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剛蒙蒙亮,便有人輕敲-灕的門扉。
她將房門拉開,便見一位慈藹的大嬸站在門外對她笑。
「請問你是哪位?」
「我姓哈,您可以叫我哈嬸,是大殿下要我來伺候公主您的。」哈嬸咧開嘴,面帶微笑地說。
「公主?!」她被這稱呼嚇得一愣。
「啊!大殿下既已收您為妹妹,您現在的身分便是公主了,而且大殿下還為你心安排了間寢宮,要我帶您過去。」哈嬸客氣地表示。
「不用了,我還是習慣住在這兒。」-灕連忙拒絕。她雖然想他,卻不希望他一直拿她當妹妹看。
公主……好諷刺的稱謂啊……
「可是,公主……」
「你別再喊我公主了,我不過是個平民女子,是大殿下不嫌棄,才與我結為兄妹,以後別再這麼喊我了。」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身分。
「這……這讓我很為難呀!我不知該怎麼向大殿下交代。」哈嬸皺著眉,表情有些無奈。這種際遇可是求之不得的,她為什麼偏偏要推拒呢?
「那我去跟大殿下說。」-灕有點兒惱怒,他憑什麼管她的生活,為什麼要派人來監視她?她已經很委屈了呀!
她立刻走出屋外,才經過一個回廊,便與嵐岳不期而遇。
「灕妹,你要去哪兒?」他一臉笑意地趨前問道。
「我……我正要找大殿下。」她滿心的怨慰一遇上他那毫不作假的笑容,竟然全都煙消雲散了。
「找我?不對,你得改口。」
「呃……我是要找大哥。」
听她改了口,他倏地揚眉一笑!「我也正好要找你。」
「什麼事?」她一頭霧水的看著他。
「我想打擾你一些時間。」嵐岳扯著一抹笑,「不知灕妹現在有空嗎?」
「現在?」她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有空,只是不知大哥有什麼事?」
「你跟我過來一趟就明白了。」他拉起-灕的小手,直往他寢宮的方向走,腳步又急又快,差點兒讓她跟不上-
灕氣喘吁吁地跟著他來到宮外的一處花園,赫然瞧見閣樓上端坐著一男一女,他們的模樣高貴、氣質不凡,看來應是王孫貴冑。
那女子……不就是嵐岳心中愛慕的凌曉曉嗎?
嵐岳一看見他們,便赫然笑出聲,「曲翔、曉曉,你們已經到了呀?真抱歉,我來遲了。」
「哪兒的話?你是大殿下,我們等你是應該的。」凌曲翔笑著與凌曉曉一同站起身,卻在見到-灕的那一剎那,斂住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啊!好個豐姿綽約、杏眸含春的絕代佳人,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他為何從沒見過她呢?為何她會和大殿下一塊出現在這兒?莫非他們兩個是……
嵐岳瞧見凌曲翔那副痴迷樣,心底已有七八分的了解。這家伙肯定對他這個新認的妹子有了興趣。
「我說曲翔,你怎麼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嵐岳忍不住挖苦他。
「呃!」凌曲翔臉上一陣尷尬,趕緊收回目光。
「哥,你今天真的是不太對勁喔!」就連凌曉曉也跟著取笑他-
灕抬起眼睫,望著正在說話的凌曉曉,看她那嫣然媚笑的嬌柔模樣,以及那銀鈴般的嗓音,心底的自卑感似乎越來越重了。
凌曉曉是如此的開朗活潑,可自己的個性卻是又沉又悶,難怪嵐岳的心里只有她,而自己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妹妹。再說,凌曉曉是個人,而自己卻是個靈妖,如何能與他匹配呢?
「曉曉,你胡說什麼!」凌曲翔瞪了她一眼。
「我才沒胡說,你一雙眼直看著人家姑娘,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凌曉曉才不怕他。
「你……」凌曲翔才要開口,卻被嵐岳阻止了,「你們兩兄妹就別吵了,我來替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認的義妹-灕。」
「-灕!」凌曉曉驀地張大眼,眼楮閃閃發亮,「你就是這次奪魁的畫者,-灕姑娘是嗎?」
「不敢當,小女子只是運氣好,而……而我大哥又不嫌棄,所以才僥幸贏得這場比賽。」她偷偷望了嵐岳一眼,這聲「大哥」她喊得好心痛。
「你真是客氣了。」凌曉曉立刻拉著-灕坐在她大哥身畔,「他既然認你為義妹,那麼你一定有令他敬仰的地方。嵐岳,你說是不是?」
嵐岳!-
灕猛地抬起頭,耳聞凌曉曉親昵地喊著他的名字,她的胸口又有點兒悶了。
為什麼她樣樣比不上這位姑娘呢?
「那是當然,-灕的畫功真是好得沒話說,在人物的描繪上簡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改天我拿她的自畫像讓你們瞧瞧。」嵐岳說道。
「真的?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與眼福啊?」一听此言,凌曲翔立刻說道︰「我也想請-灕姑娘替我描繪一幅畫像。」
「哥,你還真好意思,人家都是男為女作畫,哪有人像你這樣,要姑娘家為你作畫呢?」凌曉曉又插嘴了。
「你真會扯我後腿,我哪像你行情這麼好,不但大殿下會為你作畫,就連斯恩牧也為了籠給你的心而討好你,你說,我是該羨慕還是嫉妒?」凌曲翔立即反駁。
不是-灕敏感,而是她真的感受到當嵐岳乍聞此言時,渾身的緊繃感與臉上的僵硬線條。
「哥,你是怎麼搞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凌曉曉手足無措,只能低著頭,偷偷瞧著緊抿雙唇的嵐岳。
他們兩人之間的詭異感覺直讓-灕好奇,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好,沒事沒事,喝酒喝酒。」凌曲翔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舉杯錯開話題,「不知道嵐岳大殿下今兒個約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嵐岳深吸一口氣後才道︰「我想介紹-灕讓你們認識,也順便讓-灕見見曉曉。」
「見我?」凌曉曉不明白的望著-灕,「是-灕姑娘要見我嗎?」
「對。」-灕點點頭,她沒想到昨天才提這件事,今天他立刻把人家約了來,動作還真快。
「是這樣的,-灕擅長人物畫,所以我建議讓你為對象,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凌曉曉指著自己的鼻尖,望了凌曲翔那一臉愛慕-灕的模樣一眼,故意推托,「我近來腰桿發疼,坐不久的。我想既是人物畫,畫誰都一樣,干脆就由我哥代替好了。」
听她口出此言,嵐岳的臉瞬間刷白。他是想藉由這次機會讓-灕仔細揣摩她的五官表情,以便指正他那幅畫的缺失,怎麼能由別人代替?
「-灕姑娘,你意下如何?」凌曉曉望著她。
「呃……當然可以。」-灕見嵐岳不答話,只好答應了。
「那太好了,哥,你等一下就留下來讓-灕姑娘為你作畫,我可以先回去。」凌曉曉笑著說。
很明顯的,她是有意回避這件事,不知她與嵐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灕感到十分好奇。
「沒問題,待會兒有勞-灕姑娘了。」凌曲翔亮燦如星的眼眸直瞅著她-
灕點點頭,可余光卻直在嵐岳那張略帶憂愁的臉上游走,她好想知道他眉宇間的那抹愁是因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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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公子,有件事我想請教……」-灕一面望著凌曲翔作畫,心底一面想著該如何向他詢問嵐岳與凌曉曉之間的事。
「你要問我什麼?盡管開口。」他笑著說。
「嗯……」雖然知道她這麼問實在不合禮節,但她還是禁不住心底的疑慮而開了口,「我想知道你妹妹與……呃……與嵐岳大殿下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系?」
「他們呀!」凌曲翔模模頭,對她一個逕兒的傻笑,「沒什麼關系呀!」
「我知道,我只是個局外人,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絕不勉強。」-灕又拾起畫筆,卻已無作畫的閑情逸致。
「我不是不願意說,只是……」見她如此,凌曲翔可就緊張了。
「嗯?」她又頓下動作,等著下文。
凌曲翔揉揉眉心,嘆口氣後才道︰「你應該感受得出來,大殿下非常喜歡我妹妹吧?」-
灕點點頭。
「可偏偏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感情。」凌曲翔不禁皺起一雙劍眉。
「為什麼?」她猛抬眼睫,不解的望著他。
「因為曉曉已有意中人了。」
「你是說凌姑娘已有心上人?該不會就是你剛剛提及的……什麼恩斯吧?」-灕當時已明顯地察覺,只是沒發問。
「對呀!就是他!你真厲害!」曲翔不得不佩服她察顏觀色的能力。
可-灕完全沒將他這句奉承的話听在耳中,她滿腦子想的淨是嵐岳的心情,將心比心,可見他有多傷心了。
「我想知道凌姑娘對嵐岳大殿下……」她忐忑不安地問,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可能就和你一樣,將他視為兄長吧!」凌曲翔聳聳肩。
不!-灕真想對他大喊,她壓根不想視嵐岳為兄長,她只想將他當成她的情人,一個他永遠深愛的情人啊!
「其實,喜歡嵐岳大殿下的女子多得不計其數,光咱們王族里,就有許多王爵千金掛心于他,可他心底就偏偏只有曉曉。」
「那我懂了。」她默默地低下頭,不想讓人看出她眼底的哀傷。
「-灕姑娘,我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為我作的畫了。」他實在是已坐得腰酸背痛,想不到被畫的比畫人的還累。
「哦!很抱歉,我馬上好。」-
灕這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態,于是趕緊執起畫筆,心不在焉的作起畫。
唉……希望凌曲翔千萬別瞧出破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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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岳攏起雙眉,打量著手中這幅-灕為凌曲翔畫的畫像。
半天仍不見他舒展眉心,這模樣看在-灕眼中,真可說是提心吊膽呀!
「灘妹,你這畫……有問題。」過了許久,他終于說話了。「我不是說你畫得不好,只是讓我詫異的是,你連曲翔的五官要點都沒掌握好,與你之前那幅相差甚大,嗯……告訴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或是身體又不適了?」
「我……我只是……」她趕緊別開臉,口里小聲囁嚅著。
「我並沒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心事?」他低下頭,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我是有心事,是為大哥你而煩心。」抬起頭,她終于鼓起勇氣迎向他那關懷的眼神。
「為我煩心?」他挑起眉,眼中寫滿不解。
「對,你一直愛著凌姑娘,可她卻不領情是不是?」-灕咄咄逼人地問。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他斂起笑容,臉色陡然變了。
「因為我……」因為我關心你呀!可她說不出口。
「是曲翔說的?」嵐岳搖搖頭,「那家伙真多嘴!」
「他不是故意的。」-灕怕自己的多事反讓他遷怒凌曲翔。
「我知道,你放心,他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不會怪他的。」嵐岳眯眼看著她,「可這件事對畫應該沒影響吧?」
「怎會沒影響?它影響了我的心情。」她噘起唇,「見你心情不好,我又怎麼開心得起來?一不開心,就沒心情作畫了。」
「哦!原來如此。」嵐岳赫然大笑,「灕妹,放心吧!為兄可是對自己信心十足,只要多加把勁兒,定能將曉曉的心從斯恩牧身上奪回來。」-
灕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滿的自信,違背良心的說︰「對!千萬別放棄,我會在一旁支持你。」
「灕妹!」他欣慰地握住她的手,「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會更努力的。」-
灕點點頭,故意忽略心底的疼。她想通了,她可以再繼續等他,哪怕要花幾百年的時間也無所謂,可他卻只有今生可以擁有凌曉曉,為了他的快樂與幸福,她決定再等下去。
「好,現在我就教你一些描繪人物的技巧,希望能對你有點兒幫助。」-灕說著便拿起筆,在宣紙上依著對凌曉曉的印象畫出她的影像。
而嵐岳只是張大眼,看著一張空白宣紙在她的巧手下,漸漸的顯現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妙齡女子。由于五官細部與輪廓掌握得恰到好處,一眼就能瞧出畫中人便是凌曉曉!
「太妙了!」他不由得咧開嘴直夸贊著。
「與凌姑娘還有幾分相似吧?」她拿起墨水尚未全干的宣紙,溫柔地在上頭輕輕吹了吹。
「何止幾分,簡直有十分十的相像。」嵐岳不得不由衷佩服起-灕,想不到她僅見過凌曉曉一面,便能將她畫得如此維妙維肖。
「真的?」听他這麼夸贊自己,她也覺得滿足。
「我從不打誑語,只不過曲翔這張真的不及你平日水準的十分之一。」嵐岳拿起另一張畫,對著她笑說︰「通常在為自己喜歡或心儀的對象作畫時!往往會因為不好意思而心不在焉,我猜灕妹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畫失敗的?」他語帶曖昧,好象已將她的心思拿捏得十分準確。
「不、不是……」她直搖頭。
「好了,別不承認了,我想你定是害羞羅?」嵐岳恣意地哂笑出聲。
「我——」-灕有種百口莫辯的錯愕感。
「這樣好了,我看得出曲翔對你也有意思,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會想辦法撮合你們。」他仍是一逕地這麼認為。
可-灕就受不了了,她听得渾身發抖,突然對他喊道︰「我說不是就不是,為什麼你要這麼認為?難道要把我推給別人!你才開心嗎?」
「灕妹!」嵐岳突地一愣。
「我……我不要凌曲翔,如果你認為我住在宮里讓你覺得礙眼,那我走好了!」她拭了拭淚,霍然轉身奔出他的寢宮,讓他傻了眼!
「灕妹!」愣了半晌後,他便快速追了出去。直到後殿花園,他才追上她,「別走,為兄知道自己錯了,沒詢問你的意見就妄下斷言,還請灕妹原諒。」
「我……」望著他那慚愧的模樣,她只覺得心好疼好疼。
事到如今,她還能再說什麼呢?他心底沒有她,自然就像杲頭鵝,瞧不出她的心思,可她這份愛又能向誰訴說?誰要會要一個似精似妖、不是人的女人?
「原諒我了嗎?」他對著她溫柔笑問。
「大……大哥,我不會怪你,只要你別把我往別的男人身上推,那就行了。」她還以一笑。
「好,我答應你。回去吧!你不是要教我作畫技巧嗎?」他抓住她的手走回寢宮,兩人的表現是這般自然。
「灕妹,我總覺得你我好象早就相知相識了。」回寢宮的途中,他突然又問︰「我們真的沒見過面?」
「我們……」-灕頓住腳步上外地看著他,「你……你是不是想起你我的過去了?」
「你我的過去?」嵐岳擰起雙眉,不解地問︰「我們過去真見過面嗎?」
記得他第一次見著她時便問過她這個問題,她當時還矢口否認,怎麼這回又會這麼說呢?
「呃……沒、沒有。」-灕別開臉,恨自己怎麼會問出那種話來,「可能是我剛到這里,有些水土不服,近來老是失眠,所以說起話來有點語無倫次,希望大哥別介意。」
「是嗎?你近來失眠了?」他倒是開始自責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拿我們這兒出產的杏果茶讓你服用,對于失眠很有效的。」
「什麼?大哥……」-
灕還來不及意會他的話,便被他抓住小手,快速走進他的寢宮。他命僕人奉上杏果茶,還強迫她得在他面前喝下。
面對他溫柔又霸道的對待,她已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他了……
為什麼要她做抉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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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嬸,你看這花好漂亮,那是什麼花?」
宮殿四處種滿了名貴的花草,-灕喜歡一早在這片花海中散步,嗅聞著那股大自然的馨香。
可她來這兒好幾次了,發現自己認識的花種還真少,如果是花芸,定能將這里的花種如數家珍地說出來。
「這是海芋、那是金頂檀。」哈嬸笑著說︰「我們大殿下最喜歡的就是海芋,你沒瞧見這里頭海芋最多了。」
「哦!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也喜歡這種花?」她笑了笑。
「我們大殿下喜歡海芋可是有原因的。」哈嬸煞有其事的道。
「哦?」她不懂。
「還不是為了凌家大小姐。她喜歡海芋成痴,所以大殿下愛屋及鳥,也跟著喜歡海芋了。」-
灕愣了一下,面露難堪之色,「原來……他真是個痴情種。」
「是啊!他可是和凌大小姐一起長大的,感情已經醞釀很久了。」哈嬸陷入回憶中,淡淡說道。
「貴國有他這麼一位大殿下,定是百姓的福氣。」-灕故意轉移話題。她雖然已經想開了,可要她裝作無所謂的听著他與凌曉曉之間的事,她目前還做
不到。
「可就是有人想陷害他。」說到這個,哈嬸可是義憤填膺。
「你說什麼?有人想陷害他?」-灕驀地張大了眼。
「對呀!就在你來之前的那個月,有人在大殿下的飲食中下毒——」
哈嬸話還沒說完,-灕便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猛搖,「那大殿下呢?他……他沒怎麼樣吧?」
「-灕姑娘……你這是……」哈嬸看了眼被她緊緊抓住的手臂,笑著說︰「我這把年紀禁不起這麼搖的,再說,大殿下當然沒事,否則現在怎麼可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呢?」
「呃……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大殿下他是怎麼逃過這一劫的?」她臉兒一紅!頓覺羞赧極了。
「當時正好大殿下的一位好友來訪,大殿下很熱心的招待他,于是將僕人剛奉上的小點心讓他品嘗,沒想到大殿下那位好友一吃進嘴里當場封喉,所幸大殿下反應快上刻點住他的大穴救了他一命,大殿下也因此免于一場浩劫。」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彷若昨天才發生的一般,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查出是誰下的毒手了嗎?」-灕急著又問。
這賊人若是被逮,那她就可松一口氣,倘若他還逍遙法外,那不就表示嵐岳仍處于危險中,隨時隨地都將有人取他的性命啊!
「還沒有呢!咱們大殿下已派出不少人手調查,可是這人神秘得緊,怎麼都無法查出個所以然來。」哈嬸皺起居上臉的憂心仲仲。希望大殿下今後遇到任何事都能化險為夷,平平安安地度過危機。
「還沒捉到……」-灕兀自沉吟,腦子里思索著許多可能性。
會是誰要奪取他的性命呢?是那些與他有利益沖突的人嗎?
可偏偏她對他的朋友、兄弟都不甚了解,該怎麼保護他呢?
「-灕姑娘,你就別替大殿下擔心了,也還好這陣子並沒發生什麼意外,我猜那次或許只是個突發事件,以後不會發生了。」
「是嗎?」-灕擰起眉,她可沒有哈嬸這麼樂觀。
此事必然事出有因,既然那個人會在他的飲食中動一次手腳,想必就會動第二次,或許他下一次下手的方式會更殘酷,更讓人措手不及、來不及提防!
仔細想想,要保護他就只有靠近他,然而,她現在住的地方離他的寢宮這麼遠,她該如何保護他呢?
「哈嬸,上回你不是說過,大殿下要接我過去宮殿那兒住嗎?」
「沒錯啊!可你又不肯。」哈嬸突然亮起眼,「該不會是-灕姑娘想通了,願意過去那兒住了?」
事實上,哈嬸又何嘗不希望她能搬到宮殿那里去呢?畢竟她在宮殿那兒服侍主子多年,習慣早已養成,做什麼都順手,來到這個偏遠地帶,她還真是處處不方便呢!
「沒錯,我決定搬進宮殿那兒住,不知我現在才答應,會不會太突兀了?」為了嵐岳的安全,她臨時做了這樣的決定。
「這怎麼會呢?我現在就去宮殿那兒為-灕姑娘打點房間,到時候再來接你過去。」
「哈嬸——」-灕喚住了她,有點不自在地說︰「你能不能把我的房間安排在大殿下的寢宮附近,而且越近越好?」
「為什麼?」
「呃——因為……因為大殿下現在正與我切磋作畫技巧,我想近一點會比較方便些。」
「沒問題,我就將你住的地方安排在大殿下寢宮後面的‘柳台苑’,‘柳台苑’和大殿下的寢宮後院是相連的,如此一來也方便你進出。」
「多謝哈嬸。」
「別謝我,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那麼-灕姑娘就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為你準備房間。」-
灕望著她離去的身影,腦海里回蕩的全是剛剛談論的謀殺事件,她的心驀然緊揪起來……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遠到那個罪魁禍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