,她——」走進電腦室時,裴嘜杉霎時頓住了腳,因為里面的燈是開的,而且,電腦桌凌亂的像是有人用過。
「裴仔,這電腦主機還是熱的呢!」石奔模了模它,才說道。
「而且,光碟匣也被動過了。」
裴嘜杉凝目沉吟道,因為他記得原本放在光碟匣內的片已被人拿到桌面上放著。
「一定是她!我就說過別太相信這女人,你看,這下可好,她把東西給拷貝走了,看我們怎麼跟東耀交代,更糟的是——」
「閉嘴!你說完了沒?」他平靜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危險。
「行,我可以不說話,但是,我希望你沉溺在愛情的腦子能清醒一點了。」基于朋友的道義,他無懼于裴嘜杉冷凝的面孔,一鼓作氣將該講的話全都發泄完了。
「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明與證據以前,請你不要亂下斷言,在這之前,我只有相信她。」他一直告訴自己不會是她,不會是她的;她沒有理由這麼做,即使她與展天祥有血緣關系,她也不會這麼對他的。
「隨你了,但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趕緊動手發訊號給鯊魚吧!以免讓鰲雄給逃了。」石奔自認他的苦口婆心大概只能發揮到這種地步了,再多說什麼裴子嘜杉也听不下去的。
果真,裴嘜杉坐回電腦椅上,開始輸入與鯊魚聯系的密碼,將今天的發現一字不漏地報告給他,然而,腦子里卻紛紛亂亂的,他甚至開始懷疑是否他真如石奔所言,所被感情蒙蔽理智,混亂了所有的思考邏輯,甚至誤判了她對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