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夕照,華燈初上,一幢坐落于信義計劃區的獨棟豪宅里,氣氛詭譎。
書房里三男二女沉默對望,冷凝岑寂的氛圍充斥于空氣中,無聲、無言,靜到了最高點,幾乎連發絲掉落都清晰可辨。
「總之,這是老爺的遺言,是老爺的意思。」程七先站起了身,不舍的眸光由兩個小姐詫異的臉上飄開,移向項陽,然後緩緩點頭示意,跨出了離去的步伐。
他已依照老爺的遺言,讓兩位小姐看過遺書,將她們的安全交予項陽了,今後他也將在寺廟中伴隨著老爺的骨灰至終老。
「七叔。」樂上弦無法接受,雙眼所看、雙耳所听的事實,她奔向前抱住了程七的手臂,一如小時候她慣用的撒嬌姿態。「七叔,我不相信、不相信,爺爺會將我和姐姐托付給一個陌生人!」
刻意壓低了「陌生人」三字的音量,因為她心虛!
生怕項陽听見,因為他掃過來的視線,已仿佛是即將爆發的活火山,那黝黑眸底的熔岩,足以燒得她體無完膚。
這根本是昧著良心說話,因為她知道,對她而言,項陽恐怕早已不是「陌生人」了吧!
項陽端坐于主位上,修長的雙手閑置于大剌剌交疊的雙腿上,深邃眸光打量過室內所有人的神情,最後落于樂上弦的小臉上。
「我也不相信,爺爺會留下這荒謬且可笑至極的遺言!」搭腔的是樂下弦,縴細柳盾一揚,她快步走回妹妹身旁。
她不是懷疑七叔的話,也已目睹過爺爺的遺書。
但存在于腦中揮之不去的,是爺爺初見項陽那日,臉色神情有多震怒嚇人。
既是如此,又怎可能將她和妹妹,托付于一個等同于陌生人的人呢?
樊將這一幕看入眼里,他雙手抱胸、背倚著窗台,看著眼前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美女,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哎!看來,這回好友可遇到了兩個超級大麻煩的包袱呀!
又睨了樂下弦一眼,樊濃眉皺起。
這女子可真冷呀,冷得如十二月天里的冰漠。就連說話的口吻,都足以凍傷周遭尚有生命跡象的生物。
偏頭看了眼項陽。「人家可未必領情喔!」樊撇了撇嘴,意有所指。
其實對于項陽這個合伙人身旁會多出兩個包袱,他也不表贊同。何況是多兩個女人。
女人對他而言,一向是麻煩的代表!
除了愛哭、耍賴、小心眼、長舌八卦、揮金如土、愛慕虛榮等外,似乎由她們身上找不出一丁點的優點,和有利于她們的形容辭。
不理會樊若有隱喻的話,項陽終于打破沉默,淡淡的低沉嗓音中,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嚴肯定。
「對于樂先生的遺言,我會如約履行,絕不讓人傷了她們毫發。」敏銳如鷹的眸光又掃向樂上弦,他突地站起身,身影快步來到程七身旁。
出其不意的大掌一探,他使力硬是扯開樂上弦緊握著程七的小手,將她拉回身旁,然後沉默的走回了沙發。
盡管程七的年紀已一大把了,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在他眼前,對其他男人有如此親昵的動作!
摟臂、倚身?!她簡直是向天借膽了!
「你、你做什麼?放開我呀!」樂上弦掙扎,嫣紅的小嘴一噘,瞪向項陽。
這男人瘋了不成!居然硬將她摟著七叔的手臂扯開,而且在眾人面前霸道地將她拉回身旁,一路扯至他坐的沙發邊,才停下了腳步。
項陽一點也不以為杵,回到座椅後,有力的臂膀一扯,樂上弦甚至依著他的力道,跌坐在他一雙修長結實的雙腿上。
大掌一扣,他毫不避諱地鉗緊了她細如垂柳的縴腰,讓她整個上半身跌入他硬碩胸懷。
他、他、他太過分了!
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諱的吃她豆腐!
「你、你、你……」微噘的小嘴中只能發出單音,一對滴溜黑瞳飛快掃了室內一圈,小臉飛竄出一抹羞紅。
樂上弦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好將頭埋進去。
室內的其他人將這一幕看入眼底,首先發難的是樂下弦,她無法忍受親妹妹被一個陌生男子所欺侮。
「放開她!」怒聲一喝,單手由腰間一抽,軟鞭應聲揮出,劃破寂靜空氣,傳來颼颼呼嘯聲,細長鞭影直撲項陽俊臉。
項陽不動,皺起的劍眉略揚,犀利目光飄向一旁雙手抱胸、一臉準備看好戲的樊。
收到掃過來的眸光,樊懶懶地又吹出另一個響亮的口哨。
「哎!美人鄉真是英雄冢呀!」
他不怕死的抿唇一笑,笑容中飽含嘲諷的意味。
從容的傾身向前,他單手輕易地擒住了空氣中的黑影,用力一振,軟鞭隨著他使出的力道,反撲向樂下弦。
身子向後疾退了數步,靈巧閃過鞭影,樂下弦揚手一抖,軟鞭重回她的手中。
她抬起冰眸,瞪向樊。
全然接受她的目光,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這女子居然敢瞪他!哼、哼,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還不錯嘛!」看著樂下弦,樊嘴角揚起贊賞的笑紋。
一回身,他走向項陽。「我今晚就走,計劃是不是還照舊進行?」
原來他這好友、合伙人,是另有所圖呀!難怪會答應人家這莫名其妙的遺言——
托孤!真是好笑的托孤!好強悍的兩個孤女呀!
項陽不語,只略略點頭。摟著樂上弦細腰的一掌,仍絲毫無松月兌的跡象。
程七將這一切看入眼中,心中懸冗的巨石終于稍稍放松。
老爺果然知人、識人!以項陽和眼前這位先生的身手,要保護兩個小姐的安全,應是綽綽有余了。
「就拜托你了,項先生。請謹記你的承諾!」程七回以深深一鞠躬,轉身準備離去。
「七叔。」樂上弦又喚了聲,她急于由項陽身上掙月兌開來,但,談何容易。
回眸看了兩個小姐一眼,程七沉沉嘆出一口氣。「項先生知道有關我們樂家的一些秘密,我想那兩件東西,或許是老爺最好的陪葬品。」誘之以因,可能是目前能讓兩個小姐心甘情願留下的最好方法。
果然,樂上弦和樂下弦四眼對望。
「七叔,是什麼東西?」兩人異口同聲問。
「我想項先生會告訴你們。」沒回笞,程七淡然轉身,退了出去。
「七叔!」樂上弦不舍,又喊了聲。
眼睜睜看著程七的身影消失在門端,她無奈掙月兌不開項陽的臂膀,只能擰眉恨恨地瞪著他。
項陽一臉不以為意,黑眸閃著銳芒,興味的看著她,鉗著她縴腰的大掌不松反縮,將她擒得更緊,像怕她逃跑似的。
兩人互瞪對方,仿若一對斗嘴的情侶,互不相讓,誰也不願先敗下陣去,完全無視于其他人的存在。
「我想,我也該走了。」搖著頭,輕咳了聲,試圖拉回好友的注意力,樊站起身。
看來他這好友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病得不淺,病得一點也不像從前的他了。
而這會兒,他更能肯定的是,項陽絕不可能娶紀老頭的孫女了。
否則他該拿懷中這女子如何?
「不,你得留下,還有事。」項陽濃情的黑眸稍由樂上弦小臉移開,飄向樊。
他心有不甘的松開了大掌,將樂上弦移置于一旁的沙發上,緩慢站起身,走至窗邊。
「我相信,你們兩人沒听過,‘月缺’和‘影無’這兩件東西吧!」轉回身,他先看了樂下弦一眼,然後眸光又鎖住樂上弦。
「月缺、影無?!」又是異口同聲。
樂上弦噘著紅唇搖頭,看向項陽。這就是七叔口中的兩件東西嗎?
樂下弦冷凝著一對黑瞳,沉默地偏頭思考。
「傳言,這是你們樂家的兩件寶物。」視線移向樊,項陽徑自接著說︰「而且已經失傳多年。」
「東西又出現了是嗎?」揚起兩道細眉,樂下弦將手中的軟鞭收回腰際。「而這就是你出現在我家,請示爺爺的疑竇嗎?」她一語道破,足見她的機靈聰穎。
項陽笑了笑,信步走回樂上弦身旁。「有沒有興趣尋寶?」低沉的嗓音回蕩于安靜的書房中。
上弦看著她,擰著細眉、噘著小嘴,不搖頭也不點頭,然後視線飄向姐姐。
樂下弦對著妹妹搖頭示意,不宜回應。
對于失傳的家寶和可能隱藏的家秘,她是有興趣,不過,卻不想與外人合作。
看著姐妹兩人互換眼波,項陽朗笑出聲。
「這其中或許還隱藏著一些,你們所好奇的秘密喔!」單手輕撫著下頜,他黑眸轉而凝視著樂上弦。「你們家不準偷畫,或許並不是祖規。」若有隱喻的話語,刻意透露著他可能知曉其中秘密的口吻。
「你怎麼知道?」因偷畫而起禍端的樂上弦,最在意的當然是這事。
「也許,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項陽看著她,愛極了她那紅艷艷的小嘴。
「你打算怎麼做?」看了項陽一眼,視線又轉向一臉懇求的妹妹,樂下弦終于肯讓步。
她修長曼妙的身影走回沙發旁,坐了下來。
「如果依照樊無誤的查證和推測,目前這兩件東西,一在馬來西亞的紀家,另一個則在中國山西的夏家。」薄唇略略一笑,他的視線飄向一旁的樊。
隨著項陽的視線,樂下弦也瞥了樊一眼。「他?」哼了聲鼻音,語調中滿含不信。「能信得過嗎?」
能信得過嗎?!
聞言,樊俊臉上浮現了不悅,黑眸瞪向眼前這冷若冰霜的女人。
什麼話呀?這女人居然敢懷疑他的能力!
「我信,就不知你們信不信了。」項陽只回以簡單一句,略揚的劍眉傳出了濃濃的嘲諷,他看向樊。
「哼,不信我的情報,你有膽就隨我走一趟山西夏家。」嘴里嗤哼了聲,樊投來一記輕視的眸光。
早說女人惹不得,除了小心眼、嘴巴毒,還外加短視、無見解。
樂下弦當然听得出樊的話中有話。這個討厭的男人,除了氣力比她大外,她可不相信他會有何智慧。
「去就去,屆時如果找不到東西,我就挖掉你一對眼珠。」她硬氣的回嘴,隨後將臉撇向一旁。
「好,就這麼說定了!」樊來不及說話,應允的卻是項陽。「上弦隨著我去馬來西亞,而山西夏家則由樊和你跑一趟。」
他早將這一切算計好了,以他一人之力,照顧樂上弦是綽綽有余,但若再加樂下弦,恐怕面臨危險時會有所失。
如今看來,也惟有將樂下弦交托于樊,可算是上上之計呀!
「姐姐。」上弦向樂下弦求助,她不明白,為何得听從項陽的安排。
誰要跟一個老是喜歡吃她豆腐的男人在一起!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去馬來西亞呢!
「就這麼說定了,我們準備、準備,可以出發了。」不給樂上弦拒絕的機會,項陽扯起了她的小手就往外走。
「你們是不是也該出發了?」走至書房門口,項陽回過頭來提醒,催促著室內仍舊相看兩相厭的一男一女。
然後緩緩推開門,他握緊樂上弦的小手,閃身走出書房,嘴角綻開了極愉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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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風很涼、地板很硬。
漆暗無光的書房里,一個嬌小身影卻很緊張。
她輕柔的腳步踏遍了房里的每一個角落,搜過了所有的明櫃暗格,一對滴溜眼兒還不忘呼嚕亂轉。
沒有、還是沒有!
「可惡!」低嗔了聲,樂上弦有些失望,單手往一拍,索性在硬涼的大理石地板坐了下來。
那個可惡的男人,到底把她的軟劍藏到哪兒去了呢?
除了他的臥室之外,她已理過所有的房間,但都找不著。
記得她背傷了的那夜,軟劍確實被他所奪。現在她沒了軟劍,就少了防身的利器,如失了爪子的貓咪、折了羽翼的翔鷹,只能任人宰割。
「不行!得趕快把軟劍找著!」又嘀咕了聲,樂上弦沒有時間、也不許自己懷憂喪志。
現在姐姐已跟那個叫樊的動身前去山西了。她當然得趕快找到東西,然後逃得遠遠的,畢竟她不想真的跟項陽一起去馬來西亞。
就算前去奪回「月缺」得歷經千災萬難,她也寧可自己一人前去。總之,她就是害怕與項陽一同行動。
想起今晚他肆無忌憚的在眾人面前隨意地摟著她,樂上弦縴盈的身子就忍不住竄出一陣顫栗。
單手撐著地板,躍起身,靈機一動,樂上弦走向寬大書桌旁的一個桃心木矮櫃,縴柔的小手往矮櫃旁縫隙一探,如預期的找到了開關。
紅唇揚起一抹滿足的甜笑,她側著身子欲扳動開關。
「你好像很忙?」低沉的嗓音由門的那端傳來。
高大的男子身影倚著門,雙手抱胸,銳眸慵懶的直盯著她瞧。
「我、嗯、呃——」定格了數秒,樂上弦像是被逮著的小偷,支吾其辭。
修長雙腿一跨,高挺的身影很快就來到她眼前。「找軟劍?」黝黑眸光
一閃,緊抿的嘴角揚著淡淡的笑。
「嗯……」單音被拉得很長,表示她沉思很久,最後樂上弦選擇勇敢面對。
「你應該把劍還我了!」將聲音壓得極細、極嗲,她盡量讓自己的嘴角上變,露出甜膩且迷人的笑。
看著她小臉上甜死人的笑紋,項陽反而擰起了眉結,這個小女人又在打歪主意了。
單手撐頜,他的目光又是一陣巡視。「你爺爺和七叔將你托付給我,就表示信得過我,換句話說,也就是我有足夠的能力讓你與我寸步不離,所以別打任何歪主意。」
他一語戳破她的計謀,樂上弦尷尬地眨著眼兒,她那甜甜的笑紋攻勢,倒是首次失利。
臭男人,這個該死的臭男人,擺明了不吃她這套!
以往她每每使了這招數,所有人沒有不為她的笑靨所心動、傾倒,心甘情願、掏心掏肺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喂,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應該還給我!」她不悅地嘟起小嘴,站起身,滴溜的一對眼兒瞪著他。
「我說過,我不叫喂。」睨了她一眼,項陽無法否認,她那紅艷小嘴令他心動。
「你到底還不還東西?」省略了稱謂,縴縴細指索性直戳他碩硬胸口。
軟的不行,她打算要出硬招。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看著她,炙熱的目光毫不避諱。「是貓兒,就該先剪去利爪!」
他記得,前後她傷了他三次,第一次是指甲、再則是那柄利劍,最後是她那看似柔弱的小粉拳。他、他、他說什麼呀!
貓兒?利爪?太過分了!
「喂!你到底還不還東西?」不講理的野蠻、狂妄、霸道、臭男人!
「我說過,我有名有姓,不叫‘喂’。」低頭看了她一眼,他發覺每當她生起氣來,那滴溜迷人的黑眸中,就會多出兩道亮眼的光彩,煞是好看。
「我才不管你叫阿貓或阿狗,把軟劍還給我就對了!」縴長的手指又戳上他的胸膛。每次生氣時,都能讓她歇斯底里地忘了,什麼是美女該保有的風度形象。
總之,要不回軟劍對她而言,就絲毫沒有一點安全感,她可不想任人宰割呀,
「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軟劍防身。」索性一口回絕,他雙手抱胸的看著她。
不需要?!什麼不需要!
就是因為跟他在一起,才亟需要呢!
瞧他看她的眼神,一副想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她怎不須軟劍防身。
樂上弦為之氣結,但還是硬將那口鳥氣咽下去。
「求求你啦,把劍還給我嘛!」知道動拳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樂上弦最後還是選擇使出軟嗲攻勢。反正目前能將軟劍先要回來,才是當務之急呀!
「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就這事沒得商量。」背過身去,項陽準備往外走。
他不會笨到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何況左臂上的傷至今尚未痊愈。
「項陽。」嬌嗔一聲,樂上弦終于讓步,喊出他的名字。
她急了,決定使出最後絕招,敏捷的身影一躍向前,雙臂探前緊緊地由背後抱住項陽,嬌女敕的俏臉貼上他寬闊的背脊。
全都豁出去了,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取回防身的軟劍!
幾乎是同一剎那,項陽的背脊一僵,定住了腳步。
「放手。」沉沉的嗓音接近低咆,似乎有著濃濃的壓抑,回蕩于岑寂的空氣中。
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刻意漠視、壓抑的男性蠢動,經她這麼一抱,成了天下最大的折磨酷刑。就算是自命清高的柳下惠,自制忍耐力也有極限吧!
「不放!」抬高他的右臂,樂上弦甚至過火的繞到他身前,「把東西還我嘛!」噘起了紅唇,她細細的雙臂圈得更緊。
項陽擰起了劍眉,不過沒推開她的手臂,他愛極了她倚在懷中的感覺。
「玩火自焚,你沒听過嗎?」他濃暗銳眸中閃著兩盞火炬。
玩火?!
經項陽這麼一提醒,樂上弦才發覺兩人的姿勢確實曖昧,她雙手毫不害羞地緊緊抱著他,而粉女敕小臉則幾乎貼上了他硬碩胸口。
他獨特的男性氣息不斷地由頭頂上傳來,吹拂過她的發梢,落于她柔白的頰靨。她全身竄過一陣顫栗,一抹嬌紅迅速染紅了她的粉頰。
「我、我……」終于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樂上弦心跳加速、口吃的嚴重。
她松開雙臂想推開項陽,但一切已來不及,他的大掌反扣住她的縴腰,將她拉向自己,圈抱在懷中。
上弦抬起頭來,想抗議項陽擁著她的舉動,誰知他的氣息逐漸逼近。
「放——」她只來得及說出一字,剩下的已被項陽吞入口中。
他的唇溫柔摩挲,寬大的掌輕撫游走于她縴柔的背脊,往上撫梳滑過一頭軟如絲綢的秀發,扣住她扭動不安的小腦袋,吻得更深。
柔緩的點吻再也不能滿足、澆熄他體內燃起的熊熊烈火,他滑溜的舌靈巧地啟開了她的甜唇,往內索探——
時而輕緩、時而沖刺的吮吸著她的丁香小舌,品嘗專屬于她的甜美,由記憶深處的影像盒中搜尋著她的甜蜜。
「唔!」悶悶低吟一聲,樂上弦抵著項陽寬胸的雙手,顫得如秋風狂掃過的落葉,矜持、討厭、理智,一點一滴由她腦中被抽離。
不知為什麼,她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有些懷念!
她懷念受傷那夜,他細心的照料、他身上獨特的古龍水味、專屬于他的氣息,還有他深情的吻。他薄唇刷過她唇瓣,感受她如櫻唇瓣的細膩。
「樂樂。」柔聲低喚,項陽濃濁的氣息有些不穩,黧亮的雙眸含欲?
他巨大的灼熱隔著西褲碩挺,摟著她縴腰的一掌往下一托,兩人的身子緊密貼合,樂上弦雙腿間最私密的柔軟,撞上他已躍躍欲試的強大硬挺。
「嗯……」樂上弦驚喘,感覺到踫觸那點的強烈火花,已足以灼燒她的全身。
「樂樂。」移開深吻的薄唇,項陽又低喚一聲,含欲的目光更加深濃。「我們是因畫而認識,你可知你的父母也是因畫而相識?」拇指輕輕撫弄著她紅艷唇瓣,黑眸中濃情無限。
深吸了幾口氣,樂上弦終于穩住心跳,她眨著一對氤氳眼兒。
「爸、媽,畫?」勉強道出幾個單音,她的氣息依然不穩。
記得小時候,她和姐姐曾問過爺爺和七叔,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父母,惟獨她和姐姐卻沒有爸爸和媽媽。
爺爺和七叔的標準答案永遠只有一個,爸爸和媽媽生病死掉了,上天國前將她和姐姐托付給爺爺,沒了父母的愛,多了爺爺和七叔的疼愛也是一樣的。
也是自那次之後,她和姐姐再也沒提過有關父母的事,不是她們不想探詢,而是怕爺爺和七叔傷心。
修長的指頭,輕撫著她柔女敕的頰線。「你爺爺不準你偷畫,肯定與你父母因畫而認識有關,所以他忌諱著這點。」黑眸直盯著她,他喜歡極了她此刻的乖順柔巧。
「項陽。」沒嬌嗔、沒怒喝,樂上弦第一次以平穩嗓音喚他的名。「你怎麼知道我爸媽的事?」
兩人曖昧的姿勢不變,樂上弦甚至發覺抵著她的硬碩,正逐漸發熱成長,兩抹羞紅倏地籠上她粉女敕小臉。
望著項陽的俊臉,樂上弦顯出了生平第一次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