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過了一夜,但是蘇澄澄只要回想起昨兒個晚膳時的情景,就不禁笑得眉眼彎彎,對于未來也充滿了幢憬與期待,相信將來的日子,肯定會愈來愈幸福、愈來愈美好的。
蘇澄澄彎起嘴角,才剛踏出寢房,正好瞧見嚴淳風朝她走來,那讓她唇邊的笑意更加燦爛愉悅了。
「還沒出門嗎?」她開口問,知道他每日都得到商行去巡視。
「早上大夫來看過娘,我在一旁陪著,等會兒就要出門了,想先過來看看你。」嚴淳風說道,眸光溫柔地凝望著她。
明明最遲傍晚前就會返家,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在出門前來瞧她一眼,事實上,他真恨不得能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
「大夫怎麼說?老夫人的身子應該好多了吧?」蘇澄澄立刻關心地問。
「嗯,情況還不錯,身子狀況有明顯的好轉。」
「那真是太好了!」蘇澄澄由衷地笑道。
那甜美的笑靨,讓嚴淳風眸光一柔,說道︰「澄澄,等過陣子娘的身子更好一些,咱們就成親吧!」
蘇澄澄眉目含羞,輕輕地點了點頭,想到自己即將成為他的妻子,她就不由得臉紅心跳,充滿了期待。
嚴淳風深深凝睇她嬌美的容顏,那嬌羞喜悅的神情是如此動人,讓他忍不住將她摟進懷中,纏綿地親吻,直到感覺她似乎快喘不過氣了,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她的唇兒。
他愛憐地輕撫著她的面頰,開口問道︰「澄澄,依你看,咱們成親這事兒,要不要先知會你娘一聲,甚至是成親當天請她前來?」
盡管他對于那對母女厭惡透頂,可畢竟她們是她的家人。無論如何他還是會尊重她的意見。
蘇澄澄一愣,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當初娘曾說過,我離開家之後,就與她再沒有干系了,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嚴淳風正好一點兒也不想瞧見那對母女。「她們不懂得珍惜你,還那般苛待你,根本就不配當你的家人,往後我一定會加倍珍惜、呵護你的。」
听著他認真的承諾,蘇澄澄滿心感動。
「我一定是修了幾輩子的福份,才能遇見你。」她由衷地說。
嚴淳風一听,笑道︰「那我一定是修了更多輩子的福份,才能娶到你。」
兩人相視而笑,眼底的情意濃得化不開,倘若不是嚴淳風的責任感不允許,他還真想一整天都待在家中陪伴她。
「那我出門了,記住,可別再做什麼活兒了,知道嗎?」他開口叮嚀,就怕她又跑去做丫鬟的差事,那他可會舍不得。
蘇澄澄笑答︰「就算我想,只怕德叔也不會指派差事給我吧!」
「那倒是。」嚴淳風也不禁笑了。
他確實已經吩咐過德叔,別再指派任何差事給她了。
「倘若你閑得發慌,就去找雨柔吧!」
蘇澄澄點了點頭,知道他的心里對妹妹既憐惜又自責。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多陪陪她的。」
「辛苦你了。」
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讓嚴淳風感動不已,情不自禁地又吻了吻她的頰,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離去。
嚴淳風離開約莫兩刻鐘之後,蘇澄澄正打算去找嚴雨柔,還在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拉著她一塊兒上街時,德叔從一旁走了過來。
「澄澄小姐。」德叔開口叫喚。
听見這個稱呼,蘇澄澄的神情有些尷尬。
「德叔,您還是叫我澄澄吧!」
「這樣不太好吧?」德叔有些為難。
他已知道她是主子的心上人,不久之後更將成為家中的少夫人,態度當然得尊敬一點才行。
「沒什麼不好的,德叔喊我「小姐」讓我好生別扭呀!」
「這……好吧。」德叔心想,等她與主子成親之後,再改口喊她「少夫人」也行。「澄澄,外頭有人想要見你。」
「見我?」蘇澄澄∼臉疑惑地問︰「是什麼人呀?」
「她們瞧起來是一對母女,說是你的家人。」
家人?是娘和妹妹?
當初娘不是說了要與她斷絕關系嗎?怎麼這會兒卻會上門來找她?
看出她的遲疑,德叔問道︰「要見嗎?倘若不想見她們的話,戲這就去請她們離開。」
「不,等等……」蘇澄澄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勞煩德叔,就……請她們進來吧。」
既然人都來了,索性就弄清楚她們的來意,也省得她自個胡亂猜測。
「那我就請她們到大廳吧。」德叔說道,心想既然她是未來嚴家的女主人,那麼在大廳見她的家人該是比較恰當的。
「有勞德叔了。」
蘇澄澄先到大廳去候著.過了一會兒,德叔便領著簡靜娘和蘇琬婉前來。
「澄澄,客人到了。」
「謝謝德叔。」
「那我先退下了。」
德叔離開之後,簡靜娘和蘇婉婉望著蘇澄澄。盡管剛才總管是嘁她的名字,但是那恭敬的態度,仿佛將她視為將來的少夫人似的。讓她們母女倆心中都不禁妒恨交加。
眼看周遭已沒有旁人,簡靜娘立即語氣尖酸刻薄地說︰「看來你在這兒混得挺不錯嘛!真想不到你是這麼會耍手段的人!」
那毫不友善的批評,讓蘇澄澄的心微微刺痛。
她想,這輩子大概真的沒法兒和娘及妹妹和平相處了,所幸往後她將擁有能夠互相尊重、珍惜的家人,她的心中也不會再有任何的遺憾了。
「娘和妹妹特地前來,有什麼事嗎?」她直接問個明白。
既然她都已經開門見山地問了,簡靜娘也就不拐彎抹角地說道︰「我要你辦一件事。」
「什麼事?」
簡靜娘回頭張望了下,先確定大廳外沒有其他人後,這才開口道︰「在告訴你要辦的事情之前,我要提醒你,你爹的骨骸能不能繼續入土為安,就看你怎麼做了。」
蘇澄澄的心一凜,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究竟要我做什麼?」她不安地問。
「我要你撮合婉婉和嚴淳風,妻也好、妾也罷,總之要想法子讓婉婉嫁入嚴府!」簡靜娘說道。
盡管蘇澄澄看起來很有可能會是將來的少夫人,但既然她和嚴淳風還沒成親,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什麼?」蘇澄澄震驚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向蘇婉婉。
蘇婉婉昂著下巴,哼道︰「你听見娘說的了,不要故意裝聾扮傻!」
「婉婉已到了女大當嫁的年紀,該找個歸宿了,而嚴淳風是個好對象,既然你在嚴家混得挺不錯的,必定能想法子撮合他們。」簡靜娘說出內心的盤算。
那晚在展家的筵席中,全場雖有眾多條件優異的金龜婿人選,無奈沒幾個人拿正眼瞧姿色平庸的蘇婉婉,讓她們只能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回去。
她原本還不怎麼焦急,心想慢慢來,總會有法子能夠攀上有財有勢的人家,可想不到前兩日兄長說近幾個月鋪子里的生意不好,往後每個月資助她們的銀子必須縮減一半。
這個消息對她們母女而言,簡直有如雪上加霜!
自從蘇澄澄離開之後,家中沒了可做活兒的人,事事得她們母女倆親自動手,讓習慣了受人伺候的她們吃到了苦頭。
原本她還打算請兄長雇個丫鬟供她們使喚,想不到都還沒開口,就接獲將來每個月的銀子將減半的消息。
這樣下去,她們母女倆的日子豈不是愈來愈困苦了?
況且,若是沒了銀子可以添購胭脂水粉、珠花翠玉,那麼姿色已平庸的婉婉更別想要覓得什麼如意郎君了。
為了不使日子陷入更加困苦絕望的境地,她非得耍一些手段不可,而她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要撮合女兒和嚴淳風!
「不,我辦不到。」蘇澄澄在震驚過後,毫不猶豫地斷然拒絕。
別說她沒辦法將幸福拱手讓人,就算她肯,嚴淳風也絕對不可能接受的,她太清楚嚴淳風對娘及妹妹的反感了。
听見她的拒絕,簡靜娘和蘇婉婉都惱怒極了。
「你怎麼這麼自私!現在自己在嚴家過得好了,就只顧著自己!」蘇婉婉恨恨地咬牙罵道。
「是啊,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是這樣回報的?還有沒有良心呀?真是個自私的孩子!」簡靜娘也不滿地瞪著她。
這番指控,實在讓蘇澄澄難以接受。
她挺直了背脊,勇敢地開口說道︰「自私的人,是娘和妹妹吧!」
她雖然性情溫和,不喜與人爭執,但不代表怯懦,況且事關她與嚴淳風的幸福,她更不可能輕易妥協。
為了讓她們斷了念頭,她索性說︰「我和淳風已有約定,等過陣子老夫人的身子好一些,就要成親了。」
听見這個消息,簡靜娘和蘇婉婉都不禁流露出妒恨的神色。
「既然還沒成親,那就不算數!」蘇婉婉嚷道。
簡靜娘也跟著說道︰「沒錯,我不準你嫁給嚴淳風,要嫁,也該是婉婉嫁!」
蘇澄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她們竟如此自私與厚顏。「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我絕對沒辦法答應,你們還是請回吧。」蘇澄澄強迫自己硬下心腸。
簡靜娘眯起了眼,哼道︰「好吧,既然你如此的自私自利、無情無義,那別怪我了。」
蘇澄澄聞言微微一僵,疑心大起。
「你想做什麼?」她開口問,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哼,剛才我已經說了,想要你爹的骨骸可以繼續入土為安,就得看你怎麼做。既然你如此對待咱們母女,那就別怪我將你爹的骨骸扔到荒郊野外去!」簡靜娘使出殺手 。
她知道蘇澄澄一向孝順,必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發生。
果不其然,听見簡靜娘的話,蘇澄澄震驚地倒抽一口氣。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蘇澄澄氣憤地嚷著。
「為了婉婉的幸福,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簡靜娘臉上半點愧色也沒有。
「怎麼樣?你究竟幫還是不幫?」
「我……」
「你是要乖乖幫忙,還是要害你爹的骨骸被扔到荒郊野外?你自個兒選吧!」
簡靜娘冷冷地撂話。
蘇澄澄的臉色蒼白,一顆心狠狠地糾結。
一想到爹死後還要遭到這樣無情的對待,她就痛苦不已,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娘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是……可是……要她放棄屬于自己的幸福,還要撮合妹妹和嚴淳風,這叫她怎麼做得出來?
「沒有用的,就算我答應,淳風他也不可能會接受的……」
眼看蘇澄澄的態度已經動搖,簡靜娘和蘇婉婉都不禁面露喜色。
簡靜娘說道︰「無妨,你就先想法子讓咱們也住進嚴家,近水樓台的,咱們自然會想法子制造機會。」
若能住進嚴府作客,就能過著受人服侍的日子,多好!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倘若你沒能讓咱們住進來,那就別怪我無情了。」簡靜娘狠狠地撂下話。「還有,倘若你把這件事情告訴嚴淳風,壞了我的計劃,我也一樣會把你爹的骨灰給扔到荒郊野外去,听見了沒有?」
蘇澄澄緊咬著唇兒,心緒紛亂地想著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或許……或許她可以將這件事情告訴嚴淳風,請他派些人悄悄將爹的骨骸給偷出來……
一旁的簡靜娘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唇邊勾出一抹冷笑。
「你別想動你爹骨骸的主意,因為我早就已經挖了出來,另外藏到一個極為隱密的地方去了!就算你們派人闖進屋里找,也絕對找不著的!」
蘇澄澄的臉色瞬間刷白,心里絕望極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娘的心腸如此陰狠,竟已將爹的骨骸挖了出來,未免太殘忍了!
簡靜娘睨了蘇澄澄一眼,唇邊揚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相信她最後一定會妥協的。
「走吧,婉婉,咱們可以回家收拾收拾行李,準備住進嚴家來了。」
母女倆帶著勝利的笑離去之後,蘇澄澄的臉上滿是無助。
她一點兒也不想要放棄成為嚴淳風的妻子,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幸福呀!可是身為女兒,怎能坐視爹的骨骸被扔到荒郊野外去?
以娘的性情和手段來看,是真的很有可能會那麼做的呀!
蘇澄澄緊咬著唇兒,一顆心狠狠地揪緊,既慌亂又無助,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你希望讓你娘和妹妹到嚴府來作客?」嚴淳風一臉詫異地望著蘇澄澄。
剛才他一返回家中,就听見她提出這樣的要求,讓他不禁感到訝異。
「嗯,是呀。」蘇澄澄僵硬地點了點頭。
嚴淳風望著她,黑眸浮現一絲疑惑。
「怎麼會突然想邀她們前來呢?」
听見這個問題,蘇澄澄的胸口一痛,眼底也掠過一絲心虛。
她曾想過要將一切全告訴他,可是卻忌憚于娘的警告,就怕爹的骨骸真會被丟到荒郊野外去。
她實在不能冒著這樣的風險,萬一爹死後還要遭到那樣的對待,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因為……你也知道,我一直希望能夠和娘、妹妹好好相處,如果能夠趁此機會修補關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強忍心痛地說著違心之論。
「原來是這樣。」嚴淳風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容顏,說道︰「如果是你想要的,我當然不會反對。」
不、不,我並不想要這樣呀!
蘇澄澄在心里大聲地吶喊,可卻知道自己根本別無選擇。
她強迫自己彎起嘴角,扯開一抹笑。
「謝謝。」
「傻瓜。永遠都無須跟我說「謝謝」二字,只要是你的心願,我都很願意幫你完成的。」嚴淳風語氣真摯地說。
他待她的好,讓蘇澄澄感動極了,而想到自己竟必須撮合他與婉婉,她霎時有股想要嚎啕大哭的沖動。
嚴淳風捧著她的臉,仔細觀察她的神色。
「怎麼了?你的臉色瞧起來不太好。」
「呃,可能是有些累了……」蘇澄澄連忙心虛地找借口。「我看……我去歇會兒好了。」
她急著想要趕緊躲回房里,就怕克制不住地在他面前落淚,那可就很難找借口自圓其說了。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歇息吧!如果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知道嗎?」嚴淳風開口叮嚀。
蘇澄澄點了點頭之後,匆忙地轉身離開,就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就會克制不住地撲進他懷里哭訴自己的委屈與無助。
嚴淳風望著她的背影,濃眉深鎖。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有心事,而且並不開心,甚至是想要她娘和妹妹住進嚴府的那番話,也像是言不由衷。
既然並非很樂意,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的勉強,還有那不自然的笑容及語氣,處處透著蹊蹺。
或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他必須弄清楚才行。
嚴淳風想了想,立刻將德叔叫喚過來。
「主子有什麼吩咐?」德叔問道。
「今日我外出之後,府里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澄澄是否有出門去?」
他想,或許是她在街上遇見了那對母女,而她們對她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澄澄小姐並沒有外出,不過一早卻有訪客來找她。」
「訪客?」
「是一對母女,說是澄澄小姐的家人。」
果然是她們!
嚴淳風不悅地眯起黑眸,追問道︰「知道她們談了什麼嗎?」
「……因為沒敢在一旁听,所以並不知曉。」
「嗯。」嚴淳風沉吟著。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是那對母女對澄澄說了什麼,才會逼得她明明不太情願,卻還是開口想邀她們到府里作客。
那兩個女人究竟是以什麼作為要脅,逼得澄澄非得邀她們進府作客不可呢?而她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心愛的女人重綻歡顏,他有必要將一切查個清楚,絕不能讓心愛的女人受半點委屈!
兩日後,簡靜娘和蘇婉婉來到了嚴家。
一進府,她們見著了嚴淳風,就立刻逢迎討好。
「嚴少爺對咱們母女真是照顧,婉婉,還不謝過嚴少爺?」簡靜娘暗示著身旁的女兒。
「婉婉謝過嚴少爺。」
蘇婉婉行了個禮,那張精心裝扮過卻仍顯得平庸的臉上掛著笑,不斷地朝嚴淳風猛送秋波。
嚴淳風只淡淡一瞥,便從蘇婉婉的神情和態度察覺出她們的意圖。他在心里冷笑了聲,對于這對母女的厭惡更深。
「你們該謝的不是我,而是澄澄。」他客氣卻冷淡地說︰「因為是澄澄開的口,我才答應讓你們到家中作客的。」
這番話,清楚明白地告訴她們母女——他根本無意這麼做,一切只因為蘇澄澄開口,不讓她們有半點自作多情的余地。
面對過去總是苛待蘇澄澄的母女,嚴淳風完全沒法兒虛偽地佯裝出親切友善的態度。
听了這番話,蘇澄澄的心情復雜極了。雖然感動于他對自己的心意,卻又深怕屬于自己的幸福很快就要消逝無蹤了。
嚴淳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看出了她心底的不安,那讓他不舍,在心中發誓一定會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傷害。
他開門見山地對簡靜娘母女說道︰「過陣子,我將與澄澄成親,倘若是真心關愛她的家人,我自然會多加關照,可若是任何人讓她傷心難過,我也絕對不會原諒。」語畢,他的目光還冷冷地掃過她們母女倆,警告她們即使住進了嚴府,也別想玩什麼花樣。
簡靜娘和蘇婉婉都不禁變了臉色,看來,嚴淳風對蘇澄澄的情意,遠比她們預期的還要深。
「嚴少爺這麼愛護澄澄,她可真是好福氣呀!」簡靜娘扯著嘴角陪笑,同時在心里飛快地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不,能夠擁有她,我才是好福氣之人。像她如此美好的姑娘,不懂珍惜她的人,簡直愚昧至極。」
這番話擺明了是在譏諷她們,讓簡靜娘面子差點掛不住,但是為了未來的榮華富貴,也只好努力地忍氣吞聲。
她扯開笑容,附和道︰「嚴少爺說的是,既然都是一家人,自然應該要彼此珍惜,而我和婉婉也相當關心澄澄的終身大事呢!」
嚴淳風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這番話而緩和許多,事實上,那張虛偽的嘴臉,他只覺得厭惡透頂。
「時候不早,二位也該歇息了?倘若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即可。」他招來一名丫鬟,吩咐道︰「春梅,好生伺候這兩位貴客。」
交代完之後,他沒再多看她們一眼,眼中只容得下蘇澄澄的存在。
「來吧,澄澄,我送你回房歇息。」
蘇澄澄有些尷尬地瞥了娘與妹妹一眼,才與嚴淳風一塊兒離開。當他們來到蘇澄澄所住的廂房門口,嚴淳風伸手將她摟進懷里,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地一吻。
「澄澄,倘若有什麼委屈,千萬別悶在心里,盡管告訴我,知道嗎?」他開口叮囑。
蘇澄澄望著他的俊顏,心口一陣刺痛。
她多想將一切全告訴他,可爹的骨骸早已不知道被藏到哪兒去了,而娘的警告言猶在耳,若是她將這件事情告訴嚴淳風,萬一娘心一橫,真將爹的骨骸扔到荒郊野外去,那可怎麼辦?
那份忌憚,讓她什麼也沒辦法說出口,然而心里又對自己的隱瞞感到深深的愧疚與自責。
看出她眼底的掙扎,嚴淳風知道她真的有事瞞著他。
他並沒有怪她的隱瞞,反而對她更加不舍,因為他太清楚她有多麼溫柔善良,這樣的她,必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什麼也不說。
「進去歇息吧,別想太多。」
蘇澄澄點了點頭,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房里。
當房門一關上,嚴淳風的黑眸頓時閃動著堅定的決心。
他發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一切弄個清楚明白,然後杜絕後患,他可不希望再瞧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那讓他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