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
夕陽西下時,凌王慕容逸剛剛邁進府門,等候已久的凌王妃魏若瑤便挺著近九個月大的肚子邁著艱難的步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焦急,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猶豫中只吐了一句︰「王爺,你回來了。」
懶
慕容逸看了魏若瑤一眼,準確來說是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眉頭微皺︰「都快臨產了,怎麼還到處亂跑,趕緊回屋里歇著去吧。」
「我沒事。」魏若瑤听著慕容逸關切的話語,心中一陣欣喜,卻是臉上卻沒有半分愉悅的神色,「只是,爹爹和哥哥之事,定讓王爺煩憂了吧,都怪若瑤無能,無法為王爺分憂解難。」
「這些事,本王自會處理,王妃只需養好身體,早日誕下王兒便可。」慕容逸的眉宇中帶著幾分不耐煩,只命站在一旁的魏若瑤的貼身侍女小琳將其送回屋中,便未再多說,轉身離開了。
看著慕容逸離開的背影,兩行清淚順著魏若瑤的臉頰慢慢滑落,眼中布滿深深的傷痛︰「寥寥數語間,他眼中並未有我,只關心他還未出世的孩兒。」
小琳忙扶著自家主子的手臂,心中也為其傷痛,卻不忍見魏若瑤如此傷心,忙安慰道︰「小姐,常言道母憑子貴,它日只要小姐為王爺誕下小世子,王爺定會對小姐另眼相待的。」
聞言,魏若瑤的眼中閃過絲絲希冀之色,抬起手,輕柔地撫上自己隆起的肚皮,嘴角微勾︰「小琳,我們回房去吧。」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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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即便是白日里人聲鼎沸、熱鬧繁華的瀾州城也在這時寂靜了下來,街道上唯有風聲夾雜著從遠處而來的極富有節奏性的打更聲,更添夜的寂寞。
此時,卻有一家酒樓的閣樓上仍是燭火微動,魏擎蒼倚窗而坐,酒水一壇接著一壇灌下,卻終究無半分醉意。
忽然,一襲白衣的夜翊從回廊處慢慢地走了上來,掃了一眼一旁早已睡著的店小二,繞過散落一地的酒壇子,在魏擎蒼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也隨手拿起一壇子酒,一飲而盡,由衷感慨道︰「果然好酒,難怪魏將軍留戀而忘返。」
「酒好與不好,又有何區別,我只求一醉,卻沒想到竟是如此之難。」說話間,魏擎蒼又灌下了一壇子酒。
夜翊把玩著手中的空酒壇,恰似隨意地問道︰「魏將軍為了辰王妃,不惜月兌離魏家,舍棄雙親,背離領王妃,真的值得嗎?」
「值得。」魏擎蒼沒有半分思量,便月兌口回答道,心中卻閃過一抹心疼,「雪純自小便聰慧善良,我曾發誓要一輩子保護這個妹妹,決不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見魏擎蒼真摯的眼神中毫無雜色,甚至含著幾分心疼與懊悔,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既然魏將軍已覺得所作所為皆為值得之事,又何須在此借酒消愁吶?」
聞言,魏擎蒼微微一愣,忽然仰頭爽朗一笑,舉起酒壇︰「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駙馬爺,擎蒼敬你。」
「好。」夜翊也舉起酒壇,「早有耳聞魏將軍與小公主情投意合,夜翊祝二位喜結良緣。」
酒壇相踫,兩人相視一笑,夜的寂靜似也在此間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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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府,煙雨閣。
慕容燁悠悠轉醒,翻了個身,手習慣性地往身側探去,觸手卻只是一片冰涼,雙眸迅速睜開,坐起身,環視四周,卻見心心相系的人兒現在正站在窗邊,忙起身走了過去。
「還在想魏家的事情?」慕容燁從身後將冷雪純環在懷中,將頭埋在她的獎項間,語氣中滿是疼惜。
「我只是睡不著,起來看看夜色罷了,你別擔心。」冷雪純微微側頭,伸手撫上慕容燁的臉頰,眼眉微斂,「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是美人未在懷中,無法入眠才對。」慕容燁的語氣中略帶著幾分打趣的成分。
「你啊,就是喜歡胡說八道。」冷雪純不禁斜睨了慕容燁一眼,卻不禁輕笑出聲。
慕容燁輕輕地轉過冷雪純的身軀,微微低頭,兩人額頭相抵︰「純純,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伴在你的身邊,所以你不必憂慮過多。」
冷雪純身體微微前傾,以為進慕容燁的懷中,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憂慮︰「其實,魏家的事情會在朝中掀起如此大的波瀾,只是因為魏家背後掌握的兵權,而最終都只是為了爭奪那高高在上的帝位。」
說及此處,冷雪純微微仰起頭,借著月光對上慕容燁的視線︰「燁,你可曾垂涎于那高高至上的位置?」
聞言,慕容燁的神色微變,竟慢慢地松開了摟著冷雪純腰肢的手,轉身面對窗扉,看著外面的景致,眉頭微鎖。
看著慕容燁的神色,冷雪純的眼色慢慢地暗了下來,似帶著幾分深深的失落。
「我曾以為自己今生唯一目標便是與各位同父異母的兄弟爾虞我詐,爭奪帝位,因為只有那樣才能在這人吃人的皇宮里立足,保全自己,保全自己所在意的所有。」忽然,慕容燁回轉過身,看著冷雪純,嘴角微微勾起,「但是,自從遇到你之後,尤其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才真正體會到人生的意義,若是有可能,我只願自己未曾生在這帝位家。只是,現如今如此格局,即便我無心爭奪,也會淪為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聞言,冷雪純才體會到慕容燁心中的無奈,不禁無言以對,伸手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
月光灑在相擁在一起的兩人,恬淡而幸福,可是又有誰知一切陰謀正在慢慢地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