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出過遠門,更是不曾辛苦的跋山涉水的田羽凰,為了達到她的目的,這回不惜放棄她在寧南王府當大小姐享樂的日子,千里迢迢遠赴異地來執行她的計劃。
原以為有人扛轎,她只需坐在轎上閉目養神,就可以很舒坦的到達目的地,可惜事實不然,一路上路途艱辛還不打緊,最主要是有的山路非常險峻,扛著八人大轎根本無法通過,而且一個不小心即會沒命,因此,轎-們一個個打了退堂鼓,不管她願拿出多少代價,還是無法打動他們為她賣命,逼不得已只好將轎子-在一邊,她和貼身丫鬟小倩全都下來用走的,而另外再請了兩個壯漢來保護她倆。
「小倩,還有多遠呀?大伯父的人可能早就到了,我們還在這兒喘氣,這樣下去,我們的希望不就全都泡湯了?」田羽凰坐在大石上不停地喘著氣。
小倩用衣袖擦著臉頰的汗水,「應該快到了吧!前幾天我還偷听他們說,此去之路僅有一條,我想,我們只要一直走下去準沒錯。」
「可是,我怎麼老覺得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完呢?真累人,早知道就不出門了,搞不好人還沒踫到,我就已經累死了。」田羽凰嘴里直犯嘀咕。
「小姐,為了將來,你千萬要有信心,知道嗎?」小倩一向都比田羽凰還積極。
「我們已走了將近二十天了,現在我全身無力,哪還擠得出信心來。」她有氣無力的睨了小倩一眼。
「就是因為已走了一大半,我們沒理由在成功的大門口停下來。小姐,繼續吧!頂多再走個兩天。」小-好言相勸。
「你沒騙我?」田羽凰以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沒騙你。而且,這條山路的路人愈來愈多,我猜,過了這座山,應該會有個什麼城鎮吧!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看不出你還挺有智慧的。好吧!為了能好好睡上一覺,我只好忍一忍了。」田羽凰好不容易站起身。
小倩看田羽凰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擔心她沒辦法走下去,于是說︰「小姐,我看你還是歇一會兒吧!我去找點水來替你解解渴。」
她又對身旁的大漢說︰「你們好好保護小姐,我去去就回來。」
不一會兒工夫,小倩手捧著竹筒回來了,「小姐,剛好那底下有溪流,真是天助我們。」
「看來,田羽琳是注定該死在我們手里。」田羽凰接過水,開心的笑了。
「所以嘍!我說小姐,連老天爺都如此厚待我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小倩-風點火,欲為小姐助長聲勢。
「真是太好了,喝點水,有了精神,又听了你這一席安慰的話,我頓時又充滿了信心。」
「這就對了,咱們繼續前進吧!」夜幕即將低垂之際,田羽凰與小倩拖著一副狼-不堪的腳步走進了山腳下的一個小鎮,-意找了一個可歇腳的地方暫時住了下來。
從房-銅鏡所反射出的人影,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蓬頭垢面、黑眼烏唇的德行,簡直像透了瘋女十八年,這個鬼樣子會是她嗎?田羽凰無法承受的拿起桌上的茶壺想將銅鏡給砸了,結果銅鏡依舊屹立在原地,倒是滿地都是茶壺的碎片。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在听見一陣刺耳的碎裂聲後,隔壁房的小倩匆忙沖了進來。
「小倩,你快來看這鬼銅鏡氣不氣人,我那麼美,為什麼它偏偏把我照成一個女妖的怪樣子。」田羽凰閉起眼指著銅鏡,根本不敢再一次面對它。
「我以為是怎麼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呀!」小倩沒好氣的說。
「這還不嚴重嗎?我可從沒這麼難看過。」她又氣憤的指著它。
「這些日子,我們為了趕路,幾乎都餐風露宿,沒好好休息,所以才會變得比較憔悴。待會兒只要你好好梳洗一番,我再幫你整理整理,一定會使你立刻變回原來嬌滴滴的可人模樣。」小倩說著,已扶著田羽凰在銅鏡前坐下。
「我去叫店小二打盆水進來,再伺候你沐浴。」小倩接著說。
田羽凰點點頭,只是一味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就在小倩為她打理好一切後,田羽凰果然回復以往艷麗的容顏,雖然黑了眼圈,但在脂粉的掩飾下,也不太明顯了。
「多虧了你有雙巧手,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出去見人了。」田羽凰這會兒終于露出笑容了。
「哪有,是小姐天生麗質。」小倩拍著馬屁道。
「唉!這一路上都沒看見伯父所派出的人,真擔心是不是走過頭了。況且,田羽琳我又不認識,就算與她擦肩而過也不知道呀!」田羽凰嘆氣的說出她的顧慮。
「不會的,他們又不知道我們跟在後面,所以,不會刻意躲著我們。」小倩解釋說。
「也對。」她看了看自己,「我現在已有臉出去了,你想不想出去走走?」田羽凰在鏡子面前繞了一圈。
「好吧!我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咱們就去外面大吃一頓,怎麼樣?」小倩將發釵、玉珠迅速的收拾好。
「希望到了外面就能遇見那兩個伯父派出來的人。」她期望的說。
「現在是休息時間,別再多想了,明天我們再討論吧!」小倩安慰她說。
「也只好如此了。」
「走啦!我們出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小倩扶起田羽凰往外走。
一出房門,她們兩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王爺所派的兩個人居然就在這家店里,這麼說,那個叫田羽琳的小郡主也在這兒嘍!
當那兩個人不經意撇過頭看向她倆時,她們都驚慌的逃回房中,要是倒楣被認出來,那一切的計劃便全付諸流水了。
「老天,真的是他們耶!希望沒被發現才好。」田羽凰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
「不會的,我們跑得那麼快,他們不會認出來的。」小倩也氣喘吁吁的。
「那就好,再來,我們該怎麼做?」她找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跟蹤他們呀!只要跟著他們,就一定找得到我們要找的人。」小倩頗有自信的說。
「這點我也知道,可是,既然怕被認出,那又該如何跟蹤?」田羽凰皺著眉,歪著臉思索著兩全齊美的辦法。
「放心,小姐。你可能沒注意到我們這間房剛好正對著外面,如果將房門拉開一個小-,就可以將外面所有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小倩喜孜孜的發表她的大發現。
「真的耶!」
「我這就去站崗,小姐,你先休息吧!」田羽凰頷首,打了一個呵欠,準備先躺下小憩一會兒。想不到瞌睡蟲剛要來襲時,卻被小倩如殺雞般的嘶喊聲給趕跑了。
「發生了什麼事?瞧你叫的那是什麼聲音呀!實在有夠難听的。」田羽凰啐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又爬起身。
「對不起,小姐,不是我愛叫,你來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小情招著手,喚著小姐過來。
田羽凰嘆了一口氣,拖著無力的腳步往門邊走去,當她往外-意瞥了一眼時,也差點像小倩一樣尖叫出聲。
那個男人是誰?他俊逸的容貌立刻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自小跟-在伯父身邊的她,自然是見過不少王孫公子,也看過不少伯父所結交的江湖異士,但從未遇見像他那麼有男人味的男子。在她印象中,雷亦昀算是一表人才、氣質頗佳,只不過,他從不搭理她,不管她如何使勁去引誘他也是枉然。而今,眼前這位男子讓她一顆沉寂已久的心又起了漣漪,使她一時芳心大亂。
「小姐,怎麼樣?不會比雷少爺差吧!」小倩饒富興味地看著小姐。
「他們倆長相不同,各有長短,怎能相提並論呢!」田羽凰含著笑意說。
「我看,你根本就忘不了雷少爺,你沒瞧他對你老是愛理不理的,我看算了吧!」小倩飛了一個白眼說道。
「我早就對他死心了。再說,天底下的好男人又不只他一人。」說著說著,她的眼神還是緊盯著諸葛擎瞧。
「小姐,你不妨就趁此難得的機會上前和他說說話,說不定你還能釣個金龜婿回去。」小倩竊笑道。
「你難道沒瞧見他身旁有個女孩?而且還挺有姿色的,我怕……」田羽凰猶豫了一會兒,不敢貿然行動。
「你不去試試看,怎麼知道成不成?再說,那個女孩一看就像是一個還末發育完全的小娃兒,怎能與你的成熟韻味相比呢!」小倩施展著她的三寸不爛之舌。
「真的?」田羽凰矯揉造作地笑了笑,還忙不迭的整理著身上的衣裝,並撲著臉上的胭脂。
「對了,小倩,你幫我看看那兩個人走了沒?只要他們一走,我就可以現身了。」小倩听從她的話往外看了看,而後興奮的說︰「走了,走了,那兩個人走了。」田羽凰得意的撇撇嘴,「那就瞧我的嘍!」她蓮步輕移的跨出房外,慢慢趨近諸葛擎與田蜜兩人的飯桌。
諸葛擎本以為跟蹤他們的人走後,他和田蜜就可以毫無拘束的大吃一頓,並且天南地北的-性聊天。但沒想到那兩人前腳才走,-後又來了兩個像花痴般的女人死盯著他不放,讓他極不耐煩。這種情形對他來說當然不是沒見過,只是像她們如此大膽、曖昧的女人還是頭一次踫到。當然,除了田蜜。
諸葛擎搖搖頭,感嘆時不我予。
田蜜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即以眼神發出疑問。
諸葛擎苦笑了一下,也用眼神示意她往她的身後看看。
她一回頭,哇!這個滿臉油漆粉彩的女人是誰呀!怎麼不怕她臉上的玩意兒一塊塊的剝落呢?還好現在正值炎夏,比較不易干裂,但也有缺點,那就是它們一遇熱就會像勾了芡的玉米濃湯一般「黏答答「的滴落下來。
呃!一想到這畫面,田蜜就直覺反胃不已。
諸葛擎似乎也有了和田蜜一樣的幻覺,他悶悶的-下筷子,抬起眼正好對上田蜜那雙痛苦的眼神。
「怎麼,不舒服嗎?」他從不曾見過田蜜在用餐時有這種異樣的表情,通常這段時間都是她最高興愉悅的時刻。
「都是那個女人嘛!害得我倒胃口。」
「喔!我和你一樣。這樣好了,我們轉移陣地如何?」諸葛擎淺笑道。
「我正有此意!」田蜜好開心的笑了,終于可以月兌離那個可怕的女人了。
但不知是天不從人願,還是他倆上輩子沒有燒好香,偏偏只差一步,就被那女人給纏上了。
「這位公子,你們身邊還有兩個位子空著,能讓我們坐嗎?」田羽凰嬌滴滴的嗓音,直教田蜜听得打哆嗦。
諸葛擎直瞅著眼前的酒菜,不吭半聲,也不瞧她一眼。
田蜜見諸葛擎不搭腔,以為他默許了,于是,瞪了他一眼後開口說道︰「你沒瞧見還有別的空桌嗎?為什麼硬要來我們這兒擠?現在正是人熱天,你不怕人擠人會熱死人?再說,我還怕你臉上那堆調色盤上的‘油漬’,一不注意掉進這些菜里頭,那多可怕呀!」田羽凰愕然地張大嘴,她那火紅的嘴唇還在微微地顫抖呢!似乎被田蜜的言詞刺激得不輕。
「小心,口水快滴下來啦!」田蜜掩嘴笑說。
諸葛擎雖不喜歡眼前這位不知名的姑娘,但也不容許田蜜連最基本的禮節也不顧,于是輕斥出聲道︰「蜜兒,說話別那麼尖酸刻薄,有損你的身份。」
「我才不在乎什麼身份,我就是不喜歡她。」田蜜絲毫不理會的大喊出聲,手指還指著田羽凰。
「田蜜!」諸葛擎並不希望田蜜為了這種女人而做出有損她名譽之事。
田蜜倏地住了口,但她噙在眼角的淚滴並沒有因而停止竄流。她只是狠狠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來指責她。
這可是一路上從不曾發生的事,今天竟然發生了……她本可一走了之不再理他,但她不服氣,她才不要讓那個女妖怪搶走她的擎哥呢!于是,她忿忿然地坐在原位,不再出聲,但也別求她會有什麼好臉色給那個女妖怪。
諸葛擎因為她的淚及含恨的眼神而心痛如絞,但他不能再寵她了,如果他只是一味的寵她、疼她,只會讓她變成與她身份地位不搭調的小蠻女。自從她送給了他那份價值不菲,且能代表高官厚爵之定情之物後,他已漸漸讓自己相信她是一個郡主了。
而始作俑者田羽凰與小倩並沒察覺他倆之間的電波交錯,只是一直沉浸在她們的思慮中。田蜜?她就是小郡主田羽琳嘍!當然,這也是小倩在上回王爺與雷少爺的密談中偷听來的。
當她回過神正要開口之際,卻看見田蜜眼中那兩簇火焰。
「我說這位公子,這位小妹妹是誰呀?該不會是令妹吧!看她一副不懂禮教的態度,是你教得不好吧!但你放心,我是不會和這種小孩子計較的。」田羽凰開始反擊。
小孩子!田蜜生平最討厭人家說她小,其實,她哪點小,再怎麼說也有五尺半,只不過是瘦了點,但總比她胖得像個圓球好多了!
田蜜正想開炮,諸葛擎的手卻從桌下出其不意地按在她的大腿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閉上了嘴,因為他那雙如火鉗的手讓她忘了開口,田蜜感到全身燥熱了起來,慌忙中,她急促地灌了一杯冷茶水入口。
諸葛擎這才驚覺他的手還依戀在她的大腿上,並還有緩緩-移的動作,回魂後,他也陡然收回了手。
田羽凰及小倩皺著眉,不解他倆為何有那麼多不自然的表情和奇怪的動作。為了喚回酷哥的注意力,她趕緊插嘴道︰「這位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我姓田叫羽凰,你叫我羽凰就行了。」她嫉妒起田蜜來了,為什麼世界上好的都為她所擁有呢?像郡主的頭餃、帥哥的陪伴……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將這些全都佔為己有。
羽凰!「噗!」田蜜禁不住笑意,將嘴里那口茶水噴得她整個臉上。
多惡心呀!第一次見面就死纏著人家,還要人叫她小名。(田蜜卻忘了,她也是這樣呀!)但最令她倒絕的是,她竟然和這只沒有羽毛的鳳凰同姓,唉!真是不幸。
「你這小孩怎麼那麼沒規矩,竟噴得我滿臉口水!」田羽凰忙不迭的擦拭著她那張花臉,果然,沒一分鐘,她那條羅帕已成了一幅七彩水墨畫了。
而她那張臉也只能用八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不忍睹、不提也罷」這下子,田蜜再也忍不住了,她狂然大笑,連下巴都險些掉了下來。
諸葛擎這次並未再阻止她,因為他自己也幾乎快笑得人仰馬翻。
田羽凰手足無措地看看他們,又看看小倩,只見小倩緊抿著唇,兩腮卻鼓得大大的,很明顯的,她若再這麼忍下去,很快她就會笑破肚皮。
「你們——哼!」只見她跺了個腳,匆匆忙忙的奔回房-,小倩這才舒了口氣放聲笑出,但還記得用手掩住口,不至于太過份,畢竟田羽凰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待她們主僕兩人走後,田蜜才止住笑,但-即又換上一種氣憤的表情。
「又怎麼了?」心知肚明的諸葛擎眼底掠過一絲促狹。
「你還好意思問!」田蜜撇過頭,兩手插腰,活像一只強悍的母老虎。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勉強了。」他唇角有抹「我等你自動招供」的微笑。
「你不問我?」田蜜挪一挪身子,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我已經問過了,既然得不到回答,當然也就算了。」他優閑的又飲了一杯酒。
相處了一個多月,田蜜的一些缺點他已了若指掌,其實,也不能說是缺點,應該說是可愛之處,像是心中藏不住話、醋勁一籮筐……都是讓諸葛擎又愛又氣的「缺點」。「你好壞,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連說起話都夾槍帶棍的,瞧你一看見美女,眼珠子都突出來了。現在我變成世界上最可憐、沒有人要的棄嬰了。」田蜜-哩啪啦的嚷了出來,還夾帶著鼻水及眼淚。
完了,眼淚可說是諸葛擎最大的敵人,只要遇上它,大男人的他就像泄了氣的汽球,只好任憑她擺布了。
「我眼中的美女就只有你一個,你別哭了,行嗎?」諸葛擎苦笑的說。
「瞧你說得不情不願的,分明說的不是真話,我想,心中的美女應該是剛才那只沒有羽毛的鳳凰吧!」她清靈絕塵的小臉一皺一張的,簡直有趣極了。
「沒有羽毛的鳳凰?」諸葛擎不解的重復一遍。
「就是剛才那個大花臉‘田羽凰’嘛!該不會我這麼說她,你又不高興了吧!」
「哦!」諸葛擎模模鼻翼,忍著泉涌的笑意。
「你怎麼了,便秘嗎?」田蜜側著頭看著他那奇怪的表情。
「我……」她連憋笑都看不出來,還真服了她。「我向來對‘大花臉’不感興趣,倒是對頑皮逗趣的‘青衣’有所喜好。」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青衣?你喜歡藍綠色衣裳的姑娘?可是我穿的卻是珊瑚紅,你為什麼不早說呢?」田蜜會錯意的驚呼出聲,還不停的拉著裙擺,像是恨不得只要這麼拉一垃,它就會變了色。
諸葛擎揉揉眉心,他怎麼會遇上這麼一個寶貝,竟然連「青衣」都不懂,雖然這些在四書五經中不會提及,但也是最起碼的普通常識呀!
「我說蜜兒,我所謂的青衣,並不是什麼藍色的衣裳,而是京劇中屬于旦角的一個角色,她就像紅娘那麼俏皮可人,更像你。」諸葛擎一字一句道出他心中的真-情意。
「你的意思是我像你所喜歡的青衣,那大花臉呢?」田蜜俏臉艷紅的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武聖關公跟她比較合適吧!」諸葛擎難得的幽默惹得田蜜幾乎快笑破了肚皮!半晌,當一切都歸于平靜後,才發現隱藏在兩人之間莫名的情愫已蠢蠢欲動地想鑽出頭來。
田蜜雙頰緋紅的低下頭,整個心亂烘烘的,「那以後你不可以因為那個大花臉而指責我,剛才你這麼對我,可讓我難過了好一陣子呢!」
「我不是指責你,而是不想讓你在大庭廣眾下做出有失禮教的行為,再怎麼說,你也是郡主的身份,我……」
「你不要再說了,為什麼當個郡主就不能有自己的言論行為?你少老古板了!」田蜜捂著耳朵,激動的嘶喊出聲。
真的,她幾乎已忘了她所捏造的謊言,為什麼他老要提起!死郡主、臭郡主、壞郡主,她什麼人不好往自個兒身上攬,偏偏找個要命的郡主當借口、當替身。她好想告訴他一切事實的真相,告訴他她根本不是什麼郡主,她只是一個蹲在路旁,別人也不會多看一眼的乞兒。
「蜜兒,怎麼了?我哪兒說錯了嗎?」諸葛擎那黑漆似的深邃眼眸仿佛已看出了她些微的異狀。
「沒有,我累了,我想先去休息。」她猛地推開椅子,疾奔回房中。
諸葛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他似乎不太想去追根究底,因為目前的情況很好,就當她是離家太久,情緒不穩定吧!
「江海,我剛收到王爺的飛鴿傳書,他希望我們能盡早確認郡主的身份,你說,這該如何是好?」他就是田沛鴻所派遣尋覓小郡主的人,只見他幽幽嘆一口氣道。
「我看,倒不如直接上前詢問快些。」這名叫江海的異想天開的說。
「你說的倒挺容易的,那麼我問你,我們該從何問起呢?」
「我說老李,平日你不是挺機靈的,這回你怎麼變笨了?我們只要帶著很誠懇、很坦然的心上前問她,是否在後發根有塊玫瑰型的胎記,不就成了。」江海毫無心機,非常直接的說出。
「你若真這麼問她,她不罵你神經病才怪。」老李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也知道這樣子很冒失,但你有更好的方法嗎?總不能先將她敲昏了再偷看吧!」耿直的江海說的也是實話。況且,想打昏她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因為她身邊的保鏢可是不好惹的諸葛擎。
一想起諸葛擎那冷冽的眸子,及刀般硬冷的五官,就讓他倆無來由約顫抖了一下。
「話雖這麼說沒錯,可是,我總覺得太不得體了。」老李猶豫不決的踱著步。
「你要是怕不得體的話,我去說好了,成的話,咱們馬上就可以打道回府,若不成,也頂多像現在一樣,有何不可?」江海說得倒挺頭頭是道,其實,他是舍不得剛新婚的妻子,想盡快將此事解決了,好回家溫床。
「誰不知道你放不下新婚妻子。好吧!為了成全你,就這麼辦了。」老李揶揄地「放心,就交給我吧。」江海拍著胸脯,信心十足的說。
「我勸你別抱太大的希望。」老李搖搖頭的笑道,畢竟他足足長了江海二十歲,對于這種事,他根本沒有什麼信心。
「別扯我後腿了,選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去,你說如何?」既然老李也同意,他也不想再拖了。
老李頷首,「那走吧!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