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惡劣的情緒下,程淨雪一路踏著氣憤的步伐回房。
由于下半身的衣裳浸了池水早已濕透,沿路晚風又不斷地吹拂,冷得她直打哆嗦,甚至連腦袋瓜也隱隱作痛。
這樣的情況讓她知道若是不快點換下這一身濕衣裳,趕緊將身子弄暖,肯定會染上風寒的。
幸好「冷焰堡」的地勢極佳,正好有一條終年溫熱的泉水流過,當初在建造的時候就特地引了泉水,每一間樓閣都建有一間獨立的浴池,她所住的樓閣自然也不例外。
不停發抖的她,拿了套干淨的衣裳之後,便立刻推開通往浴池的竹門。
她迅速褪下濕透的衣裳,浸泡在冒著熱氣的池水之中。
當溫熱的水包圍住她的身子,她終于止住了顫抖,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她輕輕撥弄著池水,腦中不由得想起剛才受的怨氣和委屈。
「可惡!可惡的君震逍!氣死人了!」
那男人要嘛整天不見蹤影,一出現就听信他妹妹的話,懷疑她是個任性刁蠻的女人。
這麼可惡的男人,她干麼要心心念念都是他?
程淨雪賭氣似的,努力將他的身影驅趕出腦海,而浸泡在熱水中的舒服感,讓她整個人放松許多,也頓時昏昏欲睡了起來。
她閉上眼,任由自己放松,結果真的不小心睡著了。
就在這個時候,君震逍正在「冷焰堡」里到處忙著找她。
他本來是直接到她所住的樓閣來找她的,在外頭喊了幾聲之後,沒听見她的響應,便直接推門而入。
想不到進房里一看,沒見著她的蹤影。
一想到她正在生氣,君震逍便猜想她可能不想讓他找到,所以才沒有回房,而是躲在某個角落,正渾身濕透地發抖,甚至委屈地掉眼淚。
腦中猜想的畫面,讓君震逍心里的擔憂又更深了幾分。
他離開房間,在「冷焰堡」中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最後只好再度返回她所住的樓閣,卻還是沒看見她的身影。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索她有可能在什麼地方,而這時他才終于想到這兒的浴池還沒有找過。
她該不會真的躲在里頭,傷心地哭泣吧?
君震逍皺緊眉頭,走到那扇竹門外。
「淨雪?淨雪?」
他一連喊了好幾聲,卻沒听見半點響應。
如果她正在里頭沐浴,應該會開口回答吧?但是他並沒有听見任何聲響。
她是真的不在里頭,還是她的氣還沒消,所以故意假裝不吭聲,不希望被他找到?
擔心的情緒讓君震逍沒有多想,立刻推開木門走了進來,想不到卻看見了正在池中昏睡的美人兒。
那澄澈的池水完全沒有遮掩效果,一絲不掛的胴體霎時呈現在他的眼前,那美好的畫面讓他移不開目光,體內也彷佛燃起了一把火。
就在這時,睡著的人兒終于幽幽地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並沒有發現竹門旁多了一個人。
「唔……怎麼真的睡著了……」她咕噥了聲,嬌酣地揉了揉惺忪的眼,知道自己該起來了。
然而,或許是因為在熱水中浸泡太久,她才一起身,一陣強烈的暈眩就驀地襲來,讓她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整個人也瞬間失去了意識。
君震逍見狀大驚失色,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及時在她親吻地面前將她的身子撈進了懷里。
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人兒,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擔憂,立刻將她打橫抱起,帶出了浴池。
君震逍將程淨雪抱回她的寢房之後,先溫柔地替她拭干身子,接著才將她放上床,並仔細蓋好被子。
他佇立在床邊,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見她還沒有醒來,他不禁擔憂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掌心傳來的熱度很正常,並不燙手,應該沒有染上風寒,可能是在溫熱的池水中浸泡太久,又突然起身,才會一時支撐不住地短暫暈了過去吧!
他沉默地望著她的容顏,眼底浮現溫柔的光芒,原本覆在她額頭的大掌,轉而輕撫她的面頰。
昏迷中的人兒像是感覺到他的舉動,不自覺地以柔女敕的臉頰磨蹭他的大掌,那讓她看起來像一只對主子撒嬌的貓兒,相當惹人愛憐。
一陣情生意動,讓君震逍忍不住低頭親吻她的唇,那柔女敕的觸感,讓他意猶未盡地輕輕吮吻。
這樣的「騷擾」,終于讓短暫昏迷的人兒醒來,然而他灼熱的氣息和纏綿的輕吻,讓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就立刻又陷入一片混沌。
程淨雪一邊承受著他的吻,一邊不自覺地伸出手,摟住他的頸項,甚至本能地響應起他的吻。
這甜蜜的反應,讓君震逍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而在熱烈擁抱間,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逐漸滑落。
突然襲上身的涼意,終于讓程淨雪稍微清醒了些,但卻又不禁愣了愣,一時之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本來不是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中,舒服地假寐嗎?怎麼這會兒卻是在床上,而且……還渾身赤果地和君震逍抱在一起親吻?!
轟的一聲,她粉女敕的臉蛋瞬間脹紅,又羞又窘地趕緊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果的身軀。
君震逍望著她,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畢竟她才剛昏迷了一會兒,他不免還是有些擔心她的狀況。
「妳還好嗎?」
那充滿關心的語氣,讓程淨雪的心一陣怦動,但是一想到他這兩天的冷落,就不禁噘起了唇兒。
「你來做什麼?何必理我?你大可以繼續把我扔著不管啊!」她嗔嚷著,雖是在抱怨,但那神情和語氣簡直和撒嬌沒什麼兩樣。
「我不是故意將妳扔著不管的,而是這趟到杭州去,比預期多耽擱了幾天時間,所以一回來就有許多事情必須立即處理。」
听了他的解釋,程淨雪才想到身為「冷焰堡」堡主的他,的確肯定有許多事情要忙,實在怪不得他。
好吧,那麼「冷落」她的事情,她可以當作是自己太想見他了,可是剛才君凝兒的事情她這是難以釋懷。
「你不去照顧你的妹妹,跑來這里做什麼?」她賭氣地哼道。
「我知道剛才那是誤會,讓妳受委屈了。凝兒也已經知道錯了,她會向妳道歉的,別惱了,好嗎?」他語氣誠懇地說。
程淨雪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女子,听他這麼說,她的氣頓時消了一半,而剩下那一半,也被他那灼熱專注的眼神給趕走了。
兩人目光交會,熱烈的眼神讓她心跳加速,回想起彼此曾有的親密。
程淨雪無法控制地臉紅心跳、口干舌燥,因此反射性地伸舌舌忝了舌忝唇,而這舉動看在君震逍的眼里,不啻是個難以抗拒的挑逗。
他倏地低下頭,再度吻住她的唇。
程淨雪沒有半點抗拒,畢竟這並非他們第一次親吻,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愛著他,若是還掙扎反抗,未免顯得太過矯情。
她閉上雙眼,承受著他的吻,甚至在他的撩撥下,與他的舌尖溫存地交纏,用更火熱的方式親吻彼此。
激情過後,程淨雪的體力幾乎耗盡,在他的懷中昏昏欲睡,而君震逍舍不得放開她,仍親昵地擁著她。
見她一臉倦困,他愛憐地低頭吻了吻她逐漸沉重的眼皮。
「累了就睡吧。」他低聲道。
已累壞了的程淨雪模糊地咕噥了什麼之後,當真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君震逍擁著她,並拉起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也跟著閉上雙眼。
原本他只是想陪她睡一會兒而已,但或許是擁著她的感覺太舒服、太滿足、太讓人心安,結果他也跟著沉沉睡去了……
隔天一早,程淨雪在溫柔的晨光中醒來。
她一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第一個景象就是與她同床共枕的君震逍,她怔了怔,立刻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霎時之間,一股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有些嬌羞、有些歡喜,卻又有著更多的不確定。
患得患失的情緒,再度狠狠揪緊了程淨雪的心。
現在她已經是他的人了,身心都只屬于他一個,但是他呢?他心里到底對她有著什麼樣的打算?
雖然她相信他絕對不是玩弄女人感情的惡棍,但是不曾听他親口承諾過什麼,那仍讓她的心里存著一絲不安。
她輕蹙著眉心,定定地凝望君震逍的臉。
原本她還沉浸在煩惱不安的情緒之中,但是看著看著,她的目光逐漸變得迷戀,溫柔的視線在他的俊臉上游移,最後落在他的唇上。
一陣情生意動涌上心頭,趁著君震逍還沒醒來,她悄悄湊上前去,輕輕地吻了下他的唇片。
原本她只是想偷吻一下而己,想不到正要退開時,他卻一個翻身,健碩的身子輕壓住她,將她困在床榻與他的胸膛之間。
她驚愕地抬頭,就見他不但已經醒來,還正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那讓她的雙頰立刻泛起紅暈,有種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的羞窘。
剛蘇醒的君震逍,那神情慵懶性感得讓她幾乎忘了呼息,就連心跳的速度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君震逍揚起嘴角,望著身下臉紅的小女人。
「我喜歡妳的偷襲。」他微笑低語,嗓音因剛蘇醒而低啞。
像是為了給她一個獎勵,他低下頭,纏綿地吻住她的唇。
這個溫存的吻,讓他們同時憶起了昨夜的纏綿,也讓他們的身子同時發燙,渴望著更進一步的結合。
但君震逍並不急著立刻佔有她,他的吻離開了她的紅唇,落在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輕輕地吮吻。
他灼熱的呼息,立刻掀起一陣強烈的酥麻快感,讓程浮雪的身子輕顫,忍不住發出嬌嗔抗議。
「好癢……別這樣……」
君震逍低低一笑,被她敏感的反應取悅了,但是他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她,仍繼續吮吻她小巧的耳垂。
程淨雪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她想要閃躲,卻躲不開。
在他煽情的吮吻下,她的喘息愈來愈急促,一股泛濫的情潮也往她的下月復匯流而去……
君震逍吻了吻她,看著她柔順地依偎在自己懷中,他的心里霎時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與踏實。
就是她了,他的心里很確定,自己這輩子非她不娶。
「淨雪。」他開口輕喚。
「嗯?」程淨雪嬌慵地輕應了聲。
「我爹娘預計今天就會回『冷焰堡』,等他們回來之後,我──」
君震逍的話才剛說到一半,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叫喚──
「震逍?震逍?」
一听見外頭的聲音,床上的兩個人都怔住了,尤其是程淨雪,她驚愕地望著君震逍,無言地詢問那是什麼人。
君震逍從那熟悉的嗓音,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分。
「那是我娘,想不到他們一大早就回來了。」他開口回答,神情卻透著一絲疑惑,不明白娘怎麼會到這兒來找他?
盡管困惑,他仍立刻起床著裝,而程淨雪也趕緊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心中對于即將見到他的爹娘,不由得感到一絲緊張與忐忑,驀地有種丑媳婦要見公婆的錯覺。
希望他的爹娘會喜歡她──程淨雪在心底由衷地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