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沉沉的,眼皮更是重得像有幾百斤一樣,但隱約間,藍嵐覺得有股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龐,是她熟悉的氣味,淡淡的古龍水沁著薄薄的煙草味。
然後那股氣息在她的鼻端縈回,輕輕地飄過她的頰靨、她尖瘦的顎線,最後落在她柔軟的唇上。
誰?是誰在吻我?
他的唇好溫柔,他的吻奸細膩,他的氣息好熟悉、好迷人,仿佛他們已經相識了好久、好久。
是子崇哥嗎?真的是子崇哥嗎?
藍嵐的心是雀躍的、是狂躍的,她想睜開眼來看著他,但無奈眼皮卻好重、好重,執意沉睡的身體與她活躍的意識在糾纏,兩不相讓的拔河著。
終於,她睜開疲憊的眼,撐起虛弱的身子,竟看到俯趴在床沿沉睡著的宋子崇,還有他的身旁正睜著一對銳利眼瞳望著她的哈孥。
她輕輕地挪動身子想起身,額頭上的汗滴卻沿著她柔美的頰線往下滑,藍嵐知道自己感冒了,而昨夜一定發高燒,所以子崇哥才會在她的房里照顧了她一整夜。
藍嵐拿起床上的一件小被子,緩慢地挪動身體準備下床。
「嗚嗚。」誰知,哈孥見她有了動作,喉問發出了興奮的嗚鳴聲。
「噓!」藍嵐的手抵在唇上,一對柔亮的眼直直地看著哈孥,要它別再出聲,否則就要吵醒子崇哥了。
「嗚。」哈孥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但隨著一聲低嗚之後,還是很乖地重新在地上俯趴了下來。
藍嵐由另一端下了床,繞過床鋪,躡手躡腳地來到宋子崇的身旁,彎著腰,輕輕緩緩地將手上的被子覆在他的身上。
她看著他,從他飽滿的額頭、有個性的眉、挺而直的鼻,到一直都呈現緊抿狀態的唇,藍嵐有些失神,心跳更是無端地加速。
她很想伸出手去撫觸眼楮所看到的一切,卻又遲遲不敢伸出手去,於是藍嵐望著宋子崇發起呆來。
她怎可對有恩於自己的子崇哥產生邪念?還夢見了他熱情的吻著自己
「藍嵐呀藍嵐,你真不害臊。」忍不住嘀咕著,藍嵐挺直腰站了起來,然後在哈孥身旁蹲了下來。
「嗚嗚。」她一蹲,哈孥猛搖著尾吧,一副急於討好的模樣。
「好乖。」她模模它的頸子,捧起它的頭欲親吻它。
「你感冒了,小心會傳染給它。」宋子崇的聲音卻傳來,適時阻止了她的動作,飛快地探來一手,他輕撫著她的額頭。「很好,燒已經退了。」
藍嵐整個人愣住。他怎麼突然醒來了,或是他早就醒了?
看著他的肩上仍舊披著她方才為他覆上的被子,藍嵐覺得自己的臉蛋驀地發熱。若是子崇哥一直都是醒著,那她方才那些白痴的動作,是不是都被看見了?
「你沒穿外套。」見她發愣,宋子崇突然擰起眉,伸手將她拉近,然後落在他肩上的被子一下子裹住了兩人。
「子、子崇哥。」藍嵐開始口吃,因為彼此的身體靠得太近,近得很曖昧。
「嗯?」宋子崇則是一臉的不以為意。
「我、我感冒。」她的臉紅燙得如昨夜發燒時一樣。
睨著她,宋子崇不以為意的一笑,「沒關系。」
其實當她緩緩溜下床時,他就醒了。
假寐,不過是為了想知道,他心愛的小女人究竟要做什麼。
沒想到,竟讓他偷瞧到她望著他發呆的模樣,這可讓他心情頓時開朗,愉快得想大吼大叫,原來他的小天使心里也有他!
「可是……」可是他不是說她感冒嗎?不準她接近哈孥,卻可以接近他,怎麼會有雙重標準呢?藍嵐睜著大大的眼望著他。
「可是什麼?」他望著她,仿佛是一眼就能看透她心里還有話要說。
藍嵐搖了搖頭。「沒有。」對於他,她永遠不敢有太多意見,因為對他的尊敬、還有感激、和心里更多莫名的愛戀。
「你應該再休息一下。」他的手滑過她的肩頭,很自然、也很順手地彎腰抱起了她,將她重新送回到床上。「今天學校我會幫你請假。」
「嗯。」藍嵐乖巧地點頭。
他炯炯眸光緊緊地纏住她,在床沿坐了下來。「我今天還得到公司去,不能陪你。」仿佛有很深的不舍,他的語調溫柔極了。
藍嵐迷惑了,她的心急遽地跳著,腦袋暈沉沉的。這樣溫柔的子崇哥,她不曾見過。
他的動作、他的輕聲細語,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對待一個妹妹,卻好似一個妻子般的寵愛著。
「嗯。」點著頭,一想到這兒,藍嵐倏地垂低頭,恨不得將自己的臉給埋入被窩中。
天啊,她怎麼又有這樣可怕的想法呢?
「怎麼了,不舒服嗎?」宋子崇卻將她的動作誤以為是身體不適。
藍嵐趕緊抬起頭來,她紅著臉、紅著眼的猛搖頭。
「不舒服要說。」見她沒說話,他心急地伸出雙手托住她不斷搖動的腦袋。
「沒、沒有。」藍嵐眨著眼逃避,心里、腦中全是羞愧。
瞧子崇哥對她這麼好,她卻有了不該有的遐想!
「沒有?」他還是不放心,一手移到了她的額頭采測著溫度,「還好,燒已經退了。」
雖只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動作,但他溫柔的撫觸卻在藍嵐單純無邪的心里激起一波波的漣漪。
他的手溫、他的氣息、他純男性的味道,無一不令她心跳加速。
「子崇哥,我真的沒事了。」請不要再靠近我了,否則我的頭會更暈,藍嵐在心里一遍遍地吶喊著。
「真的?」不知是為了慎重,還是逗她,宋子崇的手在她的額上和頰靨輕輕撫觸過後再三確定。
直到臥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另一個聲音加入了他們。
「啊,看來藍嵐已經退燒了。」費媽手上端著東西,腳步輕緩地往內走。
轉過頭來看了費媽一眼,末子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利用身軀和距離所造成的視覺障礙,低頭吻了藍嵐的頰靨一記。
「我期待你趕快滿十八。」他莫名其妙地拋下這句,然後起身就走了出去,哈孥也跟著躍起身,尾隨他離去。
經過一夜的思考,他改變了想法。
也許,他該放棄等待,改采主動出擊,不再等她到二十歲,在她滿十八歲的那刻,就讓她完全屬於他。
藍嵐的眼楮瞪得大大地。是因為那句話而過於驚訝?還是因為發燒的關系?是否是她的腦子給燒壞了?否則她怎麼完全听不懂子崇哥方才的話意?
「肚子餓了吧,我熬了稀飯喔!」直到費媽來到床邊,她的腦子仍舊嗡嗡作響。
中午時分,宋子新抱著手里剛完成的企畫書走出專用電梯。
「喂,怎麼?老大還沒來嗎?」看著蘇珊桌子上被紅筆畫得斑斕的行程表,還有她忙著撥電話的樣子,他向前問。
掛上了電話,蘇珊抬起頭來一聳肩。「藍嵐發燒了。」
「藍嵐發燒?」那難怪老大會沒來,不過……
宋子新睨著她,上下打量著。「你也知道啦?」從蘇珊臉上毫不驚訝的表情,他不得不懷疑,老大的女秘書也知道他的秘密了。
「知道什麼?」蘇珊裝起迷糊來。
「知道老大的心事呀?」她越佯裝听不懂,宋子新就越懷疑。
「老板能有什麼心事呀?」聰明的蘇珊當然懂得遠離危險話題。
「當然有。」見她閃避話題,他知道她絕對不只略知二一,「我听說,
你最近每天都到學校去接藍嵐下課。」
他挑起一層來,一副看你還怎麼說的表情。
「是啊,那又怎樣?」蘇珊仍舊還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老大為何要叫你當起保母?」他拋出引誘的話,但蘇珊似乎無動於衷。
「我怎麼知道。」又是冷冷的幾個字,像是往人頭上倒了一大桶的冰水。
她當然知道,老板想全程監管他心愛的小女人!
「真的不知道?」挑起一層,末子新賊賊一笑。「也毫無興趣知曉?」
蘇珊拾起頭來瞪著他,睜大的眼里有著濃濃的警告,「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這個小子絕對是太閑啦,居然敢在這兒大談老板的私事?
瞧著她的大眼,宋子新先看看四周,然後小聲地趨前說︰「你猜我昨晚遇到誰?」
「我管你遇到誰?」蘇珊當然沒給好臉色。
他知道她會有興趣,現在只是嘴硬。「唐仙兒。」他大聲地將名字說出後,雙眼還直視著她,等著看他預期中吃驚表情。
果然,蘇珊沒讓他失望。「唐仙兒!?」她的一對細眉驀地蹙緊。
天啊,那個牛皮糖該不會還對老板不死心吧?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還有更勁爆的內容。」語不驚人死不休,末子新還想再接著說。
當、當、當——
電梯門在這時開啟,宋子崇優閑地走了進來,心情看來十分愉悅。
「老、老板。」蘇珊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不會吧?方才的話老板該沒听見吧?
「老、老大。」宋子新則有些心虛,除了將還沒說出的話全數吞回肚子里,一手還猛搔著頭。
「怎麼?沒事讓你們做嗎?」一開口就是冷厲的口吻,如翻書一樣,宋
子崇的臉色由愉悅倏地轉為嚴肅。
「不是的,我送企畫書上來。」宋子新暗暗地松了口氣,趕緊補充道。
還好方才說的話老大沒听到,否則又不知要想出什麼方法來整他了。
睥睨了他一眼,宋子崇將視線移向蘇珊。「今早有留言嗎?」說完話,他就往辦公室里走。
愣了幾秒,蘇珊終於反應過來。「有的,都在這兒。」她飛快起身,跟上宋子崇的腳步進了辦公室,邊走時還不忘回頭瞪著宋子新。
被瞪得莫名,宋子新也只能嘆息,直到身影已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想起上樓來是有重大任務。
除了倫敦百貨的企畫案之外,他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哥稟報呀!
居於手臂朝內彎的道理,他一定要告訴子崇,那日送藍嵐回家的大男孩,居然就是唐仙兒的親弟弟!
「你知道嗎?那個男的叫唐禹槭,居然是唐仙兒的親弟弟!」
宋子新很努力地將昨夜在餐廳里巧遇唐仙兒的事,鉅細靡遺地又說了遍。
他以為他會激動、會吃驚的,沒想到宋子崇只是略略皺眉。
「嗯。」簡短的單音,听來似無關緊要。
「嗯?」宋子新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有掩不住的驚訝,「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只有一個『嗯』字?」
太不尋常了吧?老大是要放棄藍嵐了,還是根本沒听清楚他說的話?
「否則我該說什麼?」宋子崇鎮定的坐在位子上,臉上竟是一副「瞧你大驚小怪」的表情。
他當然毫不吃驚,因為昨晚他已見過唐仙兒和那個大男孩。
是巧合吧?在他和藍嵐離開那家餐廳後,子新居然也去了。
「還說該說什麼?」一想到唐仙兒,宋子新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你知道昨晚我遇到唐仙兒,她抓著我問了一堆你和藍嵐的事。」
子崇不也說過,那個女人難纏嗎?怎麼現在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你說了嗎?」終於將卷宗放了下來,他雙手撐顎的看著他。
「你想我會嗎?」宋子新擺出一副「別看不起人」的眼神,「怎麼說,我們上陣可不離親兄弟。」嗯,也許該說堂兄弟。
「喔?」宋子崇輕輕一笑,推開椅子,站了起來。「那你緊張什麼?」
他從桌上的菸盒里取出兩根菸,丟了一根給他,點燃手上的菸後走到窗邊抽著。
看著他毫不緊張的模樣,再看看手上剛接到的菸,宋子新有種枉作太監的感覺,他這個皇帝堂兄都不急了,他急個什麼勁呢?
沒將菸點燃,他只是含在嘴里,走到他身旁。「你不是說過,那個唐仙兒挺煩人的嗎?」
「嗯。」宋子崇點了下頭,吐出嘴里的煙圈後轉向他。
「你不怕她是和她的弟弟串通好,要他刻意去接近藍嵐?」宋子新說出讓他想了一天一夜的問題重點。
「嗯。」又是輕輕一哼,子崇繼續吐著煙圈。
見他又只是一哼帶過,子新已急得快跳腳。「你別又『嗯』,你跟藍嵐到底進展得如何?」說了嗎?直接表明愛意了嗎?
放下手中的菸,宋子崇終於收回視線,銳利的雙眸凝視了他許久,然後踱回到辦公桌邊,捻熄指間的菸。
「別說八卦,趕快去做好你的企畫!」說著,他將桌上的卷宗再度遞回到宋子新面前。
對於他和藍嵐間的情感,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哪怕是一直視如親兄弟的子新也一樣。
因為他有他的方法,藍嵐屬於他只是早晚的問題,誰也別想由他的手中
搶走。
看著手里又被退回的企畫,子新滿臉懊惱。「喂,兄弟一場我才告訴你的,現在的小女生大部分都喜歡直接,你這樣悶不吭聲,小心藍嵐真被搶走。」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唉!可憐的他,今晚看來又得挑燈夜戰了!
「是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子崇嘴里雖不願承認,心里卻有點動搖。
對於像藍嵐這樣青澀年華的女孩,愛意真的要開門見山地道出口嗎?
黃昏時分,宋家來了兩位訪客。
「我听趙老師說你感冒了?」看著費媽將茶放在茶幾上且轉身離去後,喬安米才趨近藍嵐身邊。
「已經退燒了。」藍嵐看著她輕聲地說著,然後視線不經意地拉到一旁的人身上。「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們來看我。」對於唐禹械和安米居然一同來看她,她倒是感到很吃驚。「對了,你們今天不用打工嗎?」
他們該不會為了來看她,而曠職了一天吧?
「還說呢?」听她這麼一問,安米伸手推了下藍嵐的肩膀。「我跟唐學長說你感冒了,他就急著來看你!」她掩嘴咯咯笑了兩聲,一對頑皮的眸子還故意在兩人間流轉。
藍嵐一听,感到有些不自在,原本落在唐禹械臉上的視線匆忙地拉回。
「只是小感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尷尬地對著安米擠出笑容。
「不是的,我是想來為我姊姊昨晚的態度道歉。」見她為難,唐禹械趕緊解釋道。
也是昨晚他才知道,原來姊姊竟然認識藍嵐的監護人,而且還曾經為他深深著迷過,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段情感在沒來得及開始即告終止。
「道歉?」藍嵐想了下馬上會意過來。「其實沒什麼的,昨晚該道歉的應該是子崇哥。」他那冷硬不留情面的態度讓人很尷尬。
「什麼道歉啊?你們兩人在說些什麼,我怎麼都听不懂?」身為局外人的喬安米完全听不懂。
「沒什麼。」輕輕一笑,唐禹械拋給藍嵐一記暗示的眸光,表示這事別再談了,免得安米會問個不停。
看著他們對視互傳著眼波,喬安米噘起嘴來,心里認定兩人一定有秘密。「不說就算了,藍嵐,洗手間怎麼走?」
或許是唐學長在這兒,藍嵐不好意思說吧?一會兒私下再問也一樣。
「洗手間?」見她驟變的表情,藍嵐覺得自己都快反應不過來。「我帶你去好了。」她站起來,走到安米身邊。
今天一整天她還沒見到哈孥呢,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這屋子里,萬一安米獨自在屋里走動卻遇到它,不嚇死才怪。
她想起了宋子新對於哈孥恐懼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走吧!」安米看著她唇邊不自覺勾起的笑紋,只覺莫名其妙,然後主動地拉起她的手,「我們走吧,藍嵐。」搖著手催促著,她像個小學生一樣。
「唐學長,你坐一下吧!」藍嵐轉身對著唐禹械說,然後兩個女生一同走出了客廳。
才一拐進走道,安米就忍不住問︰「藍嵐,你真不夠朋友耶,你的監護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也不讓我知道?」虧她們還是三年同窗死黨。
「我……」藍嵐躊躇了下,還是拾起頭來說︰「是他的房子,又不是我的!」她小聲地說著。
雖說她喜歡子崇哥,而子崇哥對她也有恩,但總有一天她得離開這屋子吧?畢竟這兒又不是她真正的家,如果一直作著灰姑娘的夢,有朝一日醒來,不是更難過嗎?
安米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她的話。
「唉!」她嘆了一口氣,然後雙手貼住藍嵐漂亮的臉頰,「你說得沒錯,夢想是甜美的,現實是殘酷的,還是別習慣的好!」
再過幾個月,藍嵐就滿十八了,搞不好滿了十八後,她就得搬出這兒了也說不定!
「夢想甜美,現實殘酷……」藍嵐的臉色驟變,反覆深思著安米的話。
見狀,安米又瞧了四周一眼。「算了,你去陪唐學長好了,只要告訴我洗手間在哪兒,我自己去好了。」她貼心地拍拍她的肩,怕心直口快的自己搞不好又會說出什麼讓藍嵐傷心的話。
「喔,那里。」指了個方向,藍嵐當然還深陷在掙不開的思緒中。
「能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嗎?」當藍嵐回到客廳,唐禹械見喬安米沒跟著,於是提議。
有些話,他希望能私下跟藍嵐談一談。
「好啊。」雖猶豫了下,藍嵐還是點頭答應,至少該盡盡地主之誼。
一前一後的走出前廳,兩人很快地走過回廊,來到前院的樹下,此時的白色油桐,下起了一陣淡香的花雨,花辦隨風飄著。
「藍嵐,」鼓足勇氣,唐禹槭突然轉過身,雙眼灼熱,一臉認真的看著她,「你能考慮跟我交往嗎?」
他的話一出,將藍嵐嚇退了一大步。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現在才大二,但我已能靠著自己打工和投資賺的錢念書,而不動用家里的錢,而且每年都能有剩余,所以我……」他往前走了一步,想伸出手去握藍嵐的手,但藍嵐卻閃開了。
「我、我……」她根本沒有勇氣抬起頭來看他。
「藍嵐,如果你是考慮到家境的問題,我家雖沒有宋家這麼有錢,但是
除了百貨業之外,其他領域的行業也都經營的很好。」唐禹槭不死心的又趨向前。
他怕藍嵐顧慮到宋家的問題,而以唐宋兩家來看,也絕對算是門當戶對。
藍嵐連連往後退,嚇得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在一進一退的腳步下,兩人很快地退出了油桐樹蔭,腳步相隔著約有三步的距離。
「我、我……」藍嵐的手緊張的扭絞著。「我只當你是學長而已。」她小聲地說著,怕話一月兌口會傷了他。
雙眸緊緊地看著她,唐禹械止住腳步沒再走近。
看來,他是嚇著她了。「你可以考慮看看,我的意思是,也許我太唐突,嚇著你了。」
抬起頭來,藍嵐對著他搖搖頭。「我是有點嚇著,但是……但是我只當你是學長。」她越說越小聲,更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堅持拒絕。
總之,她的心里就是無法裝下他,至於是什麼原因,她一時也理不清。
「只當學長!?」唐禹槭的心驀地往下沉,他凝眉深思她的話,許久之後突然道︰「你也喜歡上宋子崇了,對嗎?」他大膽地假設。
為什麼女人總是喜歡作踐自己,越冷越酷的男人,為何總有巴著他們不放的女人?
「喜歡子崇哥!?」藍嵐驚訝地微張著小嘴。「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她怎麼可能喜歡上自己的監護人呢?
「別否認了。」唐禹槭定定的望著她,隨後深深一嘆。「我姊姊也很迷戀宋子崇。」
「迷戀子崇哥?」藍嵐的心跳倏地下沉。
「是的,去年因百貨行銷的合作關系,姊姊就喜歡上宋子崇,至今仍舊念念不忘……」唐禹槭緩緩地將唐仙兒如何倒追宋子崇的經過說了一遍。
「姊姊還說,她從未遇過像宋子崇那樣冷情的男人,不僅拒人於千里之外,還連下台階都不肯給。」像昨日餐廳里的情況就是一例。
「會嗎?」藍嵐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昨天在餐廳里,崇哥確實沒給人好臉色看,但對她,他就不曾有過那樣的臉色。
「昨天餐廳里的情況你也見著了!」唐禹槭舉了一個最近的例子。
藍嵐沉默地看著他,一時無法反駁他的話,對於子崇哥昨晚的態度,確實她也嚇了一大跳。
「見著什麼?」當兩人沉默對望時,一個乎穩嗓音突地傳來。
藍嵐嚇了一大跳,飛快轉身,只見宋子崇已來到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