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當一切都不重要,當我想拋棄整個世界,那你在我心中,也就無足輕重。
當蔣芬隨著藍暉來到他位于天母的別墅,驀然發現這里比她想像的還要寬敞、豪華。前方有一整片修剪得整齊清新的韓國草皮,旁邊架設了幾座假山造景,今人心曠神恰;而主屋後方則是一座大型泳池,完全隱密的空間給人一種既安全又舒爽的快意。
但是,當她穿越前庭步入主屋後,竟發現里頭居然連個僕人也沒有,偌大的空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藍先生,你這兒都沒其它人嗎?一個人住難道不會寂寞啊?〞蔣芬試問,心情卻緊張極了。
〞本來是有兩個佣人,但我放他們假,今天都不在。〞說著,他頭也不回地抬階而上。蔣芬看著他的背影,卻不知該不該跟上?
當地走到二樓後,對她喊了一聲,〞我這里有間起居室,視野遼闊,你不想上來看看嗎?〞
她急促地吸了幾口氣,立即笑著回答,〞我這就上來。〞蔣芬雖以粉飾的平靜嗓音說話,事實上,早被一陣陣的戰栗給揪緊了心。
當她忐忑不安地步上二樓,來到起居室前,卻怯生生地站在門外,怎麼也不敢貿然進入。
藍暉在里頭對她說道︰〞貴琴,快來看看這間我為你蓋的起居室,是你最喜歡的鵝黃色系,還有這面可以讓你眺望遠方的落地大窗,你喜歡嗎?〞他安逸地坐在搖椅內,微微搖晃著身子,孤單的背影讓蔣芬看得驚驚不已!
更令她害怕的是,他叫的竟是她母親的閨名,難道他早已猜出她就──〞進來啊!我不只為你做了這些,還留下你我曾有過的合照,你快來看看,相片中的你好美啊!〞
藍暉從椅旁的矮櫃上拿起一張裝了相框的相片,深情迷惘地說。
蔣芬好奇地走向他,從他的背後看向那張相片——天!這……這相片里的女人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從沒見過母親年輕時的相片,根本不知道她會與母親長得這般相似!
藍暉又站起來走到四邊,按下一個開關,里面突然住兩旁裂開,里面居然是另一面掛滿相片的牆面!
她難以置信地張大眼,看著里頭每一幅相片上都有母親的風采,甚至還有幾張是母親抱著她的鏡頭!莫非……莫非在媽嫁給了爸以後,藍暉遙暗地里偷偷拍下她的情形?
她眼尾一膘,又看到了一張她怎麼也想像不到的畫面苗天擎手拿著籃球,滿身汗水地站在球場上,而勾著他的肩的男人竟是藍暉!
這張照片中的苗天擎還是個學生,漾滿青春的笑容,那時候的他怎麼可能就認識藍暉了?
她慢慢轉移視線,也逐漸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因為這些相片里不但有學生時期的苗天擎,還有大學畢業時的苗天擎、慶生會上的苗天擎……而他身旁總站著一個男人,那就是藍暉!
〞你……你和苗天擎究竟是什麼關系?〞她抖著聲問。此情此景,她能不懷疑嗎?
〞他是我兒子啊!貴琴,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他仿若已陷入自我的幻想中,直把她當成他的初戀情人,〞你看,以前我為你照的相片我都還留著,你該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愛你?〞
她咬著下唇,怔忡不已,有股亟欲滅頂的感覺襲向她的靈魂,仿佛就要毀滅她!他是苗天擎的爸爸?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不是貴琴,天擎也不是你兒子,你說謊!你騙人!"她整個腦子都混亂了,難道從一開始她就上當了?苗天擎之所以接近她,是為了替藍暉展開報復嗎?
不可能……苗天擎不會這麼對她……不會!
〞我為什麼要騙你?既然你來找我,我願意與你重新開始,不計較從前的一切,只專心的愛你。〞他發狂地走向她,用力攀住她的肩,直盯著她瞧。
〞不——"蔣芬瘋狂大喊。
〞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為你犧牲所有,本來我是真的好恨你……恨不得撕裂了你,但我做不到,我真的愛你啊!〞他沙啞大笑,看向牆上的相片,指著苗天擎說︰〞天擎這孩子說他願意幫我,幫我找你女兒報復,哈……只要能報復她,我的氣就全消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用力掙月兌他,招著自己的耳朵,滿臉都是狼藉的淚痕,心底充塞的是她無法承受的打擊。苗天擎對她當真不帶任何感情,為的只是要博得她的心,然後再毀滅她而已!
天……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她要去問苗天擎,問清楚他的心——
"別走!你是我的,別走!〞
藍暉快步沖向她,牢牢地覆鎖住她,低頭就要吻她。
蔣芬惡心地揮開他的手,心碎神傷下已哭斷了腸……她恨苗天擎,恨他們——好恨——為何她的愛換來的卻是這種椎心的恥辱、無情的對待?
〞走開,別踫我——"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推開藍暉。
〞貴琴,你別走,我說過不恨你了,你別逃啊!〞他逸出一陣狂笑,再度抓住她的肩,拚命搖晃著她,〞哈……你女兒就快完了,只要是蔣威鵬的種,我就要毀掉,我要讓她親身體驗當年我被你遺棄的滋味,要讓你知道我心里的苦!〞
他與她相互拉扯下,蔣芬一個不注意地跌倒在地。
〞我不是貴琴,你別過來……走開——"她的思緒已崩潰,重重痛徹心扉的感覺俘虜了她。
藍暉狡猾地笑了笑,〞別叫,你乖……蔣威鵬已經沒用了,現在只有我能愛你。〞說著,他已撲在蔣芬身上,粗魯地拉扯著她的衣服。
她嚇得渾身緊繃,卻怎麼也推不開他,情急之下,她抽起暗藏在靴中的彈簧刀,狠狠地刺向他。
藍暉雖然年紀大了,閃得倒很快,但是,胳臂還是被她淺劃了一刀。
〞你!你竟然拿刀子對付我?"他雙自暴睜,表情變得更加可怕危險,〞既然你要耍狠,那我就不客氣了。〞
正當他要對她再度下手,突然,起居室的房門被撞開,苗天擎沖了進來,矯健地抓住藍暉,兩人瞬間打成一團!
〞天擎,你這是干嘛?你不替我抓她,怎麼反而對付起我來?〞藍暉的聲音摻入強烈的不解,粗嘎的氣息混亂地帶著命令;〞快快快!把她抓起來,我要好好教訓這個賤女人!〞
〞當初說好只是讓她心碎痛苦而已,您怎能做出這種天地不容的事,〞苗天擎毫不退縮地凝視他眼中的戾氣。
剛剛他在飯店才一個不留神就發現蔣芬和藍暉不見了,他慌忙地在飯店上上下下四處找尋,後來想到這里,便不顧一切快車急馳回來。
還好他趕到了,蔣芬並沒遭到他的毒手。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我等了她幾十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我絕不會放她離開。〞藍暉神志已迷亂,完全己弄不清楚誰是誰了。
蔣芬驚悚地蜷成一團小球,手拿著沾著血的利刃頻頻顫抖,在听見苗天擎和他說的這段話後,她的心完全碎了,已不知道今後還能靠什麼力量活下去?
苗天擎一手篇住藍暉,眼看著蔣芬瑟縮昏怕的模樣,禁不住心頭一揪。
他試著想靠近她,而她卻嚇得拿起小刀直對著他,〞你別過來……別過來!〞
此刻,他那張俊邪的容貌在她眼底就仿若魔鬼般的可怕!
〞你放開我。〞藍暉拚命掙扎,對著他大吼︰〞你想對我的貴琴做什麼?放開我,你這個不孝子——"
苗天擎見狀,忍不住搖搖頭,迫于無奈下,只好將他拉到搖倚上壓制住,扯掉身上的皮帶將他捆綁在把手上,〞爸,對不起。我不能不這麼做,我會請醫生趕快過來替您止血。〞
〞你綁我!放開我,你快放開我——"藍暉不停拉著被他縛綁的手。
苗天擎立刻走到分機旁,撥了一通電話給他們的家庭醫師,請他迅速過來。
一切交代妥當後他又走向蔣芬,軟著聲調對她洗〞把刀給我,听話……〞
〞不!你走開……走開……〞她倏然把刀子舉高,〞我這輩子已毀在你手里了,為什麼你還不肯罷休?〞
蔣芬持刀的手不停抖瑟,傷痛欲絕的淚不斷自眼眶溢出,不僅灼傷了她的心,也蝕痛了她的臉龐。
天!沒想到她被騙了,從頭到尾,被一個她完至依賴又深愛的男人所騙。
這麼說爸在醫院被謀害一事,他也是策劃者之一!而她竟將她的心、她的身體無怨無悔地奉獻了給他?
這是什麼世界?她該怎麼面對爸爸?
看著她不停哭泣、不停抽搐,全身戰栗不止地怒視,苗天擎的心頭竟劃過一道從未有過的難過,他居然會為她心痛?
尤其是當他看見她被藍暉壓制在身下時,一時之間強烈的憤怒之火竟竄過全身,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會有這種激動的念頭是他從未想過的,原以為他可以狠心的隨她去,完全漠視她即將遇到的危機,可是他不能……他一點點都不能——
難道真如楚羿塘所言,他陷入了……〞小芬,把刀給我,有話好說。〞他才走近一步,又立即听見她的尖叫聲,嚇止了他的動作。
〞站住!〞
她立即將刀鋒轉向自己,〞你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死給你看!〞
〞不可以——"苗大擎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眼看她拖著已哭得虛乏的身子,沖出了起居室。
〞小芬——"苗天擎追出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目光直盯著掛滿蔣芬母親相片的牆面,神情已彌漫著悵惆的藍暉,〞爸,您等醫生過來,我去追她了。〞
***蔣芬一奔出別墅,就在天母這地方狂奔,穿著高跟短靴的她不停拐到腳踝,但她不願停止,只想趕緊離開這地方,離開這個幾乎毀了她一生的壞男人……夜已深,她根本不知該去哪兒?滿臉的淚影模糊了她臉上的濃妝,讓她看來像極了一個被人在夜半遺棄的情婦。
情婦?她心想,自己可能連情婦都不如吧?
充其量她只是他們用以報復的傻女人而已。
他們現在應該很開心了,開香擯慶祝,慶祝終于毀掉了一個女人的心、貞節、甚至是真愛……媽,為什麼你們以往的感情糾葛要影響我?為什麼要我來承接你們的傷痛?
終于她跑不動了,靠在一幢大樓旁微微喘著氣。晚風習習、月影迷離,怎麼就吹不走、帶不去她的哀愁?
〞你竟然躲在這里,讓我找了好久。〞
不知何時,苗天擎的聲音突然自她頭頂灌下,讓她一驚!
〞你……你別過來…〞她滿臉淚痕地仰頭看他,急急的找尋著剛剛還握在手中的小刀,可是現在-一〞你在找這個?〞
苗天擎眯起眼,亮了一下手中的刀。〞若不是它被你丟在外頭餃角,也許我還找不到你呢!〞
〞還我——"她心急地想撲過去搶,卻被他往旁邊一扔,落在大樓前方一塊中庭草坪上。
〞你還想拿刀威脅我,〞他咄咄逼人地問。
〞是你、是你不放過我的。〞她隔開與他的距離,冷著聲回應。
〞小芬…〞他欲言又止。
〞哈——你無話可說了吧?你一心一意只想把我逼上絕境,今天你終于看到我像傻子一樣掉進你所設的陷阱中,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她慢慢往後退,淚水一顆顆滑落在地面上,他與她之間的這段緣分將永遠化為一攤愁水,梗滯在心中永遠也無法散去。
〞很多事連我自己都厘不清,你先跟我回去。〞
在這麼急促的時間里,苗天擎壓根還來不及弄清楚自己的心,更遑論要向她做任何解釋,他只知道不能讓她離開!
〞你好狠!還要我回去受你欺負?〞
她發出陣陣苦笑,小臉已哭得像一張調色盤,〞走!〞他憤倦地上前抓住她的手。
〞跟他走也總比跟著你好。〞
蔣芬氣不過地反擊,反正她這一生什麼都沒有了,就是死她也不怕了。
〞好!你要作踐自己,何不由我來?〞
苗天擎氣憤難當地抱起她,不顧周遭幾個圍觀的路人,大氣不喘地直接走向他停車的地方,用力把她擲進車內。
待他也坐進後,立刻從後座找了條毛巾丟在她身上。
〞把身上那件濕衣服給月兌下來,身體擦干掙。〞他以命令的口吻霸氣地說。
蔣芬眼看車們已被他控鎖住,羞惱地直瞪著他,怎麼也不肯動作。
〞你就這麼不肯听話?〞他的眼瞳泛著冷光,陰側側的語氣如雷貫耳般的擊向她。
她瞪著窗外的月色,就是故意不理會他,她恨他,更恨自己,為何她就沒辦法鎖緊自己那顆被他踐踏的心?
〞月兌是不月兌?否則我自己來了。〞他撤撇嘴,對著她笑,那笑容令蔣芬的背脊發涼!
她抱住自己,往窗邊靠攏,雙手緊揪著門把拚命地扳動,但任她怎麼推就是推不開。
〞別傻了,除非我同意,不然你絕對走不掉。〞
他立刻伸手將她逮到懷里,野蠻的褪下她全身濕答答的衣服。
當她不著片縷地躺在他眼前時,頓時……理智兩字怎麼寫他已經不記得了!
〞別看!〞見他眼中閃著獸性的垂涎,蔣芬更是淚流不止,她狂泄不止的淚竟化為一只無形的手,攫住苗天擎那顆不听使喚的心!
〞來,我幫你擦干身體。〞
他手里拿著毛巾,先是擦拭她的頭發,然後漫漫流連到她的頸部、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