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甫山很意外,找他來的居然是一家正派經營的跨國企業——唐氏集團新一代的負責人,唐四風。
「見到我很訝異?」見他踏進辦公室,唐四風由辦公桌後抬頭,與穿著黑色西裝的手下對看了眼,示意他可以退下,才緩緩由寬大舒適的皮制座椅上站起,繞過桌面,走向鳳甫山。
「是有點驚訝。」不閃不避,鳳甫山迎上他的視線,打量起他來。
果然名不虛傳,眼前的男人挺拔傲人,一看便知絕非泛泛之輩。
鳳甫山雖不涉獵商圈,但由于到他診所就醫者,大都是上層社會人士,因此,他對于唐四風的名諱,早有耳聞。
「我們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沒想到我會讓手下去把鳳醫師你給請了過來?」看著下屬離去,厚重門板重新合上,唐四風嘴角勾著笑紋說。
「也不見得會完全沒交集,有許多像你這樣成功的企業人士,都是在生命遇到重大威脅時,才找上我,和我的生命產生交會。」短暫地收回目光,鳳甫山在氣勢上絕不亞于他。
唐四風看著他的神情、想著他的話,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突然,他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看來我棋逢對手了!」在室內踱了幾步,他說了寓意深遠的話。
「怎麼說?」鳳甫山問。
唐四風找他來,他可以作多番推論,但絕對不是為了看診,如果單純只是想看診,唐四風沒必要派那麼多屬下攔他的車。
「我們就開門見山吧!」停下移動腳步,此刻兩人的位置是面對面,距離約模兩三步,「既然我讓我的下屬把你給找來,相信你也知道,我一定派人去調查過你。」
鳳甫山聳聳肩,表示並不在乎,「去我住處搜索,翻箱倒櫃的,也是你的手下嗎?」
既然對方已將話攤開來講,干脆就一次說清楚吧!
「你的住處?」唐四風虯起了眉心。
「不錯。」鳳甫山笑笑。
舒開眉心,唐四風黯下神色,「看來對方的動作比我們快!」
「對方?」鳳甫山不懂他的意思。
唐四風嘆了口氣,仰望天花板,「如果我說,去搜索你住處的人,不是我的人馬,你信嗎?」
「不是你的人?」那……又會是誰呢?
「你近幾年頻頻在拍賣會上出現,而且有四處收集明永樂大典的習慣,沒錯吧?」他是透過這方面的調查,才找到他。
相信,那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對手,應該也是。
「是的。」對于他的坦言,鳳甫山也無須否認。
收回凝注于天花板上的視線,唐四風轉而與鳳甫山對視,「不知鳳醫師你對于你的先人了解多少?」
「這個……」鳳甫山很意外,對于他突然提出的問題。
短暫地收回目光,唐四風轉身改走向辦公桌,從桌上抽出一份數據,走回來,將資料遞到鳳甫山手中,「你看看吧!這一份是我家的族譜。從小我就被囑咐得去完成家族的一些使命、得找到我應找到的東西。」
鳳甫山拿起資料,翻開看了眼,驚愕得瞪大雙眼,「你……你是……」
那族譜記載了六百年來唐家的所有成員,從第一代的祖先陳祖義開始。
陳祖義?一個姓唐的家族,祖先怎會姓陳呢?
關于這段歷史,從小,鳳甫山就不斷重復地听父親敘述。
傳言,明朝永樂年間,廣東有個很有名的海賊,海賊的名字,就叫陳祖義。他有兩個生死至交的拜把兄弟,分別叫鳳南仁和歐慕白,在鄭和第三回下西洋時,明軍擊潰了海賊,三兄弟分開逃竄,沒多久,陳祖義被俘,為求家人安然存在,後人將姓氏改從母姓唐。
「沒錯!我是海賊陳祖義的後代。而你……鳳醫師,則是海賊鳳南仁的後人。」
「……」鳳甫山沉下臉來,沉默不言。
「永樂大典的秘密,想必你也知曉!」唐四風直提今日找他來的重點。
鳳甫山點了點頭。「當年你的祖先陳祖義和我的先人鳳南仁在海上所掠奪來的財物,听說並沒被鄭和他們查扣,因為一直找不著,所以……」
「所以,在陳祖義被處決前,听說他就利用了當時繕寫大典工技篇的一些文人,用特殊方式闡述,說是告知輕巧戰船的制造技藝,實則將藏匿寶藏地點的秘密隱藏于其間。」唐四風接續著幫他把話說完。
鳳甫山看著他,坦然地點了點頭。
「你那兒有幾冊的永樂大典?」唐四風不迂回,直問重點。
「三冊。」鳳甫山倒也坦白。
「我也是。」想了下,唐四風走回到辦公桌邊點煙,深抽了口,看著煙圈慢慢飄上空,「有沒有興趣合作?」
「合作?」鳳甫山不得不承認,在此刻之前,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能容我先對你提出一個疑問嗎?」
唐四風攤攤雙手,表示不介意。
「以你們唐家今時今日在世界上的地位,又何必在乎那些寶藏的傳說呢?」
其實,鳳甫山也想過同樣的問題,他想知道來龍去脈、想了解他的先人的沖動,勝過得到那些珠寶。
「我天生喜歡冒險!」手指夾著煙,唐四風笑了出來。
從鳳甫山問的一長串話,他發覺,他們極有可能成為朋友!至少,會是理念相同的兩個人。
「冒險?」他的答案令他感到意外。
「沒錯。」唐四風又笑了笑,抽了口煙,「我心里有股不安分的動力,這動力或許是源自于他的祖先,是海賊的本性。」
听著他的自我剖析,鳳甫山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想了想,「合作或許可以,但能讓我思考幾日嗎?」
「那當然。」唐四風很爽快地答應。
「我可以走了吧?」鳳甫山問。
「當然。」唐四風攤攤雙手,表示不介意,「不過……」看著他轉身,他突然覺得有義務提醒,「你最好是小心一點,如果沒錯,到你住處搜索的人應該是瓦爾特的人,他是個擁有法國血統的混血兒,近日在拍賣場上也表現出對永樂大典的濃厚興趣,我同樣找人查清了他的底細,但知道的詳情並不多,只知道他對于古物擁有濃厚興趣,至于其它,則再也查不出來。」
「你說……瓦爾特……」鳳甫山困擾地虯起了眉心。看來事情是越來越復雜了!不過……早在決心進行尋找永樂大典的同時,他就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還是謝謝你,我會小心。」
說著,他對著唐四風點頭,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龍筱玫快瘋了!
這三天就好像什麼事都約好了一起發生似的,讓她應接不暇,她沒瘋狂、尖叫、跳起來亂咬人,已經算得上不錯了。
「靜雲,你听我說,我是因為……啊?什麼?你說我稿子都還沒翻完就出門亂跑?不是啦!天地良心,真的是快完成了呀!都是筱瑰害的,你知道的,筱瑰是我的妹妹,呃……什麼?你說是誰都不關你的事,要我現在馬上、即刻把稿子傳給你?
拜托,我不是說我現在人在外面嗎?怎麼傳?拜托啦!你就等我一會兒嘛!我馬上就到家了。好啦、好啦!半個小時內不傳,我就把頭砍下來讓你當椅子坐好不好?」
吼完,掛斷手機,抬頭轉身,龍筱玫撞上前方的一堵肉牆。
「你不知道邊走路邊講手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嗎?」鳳甫山笑睇著她。
往後退開一步,龍筱玫揉揉吃痛的額角,「拜托,是你自己站得離我太近,我才會一轉身就撞上你好嗎?」
又往後退開一步,龍曉玫睜大雙眼,瞪著眼前的鳳甫山。
「這麼說,是我的錯?」鳳甫山雙手抱胸,臉上綻著愉悅的笑。
離開唐氏之後,鳳甫山的腦子一片紊亂。事發突然,他得花點時間細思,才能由見到陳祖義後代的震愕中調整過來。
心情不再輕松,而是凝重,然而,前一秒的凝重卻因為後一秒遇上了龍筱玫,而一掃而空。
筱玫提防地看著他,「要不然呢?」
鳳甫山嘴角的笑紋加深,「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當是我錯好了。」
他的讓步令她驚訝,防備加深,「我一向大人不記小人過,既然你已經承認錯誤了,道歉也就不必了,我們就此別過。」
她轉身,急著走人。得快快回住處去傳送檔案,免得等會兒靜雲真殺過來砍她腦袋!
「喂,等一下。」鳳甫山當然還不想放人,伸來一手拉住她的手臂。
龍筱玫手臂突然地讓人一拉,痛得哇哇大叫,「喂,拜托,鳳醫師,我都說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想怎樣?」
她真想咬他,真的!
「原來你已經知道我姓鳳?」揚揚眉宇,鳳甫山的心情大好。
看來她不僅是個迷糊的俏人兒,還不善于說謊,心思全寫在臉上。
「我、我……」龍筱玫心虛得一時找不到話應對。
她承認打听過他,因為挺喜歡他的,否則又何必時常窩在窗簾後偷窺他,但那是在跟他有接觸前的事。「我當然會知道你姓鳳,你鳳大醫師的大名,這附近一帶,誰會不知道?」
但,現在,她決定不喜歡他了。尤其是這兩次的接觸,讓她深深體悟到他喜歡耍人的劣根性。
「我真的這麼有名嗎?」他故意將臉倚近逗她。
龍筱玫嚇得往後又退開一大步,「喂,說話就說話,你靠這麼近干嗎?」
她真討厭自己,其實直接轉身走人就好,何必留在這兒跟他東談西扯?
「我身上沒病毒。」瞧她惶恐的模樣,好像他是個帶原者一樣。
「我知道你沒有病毒,但是我……」龍筱玫突然住嘴,懊惱地仰頭望天,大大嘆息,「算了,我現在沒空跟你閑扯,拜托你讓開,我想回家!」
時間又過了三分鐘,如果她還想要保留住腦袋,最好是速速回家,趕緊將檔案傳給靜雲。
逗她才逗上了癮,鳳甫山怎可能如她所願的退讓?往一旁移動了下挺拔的身軀,他沒多說話,只用雙眼睇著她看。
見他讓路,龍筱玫還以為他終于退讓。邁大步,她越過他,往前走。走了幾步,才發覺不對勁,轉過身來,她看著緊跟在身後的他。
「你……跟著我干嗎?」
「我哪有?」雙手抱胸,鳳甫山俊顏上的笑紋不變。
龍筱玫懶得理他,瞪了他一眼,轉回身繼續走。
見她移動腳步,鳳甫山也不說話,僅是默默地跟上。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幾分鐘,由馬路轉進巷道,龍筱玫突然煞住腳步,轉回身,惡狠狠地瞪他。
「還說你沒跟?」
「我是沒有呀!」鳳甫山攤攤雙手,一臉無辜,「條條大路通羅馬,沒人規定這條路我能走,你不能走;那條巷子你能走,我不能走,對吧?」
「鳳醫師,我知道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沒有條條大路都通你家吧?何況,我住的這一條巷子,還是一條無尾巷。」
「是無尾巷嗎?」鳳甫山呵呵笑了兩聲。
「是的。」龍筱玫咬牙說。
「那……」他還想再對她說些什麼。
「再見!」
拋下兩字,她飛快轉身,飛奔了起來,活像身後有只猛獸在追趕他。
「對呀、對呀!靜雲,我就說我會準時交稿子的,這不是給了嗎?」呵呵呵地笑,龍筱玫感到自己顏面神經嚴重失調,是因為笑得太諂媚的結果,「什麼?什麼剛剛好而已?拜托!你都不知道我熬夜了幾天?為什麼?你真沒良心耶!還問我為什麼?當然是……」
突地,門鈴聲響起。
「靜雲,你等我一下,我去開個門。」
「我才不想等你,我還有堆積如山的工作等著我處理,你只要乖乖的答應我、回答我,接下來的三本翻譯稿你何時能完成?什麼時候給我?這樣我就會很高興。」電話那端的人哇啦哇啦,連珠炮似的轟炸。
龍筱玫將話筒移離耳朵一百公分,「靜雲,我不是說最近我有寫作計劃,可能得空下一陣子不接翻譯稿,然後……」
話都還沒說完,電話那端的人急忙搶白︰「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我听不到,啊!一定是收訊不良,我就不多說了,不過,筱玫,你一定要記得準時交翻譯稿,喔!對了!稿子的檔案我已經傳送給你了,在你的信箱,至于原文書,我想過幾日你就能收到,就這樣。」
嘟一聲,電話被切斷,龍筱玫只能望著話筒興嘆︰「每次都這樣,人家話還沒說完就掛電話!」
門鈴聲繼續響個不同,龍筱玫狠狠地瞪了門板一眼,朝著天花板嘆了口氣,掛上電話,轉身去開門。
「怎麼……是你!」門一拉開,她嚇了一大跳。
鳳甫山站在門外,一手提著便利超商的購物袋,「歡迎我進去喝杯茶嗎?」
「不歡迎!」龍筱玫冷言以對,倏地退開,關上門。
鳳甫山眼捷手快,伸出一腳,抵住門板,「別這麼不近情理,好歹我也曾經是你偷窺了幾個月的對象。」
龍筱玫好想堵住他的嘴,更想跳起來咬他,但是……
「喂!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想起了重點,樓下鐵門不是應該關著嗎?
「有人剛好出門,我就順道進來了。」說著,他將門往後推開些,趁著她發呆之際,登堂入室。
「順道……」龍筱玫想了下,差點尖叫,等到反應過來,早已找不到身前的身影。
她飛快轉身,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移到了沙發處,很瀟灑自若地坐在沙發上,只差沒蹺起二郎腿。
「喂,你……」她深吸了幾口氣,大步走向他,感覺頭疼欲裂,轉身推上門板,這次沒忘落鎖,省得路人甲、乙、丙又進屋來。
她怎會招惹上這樣的惡男!
「要不要喝?听超商的店員說,這可是這個月的新產品,可媲美最好喝的咖啡館所煮出來的咖啡喔!」從超商的袋子里取出兩瓶包裝設計精美的飲料,鳳甫山將其中一瓶推到龍筱玫手里。
「呃……喔……謝謝!」龍筱玫本能接手,注意力暫時被飲料給吸走,「我有看到這個電視廣告,但是好夸張喔!真的有這麼好喝嗎?啊……」
她的臉瞬間皺了下來。瞧瞧她又干了什麼好事了!現在不是談飲料的時候吧?她應該很堅持、很用力,以很凶、很壞、超級差勁的口氣,把他趕出去。
「是這樣的,我之前跟你談過生存游戲的事,你還記得嗎?」鳳甫山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突擊似的搶先發言。
「你是說過。怎麼了?」
「現在那個游戲仍繼續中。」鳳甫山笑了,笑紋中飽含著寓意,教龍筱玫頭皮發麻。
「什麼意思?」
「你這屋子可以清清楚楚的見到我住處?」灌了口飲料,他的笑容加深。
龍筱玫渾身竄過一陣寒戰,「是這樣沒錯,但是……等一下,你的意思是?」
她幾乎跳起來,一對骨碌碌轉的眼瞪得老大,大得似牛鈴。
「沒錯。」鳳甫山放下手中飲料,坐正身軀。
哇靠!龍筱玫差點破口大罵,砰地將手中拿著的飲料用力放到桌面上,一手扠腰,跳到鳳甫山面前,擺出凶惡的模樣瞪著他。
「怎麼說,我都是一個女人吧?」
「這點無庸置疑。」她不僅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非常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
「既然你也這麼說了,孤男寡女怎可同處一室?」瞧吧!為了撇清關系、趕他離開,她連阿媽級的老八股思想都搬出來唬人了。
鳳甫山一點也不為所動,「是呀!孤男寡女是不能同處一室,那寡女就能躲在窗簾後面,偷偷的窺視孤男呦?」
龍筱玫挫敗得差點尖吼。「你……」
臉色驟然轉沉,她沮喪的低垂著雙肩,想起自己在翻譯上一本書時,書里那女主角既凶悍又強勢,罵人動輒一兩百字,字里行間,她字匯用得多麼得心應手,如今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像只被欺凌到了極點的喪家之犬。
「算了,我認了,你到底想怎樣?就一次說清楚吧!」算她誤上賊船好了!
鳳甫山朝著她勾勾手指,「我沒想怎樣,只是……」他故意將聲音頓住,以增加戲劇性。
「只是什麼?」該不會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只是……」他看著她,感覺心情更好,笑紋綻得自然,伸手又拿起桌上的飲料來喝,「請我吃頓晚餐吧?」
「呃……」就這樣?這麼容易解決?誰信!
「什麼?」他看看她呆滯的定格表情。
「沒、沒。」龍筱玫猛然搖頭,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只要請你吃頓晚餐就好了嗎?」就能前仇舊恨一筆勾銷,恢復到兩不相識的狀況?
「是的。」他笑著回答。
龍筱玫怎麼都覺得他的笑容另有寓意,而且絕對不好應付。
「不過……」果然,鳳甫山揚揚眉宇,從沙發上站起。
「不過什麼?」她的眉心開始緊蹙,心跳莫名加速。
他離開沙發,在她的客廳里逛了起來,一本放閑置在立燈旁的小說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翻譯的?」他伸手拿起,先看了看封面,再翻開內頁,閱讀了起來。
龍筱玫趕緊由沙發上彈起,沖過來搶走他的書。「不準看,你快點把話說完!」現在,她是真真切切的想咬他了。
「真小氣,讓我看看又如何?」修長手臂一伸,他不費吹灰之力,又將書搶了回來,這一次,他大聲地讀了出來︰「喬治的手輕輕地撫過偌依的胸口,張大手掌,緊握著令人血脈沸騰的豐滿,那柔軟的,幾乎讓他的呼吸停止、心跳加速。身為一個男性,他很快就知道這樣的反應是……」
「喂,把書還給我啦!」龍筱玫又撲過來,于是,一場搶書行動正式展開來。
鳳甫山邊閃邊讀,龍筱玫氣急敗壞、急得跳腳,邊搶,邊又要伸手捂他的嘴,幾個回合下來,早已體力不支、氣喘吁吁,最後,她左腳一拐,整個人往前摔——「啊!」
鳳甫山眼捷手快接住她,但卻成了她的墊背,被她壓倒在地板上,承受了她身體所有的重量。
「這就叫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才說完話,龍筱玫正準備掙扎著由他的身上爬起,才發覺兩人的身體貼得有多近。
她幾乎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而且跨坐的姿勢還真曖昧,引人遐思。
「對不起、對不起,我……」急忙忙地,她欲退開,他卻突然地伸過來一手,攬住她的腰。
「喂,說真的,我似乎挺喜歡你的!」尤其是由他躺著的角度看她。
「嗄?」龍筱玫嚇得不輕,臉兒莫名其妙地泛紅。
「我說,我似乎挺喜歡你的。」他說著,拉了拉她,示意她挪開身體。
「喔,對不起。」龍筱玫反射性地閃開,從他身上爬起。
「我剛剛說想讓你請吃晚餐,你能下廚嗎?就在你這兒吃。」他說著,從地板上爬起,伸手拍拍身上的衣褲。
「我只會煮蛋炒飯。」
「沒關系,我喜歡吃蛋炒飯。」他說。
「什麼?」她眨了眨眼。
「我說我喜歡吃蛋炒飯。」
「喔,那……」又如何?
「快去做吧!我已經有點餓了。」他說。
「喔,好!」龍筱玫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直到進了廚房,整個人才醒了過來,差點又尖叫。
瞧她又干了什麼好事!為何他說要吃蛋炒飯,她就得乖乖的進廚房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