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再度醒來,已經睡在自己的臥房里,而禹鈞堯則坐在緊靠著床沿的椅子上。
「我怎麼了?」看著他眉間緊鎖著的結,她連忙由床上坐起。
腦中僅存的記憶是在紫蘿的臥房里,從感覺到暈眩到全身發軟地倒下,也不過就在幾分鐘之內,至于之後的記憶,則是一片空白。
「-在到紫蘿的臥房前,有吃過什麼東西嗎?」禹鈞堯由椅子上站起,坐到床沿。
舒晴看著他伸來一手,輕輕地搭上了她的額頭。
「呃……在沖澡之前,我喝了一杯溫牛女乃。」是牛女乃有問題嗎?
「是-自己沖泡的,還是……」
在紫蘿發出尖叫聲,他沖入臥房的-那,幾乎讓當時的景況給嚇傻了,看著她動也不動地暈倒在地上,他發覺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著停止。
惡夢在-那間彷佛又再度降臨,只要是他喜歡的女人,或是與他有過交集的,難道都逃不開死亡陰影的威脅嗎?
「不!不可能!」舒晴想都沒想,一口否定。
「什麼不可能?」她過于直接的否定,讓禹鈞堯懷疑地-起了眼。
莫非她真知情?至少,她會突然出現在禹家大宅,絕非偶然,也絕不單純!
「我……」舒晴斂下眼簾,視線落在交握的雙手上。
能說嗎?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她該對他坦承說出她是舒晴?再度回到大宅來,是為了查出幾次意外事故的真相?
不!恐怕不行!
「-在猶豫些什麼?到底是什麼不可能?」禹鈞堯的眸光一閃,顯得銳利。
她到底知道些什麼?又隱瞞了什麼嗎?
「沒……沒有……」搖了搖頭,舒晴裝起迷糊地眨眨眼。
禹鈞堯伸來一手,激動地抓起她的手臂,將她給拉近了些。「舒晴,我沒時間再陪-玩游戲了,-可知道,今晚-暈倒的地點若不是在紫蘿的房間里,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舒晴」兩個字如雷貫耳,震駭得她當場傻住。
「你……」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此時此刻,禹鈞堯笑不出來。「從-出現在這里的第二天起,我就知道了。」
舒晴的小嘴微張,很難由驚愕中醒過來。
吁了口氣,他只好繼續說︰「紫蘿保養廠的朋友,由車子的資料上查出了-的真實姓名。」
「這麼說……」舒晴恍然大悟,終于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你還記得我!」
該高興嗎?是的,她非常的開心。光是他一直還記得有她這號人物、還記得她的名字,就足夠讓她開心得幾乎要飛上天去了。
此刻,什麼意外謀殺,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為了他,就算得以身涉險,她都甘之如飴。
禹鈞堯很確定地點了下頭。
「那……」舒晴的腦筋一轉,想起他方才問的話。「你……我是說,鈞堯哥,難道你也在追查那些意外事故幕後,可能存在著的凶手嗎?」
果然如她所猜,他真的不是凶手!
「-果然知道這件事。」她的問題已充分的說明。「現在-能告訴我,-方才口中說的不可能,指的是什麼了吧?」
至于她為何會知道那些意外事故,還有突然回到禹家大宅的原因,就暫且先放到一邊,一會兒再慢慢地問吧!
「我之所以會說不可能,是因為牛女乃雖然是阿梅嬸親手沖泡的,但她端給我的時候我人在洗手間里,誰都可以利用阿梅嬸離開,到我走出洗手間的這段時間里,在牛女乃里下藥。」她很堅決地說。
別人或許還可能,但若說阿梅嬸會陷害她,絕對不可能。
「阿梅嬸……」禹鈞堯的濃眉一皺,陷入沉思。
「鈞堯哥,不會是阿梅嬸!」
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長輩,別說是害人了,印象中,她連殺一只蟑螂都還要默念「阿彌陀佛」大半天,何況,舒晴還記得那日在樹林中發生的事。
雖然當天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但她確定,那是年輕女子才會有的身段。
「是嗎?」他一手撫顎地睇著她。
對于她異常肯定的口吻,他想听听她的見解。
「我……其實是這樣的,這件事要由那一份快捷公司送來的文件開始說起……」既然能確定他不是凶手,舒晴干脆坦白地將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了遍,當然,還包括了樹林中撞鬼一事。
禹鈞堯越听臉色越沉、眉結鎖得越深,直到最後,他的心里已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決定。
過了一會兒,房間里除了舒晴和禹鈞堯之外,又多了阿飛和紫蘿。
「為什麼要我離開?我不!」舒晴已能離開床鋪站起,站在背窗的位置,她的態度堅決。
「不?」禹鈞堯凝睇著她,大步朝她走來。「-還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嗎?」
前後已經有兩次了,若不是剛好都陰錯陽差的有第三者存在,她的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一想到她有可能因此喪命,他的心就莫名地抽緊,血液驟然降至冰點,心里衍生的恐懼,連自己都無法解釋。
「狀況?」他是指這兩次的情況嗎?「就是因為有狀況,我們才能確定,那些意外事故的背後真的有人行凶,而這個凶手也真的藏身在這大宅中。」
「-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事了,我如何對-爺爺交代?」禹鈞堯被她氣得紅了臉。
「又不用你交代,而且,那根本不關爺爺的事。」舒晴癟癟嘴,沒敢大聲說。
是因為那一吻吧?因為那一吻,所以她的留下會讓他尷尬、所以他希望她趕緊離開?
「什麼?」禹鈞堯听到了她的嘀咕聲。
「沒什麼。」舒晴硬是壓下心頭翻騰的思緒,以專業的口吻說︰「我保證不會添麻煩,搞不好我的留下,還能幫得上忙。」
「幫忙?」禹鈞堯上下打量著她,承認這些年她確實變了很多,至少變得獨立自主,多了主見,也多了不听話的毛病。「-一個小女人能幫得上什麼忙?挖八卦?還是繼續當一個受害者?」
如果凶嫌第三次下手,他很懷疑她是否還會有命存在!
「你……」舒晴很氣,更驚訝這樣的話會出自于他的口中!
「我怎麼?」禹鈞堯狠下心,只要她別出事。「-明日一早就離開,如果不走,我會親自撥電話去給舒爺爺,讓他來攆-走。」
「你……」舒晴氣得全身發抖,心碎了,夢也沒了。「你真的是因為我是女人,怕我添麻煩,所以才趕我走的嗎?」
明知不該,但她豁出去了。
她那麼愛他,甚至連命也不怕,結果他卻將她當垃圾一樣,不僅不想見到她,還欲拋之而後快。
「這還用說嗎?」
睨了她一眼,禹鈞堯在心中深深一嘆。唉……數年之後,他才首度見識到她的固執!
「那,她呢?」舒晴突然轉身,將矛頭指向一直靜靜站在一邊的紫蘿。
說她是女人,難道紫蘿就不是?
「我?」紫蘿怔愕地指著自己。
現在她總算知道,什麼是兩邊交戰,殃及池魚的道理。
「她當然不一樣。」兩三步,禹鈞堯走到紫蘿的身邊,無預警地伸來一手攬緊她的肩。「紫蘿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當場轟傻了兩個女人,雖然兩人都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走。」過了一會兒,舒晴的臉色沉了下來,轉過身朝外走。
看著她拉開門走出去,紫蘿率先反應過來──
「禹先生,這樣……好嗎?」她看得出舒晴很喜歡禹鈞堯。
「沒什麼不好。」禹鈞堯的臉色雖沒改變,但嗓音明顯地變沉。
「好了,禹先生,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這時,一直沉默著的阿飛來到紫蘿身邊,將話題拉回。
「阿飛,麻煩你聯絡閻羅,幫我查清楚關于阿梅嬸的一切。」禹鈞堯才說完,房門剛好讓人由外頭推開來。
是舒晴,她又走了回來。「禹先生,如果我沒記錯,這間客房應該是我的房間,現在我累了,要休息了,請你們離開吧!」
瞧,她真的是被氣瘋了……不,她或許是太傷心了,所以才會連房間都搞錯,莫名其妙地轉身就朝外走,其實,該走的是他們。
禹鈞堯看著她,紫蘿和阿飛則同時愣住。
「鈞堯哥。」順順嗓子,禹鈞堯裝著冷硬的聲音糾正,然後,他跨出腳步朝外走,帶著阿飛和紫蘿。
這可能是在禹家大宅的最後一夜了吧?
舒晴半躺在床上,再度連線上網,沒見到賈以婕,MSN上倒是出現了馬郁勤。
「以婕呢?」她問。
線上另一端的郁勤飛快回應,不愧是大秘書精干的一貫作風──
「-的手機一直不通,她很擔心,卻又突然說要去查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事?」
「誰知?」郁勤加入一個大問號。「對了,-的調查進展得如何?」
舒晴沉默了下,才以無精打采的龜速緩慢地輸入文字──
「果然不是他!」
「什麼不是他?」雖這麼問,但郁勤的心卻猛地一跳,有著莫名的不好預感。
「禹鈞堯不是凶手,他應該是那些意外事件中的最後一個受害者。」想想,如果跟他有過交集的女人全都死于非命,這樣的心理壓力,就算是個強人也不見得能承受。
「已經查出誰是凶手了嗎?」郁勤意想不到,不過幾天光景,她是不是錯過了哪些大事?
「不,目前還不知道。」舒晴據實以告。
「那……怎能確定不是他?」說來轉去,似乎又回到原點上。
「因為他也正在調查隱身在幕後的凶手。」舒晴想了下,決定說道。
「他告訴-的?」郁勤以著懷疑的口吻問道。舒晴何時開始竟變得單純了?有哪個凶手會對著一個秘密調查者,坦承自己就是凶手呢?
「是的,而且他也已經認出了我的身分,還有……」一古腦兒的,舒晴將這幾日來發生在禹家大宅中的所有情形,一一向郁動道出。
「天啊!-真是不要命耶!」果然,舒晴還沒說完,螢幕上就出現了郁勤哇啦哇啦的一堆字句。
「不過,這樣也好……」末了,她莫名其妙地插入這句話。
「什麼意思?」舒晴直覺反問。
「-明天就要離開了。」那種男人太危險,如果舒晴能死心的話,未嘗不是好事一樁。
舒晴沒有回應,螢幕上沉靜了許久,然後,她老實地說︰「說實在的,我不想走,但是又能如何?」
多年之後還能相見,而且他沒忘記她,或許她已該心滿意足了!
「-還沒死心?」郁勤由以婕的口中得知,關于舒晴的這段暗戀史。
螢幕上出現了一對的笑臉女圭女圭。
「我不知道,或許將來會也不一定。」對于自己心里藏得相當深的這份情感,舒晴顯得有氣無力。
「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告訴-……」郁動感受到她的無奈,那是一個女人深愛著一個男人時,所會產生的無力感。
「什麼事?」舒晴了解郁勤,她一向直來直往,有話直說。
「其實我今天才剛出差回來。」郁勤說著看似無關緊要的話題,但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我跟尹東提起了禹鈞堯。」
「尹東?」舒晴在這名字後面鍵入一個大問號,表示對于這號人物的陌生。
郁勤停對了下,改了改口,螢幕上很快出現一個三人都熟悉的稱謂──
「尹東就是-們口中的病態撒旦。」
「咦?」如果可以,舒晴真想讓她見見自己雙眼發亮的模樣。
兩人間的戀情有進展了嗎?否則郁勤為何肯改口了?
「別猜我的事,先說-的。」郁勤仍舊一板一眼。
「好吧!我認了。」舒晴只好讓步,反正有的是機會逼她坦白。
「尹東說他認識禹鈞堯,還要我勸勸-,或許別放大多心思在他的身上,會比較好!」
「為什麼?」想都不必,舒晴反射性地問。
「尹東說,他是在倫敦時認識禹鈞堯的,雖然跟他不算頂好的朋友,但禹鈞堯的一個死黨是尹東的結拜兄弟,據對方說,禹鈞堯在這些年中,常常與許多女人的名字連在一起,但沒有一個能稱得上是他的女朋友,他通常不與同一個女人吃兩次飯以上,而且,他也有著不談戀愛、終生不婚的想法。」
「為什麼?」舒晴的心咚地一跳。
還好兩人現在不是面對面,否則,她的聲音一定會抖得不象話。
「听說,好像是大學時期的一段戀情影響了他。」她的撒旦老板也說不清楚。
「是……那件事嗎?」舒晴很快地想起了以婕提過的事。
禹鈞堯會離開台灣去英國,是因為他的女友顧筱玫自殺身亡!?而他是不是因為受了這件事的打擊,所以人也跟著變了?
「什麼事?」郁勤想著,她又錯過什麼精采內容了嗎?
「以婕曾經說過,禹鈞堯在念大學時交過一個女朋友,後來自殺身亡了。」應該是那段時間吧?她剛到舊金山沒多久之後就發生了,然後,他也跟著離開了台灣。
不過……舒晴的雙眼陡地一亮,-那間,腦中的靈光乍現。
「對了,郁勤,我能不能麻煩-一件事?」她真是豬頭,怎麼從來沒想過呢?
「什麼事?」
郁勤一副隨時候教的悠閑模樣,反正她這次可以休假三天,閑著也是閑著。
「我會讓雜志社里的組長找出寄來那份資料的原始簽單,然後-跟以婕說,請她去查出那份資料到底是誰寄的。」
會寄這樣一份資料,里頭還圖文並貌,肯定有不單純的動機。
「好的。」郁勤答應得爽快。「對了,-明天真的要回台北嗎?」
她怕舒晴尚未死心,更擔心她會一個勁兒地往危險里鑽。
「這……」舒晴遲疑了,其實她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是的,明天的事,等到天明之後再說吧!
一早,舒晴的車子被送回到禹家大宅。
手上提著行李,她緩步走下樓,來到車邊,依依不舍地站在庭院的車道上,望著眼前的大宅。
「賈小姐,怎麼急著走呢?我還以為-會多住一陣子。」阿梅嬸站在她的身一芳。
「台北還有一些急事,得趕回去處理,何況,這幾天我已經將大宅的照片,都拍得差不多了。」舒晴拍拍她的肩,提著行李,打開車後廂,將東西放進去。
「對了,禹先生呢?」關上車後廂,她突然想再見他一面。
就算他要她走、就算一直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她還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在這個案子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提醒他凡事小心。
「少爺還沒下來用早餐。」阿梅嬸說。
「我想去跟他道別。」算是私心吧!不管未來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她想在離開這里前,再見他一面、再看他一眼。
「呃……」阿梅嬸突然變得吞吞吐吐,嘴巴張了張。
「怎麼?」舒晴看出她臉上的尷尬。
難道他連這一面都不想再見她?
「我想……少爺可能不大方便。」終于,阿梅嬸開口說。
「他不想見我?」舒晴的臉色驟沉了幾分,心里苦苦澀澀的。
「也不是啦!」阿梅嬸想安慰她,不知為何,她就是特別喜歡這個女孩,與她特別投緣。「是這樣的,今早我去過少爺的臥房,他不在房里,所以我想,就算-想去道別,應該也找不到他。」
「他不在他的房間里?」舒晴喃喃地問,話才出口,腦中便閃過一個念頭,心驀地抽痛了下。
她想,她已經知道他可能在哪里了!
「我……我想我已經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他。」她對著阿梅嬸說,臉上強擠出微笑。
不是為了證明什麼,這一刻,她只是單純的想再見他一面,就算是說一聲再見也好。
舒晴轉身,往屋內走了一步。
「賈小姐。」阿梅嬸喊住她。
舒晴轉回身來。「我只是想跟他道別。」
她強調自己不會造成她的困擾,如果禹鈞堯有給任何命令或交代的話。
「我想,少爺應該已經醒了,今早我經過房間門口時,有听到他的聲音。」頓了下,阿梅嬸說。
而當然,她沒說出是誰的房間。有些事,不必點明,彼此也心知肚明。
至于為何要說,是因為她看得出來少爺和這位賈小姐的關系有點復雜,又有點微妙。
「謝謝。」舒晴沖著她一笑,轉身往屋內走。
這樣也好,或許親眼看見他跟紫蘿在一起,她就能斷了那份思念,決然地離去,從此僅當這段情感是成長過程的一部分,然後繼續回到挖八卦的生活,漸漸的淡忘一切。
走了幾步,她的腦中忽然想起郁勤昨夜說的話──
禹鈞堯在這些年中,常常與許多女人的名字連在一起。
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他?
他到底把那個陽光燦爛的鈞堯哥怎麼了?
看舒晴轉身離開,阿梅嬸搖頭一嘆。
時代不同了,年輕人的事,她實在很難置喙,何況又是與少爺有關的事。
回過身來,她看了餐桌一眼,迅速地收拾好一切,照著往常的習慣,在接下來的工作開始前,先繞回自己的臥房喝杯熱茶。
走到臥房前,阿梅嬸打開房門,看著一旁小幾上不斷冒著白煙的茶杯。
合上門,她走過去端起茶,輕啜了口。
「這玉燕還真不錯,每天都記得幫我上茶。」走過去拉了把椅子,她坐了下來。
每日在清晨忙碌一陣之後,能回房間喝杯泡好的茶水,是最大的享受!
「不過……今天這茶水喝起來,怎麼多了股甜甜的味道?」嗅了嗅,她端起杯子又喝了數口。「還真的耶!今天的茶水比較甜喔!」
又是一口咕嚕咕嚕下肚,她緩緩合上眼皮。
咦?怪哉!怎麼茶不是用來提神的嗎?今天怎會越喝眼皮越重?
叩鏘──
茶杯掉落地面,撒了一地的茶水和葉渣。
終于,阿梅嬸沉沉地睡去。
躲在暗處的人,嘴角掀著詭異的弧度,步伐緩慢地邁出,站到她的身旁。
「-別怪我,為了完成我的計畫,不得不犧牲-了!」她蹲了下來,整理好地上的凌亂和水漬。「不過,-放心,為了讓整個事件更為完美,我已經幫-準備好遺書。」
走到床邊,她由懷中抽出一份字跡模擬得幾可亂真的書信,塞到枕頭底下。
「別怨我,要怪,-就怪禹鈞堯吧!唯有殺了-,我才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因為那杯牛女乃,禹鈞堯已經開始懷疑,托人去追查有關-的所有背景,所以-得死,死了才能讓謎團更加難解,以利我的復仇。」
她由床邊折回門口,悄悄地拉開一道縫隙,探探房門外的情況。
「但,地點不對、時間不對,方法似乎也不對,總之,這里不是個好地方。」她又走了回來,站在阿梅嬸的身旁看了她許久,然後彎身背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