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莉小姐!咱們又見面了。」paul已守株待兔許久,據他手下回報,經常看見她一個人逛東區百貨,所以在無計可施之下,這種最差勁的方式或許是最有效的,看來,他是成功的逮到「兔子」了。
「是你!」殷凡對這個稱呼先是一愣,當她看清楚來人的臉時,才恍然記起這個假名字。
paul雖早知自己與她乃處于敵對的身份,但遇見心儀已久的佳人,一顆心還是枰枰作響。
「才幾天不見,你應該不會那麼健忘地就把我給忘了吧!」paul一臉無辜的表情,讓殷凡看了真是啼笑皆非。
「怎麼會呢?你一向是女人注目的焦點,我當然也不例外。」殷凡也只好對他說起應酬話,另一方面則思忖著他找她意欲為何?
「想不到你的嘴還是那麼甜。」他愛慕的眼光死盯著她,一刻也不放松,這種有形的壓迫壓讓殷凡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直覺告訴我,你找我絕不是僅為了單純的噓寒問暖。說吧!有何貴干?」她以稀松平常的口吻說道,故意忽略他眼里的熱情。
「怎麼?突然變陌生了!」他的神情也變得冷漠了。
殷凡輕撇了一下唇角,不以為然地道︰「我倆本來就不熟識,哪來的陌生呢?」
猛地,他憤怒地抓起她的手腕,目如寒星,「是的,咱們倆根本談不上熟識,但今天我們就會有所交集了。」
受過訓練的殷凡當然輕而易舉的擺月兌了他的糾纏,往後退了一大步,「別忘了,這里可是百貨公司最熱鬧的飲食區,你別輕舉妄動!」
paul干笑了三聲,「你放心,我就算再沒腦筋,也不會笨到這種地步,我更清楚你根本不屑與我交談,但若是有關藍之搴的話題,我想,你應該會有一絲絲興趣吧!」
殷凡狐疑地看著他,揣測著他話中的含義是什麼?難道之搴落在他手中?的確,她已有三天未見著他了,問老哥,他也只說別擔心,要她有耐性一點兒,而這些跟Paul有關嗎?
「你想拿他來騙我,我可沒那麼好騙喔!」殷凡故作氣定神閑的模樣,實際上內心早已波濤洶涌、憂心不已。
「我知道譚小姐沒那麼好騙,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是何身份,藍之搴和你都讓我難以捉模,而我也只不過是想拿他的性命與你交換幾張紙罷了,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件難事吧!」他故弄玄虛的吊她胃口。
「你把他怎麼了?」
她知道Paul不是好人,但想不到他竟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小人行徑;她更懷疑一向聰明穩重、小心謹慎的藍之搴會那麼容易落入他手中嗎?
「我只是留他在我那兒做客幾天。」他清晰有力的冷聲說。
「你來告訴我這些,可有什麼目的?」殷凡對他說話的口氣也不像方才那麼和善了。
「我猜,或許你有興趣去看看他,方便走一趟嗎?」
「我要證據證明他在你那兒,要不,我是不會上當的。」殷凡面色凝重的說,可見她正與理智交戰著,雖然她很想跟他去瞧瞧,但依然寧願深信這只不過是對方耍她的伎倆。
「這是我早預料到的。」
他淺淺一笑,隨即從西裝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型錄音機及一卷錄音帶,遞到她眼前,「你不妨听听看,這足不足夠當成證據。」
殷凡心頭一震,在極其困惑的情況下接過那兩樣被稱為證據的東西,很快速的將錄音帶放入機台內按下按鍵,里頭竟發出她害怕听見的聲音——是藍之搴的聲音……
「放過她,她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孩,我不準你們動她一根寒毛!」藍之搴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錄音機里傳出,雖然現場有些嘈雜,但殷凡依舊能確定那是藍之搴的聲音沒錯。
「難道你落入我們手里,就不怕被宰了?」這是paul的聲音!
「哼!」藍之搴冷哼一聲。
「只不過是要你打通電話叫心上人來看看你現在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何必那麼小氣呢?」
「算我求你,放過她吧!」听得出來藍之搴情緒高漲、激動不已。
「 !」錄音機的按鍵就在此刻彈跳而起,顯然已沒了內容。
「說,你把他怎麼了?為什麼要我去看他‘慘不忍睹’的模樣?是不是你對他動了私刑?」
殷凡激動得嗓音也提高了八度,她怎能接受這個事實呢!三天前藍之搴還生龍活虎、神采奕奕的出現在她面前,而今卻成了階下囚。
不知他熬得下去嗎?能忍受得住痛苦嗎?天,都是眼前這個該下十九層地獄的大壞蛋!
paul面無表情的說︰「我說過,僅是接他回去做客,信不信由你。跟不跟我去見他也由你,我言盡于此,再見。」
從她痛苦、含恨的眼眸中,他深深了解到她對藍之搴的愛與痴,這將是他永遠感受不到的。
「等一下!我跟你去,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你們到底對他怎麼了,動了什麼慘無人道的刑罰,若是讓我看見他被你們傷了一發一毫,我絕不會饒了你們!」
殷凡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從哪凝聚的力量和勇氣,她一心只想去救藍之搴,即使救不成,她也要與他同甘共苦、面對障礙。
「那麼請了,譚小姐。」Paul讓她先行,就怕她半途改變主意跑了。
而在飲食區的一角坐著一對熱絡的情侶,其中那個男的不時將眼光瞥到殷凡及Paul身上,一副不解的表情,似乎弄不懂他們之間到底在談些什麼,為什麼殷凡又要跟那個男人走呢?
「大呆,你到底在看什麼?跟我說話有那麼痛苦嗎?一直心不在焉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女朋友好像生氣發飆了。
「沒有啦!你別亂猜!」大呆聳聳肩以掩飾自己的不正常,但心里卻還是納悶著「歐香」的經理為何找上殷凡?看來,他有必要通知她哥哥一聲;自從殷凡性情變得溫順可人後,就不再與他抬杠吵架,而大呆也漸漸欣賞起殷凡那直率的個性,他可不希望這麼一個好伙伴陷入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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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Paul的腳步,殷凡走進了一處坐落于半山腰的別墅內,這座不知名的山區感覺極為蒼涼,使殷凡一踏進這兒,就不禁全身打了個哆嗦。
「這里是?」第六感告訴殷凡,她受騙了!
「是你心上人被困的地方。」他故弄玄虛。
「他在哪兒?」
「跟我來,別急。」paul將視線鎖在她臉上,其中泛著一股貪婪的邪念,這種危險殷凡並非看不出來,她甚至告訴自己,以她勉勉強強的身手,現在逃走還有幾分希望,若進了這間別墅後,她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但只要一想起藍之搴的處境,她就無法理智了,明明知道這很可能只是個陷阱,然錄音帶的聲音猶在耳畔,她彷徨了!
「在我面前你別耍花樣!」殷凡先聲奪人道,既然敵不過對方,至少也得出聲嚇唬嚇唬他,不過,看他那副悠閑樣,好像不太有用喔!
「他被我關在地下室,想看他就跟我來吧!」paul一以一種釣魚的心態,想讓這條大魚自投羅網。
「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親眼看見他。」
接著,殷凡尾隨著他來到陰暗的地下室內,隔著一道玻璃窗,她看見藍之搴雙手被吊在一根圓木上,滿臉血漬、奄奄一息,破損的衣物內盡是皮開肉綻的淒慘畫面。
「之搴,之搴!我來看你了,你抬起頭看我一眼好嗎?只要看我一眼就行了。」殷凡作夢也想不到,他會被他們折騰成這副模樣,他的意氣風發呢?飛揚神采呢?在他身上,怎麼再也看不到了?殷凡強制忍下的淚還是破閘而出,不自不覺中已泛濫在整張俏臉上。
「讓我進去!你們怎麼把他整成這樣?太殘忍了,我要報仇,我一定會還你們比這還嚴重十倍百倍的代價!」殷凡泣不成聲、怒不可遏的指控他,一點也不因為自己處于劣勢而懼怕。
paul懾于她的這種無畏的氣勢,足足有三秒鐘忘記了呼吸,但最後他還是回復了過來。
「我不會讓你進去見他的,誰知道你會搞什麼鬼,但只要你配合我們,我保證立即將他送醫診治,且待他如上賓一般。」
「你作夢!你不相信我,難道要我相信你嗎?誰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對他動刑。」殷凡學他說話的口吻回報他,目露寒星,以一種淒絕蒼茫的表情凝睇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請你為他想想吧!」paul眼楮瞥向玻璃窗內的藍之搴,意有所指的說。
「你是個小人!」如果殷凡現在手里有槍的話,她鐵定會斃了他。
「我也從沒說過自己是君子。」
嘴角眼底浮起一抹邪意,paul已不在乎什麼形象了,耍?他只想利用她得到他要的資料袋,然而,他最想得到的也是她。
他譏誚的想︰譚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殷凡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一臉倔強的說︰「說吧!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好處?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答應你。」
「好個痴情女子,我就是欣賞你們中國女人這種可以為愛而狂而死的痴!我帶你去樓上休息一會兒,等我想到了你回報我的方式,我再告訴你。」paul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對她這種無怨無悔的愛竟感到有些動容。
「那你什麼時候放了他?」她慎重的問道。
「等我得到我所想要的東西。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全力配合,我也會守信的將他安頓在舒適一點的地方。」
「好,我就再相信一次,當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可要毫發無傷的他。」殷凡眼瞳中射出的光芒竟讓Paul有點瑟縮。
「當然。」
殷凡眼光又瞥向藍之搴的身上,不由自主的又掉下淚來,和方才那盛氣凌人的模樣簡直南猿北轍、大相逕庭,眸中只泛著柔情與愛意,這是Paul永遠也無法體會的,此刻,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救他,無論得付出多少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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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了五天的藍之搴,今天終于出現在殷堯面前,且神采飛揚、眉宇清朗,黝黑清亮的眸子散發出一抹得意的光芒,這哪像是被囚禁的人呀!
「東西交給鯊魚了?」殷堯第一句就問這個。
「透過鯊魚,我和達爾已將這份得來不易的資料散發至世界各個調查單位,我想,憑這些犯罪證據,老A那些人在地球上已無立足之地,更甭說另起爐灶了。」藍之搴風趣的笑了笑,又說︰「除非他到北極或喜馬拉雅山的頂峰,我想,這兩個地方應該是三不管地帶,沒人會理他從事什麼行業的。」
「你們還真狠,讓他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滅呀!」
「這可是他自找的。」藍之搴不以為然的說,反正在他眼中,永遠是正邪不兩立的。
殷堯搖頭道︰「達爾呢?沒跟你回來!」
「他哪放得下縴縴,這次叫他回來幫忙,已是很不簡單了。」藍之搴走進廚房灌了一大杯水後,才滿足的走了出來,「對了,小凡呢!去警局了嗎?」
「可能吧!也不知她在忙些什麼,已經兩天沒見到她的人了。」殷堯無所謂的表示,因為這對警察來說是很正常的。
「她兩天沒回來了!」
不知為何,藍之搴胸口赫然一緊,有些惶惶不安。隨即,他動手撥了電話至警局,得到的結果竟是殷凡已兩天沒去上班了。
「怎麼會這樣?你幫我再問問看好嗎?或許她出去查案子了。」抱著一絲希望,他力持沉著的問道。
殷堯也發覺不對勁,緊坐在藍之搴身旁,聆听著內容。
「她跟我是同一組的,我怎會不知道她有沒有任務,而且,我每天都CALL她好幾次,她都沒回呀」方羽儂沒好氣的說著,她最討厭人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那麼,這樣好了,她如果回局里的話,麻煩你告訴她藍之搴在找她,我CALL機的號碼是……」
「什麼?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藍之搴?哇 !難怪聲音這麼迷人。」方羽一心想再會會殷凡的男朋友,本來嘛!帥哥誰都喜歡欣賞呀!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藍之搴搔搔腦袋,顯然有些無奈,一方面又心系殷凡安危,所以無心去思考對方是誰。
「我是小凡的死黨,上回在KTV,咱們見過一面,想必你也忘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有小凡的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
「那就謝了。」
掛了電話後,藍之搴更忐忑難安了,有種不好的預兆從心頭掠過。小凡!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好不容易才從美國帶來好消息要送給你,為何迎接我的卻是這樣的情景!
「都怪我,去美國也來不及告訴她,一去那麼多天,搞不好她是生氣了,故意避而不見。」他懊惱地爬了爬頭發。
「是我不讓你說出自己的去向,只怕生性大而化之的她說漏了嘴,這此美國之行實在太重要了,我不得不謹慎些,甚至連荃荃我也沒說。可是,我想,小凡不可能因為這樣就耍脾氣,她不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況且,前陣子她還極關心的向我詢問你的狀況,我想,她早就知道我清楚你的去向,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她懂我們這行的苦楚。」
「可是……」藍之搴正要說什麼的同時,他的CALL機卻響了起來。
「是警察局的電話,一定是他們有小凡的消息了!」藍之搴興奮的說,並忙不迭地撥著電話號碼,「喂,我是藍之搴,請問一下剛才是誰在CALL我?」
「是我,我叫劉天朋,小凡喜歡叫我大呆。」電話彼端的人以一種靦腆的聲音說著。
「我曾听小凡提起過你,你好。」藍之搴會心一笑,對「大呆」這個名字早已耳熟能詳,殷凡常說他老愛和她作對,是他們組里的活寶。
「她一定是說我的壞話,因為我老愛拿她跟花瓶比,她心里準是罵死我了。」大呆搔搔腮飄子,顯然有些尷尬,雖然藍之搴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透過電話的語氣,藍之搴亦猜得出這名叫大呆的似乎對他這種行為有些後悔與赧然。
「怎麼會,小凡嘴巴雖然有時毒了點,但我相信在她心里絕沒有所謂的隔日仇,況且,她還常說你是局里的開心果,縱使你和她偶爾話不投機,但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對了,我听羽儂說你找小凡呀!」大呆轉了話題。
「她已兩天沒回家了,不知你可有她的消息?或是局里有什麼案子派她去辦,所以暫時出遠門了?」一提起這件事,藍之搴又憂心仲仲了。
「兩天前我的確看見過她,那時我就懷疑她有危險,可是,她從不留家里的電話,只留CALL機號碼,我一直聯絡不上你們,還好你……」
不等大呆說完,藍之搴一口截去了話語,「你說她有危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又是在哪兒見過她?」
「兩天前我在百貨公司見過她,那時她似乎被‘歐香’的經理Paul給糾纏住了,兩人爭執了好一會兒,最後,殷凡也不知為何就跟著他走了。」大呆回憶道。
「你確定那人是paul?」藍之搴怎麼也想不出殷凡為何要跟他走?莫非Paul也看出了殷凡的單純無心機,所以騙她上勾了?
「沒錯,前一陣子小凡被指派查探‘歐香’的內幕,那時我們同一組的都有研究過Paul的資料,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我懂了,謝謝你。」藍之搴頹喪的掛上電話,眼中卻閃耀著晶亮的猛烈火焰,嚴峻的臉上有著讓人為之驚嚇的憤怒氣息,其間夾雜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殷堯認識他那麼久,至次發覺對任何事都處于無痛無癢狀況的藍之搴,竟會有這麼可怕的表情,當下覺得事態嚴重,難道小凡她——
「之搴,快告訴我,小凡怎麼了?」
「盡快搜集老A及paul兩犯罪證據,我要讓他們死得很難看!」語畢,他倏然拎起外套,像月兌了韁的野馬,往外沖了出去。
藍之搴,你給我站住,你不能給一個不明不白的答案就走人,我問你,小凡呢?殷堯追到門口喚住他,突然間,兩人之間的氣流頓時僵滯住了。
藍之搴霎時停下腳步,「她如今在paul手里,最好小凡沒事,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他的。」
一股颯颯生風的黑影就這樣從殷堯面前閃了過去,但殷堯知道,自己絕對可以信任他,唯今之計,只有將他們的證據全部搜集齊全,來個人贓俱獲方能解除危機。
小凡別怕,哥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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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姐,快說!怎麼樣才能聯絡上你家里的人?為什麼你的行蹤像謎一樣?我派出不少徵信社的人手,依然查不出你的底細,該不會譚莉也不是你的真實姓名吧!」
paul咄咄逼人的欺向殷凡,語氣中有焦急、惶恐,畢竟老A給他的期限將至,過今天,他將會被驅逐出「歐香」的勢力範圍,過去十幾年來的努力也將付之一炬,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了!
他原想挾持住她以要脅藍之搴交出資料袋內的證物,以挽救他垂危的困境,怎知他頻頻感受到絕望的痛楚。
「我叫什麼名字真是那麼重要嗎?那我問你,我想去見他,你為什麼不答應?該不會你們已經把他給——」殷凡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憤恨地瞪著他,眼淚還禁不住奪眶而出。
她強迫自己要相信藍之搴,他絕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為了她,他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一定會的……但paul卻矢口不肯說出藍之搴的近況,亦不肯再帶她去看看他,讓她的信心一時遭到了扼殺。
paul無言以對,地下室的「藍之搴」明明是偽裝的,第一次瞞過她,但第二次呢?他可不敢冒險。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你真的……不——」殷凡掩面嘶吼著,她怎麼都無法相信藍之搴已經遇害了。
「沒有,他還好好的待在地下室,只是怕你動歪腦筋,所以一直不讓你去看他,你別胡思亂想。」
看著他閃爍不定的眼神,殷凡怎能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再這樣毫無希望的等待下去,她鐵定會發瘋的。
「我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了,讓我走,我會另外想辦法救他,你等著好了!」說著,她欲起步踏出這她再也待不住的地方。
「等等,你難道想拿他的性命來賭嗎?你要是敢踏出這兒一步,我就立即殺了他,讓你連搬救兵的時間都沒;不過,在我殺他之前,我會告訴他,真正的凶手是你!」Paul喘了口氣,滿意的看著殷凡微變的表情繼續說︰「好,你走,盡管走吧!我會替你好好埋葬他的。」
「你敢!」殷凡不假思索地沖向前,扯住他的衣領,不停搖晃著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直泄下來,「不準你動他!否則,就算我死,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他的傷好了嗎?你可有照承諾給他療傷?你不可以再折磨他了,不可以!」
「只要你告訴我你家里的聯絡電話。」搞了半天,原來他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藉著她得知通知藍之搴的管道,好奪回他想要的東西。
「作夢!」她憤懣地撇過頭,就只差沒啐他一口唾沫。
「好,那你就等著替他收尸吧!」paul使出最後一招,作勢離去。
「等等,我說,希望你要信守承諾。」
殷凡近乎絕望的念出幾個數字,她沒想到最後還是得連累老哥替她收拾殘局,而今,她只願能救出藍之搴,其他的她已一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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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藍之搴前腳一離開,殷堯後腳就連忙將孫荃母子送到「凌風塘’托爸媽照顧,如此,他才可以專心無慮地和藍之搴協力救出殷凡。
藍之搴亦從Moinica那兒運用美男計將paul的住址給騙到手,正準備竄進去尋覓殷凡的行蹤。
他一心祈禱著她是被挾持到這兒,因為其他地方只要是可疑的,他全都搜尋過了,在幾次落空的情況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這里了。倘若再找不著殷凡的影子,他可能會急瘋了!
小凡,感應到我在這兒了嗎?
老天保佑,你非得在這兒不可!
他第一個直覺是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那兒不時有一股惡臭傳來,且燈光昏暗,仿佛有人在里面;他當然不希望那人是殷凡,但無論是誰,他都必須一窺究竟。
天呀!被垂吊在繩索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是誰?雖然滿身滿臉的血漬遮蔽了他的五官,但由他的身材發型、衣著裝扮,藍之搴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人從頭至腳都是自己的翻版,難怪第一眼的感覺是那麼熟悉,好像遇見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呵!這種感覺多麼可笑呀!
好個paul!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將殷凡騙來這兒!
再看看那人的外表簡直把他模仿到家了,雖還是略遜「變色龍」好幾籌,但能做到這種地步,Paul對他復仇的恨意已是可見一斑。
他身手俐落地將門鎖弄斷後,將那男人從繩索上解了下來,才發覺他並未昏迷,只是身受重傷,又餓了好些天,暫呈虛月兌的狀態。
「你還能說話嗎?」
那人微微點了一下頭。
「好,那我問你,你是從哪兒來的?怎麼會變得這麼狼狽?」藍之搴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前幾天我下了大夜班正準備回家,半路上莫名其妙被人從身後敲昏了,醒來後,我已被吊在這兒。」他有氣無力的說。
藍之搴暗陣了一聲︰「為達目的,不惜草菅人命!」
「他們不準我說話,怕我泄了底,所以將我打成這樣,又不給我飯吃,你身上有吃……吃的東西嗎?」那人用乞憐的表情看著藍之搴,巴不得他能施舍給他一點東西裹月復。
藍之搴滿月復無奈和歉意,「對不起,我沒帶吃的在身上,但我向你保證,我今天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你可否告訴我,他們是否有帶個女人來這兒看你?」
他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這男人,但願他所猜測的沒錯,殷凡是被騙來這兒的,且用眼前這男子的苦肉計騙她留下來。
那男人以回憶的眼神望著他,「有,有個女孩兒,她看見我就開始一直哭,哭得好淒慘,但她身邊那個外國人不準我做任何反應,否則他會殺了我!」
「好,我懂。你暫時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救出那個女孩兒後,一定會來找你。」藍之搴想盡辦法安撫他,心里並不斷想著救殷凡的方法,可真是所謂的一心好幾用。
「你真的會來救我嗎?」那人仿佛在做垂死前的掙扎,當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浮木,怎麼樣也不會輕易放開。
藍之搴輕輕扯下他的手,「放心吧!你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是吧!對了,你可曾听見那外國人說過要將那女孩兒帶到哪兒去?」
「樓上,意識朦朧中,我似乎是听見他這麼說的。」
「謝謝。」
他隨即沖了出去,像個拼命三郎似的,一心一意只想救出殷凡,那個他摯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