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龍筱玫的神情凝重,雙目直視著擺在膝上的東西。
一只古老的懷表、一卷錄音帶、一顆紐扣和一枝看起來像筆卻又寫不出字來的怪東西。
然而,這四樣東西的寄件人卻是她的親妹妹,龍筱瑰。
其中最夸張的,是那卷錄音帶。
筱玫用兩指夾起錄音帶,在眼前晃動審視。「呿!現在外頭的錄音筆一堆,她卻偏偏要用這種差不多已經快被淘汰的錄音帶來錄音。」
最糟的是,她的住處沒有可以听錄音帶的音響或是錄音機。
「再來怎麼走?」鳳甫山開著車,看前方路口已近在咫尺,趕緊問。
「右彎。」筱玫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前面看到了嗎?就超商的那個路口再左彎,直直走就對了。」
說完,她又徑自陷入沉思,依然用兩指晃動錄音帶,依然神游太虛。
鳳甫山看了她一眼,轉動方向盤,車子彎進巷道中,很快見到前方五十公尺左右有家超商,依照龍筱玫的指示,他在超商前的路口左彎,直走到巷底,將車停住。
幾乎是他才將車停好,龍筱玫便一古腦兒地將攤在腿上的東西掃進包包里,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沖下車。
「喂、喂!你……」鳳甫山停好車,趕緊跟上。
瞧她還是一樣莽撞,全然不顧危險可能隨時降臨。
這是一幢五層樓高的公寓,由公寓的外表來看,屋內的坪數似乎不大。
筱玫直接走到一樓右邊的住戶前,屋外隔著一扇木門,從老舊有點斑駁的木板裂縫中,隱約可見屋前大約有一至兩坪大的前院。
鳳甫山追到龍筱玫身後時,剛好見到她趴在木門旁的石砌牆上,右手朝著牆面敲敲打打了一陣,再抽出由左邊數來第五個紅磚,伸手到磚縫里,她由里頭取出了一串鑰匙。
「我家的傳統。」雖然心情不佳,但她微微一笑,將鑰匙串在鳳甫山眼前晃了晃。
「看來改天一定得親自上門去拜訪你的父母一趟。」
是何種父母、何種家庭、何種養教方式,才能養出她這樣的女子?有著時而機靈、時而迷糊、時而乖巧听話,又時而潑辣難制的性格。
龍筱玫轉過身去開門,瞧也沒瞧他一眼,「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太討厭你。」
「為什麼?」這麼問不是對自己沒信心,畢竟他相當優秀,百分之百是個社會菁英,只是……為何她會將話應得這般篤定?
喀地一聲,龍筱玫將鑰匙轉開,握在門把上的一手用力轉了圈,門瞬間開啟。
「你有沒有常照鏡子?」她問。
「照鏡子?」他一時被搞胡涂了,這問題似乎和他問的話前後不搭。
「有沒有?」她轉回身來看他,腳步卻不停,繼續往內走。
「算有吧!」鳳甫山跟上她的腳步,木門在兩人身後關上。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算有吧?」停下腳步,龍筱玫已來到玄關前,拎起鑰匙串中的另一根鑰匙,插入鑰匙孔中,將門旋開。
瞬間,她整個人僵住。
「我不是個喜歡照鏡子的人。」沒料到她會突然停下腳步,鳳甫山差點撞上她。
「你擁有一副完美到讓人嫉妒的皮相,而我的父母對于長得好看的人,是沒有免疫力的,所以……」
聲音驟然收住,不協調的無聲很快籠罩,龍筱玫難得沒將話說完就閉嘴。
寂靜的氛圍不過維持了一兩秒,足足高過她一個頭以上的鳳甫山,視線早已跳過她,往屋內跳。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筱玫突然尖叫,發狂似的往屋子里沖。
她早有預感,覺得筱瑰會出事,沒想到是真的!
屋子里一片凌亂,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能砸的全被砸壞,不能砸的也似被狠狠地蹂躪過一番。窗簾被割破了、天花板上的吊燈和風扇傾斜、書櫃倒了,書撒了一地,沙發也被人狠狠地破壞,其中最夸張的,要算是冰箱和電視機了。
冰箱的門是開的,但里頭的東西一樣樣被掏了出來,撒了滿地;至于電視機,映像管屏幕則被人給打破了。
「筱玫。」鳳甫山憂心地緊跟在她身後,在她差點一腳踩到地上的一只碎玻璃花瓶時,及時拉了她一把,將她摟回懷中。
「鳳甫山,你覺得筱瑰會不會是被綁走了?」筱瑰的性子一向龜毛得很,如果不是發生意外,屋子不會亂成一團。
「……」鳳甫山無言。以目前的景況判斷,極有可能!
「同一批嗎?跟侵入你屋子的那些人是同一批嗎?」龍筱玫推開他,急得開始在屋子里亂轉,「如果筱瑰真的被那批人給抓走,我一定會被我爸媽給罵死!」
「喂、喂……」鳳甫山在她的身後喊她。
龍筱玫充耳不聞,一下子沖進臥房里,在見到臥房里的慘況後,又是一陣尖叫;一下子又沖進了浴室里,在見到浴缸被破壞的情況,情緒更是不能平靜。
「龍筱玫,你能不能先安靜下來?」看她像無頭蒼蠅一樣的轉,鳳甫山不得不認真思考,該不該拿條繩子先將她給捆起來?
「我怎麼安靜得下來,拜托,出事的可是筱瑰耶!她現在生死未卜,就這樣憑空消失,我怎能不緊張?」
他又抓到了她,這一次用雙手困住她,硬將她給拉到牆角,按坐在地板上。「現在你緊張也沒用,你難道不明白,這樣並不能幫你找到筱瑰?」
龍筱玫好挫敗,她神色一黯,暫時地靜了下來。她知道,鳳甫山說得一點也沒錯。
「跟著我,先深呼吸。」他蹲在她身旁,伸起一手托高她的臉。
筱玫與他對望,皺著臉,眼角懸淚,鼻頭紅紅的,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慢慢地,先跟著我,只要做幾個深呼吸就好。」他輕聲誘哄,相信這樣能讓她安靜下來。
眨了眨眼,沾在眼睫上的晶瑩淚珠很快掉了下來,但龍筱玫卻意外地听話,照著鳳甫山的方式呼吸了幾回。
她的心跳變沉了,情緒似乎不再激亢,淚水也止住了。
「鳳甫山。」她開口喚他的名字。
「嗯?」他看著她,索性揮開地上的雜物,在她身旁坐下。
「幫我找筱瑰。」她說,眼里有濃濃的乞求味。
「好。」他答應得很爽快,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筱玫很感激,瞬間眼眶又紅了,「謝謝你。」
她將腦袋緊靠向他的肩窩,磨磨蹭蹭了幾回,腦子里有個混沌不明的念頭,突然間清晰了起來。
「幫我找東西。」她推開他,跳起身,沖往臥房。「你找客廳!」
「我找客廳?」鳳甫山跟著躍起身。要找什麼呢?
她總是這樣!說話沒頭沒尾的!
「我記得筱瑰有部錄音機,也許她寄錄音帶給我的用意,正是要我來她這里用那台機器听。」龍筱玫說著,在亂七八糟的雜物堆中翻找了起來。
「你是醫師,智商肯定比我高,能不能告訴我一下,筱瑰說的是什麼?」
鳳甫山在客廳和廚房交會的角落里,找到了被桌巾覆蓋住的錄音機,將機器搬到客廳。
抬起翻倒的茶幾,把錄音機放到茶幾上,龍筱玫急忙忙地掏出背包中的錄音帶,將電源插上插座,將錄音帶放入,按下播放鍵,但,出現的聲音,卻是一長串嘰嘰嘎嘎的機器轉動聲,還伴隨著幾個數字讀音出現。
三、十一、二十、十三、七……
筱瑰是在報明牌嗎?龍筱玫快瘋了,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筱瑰居然還有興致開玩笑!
「五個數字。」鳳甫山自認听得相當清楚。
「我當然知道是五個數字,但你不覺得奇怪嗎?就算筱瑰是要我去買樂透,好像也還少了一組號碼!」天知道,她快急瘋了。
「不,如果是今彩五、三、九的話,就是五個號碼。」鳳甫山真佩服自己,在這緊張時刻還能不忘幽默。
相反的,龍筱玫則不怎麼欣賞他的幽默。
「拜托!鳳甫山。」翻翻白眼,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真能開玩笑!
「是、是、是。不如這樣吧?筱瑰寄給你的郵包里還有些什麼東西,你干脆像剛剛在車上一樣,全都排出來。我想,既然錄音帶有錄音帶的用意,那麼其它東西……」
「當然也有它的意思!」龍筱玫搶了他的話,雙眼由沉轉亮,一下子精神全來。
他對著她微點頭。
龍筱玫與他對望了會,不吝嗇地給予一記贊賞的笑,「都在這兒了,總共是四樣,扣除掉錄音帶,我們剩下懷表、紐扣和一枝筆。」
筱玫將東西從背包中全都撈出來,放在茶幾上。
「你妹妹若不是天才,就絕對是個白痴!」看著茶幾上的東西,鳳甫山評論。
這些東西,誰能想到它有何作用呢?
「我爸爸說她是天才,只是筱瑰她對天文、科學一點興趣也沒有,偏好于古物,特別喜歡歷史和考古。」
「你說她喜歡什麼?」歷史和考古這兩個名詞讓他腦中閃過一簇靈光。
「她喜歡歷史和考古。」筱玫又說了遍,再度拉回眸光落在鳳甫山身上,對上他的眼,望見了他眼里的燦爛,「你……想到了什麼了,對嗎?」
「嗯。」他點頭,「不如我們就從這只懷表開始吧!」
「懷表。」筱玫趕緊伸手拉起桌面上的懷表,喀一聲,將覆蓋著表面的銅制表殼打開。「壞的?為什麼它是壞的?」
她的小臉很快皺了起來。開什麼玩笑!筱玫居然留了只不會動的懷表給她,要做什麼呢?
鳳甫山聞言,將她的手拉近,接過懷表,「時針、分針、秒針都不動。」
「對呀!」筱玫好沮喪,以為會有新發現。
「等一下。」鳳甫山靜靜地看著呈現靜止狀態的時針、分針和秒針,眉心先緩緩攏緊,再慢慢地舒展開,「筱玫,你能看得出這懷表停止的時間是幾點幾分嗎?」
龍筱玫搶過他手中懷表,「當然沒問題,是十四點八分零秒。」
十四點八分零秒!直到這一刻,龍筱玫才發覺手上的這只懷表與一般鐘表計時方式的不同,刻紋上竟以中國的計時方式十二地支來計算。
「如果筱瑰要傳達給我們的訊息是1408這個數字,所以故意讓懷表停在這數字上,而非要我們去注意時間呢?」鳳甫山提供了他的看法。
「這個……」1408、1408……這個數字又有何意義?
「公元1408年,正是明成祖朱棣派人編纂成永樂大典的那一年。」鳳甫山眼里閃著精光地說。
「啊!」龍筱玫「那麼……這紐扣……」
經他這麼一提,龍筱玫恍然大悟,一剎那間似思及了什麼,整個人從地板上彈起,轉身奔向臥房,從被搜得凌亂不堪的衣櫥中拉出成堆的衣物,一件一件翻開,開始比對起衣扣。
「你也發現了什麼嗎?」鳳甫山跟到她身後。
「是這件。」龍筱玫由一堆衣物中拉出了一件。
鳳甫山的反應極快,在見到衣服紐扣的剎那,他即開口說︰「看看口袋里,或是衣服有沒有被故意縫起的內層,搞不好里頭會有你妹妹想留給你的訊息。」
賓果!
果然,他話才說完,筱玫就在衣服左邊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張折成了小三角形的紙。
「呵!無字天書。」龍筱玫迫不及待地將紙張展開來,但見到的確是一張什麼字也沒有的空白紙條。
「對了,你的筆。」冷靜的鳳甫山馬上想起。
筱玫一听,愣了約一兩秒,隨即跳起來,先沖過來抱住他。
「你真聰明,不愧有當醫師的腦袋。」啾、啾,她在他頰靨親了兩記,轉身箭矢般的又沖往客廳。
感覺到她軟軟唇觸,微甜的氣息由頰靨上飄開,鳳甫山整個人才醒了過來,怔愣地抬起一手來,輕撫著頰靨,上頭還沾流著她些許唾沫。
他笑了,為她第一次的主動,他的心跳得接近狂烈。
只是輕輕的一、兩個吻,不是嗎?而他居然深受影響!
看來對于她,他不僅僅只是心動,而是在不知不覺中,已讓她扎根在心間了。
「鳳甫山、鳳甫山。」龍筱玫去而折返,表情興奮,開口直嚷著。「你看、你看。」
她將那張紙攤放到他眼前。
鳳甫山伸手接過紙張,讀出上頭的字,「在床下左邊第三片地磚直對的牆縫里。」
沒等他一同動手,龍筱玫早轉身去移開床鋪。
「喂、喂……」他看著她的動作,直搖頭嘆息。
這個迷迷糊糊的女人,難道就不能動作慢一些、秀氣一些,更像個女人一些?
無奈地看著她,他還是走過去幫忙。
「喂,好像有個保險箱嵌在牆壁里。」移開床鋪,龍筱玫很快找到牆縫。
「密碼……」鳳甫山伏趴在她身旁。
「錄音帶里的數字!」兩人相視著,異口同聲地喊。
「現在,我能肯定的說,你妹妹是個天才!」坐在車內,鳳甫山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過臉來看著龍筱玫。
方才,他們由牆縫里挖出了另一冊的永樂大典!
「你覺得她會不會有危險?」看著手中的永樂大典,筱玫仍無法寬心。
據筱瑰保險箱里的留言,這一冊古籍也是屬于永樂大典工技中的一部分,是那日在咖啡廳與她見過面之後,筱瑰又溜到被判定為自殺的教授的住處,偷偷搜出來的。
「以她能將這冊書藏得如此縝密小心來看,我相信她的危險性不高。」鳳甫山分析著他的看法。
「但是,筱瑰也失蹤了,不是嗎?」稍早之前,她又撥了一次手機,仍是無人接听。
「我說過,她很聰明的,不是嗎?」看著他,鳳甫山嘆了口氣,搖搖頭,「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現在筱瑰失蹤了,會比出現要來得安全嗎?」
「對喔!」眉心雖是緊擰,但龍筱玫有認真思考他的話。「你這麼說也……啊!」
她尖叫,因為眸光掃過了鳳甫山,跳至他一旁的車窗。車窗外有一部疾駛貼近的車輛,而駕駛者旁座位上的黑衣男子手里正持著槍,槍口對準著鳳甫山。
龍筱玫的尖叫聲讓鳳甫山的神經一下子繃緊,本能地重踩了下煞車,車速倏地減慢,與他貼近的車輛一時反應不及,越過他的車子,錯失了第一回開槍下手的機會。
「槍、槍……」龍筱玫顫抖地指著鳳甫山旁的車窗外。
「什麼槍?」鳳甫山有點被她搞胡涂了。
龍筱玫急得差點岔了氣,「剛剛有人舉槍要殺你,就是與我們的車子擦身而過的那部車,看現在……」
她怔愕地張大嘴,不知道有人竟敢如此的明目張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滿街都是人車的情況下,那部銀灰色的車子在車道上轉了一百八十度,逆向朝著鳳甫山的車子沖過來。
「系好安全帶。」鳳甫山的臉色微變,匆匆拋下話,靈巧地操控著方向盤,腳踏油門加速,將車子轉進右方最近的一條巷道中。
「快、快!他們追上來了。」筱玫听話的扣好了安全帶,卻忍不住頻頻回首,望著車後窮追而上的車子。「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就是侵入筱瑰住處,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的人?」
「看來是如此沒錯。」咬了咬牙,鳳甫山瞄了眼擋風玻璃上的後照鏡,感覺對方的車子追近,看來單就車子的性能來說,對方似乎強過許多。
「他們會殺了我們吧?」筱玫的心髒已緊張得升到喉間,快由嘴里跳出。
「有可能,但原則上,他們的目的還是我們手中這幾冊的永樂大典。」看準了前方左側的巷子,鳳甫山方向盤一轉,車子飛一樣的轉了個彎,又拐進另一條巷道里。
「那東西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龍筱玫幾乎尖叫,因為身後的車子在幾度追不上的情況下,居然朝著他們開槍。
「趴下!」鳳甫山伸過來一手,將她的腦袋往下按。
龍筱玫的嘴里喃喃念著阿彌陀佛,「他們玩真的,是真的想殺掉我們耶!」
「閉嘴!」鳳甫山咬牙瞪她,接著忽然腳踏煞車,瞬間將車子整個煞住。
「鳳甫山!」在瞧出了他的意圖後,龍筱玫尖叫。
來不及了,車後的銀灰色房車已撞了上來。
砰——響徹雲霄的轟然巨響傳來,對方在毫無預警鳳甫山會突然煞車的情況下發生,銀灰色的房車車頭撞上了他們車子的尾部。
坐在車中的龍筱玫持續尖叫著,鳳甫山側過身來抱緊她,車子一陣激蕩,被撞得往前滑行了十幾公尺,在一堵牆前停下。
「啊!」龍筱玫還在尖叫,駭怕至極的她,以為這些畫面只有在電影里才會發生,沒想到卻血淋淋、活生生地在她的生活中上演。
「閉嘴!」實在受不了她的尖叫聲,鳳甫山吼著,伸手拍拍她的臉。「你別下車,我先下車看看,知道嗎?」
龍筱玫一直張著的嘴終于合上,困難地點點頭。
鳳甫山拉開車門,跨下車,往前走了幾步。
兩車大約隔著十幾公尺的距離,可看出對方的車頭全毀,車里的人正陷入昏迷,動也不動。
他稍松懈,轉身走回到車邊,伸手敲敲車門。「下車吧!」
龍筱玫怯怯地探出腦袋來。
「那兩個壯漢已經暈過去了。」他說。
「真的?」龍筱玫確認地問。
「真的!」他給予肯定嚴肅的表情。「不過……看來我們的車也不能再開了。」
「我想也是。」龍筱玫將背包往身上一掛,趕緊下車,「我覺得就算能開,最好我們暫時也別再使用它,對方既然能跟蹤你,一定會將你的背景資料,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你說的也對。」
龍筱玫只是迷糊了點、容易緊張了點、偶爾行為莽撞了點,其實並沒他想象中的糟,頭腦有時還是挺聰明的。
「喂,你說他們會不會在我們離開筱瑰的住處時,就一路尾隨跟蹤著我們?」兩人並肩走著,她看鳳甫山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機,撥了組號碼。
「是有可能。」他說。
「那……」筱玫本想繼續說,但腦筋一轉,想起了什麼,「喂……」她停下腳步,拉住他的衣袖,「永樂大典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鳳甫山的手機接通,瞄了她一眼,以指頭壓唇,表示要她暫時安靜。
「常閔,你出國了嗎?還沒?很好,你幫我做件事,你在市刑大有熟人對吧?我撞車了,在……」
龍筱玫耐心地等他將話說完,心里的謎團卻越籠越密,一顆急于知道謎底的心越來越好奇。
「那東西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她又問了一次。
與她對看著,鳳甫山靜了幾秒,「我只是不想你也被牽連入內。」
「已經牽連了,不是嗎?」她對他眨眨眼。
望著她,鳳甫山慢慢地嘆了口氣。「走吧!我們先離開這里,我會慢慢地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