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的討論仍不停地持續著,馬成焰利用喝水的時間,走出會議室來喘口氣。
走進茶水間,看看手上的表,他知道這時間,齊彥可能已將于縵給接回公司來了。
想起了她那張氣鼓鼓的臉蛋,他不覺地笑了。
他當然知道這一個星期來,他的小未婚妻還在鬧脾氣。所以,他才需要來個緊迫盯人,除了一一拜會過她學校里各系的教授、老師,要他們配合著盯緊人外,他還讓齊彥每天到學校去接人。
怕,是會的,擔心她真會來招離家出走。
畢竟她仍用那倔強的表情和強硬的口吻,拗著性子說不結婚、不想要嫁給他!
哪怕知道這樣的口吻,多半是賭氣,但做事一向沉穩的他並不想冒險,既然決定要結婚,而新娘又是他心愛的女人,他當然不希望在婚禮上不見了新娘。
倘若在婚禮上,她真的不見了,恐怕,他一定會氣暈了過去吧?
想著她的小臉,想起她生氣的模樣,馬成焰突然想折回辦公室一趟。
他想她,想看看她,看她是否有乖乖地待在辦公室里,還是又打著什麼歪主意。
沒了心情喝水,他轉身準備朝外走,卻差點撞到正由外頭走進來的董燕霓。
「喝水?」出於反射動作,他扶住她,發覺自己問得有點拙。
「嗯。」董燕霓對著他點點頭。
兩人目光交會的剎那,馬成焰發覺自己失當的動作,於是他急忙地抽回雙手。但一抽回手,由於過於匆忙,他的動作為兩人間帶來一陣尷尬。
又過了許久,他輕咳了一聲,順順嗓子開口道︰「一會兒你-完水後,進會議室告訴大家,會議休息十分鐘。」
說罷,他轉身就要朝外走。
「我……」幾經猶豫,深吸了一口氣,董燕霓終於打起了勇氣。「馬大哥,你是要回辦公室去看于小姐嗎?」
知道自己不該過問他的私事,但一想起那夜他彎腰溫柔地抱起于縵,她便心痛不已,她知道,這或許已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現在不說,恐怕永遠也不會有機會向他表白了。
馬成焰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飛揚的眉略擰起,半眯著眼。
他不喜歡有人探他的隱私,就算是交情不錯的工作夥伴也不例外。
她的眼楮直視著他,垂在身旁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我、我不是有意探你的私隱,你知道這幾日大家都上樓來開會,前幾日我見到她在你的辦公室里。」
馬成焰不動聲色,知道她沒將話說完,還有下文。
「我听齊彥說……」迎著他的目光,她說得分外小心。
她想問,他要結婚的消息是真是假?
當然,消息也絕對不是齊彥主動說出,是她旁敲側擊,技巧性的問出。
「說什麼?」他的聲線驟沉,齊彥居然私底下嚼起舌根?
「說……」見他的臉色已漸沉,董燕霓的內心掙扎著。「你真的要與于小姐結婚了嗎?」
豁出去了,她不想連最後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是。」他的回答是直接肯定的一個字。「齊彥說的?」他的眼楮危險地眯起。
他肯定的答覆令她的心幾乎要碎成千萬片。
董燕霓搖頭,猛力的搖著頭。「為什麼?她真的有好到讓你覺得非結婚不可嗎?」
她失控了,街上前,再也顧不得形象和上司下屬的尊卑之分。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他的頸項。
馬成焰被嚇了一跳,因她突然的舉動,整個人微愣住。
「為什麼你從來不曾注視過我,我難道比不上一個小女孩?我難道不夠好?」說著,她踮起了腳尖,欲吻上他的唇。
馬成焰的力道很猛,在她的唇幾乎要吻上他的剎那,適時地推開了她。
「你一定是太累了。」他說著,沉著臉,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我只想說出這麼多年來一直埋藏在我心里的話。」她喊著,又沖上前。
馬成焰轉回身來看著她,退開一大步。
「你失控了!」他極度壓抑的語調中,透著警告味。
他的眼神,他看著她的目光,嚴厲得令人心寒。
董燕霓整個人一震,顫抖著身子,頓住腳步。
「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行?」她的聲音已有些許哽咽。他的態度已明顯地判她出局,或許她從來就不可能會有機會。
「愛情,是沒有原因和道理的。」他看著她,語調平穩地說。
不久之前,他也不相信,甚至認為女人和婚姻對他而言,不過是生命過程中的點綴,無任何意義,所以娶誰都無所謂。
但,現在的他,看法已大大不同,因為于縵。
在他的心里,她似蜂蜜一樣甜美,試問哪一個嘗過了甜美滋味的人,會願意松開手來,過著如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的日子?
「你愛她?」當問出口的同時,她除了絕望,也發覺心里破裂開的部分似乎已無法補平。
馬成焰沒有給予答案,只淡淡地丟下最後一句話。
「我會當作今天的事從未發生過,希望你也能忘記方才你所說過的所有話。」沒有回頭,他直接大步走出了茶水問。
看著他挺直的背影,董燕霓悵然若失。
忘記?能嗎?如果可以,她也不會這般痛苦!
于縵才跑出辦公室就讓齊彥給攔了下來。
「總裁交代過,你不能離開。」
「讓開。」還在氣頭上,她氣沖沖地朝著他大吼,越過他就想往電梯方向沖。
齊彥眼明手快地擋下她。「不行,總裁交代,除了這個樓層,你哪兒也不能去。」
于縵氣極了,憤怒的眼瞪著他,她知道自己目前的行為叫作「遷怒」。
「你到底讓不讓?」她不知道還能忍多久,在見到馬成焰在茶水問里與其他女人親熱的鏡頭之後,她的脾氣已瀕臨爆發的邊緣。
「讓什麼?」正當齊彥深感為難的時候,馬成焰的聲音由他的身後傳來。
幾個跨步,他很快來到兩人的面前。
「你想去哪?」他的雙眼直盯著她瞧,質問的意味深濃。
「你管我要去哪!」于縵與他卯上。哼,虧他還舍得現身,不是在茶水問里與女人打得火熱,難分難解嗎?
她的態度惹惱了他,馬成焰什麼話都沒說,乾脆扯起她的手,直接拖著人就往辦公室內走。
「放開我,你放手,你拉著我做什麼?」于縵不從地大喊著。
馬成焰停下了腳步,眸光犀利地瞪住她。
「你給我乖一點!」她還嫌使不夠性子嗎?非得將他的尊嚴拿到地上來踩,才肯乖乖地听話?
要不是各部門主管還在會議室里等他,他真想直接將她給扛回辦公室內,狠狠地賞給她的一頓教訓。
「我為什麼要乖一點?」她的手用力的甩著,企圖甩月兌他的箝制,但徒勞無功,
「因為如果你肯用點腦子想想,就不會做出這些幼稚的行為。」手臂一振,他將她給扯近,轉頭瞥了齊彥一眼。
接收到老板似欲殺人的目光,一向聰明的齊彥,二話不說的馬上閃人。
老天,他可還想多活幾年。
見他一離開,馬成焰一手旋開辦公室的門,一手使力將人給拉進辦公室里。
「我就知道,你嫌我幼稚。」
他松手放開她,雙手抱胸地打量著她。「我不是嫌你幼稚,我是嫌你怎會突然不用大腦了!」
他知道他們彼此喜歡對方,甚王是契合的;在她知道他是馬成焰之前,他們之間的情感已進入了亙屬的階段。
「我就知道你笑我笨!」她氣呼呼地噘著嘴,轉身又要朝外走。
馬成焰一把扯住她的手。「小縵,別無理取鬧了!」他發覺他的耐心已快用罄。
「我是無理取鬧怎樣?」她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怎也無法忘記,他的唇、他的這張臉,本該只屬於她一人的,卻於不久前,與別的女人交疊。
他競背著她,吻了其他的女人。
「你……」馬成焰氣得要緊緊握住拳頭,才能忍住想掐死她的沖動。「你再不听話,相不相信,我會揍你的一頓。」
一會兒,他還得回到會議室里繼續開會,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與她爭吵。
「壞人,你就只會威脅我!」她緊咬住嘴唇瞪著他。
想起那日落在小屁屁上的熱辣痛感,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看著她瑩瑩目光,他深嘆了一口氣,伸來一手將她給攬近。
「乖乖听話,你知道我忙,等開完會,我們今天早點回家,我會陪你一整晚,我們把事情聊清楚。」
他說著,將她月兌序的情緒視為-種抗議,這陣子為了新的開發案,他確實每每忙到深夜,哪怕一同回到住處,他多半也是一個人又躲進書房繼續工作。
而確定了彼此的身分之後,他確實應該主動與她深聊,關於她矛盾的為反對而反對,以及他的人、馬成焰這個名字,還有他們的婚禮。
他想,這或許是她的心結吧?
他有把握能解開這個結,更何況他喜歡與她在一起時的感覺,他們一同去面館吃面、一同走路擠捷運、一同跑步、一同看電影……
「隨便你。」于縵說著,強裝冷硬地揮開他的手,轉身就要朝外走。
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是雀躍、是偏向他的。
但一想到他竟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她的心里又隱隱閃現怒火,實難忍受。
「你要去哪?」他急著上前來拉她。
「不要管我了,你去開你的會。」現在她只求能讓自己安靜下來,她需要想想,需要安靜的空間思考。
「你知道我怎可能不管你?」他一把將她給拉近,扯到面前,神情已有點惱怒。
她掙開他的手,用力之猛,讓他嚇了一跳。
在他微愣的恍神中,于縵已快步上前拉開門。
「你要去哪?」一回神,他趕緊上前要拉回她。
她轉回身來,口吻不善地大吼一聲,「上廁所!」隨即閃身走出門去。
是的,現在的她是需要到廁所去洗把臉,好讓心情穩定些,否則她可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賞給那個男人幾個耳光。
她自認不是個很愛吃醋的女子,但試問有誰會在見到自己的未婚夫與其他女人接吻的鏡頭後,仍高興得起來?
如果有的話,除非她不愛他!不愛他?不愛……不愛……愛……
剎那間,于縵的腦中閃過這個字眼,愛?愛他?
她想,她完了、玩完了,她肯定是愛他的!
才一踏入洗手間,于縵即見到洗手台前的女子,她有一副高挑、凹凸有致的奸身材,胸豐臀翹,是個標準的OL美女。
「你是……」一抬起頭來,董燕霓由鏡中瞧見了身旁的于縵。「你是他的小未婚妻吧?」嘴里說的他,指的當然是馬成焰。
雖然只見過于縵一次,還只是匆匆一瞥,但女人天生的護嫉心使然,董燕霓將這張臉記得分外清楚,只差沒早晚上香詛咒。
「他?」指的該不是馬成焰吧?
于縵瞪著大眼,直盯著眼前的美人。說不出個所以然,她覺得她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成焰呀!」出於護嫉的心態,董燕霓得不到的,也絕不讓別的女人得到。
「成焰……」听她喊得親密,霎時于縵渾身的寒毛豎起,進入了備戰狀態。
「我听說了,你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他無法不從。」雙手抱胸,她退後一步,直盯著于縵。
于縵朝著她笑笑,並不想搭理。
「哎呦,不想說話嗎?」董燕霓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她最擅長的是分化的伎倆。「其實你不承認也無所謂,不過……若照照鏡子,你就會知道,要不是父母之命,誰會想要娶一個乳臭未乾、半大不小的女人呢?」
「你說誰?你說誰乳臭未乾?」
這句話激怒了于縵。
自從與馬成焰在一起後,她就不再為自己年輕的歲數感到高興。
落差、代溝,這些都是因為歲月的因素而造成的,她甚至希望自己能早幾年出生,甚至偷偷在心里埋怨起老媽不爭氣的肚皮。
見到她的怒容,董燕霓更形得意。
「我真搞不懂,馬伯父和馬伯母怎會看得上你?」她故意說得好似與他們一家很熟。
「你……你認識馬伯伯和馬伯母?」于縵狐疑地盯著她上下瞧。
「何止認識。」她夸大地說著,心里已知道這個小女人斗不過自己。「成焰還帶我回過他們家幾次。」在西稚圖時,她的確去過幾次。
成焰?帶她……回家?
于縵的心驀地一窒,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你跟他是什麼關系?」
沒理由,眼前的人如此亮麗,在她的面前,于縵甚至要白嘆弗如,沒道理馬成焰會選自己,而不選她?
「什麼關系……」將語音拖長,董燕霓掩嘴一笑,故意顯出曖昧意味。「我上星期才由西雅圖調回台灣來,你說,我和他會是什麼關系?」
制造猜忌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給直接的答案,何況她一向擅於使心機。
「你……」于縵很努力的吸氣,才能避免自己因過於激動而暈倒。
她認得這雙手,蔥白似玉雕般的手。
方才由監視鏡頭里見到,緊攀在馬成焰頸子上,害她沖動得想拿刀,直接沖出辦公室來砍斷的手。
「你……你跟他……」或許是太過於震驚,于縵拾起一手來指著她,身子不斷地顫抖。
「是的,我是跟著他的,而且好多年了。」故意讓她曲解,董燕霓甚至傾身,在她苦澀的小臉前一字一句地接著說︰「他那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個小毛病,喜歡一段時間就找個小女生玩玩。」
「玩?」于縵的臉色驀地變白,發顫的心口悶疼得難受。
他只是跟她玩?玩……無關於婚約……無關於真心……之間沒有感情……他只純粹覺得好玩!?
不,她不相信!
「你知道的,就是成人間的游戲。」董燕霓的眼神變得曖昧,暗喻的意味明顯。
「不,我不信你的話!」于縵搖頭,睜大雙眼瞪著她。
「哎,我才不管你信或不信,不過……」她睨了她一記,雙手擦腰地說︰「就算你們結了婚,你最好還是識趣點,別妨礙了我跟他的關系。」
「什麼關系?」于縵一臉無法置信地瞧著她。
她的意思是說,就算與馬成焰結了婚,他們仍會私下偷來暗去的在一起,做出對不起她的苟且事情來?
「哎呦,我說你不僅年輕,還真是不上道。」
「你說什麼?」于縵的理智已因驟然的怒火和過於心傷的情緒而繃斷,無法顧及後果,更忘了自己足足矮了人家許多的身高。
她伸出手來,一把揪緊她的領襟。
「我說什麼?」董燕霓哼笑-聲,自信地以為,她不會真敢動手。「我說,你別想阻斷我和成焰的繼續發展。」
或許怒火不僅能使人發狂,更能幫人壯膽。
于縵氣極了,完全沒考慮到後果,啪地一聲,就甩出了一巴掌。
「馬成焰是我的,我會成為他的妻子,我不許你們再來往、不許你再勾引他、不許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要臉、不要臉……」
越說越氣,她出手便越來越凶狠。
董燕霓嚇著了,她的衣襟被扯了開來,襯衫上的扣子掉了幾顆,原本整齊綰起的頭發變得凌亂狼狽。
「放手!救命呀!放手!」她不知道于縵的力氣竟大得嚇人。
幾番掙扎下,她好不容易掙月兌,便慌忙轉身跑出廁所。
「不要跑,你這個壞女人,不要跑。」誰知,已喪失了理智的于縵,在後窮追不舍。
由廁所到走道,由走道至茶水間,再由茶水間工會議室門口,董燕霓一身狼狽地跑著,于縵則在其後追打她。
「救命呀、救命呀!」董燕霓拚命喊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樓層。
她越是喊叫,于-的火氣就燃得越烈,她跑,她追,直到驚動了所有人,不僅秘書齊彥,還有在會議室里開會的主管們,當然也包括了馬成焰。
「住手,你們兩個在搞什麼?」終於馬成焰大喊。
走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全都不敢山山聲說話,卻難免側首交耳,竊竊私語著。
「馬大哥,救、救、救我呀。」他的喊叫聲,讓一時慌得亂跑的董燕霓驟然回神,趕緊躲到他的身後。「她要打我。」
不知足蓄意還是真給嚇著了,她由馬成焰的身後緩緩探出頭來,舉起發抖的一手,指著于縵。
「你在做什麼?」不用董燕霓指控,馬成焰的雙眼早已落在于縵的身
他的臉色暗沉得難看。
活到三十歲,他發覺有生以來今天的脾氣最好,否則他早該上前去將她給抓起來掐死,然後直接丟下樓。
于縵簡直要氣炸了,因為她的男人居然護著別的女人。
不,或許不是別人,那個女人說,他們有奸情的,不是嗎?
「你管我做什麼?」不能示弱,在他們的面前,她絕對不讓步。
「你……」她居然已膽大到敢向他挑釁?
馬成焰的眼危險地眯起,先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大夥很識趣地紛紛轉身,交談的交談、打呵欠的打呵欠。
「統統下樓去,會議明天再繼續。」馬成焰終於隱忍不住地狂吼出聲。
不到幾秒鐘,跑的跑,逃的逃,大家當然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四周很快清空,走道上就只剩下三人。
「現在告訴我,怎麼回事?」他幾乎是粗暴的,上前一把拎起人。
于縵掙扎著,不停扭動。「你不會問你的人嗎?你問我做什麼?」哼,辦公室戀情,挺方便的嘛?
「于縵!」馬成焰被她氣炸了,將她整個人拎高,與她對視著。「你把我的公司搞成這樣,難道連半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你真的是欠缺教訓。」
說著,他就要將她給抓進辦公室里。
「不許打我,不許你再打我屁屁,否則我就跟你切八段。」于縵慌了大喊著。
「你不許我打你,卻追著人家打?」他全看到了,她發起脾氣來,簡直像個小惡魔。
「馬大哥,你別這樣,先放她下來吧!」見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被晾在一旁的董燕霓心有不甘。
「雞婆,假好心。」于縵拾起頭來翻臉瞪她。
「你說什麼,還罵人。」馬成焰完全不知兩人的糾葛,大掌一揮,重重地打了她的一下。
雖然知道董燕霓暗戀著他,但事情已談開,他認為她懂得進退。
于縵被打得哇哇大喊。「我討厭你、討厭死了,大壞蛋、大混蛋,我才不要嫁給你,死都不要嫁給你。」
她無心的話,落在他的心底競成了莫名的恐慌。
「你說什麼?你膽敢再說一次看看?」什麼到死都不願意嫁他?
「說一百次也一樣,我不要嫁給你,就算死……啊……」來不及將話說完,于縵已尖叫了起來。
「誰要你說什麼死不死的!」馬成焰真的發火了,毫不留情地,一下下用力的打著她的。
「道歉!剛剛你罵人家什麼?現在道歉!」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下她,拉著她走到董燕霓的面前。
于縵的小嘴抿得死緊,眸眶蓄著淚水的猛搖著頭。
「算了,馬大哥。」董燕霓伸來一手攬上他的手臂。
她的動作看似無謂,但落在于縵的眼里卻是十足礙眼的親昵。
「你不用假好心。」冷不防地,她用力的推了她一下,只是想推開她對馬成焰的糾纏,怎知董燕霓竟整個人跌了出去。
馬成焰見狀,反射性地放開于縵,急忙地上前去扶人。
董燕霓則利用這機會,順勢整個人倚入他的懷中。
于縵則因他突然松手而跌倒在地。
她掙扎著由地上爬起,怎知對上的竟是他憤怒的眼神。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星期了,他已整整忍受她一星期了!
「我鬧?」沒躲避、沒退卻,正是她一向的性子。「你居然說是我在鬧脾氣!?」
她好氣,氣他的不公平。
在這個女人的面前,她競變得一文不值了?原來,在他的心中,果然是有著別的女人。
對於她的控訴,馬成焰選擇視而不見。
「道歉!」他再度下命令,口吻強硬。
于縵將唇咬得死緊,咬得幾乎淌血,拚命搖頭。
「道歉!」他再次開口,口吻中已滲入了怒火。
「算了,馬大哥,我看不用了。」董燕霓仍在一旁惺惺作態。
迎著他的目光,于縵還是搖頭。
只一秒,馬成焰做出了自己都想不到的失控舉動。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三個人同時愣住,于縵無法置信的睜著大眼,眸眶蓄淚的瞪著他。
而馬成焰則是因為自己居然真打了她,而僵愣在原地。
至於董燕霓,錯愕是有的,但更多的情緒是高興。
「你打我,你居然真的打我,我要跟你切八段,一輩子再也不理你!」邊說邊哭,于縵哽咽著,轉身跑了出去。
走道上剩下的兩人同時愣住,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彌漫,籠罩著整個空間。
許久之後,是董燕霓先開口。「馬大哥,我看你去追她吧,去安慰安慰她。」
「不用了,隨她去,老是耍脾氣,是該給點教訓。」說著,他轉身進了辦公室。
他會跟她道歉,不過,是晚一點。
等晚一點,回到家後,他再跟她道歉,抱抱她、哄哄她,他相信,兩人應該就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