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沐夜一路將月芽兒抱回寢房,由于她的傷在背部,因此他在將她抱上床的時候,刻意讓她趴著。
一接觸到柔軟的床榻,月芽兒整個人就不自在了起來,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先前那激情狂野的一夜。
她心慌意亂地想起身,卻因為身子傳來的疼痛而蹙緊了眉頭。
好不容易回過身來,就見黑沐夜的手中多了一只瓷瓶,看來像是傷藥。
「把衣裳月兌了。」他以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道。
听見他的「命令」,月芽兒的呼吸一窒,心跳也在瞬間亂了下。
他怎麼會以為,她有勇氣主動在他的面前寬衣解帶?光是回想那一夜的情景,她就已羞得有如一只煮熟的蝦子,雙頰紅得不象話了!
「快點!還是你要我動手?」
「不!」月芽兒連忙搖頭,結結巴巴地說︰「不用你動手……我……我……我自己來……」
「那就快。」黑沐夜有些不耐地催促。
月芽兒羞窘地咬著紅唇,心兒亂慌慌的。
雖然她的身子早在那一夜就被他看遍、吻遍了,但是要她再一次在他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肌膚,她的心里還是有著難以克服的障礙。
內心掙扎了許久,她才終于再度轉身背對著他,怯怯地動手輕解羅衫。
一會兒之後,她的上半身已然赤果,雪白敏感的肌膚因為極度的羞怯而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望著她赤果的背部,黑沐夜忍不住又發出一連串對柳謙謙的低咒。
雖然月芽兒身上沒有嚴重明顯的外傷,但是從那一大片紅瘀來看,顯然她受了一些內傷。
該死的柳謙謙!那女人竟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芽兒下這麼重的手,他剛才真不該饒她一命的!
听見他的咒罵,月芽兒的眉心一蹙,濃濃的擔憂取代了原先的羞怯。
「我是不是傷得很重?將來是不是會留下疤痕?」她憂慮地問,忽然有股沖動想躲藏起來,不讓他看見不完美的自己。
「放心,你的傷並不嚴重,而我也不會讓你身上有任何疤痕的。」黑沐夜語帶保證地說。
身為世人口中的「冥王」,他的醫術可一點也不遜于他的武功,就連一息尚存的人他都能救活了,更遑論只是她這樣的傷。
他打開手中那罐瓷瓶,取出藥膏涂抹在她的背上,同時還以內力幫助藥性迅速滲透揮發,藉以治療她的內傷。
那藥膏涂抹在身上,帶來了冰涼的觸感,那沁涼暢快的感覺令月芽兒不自覺地放松,舒服的嘆息聲不經意地從她的唇間逸出。
當背後的藥上好之後,她本想趕緊穿上衣裳,豈料黑沐夜卻說︰「好,現在轉過身。」
「嗄?」月芽兒的心嚇得差點從胸口蹦了出來。「我……我只有背部受傷而已,應該不用……」
「听話,轉過身。」黑沐夜又重復了一遍,那語氣大有如果她不乖乖听話,他就自己動手將她的身子扳轉過來的意味。
月芽兒知道自己逃避不了,只好听話地轉過身來。
她的雙臂緊緊環抱住豐挺赤果的酥胸,發燙的臉兒始終低垂著,沒有勇氣抬頭看他。
黑沐夜的視線緊盯著她,她那嬌羞無措的神態,以及若隱若現的酥胸,嚴重挑戰一個男人的自制力,唯有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口上的幾道傷痕時,眼底的火焰才稍微得以抑制。
「還說沒受傷,你自己看看你的胸口。」
月芽兒低頭一看,果然發現自己的胸口有幾道淺淺的傷痕,那應該是她在跌倒的時候擦傷的。
「松手,你這樣子我要怎麼幫你上藥?」黑沐夜的嗓音,比平時又更低啞了幾分。
「不!這……這傷是在胸口……我……我可以自己來……」
由于心慌與無措,她環抱住自己身子的手臂又更緊了幾分。然而,她卻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這舉動反而讓她的酥胸看起來更加飽滿誘人。
黑沐夜不理會她的抗議,啞聲催促道︰「快點。」
月芽兒咬著唇,羞窘得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听他的語氣,她知道他絕不會接受她的拒絕。
內心天人交戰了許久之後,月芽兒才終于把心一橫,咬牙松開了掩護在胸前的雙手。
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暴露出嬌胴,但她仍舊覺得羞窘極了,一雙小手無措地揪緊了身下的錦被,一顆心更是宛如擂鼓一般猛烈地跳動。
他燒灼的目光熾烈如焰,飽覽她赤果美麗的酥胸,月芽兒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發燙,敏感的蓓蕾在他的注視下傲然挺立。
「你……你不是要幫我上藥嗎?」月芽兒困窘地提醒。要是他再繼續這樣盯著她瞧,只怕她的身子真要起火燃燒了!
黑沐夜以指尖挑了些許藥膏,涂抹在她胸前的傷處,他的動作輕柔,感覺起來竟像是煽情的。月芽兒嬌羞地咬著唇兒,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輕吟聲。
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心,黑沐夜的大掌輕輕摩挲過她胸前挺立的蓓蕾,惹來她一陣抽氣。
上好藥之後,黑沐夜並沒有停手的打算,大掌甚至放肆地盈握住她的酥胸,恣意地。
「別這樣……」月芽兒軟弱地抗議,卻完全制止不了黑沐夜的舉動。
她無助地喘息,努力想克制他所撩起的強烈情潮,但是他太清楚怎麼做能讓她意亂情迷。很快地,她的思緒和理智就被他狂野的撩撥給攪亂了。
隨著他愈來愈狂野大膽的,兩人身上的衣衫也全數褪盡,彼此的身軀之間再無半絲阻隔。
接下來就像幾天前的那個夜晚一樣,黑沐夜彷佛巡視領土的君王一般,撫遍、吻遍了月芽兒的赤果嬌胴,即使是最私密的一處也不放過,執意要探尋她所有的美麗。
難以克制的嬌吟聲,隨著他放肆的撩撥而回蕩在寢房之中,火熱的欲焰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幾乎將兩人的理智燃燒殆盡。
月芽兒壓根兒忘了該要反抗,甚至還在激情難耐之際,本能地弓起身子,宛如一個臣服的女奴,正渴求著主子的愛憐。
黑沐夜的也已到了難以按捺的境界,由于顧慮到她的背上有傷,因此他分開了她的腿兒,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這樣令人羞窘的姿態令月芽兒的理智清醒了些,她掙扎著想要逃開,卻發現她愈是扭動,他們最私密的一處就愈是磨蹭得厲害。她僵住了身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那副嬌羞無措的模樣,將黑沐夜的之火撩撥得更加熾熱,向來深不可測的淡漠眼眸,此刻燃燒著毫不掩飾的情焰,只可惜月芽兒太過心慌意亂,以至于完全沒有發現。
「芽兒,我的妻子,你永遠都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你奪走!」
他啞聲低語之後,封住了她的唇,以一記有力的挺身,進入了她的心魂深處,讓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案上的燭火早已燃盡,柔和的月光自半敞的窗欞斜映而入,灑落在月芽兒倦極而眠的睡顏上。
黑沐夜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懷中的人兒睡得更加舒適。
雖然已經過了三更天,他卻仍沒有半絲睡意,幽邃專注的眸光凝望著枕畔的人兒,彷佛可以就這麼一直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思緒也漸漸飄到很久很久以前……
月隱星黯的夜晚,狂風的聲響回蕩在幽暗的樹林里,听起來猶如鬼哭神號般,令人毛骨悚然。
仔細一听,在呼嘯的風聲中,還夾雜著類似鞭子舞動的聲響,為這片林子更添些許詭譎的氣氛,若沒有過人的膽識,任誰也不敢踏進這林子半步。
在黑暗密林的深處,有一道昂然矗立的身影。在幽微的月光映照下,隱約看得出是一名約莫十五歲的少年。
這名少年正是黑沐夜,他穿著一身黑衣,拿著一條比他身形還長的黑鞭,年輕俊俏的面孔上,有著與實際年齡不符的冷沈。
他環顧四周,黑眸迸射出肅殺的冷冷幽光。那神情彷佛是頭欲大開殺戒的惡獸,正在搜尋下一個即將為他獻出鮮血的獵物!
在他的腳邊,已躺著幾只斷了氣的動物,等著他帶回去向師父交差。
他的師父厲恨世每隔一段時間,總會要他到這片陰森詭譎的林子里,宰殺幾只獵物帶回去。他手下的犧牲者模樣愈是無辜可愛,師父就愈是滿意。
師父總是一再地告誡他──要成為一個強者,必須摒除同情與憐憫,那些都是多余可笑的情緒。存有婦人之仁的弱者,根本不適合生存在這個世上,唯有冷硬無情、武功高強的人,才有資格活著!
對于師父的話,他一點兒也不質疑,因為三年前的某一天,他爹娘帶著他和妹妹出游,在回家的途中卻慘遭土匪劫財害命,不但爹娘慘死,他和妹妹黑沐蝶也差點成為刀下亡魂!
他爹娘和那群土匪之間沒有任何的仇恨,但那群禽獸卻狠心地殘殺他們,甚至就連年幼無辜的孩子也不放過!當時要不是恰巧經過的師父出手救了他和妹妹,只怕現今世上根本不會有黑沐夜這個人!
而陰鷙無情、從來不知憐憫同情是何物的厲恨世之所以會出手救他,是因為自己的年事已高,卻沒有半個徒弟來傳承一身的武藝,而又一眼看出他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個練武的奇才,因此才出手救他的。
對于「順手」救了的妹妹黑沐蝶,厲恨世不太理會,但是卻待他極為嚴厲,只要他稍有達不到要求之處,就毫不留情地鞭笞、責打。
對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那樣的懲罰實在太過嚴苛,有好幾次他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灕,但是所有的苦與痛,他全咬牙忍了下來。
在他年輕的心里只存在著一個強烈的信念,那就是要成為一個強者!
唯有他的實力比別人強、唯有在別人傷害自己之前先除掉對方,才能夠保護自己和妹妹不再受到傷害。
短短的三年內,原本完全不會武功的他,在厲恨世的嚴苛教下功力突飛猛進,長長的黑鞭在他手中彷佛有生命似的,能夠任他隨心所欲地操控。
依照師父所說,最多再過兩年,他就能將師父的武功全部學會,到時候世上能夠打敗他的,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完。
為了成功,為了成為比別人強的人,不論再苦他都願意忍受!
林間傳來的細微窸窣聲,拉回了他的思緒,銳利的眸光迅速一掃,發現了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狸。
望著那只模樣可愛的白狐,他的薄唇彎起一抹冷佞的笑,手中長鞭毫不遲疑地揮去,打算讓這無辜的小家伙成為他手下的另一亡魂。
「住手!」就在長鞭即將落在白狐身上時,一個女娃兒突然沖了出來。
早在她靠近之時,黑沐夜就已經發現了,但是他的攻擊動作並未因此有半分的遲疑,那條長鞭就這麼打在奮不顧身地保護白狐的女孩身上。
他這一鞭,原本就打算奪取白狐的性命,那勁猛的力量打在一個嬌弱的女娃兒身上,不但當場將她小小的身軀打飛,更是造成了強大的傷害。
她胸前的衣衫登時成為碎片,那一身細女敕的肌膚更是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而她胸前的那顆守宮砂,也因為染了血而顯得更加猩紅。
黑沐夜冷冷地睇著她,眼中沒有半分憐憫之情。
眼看她幾乎痛得暈厥了,卻還不忘將白狐保護地緊摟在懷中,黑沐夜的眼底掠過一絲譏諷。
「你……為什麼……要傷牠……」小女娃兒虛弱地問。
「我不只要傷牠,還要殺了牠!」
「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我要牠死,牠就得死!」黑沐夜狂妄地說。
「太……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牠又沒有犯什麼錯……也沒有傷害你,你怎麼……怎麼可以隨便殺牠?濫殺無辜是不對的……」小女娃兒努力地試圖和他講道理。雖然她痛得幾乎快暈厥了,卻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保護白狐的舉動,甚至還很慶幸自己因為貪玩追著一只蝶兒,而不小心誤闖進了這片林子,要不然,這只白狐肯定已經慘遭殺害了!
黑沐夜冷嗤一聲,說道︰「哼!你不過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娃兒,你懂什麼?」
現實是殘酷的,並不是沒有犯錯就不會受到傷害,早在幾年以前,他就已經認清了這個事實!
當初他爹娘有什麼錯?他們只不過帶著一雙兒女,開開心心地出游,結果卻被土匪給殺害了!
「不……」小女娃兒虛弱地搖了搖頭,說道︰「芽兒的年紀雖然小,但卻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也知道……不應該殘殺無辜……大哥哥的年紀雖然比芽兒大,卻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知道……不懂的人是大哥哥呀!」
黑沐夜的黑眸一眯,眼底有兩簇怒焰跳動。被一個看起來頂多十歲的小丫頭教訓,令他有些惱羞成怒。
「住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教訓我?!」
「不是的……芽兒不是在教訓大哥哥,我只是在……在和大哥哥講道理而已……」
「你那根本就是愚蠢至極的狗屁道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既然如此,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了這只白狐!」
濃濃的殺意驀然躍上黑沐夜的雙眸,他手中的黑鞭毫不留情地朝她揮去,狠狠地擊中了她嬌小的身子。
「啊──」小月芽兒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呼。
原已傷得不輕的她,現在幾乎只剩下半口氣,然而那雙縴細的手臂卻仍緊緊摟著懷中的白狐。
她那副傷重虛弱,卻仍不顧一切地想保護白狐的模樣,令黑沐夜的胸口驀然一緊,一絲惻隱之心被挑了起來,但很快就被他硬生生地揮去。
「念在你自動送上門來的分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這就了結你的性命!」他冷下心腸,再度朝那傷重的小人兒揮鞭而去。
小月芽兒驚恐地閉上雙眼,以為自己死定了,然而過了一會兒,身上卻沒有傳來更劇烈的疼痛。
奇怪,怎麼會這樣呢?是因為她已經死了,所以也失去了痛覺嗎?
小月芽兒驚魂甫定地睜開雙眼,愕然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矗立在眼前,抓住了那條差一點就要了她一條小命的黑鞭。
黑沐夜眯起黑眸,戒備地盯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從對方無聲無息地出現,並輕易即能抓住他手中攻勢凌厲的長鞭,黑沐夜知道自己正面臨一個武藝很可能遠在他之上的對手。
「你是什麼人?」他口氣不善地問。
「一個不容許你濫殺無辜的人。」
中年男子在回答的同時,一個使勁便輕易奪過了黑沐夜手中的鞭子,甚至還反過來以那條長鞭纏繞住他的頸子。
黑沐夜幾乎快不能呼吸了,整個頸子有如烈火燒灼般疼痛不堪,但他卻倔強地不肯發出半聲痛呼,更不肯開口求饒,只用著一雙充滿怒氣的眼眸,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他那不馴的神態和充滿恨意的眼眸,令男人沈下了臉色。
「你不過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就已這樣凶殘無情、濫殺無辜,要是長大之後,必是世上的一大禍患。」
「要殺就殺,廢話少說!」黑沐夜咬牙嘶吼。
「好,我就把你剛才說過的話送還給你──我會給你一個痛快,也為世人除去一個禍害!」
就在那男人打算以手中長鞭了結黑沐夜的性命時,一只小手驀然拉扯住他的衣角。
一回過頭,就見幾乎快暈厥的小月芽兒,虛弱地開口說道︰「不要殺他……求你……」
黑沐夜驚訝地望著她,就連那名中年男人,也詫異地挑起眉峰。
「他剛剛還想殺你,你卻為他求情?像他這樣凶殘成性的人,簡直和野獸無異!要是留他在世上,將來只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不……大哥哥不是野獸……我相信他的內心深處,也不是……不是真心想變成這樣的一個人……我相信他不是真心想要……濫殺無辜的……」
听著她的話,黑沐夜的心大受震撼,除了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之外,沒辦法做出其他的反應。
她的這一番話,在他的心底掀起了微妙的感覺,彷佛有股如沐春風的暖意,自他冰冷許久的心底蔓延開來。
「求求你……別殺他……」
小月芽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與意識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也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見她陷入昏迷,黑沐夜下意識邁開步伐,想上前探看她的情況。
「站住!」男人以長鞭勒緊黑沐夜的頸子,不許他再靠近半步。
制住黑沐夜的蠢動之後,男人低頭審視小月芽兒的情況,見她尚有一絲氣息,才稍微安心了些。
「她怎麼樣?」黑沐夜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中有著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關心。
男人聞言回過頭來望著黑沐夜,猶豫了一會兒後,終于松開手中長鞭,並將它扔還給黑沐夜。
「放心,我不會讓她死的。至于你,最好趁我改變主意之前離開,不然別怪我動手殺了你。」
黑沐夜躊躇了許久,目光難以自那個傷重昏迷的小人兒身上移開,一股難以言喻的不舍情緒縈繞心底,然而,他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那一夜,空手而回的他自然引起師父的懷疑,但是他卻怎麼也不肯透露出在林子里發生的事情。
他太清楚師父的個性了!要是師父知道了那男人和小女娃兒的事情,怕是會找出他們,並將他們給殺了!
他難得的反抗,自然惹得師父大動肝火,師父毫不留情地狠狠責打他、質問他。在師父殘酷無情的教訓之下,他被打得幾乎體無完膚,只差一口氣就要去見閻王了。
然而,不論師父怎麼對待他,他自始至終都不肯透露半個字。後來,或許是師父不想真的把教了幾年的唯一徒弟給殺了,才終于放過了他。
遍體鱗傷的他,調養了整整三個月才完全復原。雖然身體遭受劇痛的折磨,但他的心里卻始終不曾有過半絲後悔……
懷中的人兒翻了個身,拉回了黑沐夜飄遠的思緒。
望著月芽兒那張恬靜美麗的睡顏,他的黑眸浮現一抹溫柔的波光。
當年,在他的傷勢復原之後,他又繼續和師父學武,同時還暗中打探那個女娃兒的消息。
只是,由于除了曾听她自稱「芽兒」之外,他並沒有關于她或是那個中年男子的線索,再加上他必須瞞著師父,因此查探的工作進行起來,有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重重。
經過幾年之後,有一天他在街頭瞥見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並很快地認出那就是當初出手救她的那個中年男人。
好不容易有了實際的追查對象,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了一切,終于得知自從那一夜鳳守義──也就是鳳書的爹將她救了回去之後,不但悉心替她療傷,還收她為義女。
只是,那一次的重傷,讓她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一連幾天幾夜的高燒昏迷,幾乎要了她的命,後來雖然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但是從前的記憶卻隨著那場高燒而幾乎消失殆盡了。甚至,就連她的名字叫作月芽兒,也是鳳守義從她高燒昏迷時所發出的囈語中得知的。
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月芽兒的記憶隨著高燒而消失,甚至覺得她忘了那一夜殘酷的情景也好。
有好幾次,他悄悄潛入鳳家去看她,就見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娃兒,已成為一個娉婷窈窕的小女人,不變的是她那雙澄澈美麗的眼眸,仍舊用著溫柔善良的目光看待一切的世情。
經過了這麼多年,她早已不再是個小女娃兒,而他也從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成為一個男人。從再見她的那一眼開始,他便對她生起一股強烈的佔有欲,想將她永遠地留在身邊。
然而,他的心里很清楚,要是師父知道他對一個女子動了心,師父一定會想盡辦法毀了她,不讓他該要冷硬無情的心受到柔情的牽動。
雖然當時師父年邁病重,早已不是他的對手了,但他不願意冒任何失去她的風險,也不願意和一手教他的師父反目成仇、刀刃相向。因此,他只好勉強按捺下來,默默等待最恰當的時機。
幾個月之後,師父病逝。在辦完喪事後,他正打算要付諸行動,將她帶到身邊時,竟然听聞鳳書已將她許配給南宮魅的消息!
經過這麼多年的追尋與等待,他怎麼也無法容許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因此,他不顧一切地搶親,即使那意味著從此多了鳳書和南宮魅這兩個強勁而棘手的敵人,他也在所不惜!
為了她,他不在乎與天下人為敵!他只擔心,在她的眼中,他是個殘酷無情、可恨又可怕的人。
當年她差點死在他的手里,卻仍舊願意相信他不是生性凶殘的野獸。如今呢?是否隨著她記憶的消失,也一並失去了對他的信任?
望著身旁美麗的人兒,黑沐夜的眼底浮現一抹堅決的光芒。不論如何,這輩子他都不打算讓她離開他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