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時分,漫天霞雲。
谷向晚佇立在襲香閣外,任夕陽在她身上抹上一層金橙色的光暈。
「傅姑娘,外頭風涼,要不要進屋去了?還是我幫你取件衣裳添上?」被指派到襲香閣來服侍她的丫鬟問道。
「不必了,我不覺得冷。」谷向晚搖了搖頭,一陣若有似無的輕嘆聲,自她的唇問逸出。
她的身子雖然不冷,心底卻仿佛吹起了颯颯秋風,有些寂寞、有些冷清。
自從那一天由草丘匆匆趕回破雷山莊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牧初揚,至今也有六、七日了。
她明白身為破雷山莊少主的他,肯定有許多事務要處理,所以她克制著自己不去找他,不希望害他為了她而分心。
然而,她卻怎麼也克制不住思念他的心,短短的幾天內,她已嘗盡了思念的苦與甜。
甜的是,每當她憶起他的擁抱、他的親吻,總有絲絲的暖意扣人心扉,將整顆心煨熱了起來。
苦的是,只幾天不見,她卻覺得度日如年。
以往在聚落里,她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也不覺得日子有多漫長。但是這六、七天以來,她卻覺得每一刻都像有一輩子那麼久!
這幾日來,她常忍不住在襲香閣外徘徊逗留,像是日日盼著夫婿早歸的女子,幾乎要望穿了秋水。
看著落日漸漸隱沒在山後,谷向晚不禁蹙起了眉心,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失望在心頭縈繞不散。
今天,大概又見不到他了吧!她在心中輕輕一嘆,隨即旋過身,緩緩地走回襲香閣去。
「少主!」丫鬟必恭必敬的叫喚聲,突然自身後傳來。
那一聲「少主」,不但定住了谷向晚的步伐,也讓她的心跳在瞬間失了速。她屏息地回過身,果然就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橙燦燦的夕陽余暉中。
看著那冷峻傲岸的面容,她幾乎要以為那是自己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幻影。
「下去吧!」牧初揚對一旁的丫鬟說道。
「是。」丫鬟十分識趣地立刻退下去。
谷向晚沒有察覺丫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的目光始終凝在牧初揚身上,像是深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見他神色依舊峻傲,眉宇間卻隱約透著煩躁,她猜想一定有什麼棘手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掉。
「這幾天……山莊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試探地詢問。
雖然她可能幫不上忙,但她是真心想為他做些什麼,就算只是听他發發牢騷也好。
牧初揚移動步伐來到她面前,一把攬住她的縴腰,將她柔軟的身子帶進懷中,炯亮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的心魂深處。
「你想為我分勞解憂?」
「當……當然……這是應該的,我們即將是夫妻……」和他的身軀緊緊相貼,讓谷向晚的呼吸陡然間亂了,就連話也說得結結巴巴。
雖然他們曾有過親密的擁抱與親吻,但每一次在他身邊,她還是忍不住芳心顫動,羞怯慌亂得猶如初遇他的那一夜……
「夫妻?」他玩味著這兩個字,黑眸宛如幽潭,蘊藏著深不可測的情緒。「既是夫妻,那麼,我今晚就要你!」
「要我?」谷向晚一開始無法理解他說的話,等到意會過來,登時羞得滿臉通紅。
那一日在草丘上羞人的情景,一瞬間全浮上腦海,她的心里很明白,那時若不是半途有人打斷了他激狂的掠奪,只怕她早已成了他的人!
「怎麼?你不願意?」他緊盯著她不放,眼底激狂的光芒像是在說——無論如何,他今天是要定她了!
「沒……不是……我……我……任憑處置……」在心慌意亂下,谷向晚近乎語無倫次地說道。
「很好,別忘了你現在所說的話。」薄唇勾出一抹滿意的笑,在她的嬌呼聲中,將她輕盈的身子打橫抱起,大步邁入襲香閣。
☆☆☆
將谷向晚抱進寢房後,牧初揚放開她,自己則在桌邊坐了下來。
谷向晚立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手足無措地望著他,卻見他不言不語地睇視著自己,那神態竟像是在欣賞她心慌不安的模樣。
許久之後,牧初揚才終于開了口。
「把衣服解開。」他的語氣充滿了一慣的命令意味。
「什……什麼?」谷向晚錯愕地睜大眼眸,懷疑自己听錯了。
將她的驚詫看在眼底,牧初揚狂肆地挑起嘴角,幽魅的黑眸深不可測。
「你不是才說願意任憑我處置?難道你剛才的話只是敷衍我的謊言?你該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遭人背叛與欺騙。」
「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害羞?」
谷向晚的螓首低垂,輕輕地點了一點,沒有勇氣與他四目相對。
「經過了上次……你還有什麼好害羞的?」牧初揚唇邊的笑意更顯邪佞。
他的話讓谷向晚羞紅了臉,回想起那一日在草丘上他對她所做的事,她的心就快蹦跳出胸口。
而此刻,即使沒有看向他,她依舊可以強烈地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游移的目光有多麼熾烈,雖然她仍衣衫完整,卻已有種一絲不掛的錯覺!
「快動手,婉兒,我沒什麼耐性。」牧初揚開口催促。
谷向晚的身子僵硬如石,內心天人交戰許久,才終于有了動作。
「不……我……」
這一次,牧初揚難得的不再逼迫她,只勾動手指示意她靠近。
「過來這里。」
在他那似能惑人心神的注視下,爺向晚緩緩地走向他,每靠近他一步,她的心就跳得愈快。
當她走到他觸手可及之處時,他忽然將她抱起,擱坐在桌面上,燒的的黑眸與她脆弱而羞怯的目光像對。
「忘了我說過的話嗎?你愈是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會愈讓男人有種想要放肆蹂躪的沖動!」
「告訴我,你是誰?」他在她耳畔低語,低沉的嗓音雖充滿了蠱惑,但黑眸卻有著與此刻的狂熱氣氛毫不搭調的冷冽。
「我……我是……」谷向晚喘啟,她回答,卻在差點月兌口而出的時候猛地一僵。
她驟然睜大雙眸,眼底有著掩不住的驚慌,前一刻的旖旎情醉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難道他……
她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心驚膽戰地抬起頭來。
她的視線由他壯碩的胸膛、冷硬的下巴、緊抿的唇片漸漸游移而上,直到最後,她終于看見了他冷峻陰沉的神情,以及黑眸里的狂鷙風暴!
谷向晚驚喘一聲,整個人像突然掉入了冰寒刺骨的湖水中,渾身冰冷僵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