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尹東真的去和李宗吟約會了,在馬郁勤的安排下,硬是挪掉了今晚兩個商務飯局。
坐在咖啡館里,郁勤邊看手表邊看著窗外地喘息。
什麼叫自作自受,恐怕是她目前處境最佳的寫照。
又嘆了一口氣,沒來得及將視線由窗外拉回,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身影,已來到她的桌邊。
「怎麼了,瞧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賈以婕拉開椅子坐下。
照著慣例,砰地一聲,黑色全罩式的安全帽,又被丟向一旁的座位上。
「我嘔。」郁勤懶懶的抬眼看她,無力的吐著氣。
「嘔什麼呀?」賈以婕伸手招來服務生。「阿剛,給我一杯熱可可。」
叫阿剛的服務生還在一兩步外,應了一聲喔,沒再走近,而是直接在手上的帳單上寫了寫,轉身又往吧台走。
「于尹東去約會了。」郁勤訥訥地說。
現在她的心有點悶也有點煩,本來還有一點自信的,對于他對她的喜愛,但隨著今日他在公司里的一句話,她的信心又被逼到了谷底,見不了天日。
唉,他居然主動邀約李宗吟一同用餐,還讓她撥電話訂位。
「約會?」拉拉衣袖,以婕高高地挑起一眉來。「你所謂的約會是指和女人?不是商務上的?就是帶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那種?」
郁勤望著她,連眨眼的氣力都沒,下巴筆直地朝下,點了點。
「真是豬一頭!」以婕不在乎形象,狠狠地咒罵了聲。「玩劈腿?」
郁勤搖搖頭。「說起來有點無趣,也有點老掉牙,尹東的父親希望他聯姻。」
「企業聯姻?」以婕揚揚眉,未吐出聲音的嘴形張張合合的嘀咕著老八股。
「可以說是,在形式上有點像。」畢竟于氏正和李家在談一筆土地合作開發案。
「那你怎麼辦?」以婕看著阿剛將熱可可端來,接手後道了聲謝。
看著阿剛走開,郁勤無力的在桌上趴了下來。「還能怎麼辦?」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也不用在這里煩惱。
「他都沒表示什麼嗎?」以婕的心里早已吁聲不斷,若是她的男人敢這麼待她,她會一腳把他踹到天邊去。
「表示?」不,郁勤以一手半撐著臉,看來斗志低落。「還不是一樣冷得似座冰山,他沒明白的表示,我就得模索著猜,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該怎麼形容。」
「你真的非他不可嗎?」神情一轉,以婕抱以同情的眸光。
郁勤一向很有自信,不管外表或是在工作能力上,如今卻讓情感給困鎖住,她看著她的心情起起落落已有數年,全是因為那個男人。
郁勤掃過來一記大白眼。「你這個問題問了等于白問。」
她跟茉莉一樣,甚至比茉莉還嚴重,陷得更深。
同一個問題,茉莉的回答會是不甘心,但她知道絕非是不甘心,而是放不下。至于她呢?則不僅僅是放不下了,于尹東早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他,她將失去完整的生命,內心會留下一個永遠填不平的空洞。
「那你打算怎麼辦?」可惡的臭男人,搞得她們幾個女人團團轉。
「前幾天茉莉約我吃飯,她說她要自立自強,打算來場戰斗。」郁勤沒應話,而是將話題轉開。
她是不是也該如此?還是繼續任隨著時光流逝,一年一年的等下去……
「她總算開竅了嗎?」以婕似乎頗為認同。
像她和閻羅,如果他敢耍手段,她也絕不給好臉色看。
郁勤攤攤手,無力的一聳肩。「這幾日沒她的消息,也不知她進展得如何,我想急診室里應該還是一樣忙碌,不過……」
她懷疑,她真會完全放下佟繼白,將人放牛吃草,另外去勾搭新歡?
「怎麼?」
「我懷疑她根本放不下佟繼白。」就像她離不開于尹東一樣。
「你們呀!」以婕听了實在想罵人,但想了下還是作罷。「不如你也給點顏色瞧瞧吧,至少自立自強起來,學茉莉去戰斗一下,結果如何雖是未知,但至少你努力過了。萬一將來哪一天,于尹東真的娶了別人,你的遺憾也會較小。」
「……」郁勤首度啞口無言。
也對,恐怕已到了不能坐以待斃的時候了,為了捍衛她的愛情、為了捍衛屬于她的男人,她該化被動為主動,她要站起來、她要戰斗。
好吧,放手一搏,最終或許仍沒結果,但總比抱著懊悔哭泣一輩子要來得強。
世間的巧合往往來得教人措手不及,說有多神奇就有多神奇。
「郁勤,你可以請假回家來一趟嗎?」一早,郁勤還為于尹東一夜末歸而憂心猜測,屏東的媽媽就剛好撥電話來。
「怎麼了?發生了急事嗎?還是你或是爸……」她整整心情,暫且將腦海中的于尹東拋掉。
「沒什麼,我和你爸爸都很好,只是上個星期你爸爸遇到了高中同學,他的同學有個兒子,上個月底剛由美國回來,听說很優秀,人又親切長得也很帥,所以想介紹你們認識,對方說……」
「媽。」沒等母親將話說完,郁勤難得不耐煩的打斷。「我這個星期很忙,下個星期很忙,下下個星期還是會很忙,公司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處理,所以沒空請假回去。」
拜托,饒了她吧!
腦中亂烘烘,心思紊亂,全都還在想著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解決掉她和尹東之間的無形之牆,母親卻又塞了個相親的問題過來。
「這樣……」听到母親覺得可惜的沉吟聲。「可是你爸覺得對方很不錯,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媽……」郁勤想說,當然不考慮。不過靈機一動,她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想法。「不然下個星期三如何?你跟爸爸說,我下個星期三會請假回去,然後可以住到星期天,總共有五天的假期。」
反正年假多的是,她整個年度都還未休假。
說好了要戰斗的,不是嗎?要為自己的愛情而戰,就算得將死馬當成活馬醫也可以。那麼,她是該要主動一些。
一想到將告訴他,她要請假回家里去相親,不知他會有何反應?郁勤的心里就忍不住的雀躍,翩翩起舞。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回來!」母親的聲音因高興而激昂。
當然,這時她不會去追問自家女兒,方才不是還說著這星期很忙、下星期很忙、下下星期也很忙。
「嗯,就這樣說定了,我下星期二下班之後就搭夜車回去。」看了眼手表,已快來不及搭車上班,郁勤匆匆又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看著掛上話筒的一手,她的心還雀躍著,甚至因為過于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已等不及了,她真想看看,當她對著他大聲說,我要回家去相親時,他的臉上不知會是何反應?
郁勤很訝異,對于一早就在辦公室里見到于尹東。
通常他會比她還晚進來,大約晚半個小時或是一個鐘頭,而她則是利用這個時間幫他整理過桌面,順便泡壺熱茶。
但,他今天卻早了她一步,不,也許是好幾步。因為當郁勤進到辦公室時,他已端坐在他的座位上。
「呃,早……」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手表是否已經故障。
「不用看表,是我早到。」他的神情看來比昨日陰沉了些,整個背脊仰靠在椅背上,輕輕地閉著雙眼。
其實他哪是早到,根本是整夜沒有回家。
李宗吟果然是個非常無趣的女人,昨晚一頓飯吃下來,氣氛沉悶的讓他不得不懷疑,他的細胞會因為過于枯燥而死去一大半。
「喔。」郁勤輕應了聲。
唉,許多年了,她始終想不透,就算他的雙眼不看著她,為何總能猜出她的心思、她的動作。
「你昨晚在忙些什麼?」于尹東仍沒睜開眼來。
最讓他感到氣憤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都跟她說他要去跟別的女人約會,她居然毫無反應,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所以,為了氣她,他昨夜沒去找她,草草結束了與李宗吟的晚餐之約,他干脆回到公司,待在辦公室里一整夜,直到現在。
「昨晚?」郁勤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急急吸了幾口氣穩住心跳,決定照著擬訂好的作戰計畫,一步一步前進。
于尹東終于睜開眼來,眸光冷冷的睇著她。
「昨晚我和以婕一同去吃飯。」她笑著說。
于尹東見過賈以睫,知道她是閻羅的女友。不過這票女人又聚在一起,會不會是又在想些什麼餿主意?
「……」他沉默著沒再說什麼,也將眸光由她的臉上移開。
郁勤看著他將手斜撐在桌面上,偏抵著臉,說道︰「要不要喝壺熱茶?」
「女乃茶嗎?」他仍沒抬起臉來。
「是。」他在想些什麼?郁勤不禁這麼想。
「那就快去吧,我還沒吃早餐。」于尹東心里的煩悶正在累積中,為這陣子來紊亂的心思,還有另一股讓他莫名煩躁的情緒。
「我有多帶了一份三明治來。」本來是要充當午餐用的。
「快吧,只要能充饑就好。」他有點氣自己地冷硬說道。
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討厭李宗吟,卻答應父親要跟她交往看看?明明不該太在意馬郁勤,卻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心?
是為了她吧?為了轉移父親的注意力,讓他別再去騷擾郁勤,他才勉強的答應了與李宗吟的交往。
「你等等,我幾分鐘就好。」郁勤說著,又看了他一眼。
只瞧見于尹東朝著她揮了揮手,眉間輕蹙起的陰影,說明了他的心情似乎十分糟糕。
郁勤轉身離去,兩三分鐘之後,她端著女乃茶和三明治重新回到辦公室。
「我去拿杯子。」將餐點放下,她轉身想去拿杯子。
「她今天起會過來這里。」于尹東的聲音突然傳來,抬起臉來看著她的背影。
「誰?」剎那間郁勤感覺整顆心似讓人狠狠地給揪掐住,僵硬的轉過身來,兩人的眸光交錯,由眼瞳中可看見彼此清晰的身影。
不用問也知道會是誰,但是她心里仍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服,不肯死心。
「李宗吟。」于尹東以一手撐著下顎,似在研究著她的神情和反應。
郁勤盡量讓自己看來自然。「是不是需要幫她安排個位置?」
他接受?他居然接受讓其他的女人進駐他的工作環境?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融入他的生活空間?
于尹東高高地挑起一眉,望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三明治用力的咬著。
「不用了,她會一直待在我的辦公室里,直到土地的合作開發案圓滿結束。」他懷疑,她怎麼問得出口?
至少該意思、意思表達一下她的不滿吧?
兩人的關系雖一直沒公開,但不管如何,她可是他多年來的地下情人。
「喔!」郁勤很氣,當然生氣,氣得恨不得沖上前去揪起他的領子,當頭來個獅吼逼問。
但不能,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理智告訴她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喔?」他冷凝的眸光掃了過來,瞧她是什麼表情和答案。「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千萬記得別將人給認錯。」
「是的,我知道了,如果沒事,我先下去了。」郁勤的一手在身側緊緊地握成拳,任尖硬的指甲戳痛掌心的肌膚,藉以提醒自己得沉住氣。
是的,她要沉著冷靜,不能是這場戀情戰爭中的失敗者,否則她將會失去她的最愛,還得用一輩子的傷心來陪葬。
她在反擊!
于尹東可以很肯定的說,絕對是的。
否則過去他那個精明干練又听話的女秘書,怎會在一夕之間突然消失,一整天下來她出了許多的差錯,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她無聲的抗議。
不過有抗議,表示她的在乎,既然在乎的話……
這樣的認知讓于尹東的心情愉悅,所以就不去計較她暫時性的失常,難得的容忍著她不彰的工作效率。
然而,也並非所有的事都能教人容忍得下,臨下班前的一通電話,讓于尹東火冒三丈,差點就熔掉了臉上一慣的冷冰山,當場水泛成災。
「喂,于董,你好。」嬌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嗓音傳來。
「你是誰?」于尹東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已經忘了人家啦?唉,真讓人失望。」電話的那端,戴薇拉使出渾身解數的說著。
于尹東厭惡地蹙緊了眉結。「我現在只給你三秒鐘,你最好識趣的快說出你是誰。」
冷得能凍人的俊顏上開始冒著白煙,他發誓,要將人給罵哭,對他來說絕非難事。
「我是戴薇拉呀,于董,你真的將人家給忘了喔!」見不到人的戴薇拉,當然瞧不出氣氛的冷凝。
「我管你戴什麼?你現在只要告訴我,你到底撥電話給我做什麼?」于尹東再也控制不住火爆的口吻。
該死的八爪女,他當然記得她了。
還有,該死的郁勤,她是真的腦袋壞掉,還是存心與他作對,居然將這個女人的電話轉接給他?
「呃……」戴薇拉被他暴吼的聲音給嚇住。
「你最好有該死的好理由,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撂狠話了,還是挺難得的當面警告。
于尹東不禁在心里嘆息,他的冷沉呢?都到哪去了?居然會對著一個女人撂狠話?
「呃、我……」電話接錯人了嗎?戴薇拉的印象中于尹東只會冷得凍死人,不會像暴龍一樣吼得人想在地上挖洞鑽。
「你什麼你?」他已非常不耐煩。
決定了,一會兒掛上電話後,就將外面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給叫進來罵上一頓。
「人家、人家……」戴薇拉的聲音听來已快哭出來。「人家是想問問你,那天我專程幫你把在拍賣會上標得的古董表附件送過去,不知道你收到了沒有?」
她該為自己的勇氣嘉許,居然能將話給完整說完。
本以為自己高明的留下一個可以與他聯絡的藉口,沒想到……她不敢再信誓旦旦的說,絕對要將他手到擒來。
畢竟可沒有多少女人,會願意陪在一頭暴龍的身旁,給多少錢或可以過多富裕的生活,她都不要。
恐怕有錢也沒命享!
「嗯哼。」于尹東微哼了聲。
「……」戴薇拉在話筒那端,靜得不敢再有任何回應。
終于,他又說︰「還有事嗎?」
火氣似乎已降了不少,但一下子降到北極去了,冷得可以將人給凍死。
「沒事、沒事、沒事……」她發誓,自此之後再也不打電話給他。
「沒事就好。」于尹東想了下,有些女人就是不夠聰明,非得要人將話給講白。「我很討厭你,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接到你的電話。」
「是、是、是,我知道。」現在開始,她也一樣討厭他。
至于過去,則是純欣賞他的外貌和財富。
「很高興我們有一致的想法。」叩地一聲,無須再廢言,他直接將電話給掛斷。
于尹東才想著要將人給叫進辦公室來訓斥一頓,馬郁勤已早了他一步,自動「負荊請罪」而來。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董事長,這是你要的資料,還有……」她遞上手里的資料,是一份合約,半個小時前他指定要的東西。
以往,這樣一份資料,她不到五分鐘就能調到送進來。
「還有什麼?」他坐在辦公桌後,抬起臉來冷睇著她。
該咬牙切齒,冷冷的劈頭給她一頓臭罵,但沒有,脾氣只是在心肺間沸騰,還沒達到火山爆發的境界。
于尹東再度感到詫異,關于他對她的包容力。
「還有這個。」她抽出一張紙片,大小有A4紙張的一半。
看著她將紙張遞到桌上,他的面前,于尹東神情肅穆的眯眼一瞧,很陌生,紙張的形式和表格的內容,過往他從不曾見過。
抽起那張紙,挪近一瞧,他的眉尾微微上挑,如細看,可瞧出額角隱有青筋跳動的痕跡。
「你要請假?」不準、當然是不準了!
「是。我進公司很多年了,算一算年假都快十天了,今年卻一天都沒休過。」郁勤保持著一貫的口吻,平靜且輕緩。
「我記得去年你不也一天都沒休?」也不曾听她抱怨過。
「去年我媽媽沒臨時撥電話來要我回家。」她得想一下,挑個最棒的時機,以最佳的技巧,用最不經意的口吻告訴他,她要去相親。
為了回敬他的安排,讓李宗吟入主辦公室,郁勤想了一整天,最好的法子是提前請假回屏東去。
總之,她這次是準備放手一搏了,籌碼是賭上她一輩子的愛,也要逼出他的愛情。
「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嗎?」于尹東直覺地想。
「沒有。」她聳聳肩的說。
「沒有的話,為何會……」
「我媽要我回去相親。」她打斷了他的話,好似無所謂,不痛不癢。
「你說回去干嘛?」于尹東大喊了出來,難得顯露出情緒,一手用力的在桌上一拍,整個人差點由椅子上彈起。
「相親。」郁勤忍住笑意,對于自己選對時機,得意得很。
「你請假就為了回去相親?」這下他更不可能準她的假期。
可惡的女人,把他當什麼了?居然當面告訴他,要回鄉下去相親?
「是的。」郁勤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看來平穩。「我媽媽說,對方是個條件很好的男人,又是我父親好友的兒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錯了,隱約間,她好像听到有人將指節握得喀喀作響的聲音。
「不準,接下來公司會很忙,你的假無法被準許。」他冷冷的說,眸光亟欲殺人。
他如果會準她的假,讓她返鄉去跟其他男人相親,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要不就是有鬼!
「我有休假的權利。」郁勤很堅持,她說過從今天起,不要再當一個默默無聲,听話溫柔的地下情人。
「我也有不準你假的權利。」于尹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今天他真是受夠了,不僅故意耍弄小手段,還讓他接了一通厭惡得快吐的八爪女電話,現在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要求休假?
想休假回鄉去相親?門都沒有。
她是不是跟誰借膽了?忘了誰是老板,居然敢跟他討價還價?
「我不管,假我是休定了。」郁勤命令自己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如果我硬是不準呢?」他眯起了眼,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那我就……」咽下了一大口唾沫,郁勤在心里忖量著,該不該將話說得太過。
「你就怎樣?」他就不信她有膽子說她不做了?
「我就……」郁勤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她真說出我就辭職不干,而他真的答應呢?
那她一定會哭死,哭到肝腸寸斷而死。
「就怎樣?」他就不信她有膽說。
「我……」郁勤很氣自己,更氣他。
「嗯?」他眯起眼來瞧著她。
「我……」她的話再三的哽在咽喉里翻滾,卻怎麼也無膽說出。
「于大哥,我來了,你這里……」李宗吟的突然闖入恰好解救了郁勤,等她發覺辦公室里不對勁的氣氛,人已經深陷在這波低氣壓之中。
「董事長如果沒別的交代,我先下去了。」郁勤首度感謝有李宗吟的存在。
深深的吁出幾口氣,她轉身就朝外走。
「等一下。」于尹東突然喊住她,沒等人轉身,他就接著說︰「請假的事,還是一句——不準。至于閑雜人等的電話,別忘了過濾是你的職責。」
頓了頓,郁勤訥訥地轉過身來,考慮到李宗吟的存在,她只能開口應聲是。
唉,看來這一回合的交鋒,她似乎又略輸了他一籌。
不過等著看吧,他說不準假,她就真的不放假嗎?當然不了,為了捍衛她的愛情,她決定要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