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幽靜的梨樹林中,欣妃正欲轉身離開,卻被皇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皇上的語氣中低沉而布滿深深的傷痛︰「欣兒,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能接受我對你的心意嗎?非要將我的心如此無情地踐踏嗎?我在你的心里,就真的比不上那個男人嗎?」懶
而且,一向傲視一切的皇上此時竟然沒有自稱朕。
這邊,冷雪純正詫異皇上所言,心中暗道︰莫非母妃心中早有所屬,而皇上卻對母妃痴心一片,才鑄就了如今的局面。
在在冷雪純千思百轉地思量著種種可能的時候,只見欣妃狠狠地甩開皇上扣在自己手腕處的手,一臉的憤怒︰「現如今,你還敢責怪我的不是,若非當年你以相公的性命相要挾,我又怎會背叛相公,改嫁與你,做出此等不貞不潔之事?若非你以燁兒處處牽制與我,我又怎會獨自一人苟且偷生至今?」
聞言,皇上的臉上頓時怒意橫生,音量也不禁隨之提高了幾分︰「我對燁兒疼愛有加,處處布局,只為讓他登上皇位,你還有何不滿意?」
「我沒有不滿意。」忽然,欣妃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死寂般的絕望,「今生今世,我對你,只有恨,無盡的恨!」
「你,你……」皇上頓時氣得渾身顫抖,不禁向後退卻了兩步,手緊緊地握成拳,一轉身,一拳狠狠地砸在樹干之上,鮮血竟順著粗糙的樹干慢慢地滑下……蟲
「既然皇上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此時,欣妃忽然收斂了臉上所有的異色,微微福了福身,便欲轉身向屋中走去。
「既然朕當年有辦法讓你離開他,今天一樣有能力讓你一無所有。」皇上慢慢地轉過身,眼中滿是憤怒的火苗在躥動,「包括燁兒,愛妃可別忘了,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朕所給予的。」
聞言,欣妃忽然頓住了前行的腳步,慢慢地回轉過身,看著皇上,眼前這個人的手段之恨絕她是親眼見過的,只怕世間無人能出其右,眼中閃過一抹擔心︰「你到底想做怎麼樣?」
看著欣妃突變的神色,皇上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愛妃應該很清楚,朕當年是為什麼要將駙馬爺一家滿門抄斬吧?」
「你是想……」欣妃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身體微微地顫抖著,「我不許你這麼做,你絕對不可以這麼做。」
「愛妃你無需如此擔心,只要你乖乖听朕的話,朕又怎麼舍得讓你傷心難過吶。」忽然,皇上嘴角的笑意瞬間逝去,眼中閃過一抹極深的恨意,「但是,若愛妃你還是如此冥頑不靈,朕唯有痛下殺手了。」
「你不能這麼做,你絕對不可以傷害她。」欣妃一臉的驚慌,無錯地搖著頭。
「該何去何從,愛妃好好斟酌吧。」對于欣妃傷痛不已的樣子,皇上竟然無動于衷,反而有些得意,轉身便向院門口方向走去。
在近院門口的時候,皇上忽然止住了腳步,並未轉身,聲音卻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一般︰「朕絕不像讓燁兒成為下一個朝陽公主!」
在那抹身影消失在花園中的瞬間,欣妃整個人跌坐在地,潸然淚下。
朝陽公主?
駙馬聶旭修?
痛下殺手?
冷雪純的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那日朝陽公主語無倫次的話語和今日皇上那恨絕的話語,莫非,莫非……
冷雪純的心中滿是不好的預感,不禁輕步向前,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欣妃︰「母妃,我先扶你回房去吧。」
欣妃微微仰頭,在看見冷雪純的瞬間,眼中滿是詫異︰「雪純,你?」
冷雪純忍住心中所有的好奇,微微一笑,道︰「母妃,有什麼事,我們進屋再說吧。」
「恩。」欣妃微微頷首,任由冷雪純扶著向屋中走去,眉宇間卻是化不去的愁雲、憂傷。
屋中,冷雪純給欣妃倒了一杯茶水,便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道︰「母妃,剛剛你和父皇所說的話,我已全都听到了。」
「哎……」欣妃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擔憂,「我只道皇宮里沒有不透風的牆,卻不想讓你听到了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母妃,朝陽公主曾兩次將我錯認為我的娘親,並告訴我,我娘親乃是當年駙馬爺聶旭修的親妹妹,皆為氣血摩挲部落的後人,當時我只以為是朝陽公主胡言亂語。」冷雪純微微頓了頓,將視線落在欣妃的身上,語氣中並未有疑問,而是肯定,「可是,今日听了母妃與父皇的一席對話,只怕朝陽公主所說之話皆為實情吧?」
聞言,欣妃的臉色已是一陣慘白︰「雪純,你切莫多想,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
「母妃,莫不是到了現今這個時候,你還要對我有所隱瞞嗎?」冷雪純心中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而且她定要在今夜將所有的事情弄個清楚明白。
看著冷雪純沉靜的眉宇間帶著絲絲的凝重,欣妃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雪純,你的長相仿佛是與你娘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每一個舉動也那般的相似。你和燁兒成親次日進宮時,我也差點將你錯認為她。」
「母妃,你見過我娘親?」在冷雪純的記憶中,並未听娘親提起除了豐州城以外的人與事。
「曾有過一面之緣。」欣妃輕然起身,走到窗邊,推開那扇輕掩的窗扉,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似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