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彌漫,燈光朦朧,性感魔魅的音樂在室內回旋,舞池里,幾對微醺的男女相擁起舞。
香草坐在角落一張小桌邊,怔怔望著周遭的一切。
片刻,葉維之端著兩杯調酒回來。「長島冰茶,喝嗎?」
「好啊。」她剛好口渴了,接過,啜飲一口,微妙的滋味在她喉腔燒灼。「這喝起來不太像是茶。」
「本來就不是茶,這是一種調酒。」他似笑非笑。
「喔。」她吐吐舌頭,為自己的無知感到赧然,又嘗了一口。「這個滿好喝的耶。」
「當然好喝,你知道這算是一種約會聖飲嗎?」
「約會聖飲?」她不懂。
他在她身畔坐下。座位狹窄,他幾乎是緊挨在她身邊。「如果一個男人想在Pub釣一個女人,請她喝一杯長島冰茶是最快的方法。這酒酸酸甜甜,很好喝,但後勁很強,其實很容易醉。」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女人喝醉了,男人就很容易邀請她來個一夜嗎?」香草不笨,很快領悟他話中涵義。
「嗯。」
「我懂了。」她若有所思地點頭,一面仍咬著吸管,一口一口喝他請的長島冰茶。
他瞪她,兩秒後,搶過她面前的雞尾酒杯。「別喝了!」
「啊?」她愣住。
「你還不懂嗎?」他不悅地擰眉。「我帶你來這里的用意。」
「對啊,我正想問你。」她眨眨眼。「你帶我來這里干麼?」
他沉默半晌。「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前常來這種地方,你相信嗎?」
「真的假的?」她果然難以置信。「你常來?」
「以前我幾乎天天報到,這間還算好的,我常去的酒館通常更吵、更熱鬧,也更雜亂。」
她不可思議地瞅著他。「你……泡酒吧?」
「嗯。」
「那也會跟電視上演的那樣,在酒吧把美眉?」
「當然。」
「喔。」
喔什麼?她嚇傻了嗎?
葉維之轉頭看,結果反而因她悄然湊近的臉蛋大吃一驚,連忙往後退。「你干麼這樣看我?」
「可是你看起來真的不像。」香草怔忡地打量他。他看起來就像個中規中矩的上班族,雖然她已經知道他不是她原先預期的那種閉俗的宅男,但也很難想象他曾有過放蕩的過去。
「不要以為你表面上看到的,就是真的。」他嘲諷。「你不是說自己看過很多人,不是個天真的小女生嗎?」
「干麼這樣說話啊!」他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他眼里看起來,她其實仍是個涉世未深的傻女孩。「我只是很少來這種地方而已。」
他淡淡一哼。
「干麼啦!」她不高興了。「好,就算你以前常來這種地方玩,又怎樣?」
「還不懂嗎?」他皺眉。「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可以當個好爸爸的男人。」
「啊?」原來他繞了半天,就是想告訴她這一點?香草也跟著蹙眉。「可是你現在已經不會來這種地方了,不是嗎?」
「人的本質是很難改變的。」他澀澀地低語。「你不會知道我哪一天又會回歸以前的本性。」
過放蕩的夜生活,會是他的本性嗎?她深深地凝望他。
他看得出她仍然不信,低啞地揚嗓。「我跟思婷就是在Pub認識的」
她聞言一震。「你是說帆帆的媽媽?」
他點頭,端起自己那杯黑色俄羅斯,深思地啜飲,眼神黯淡,回到他不想回憶的過去。
「那時候我常去某間酒吧,有一天,我注意到一個陌生女孩,她看得出來是第一次來,很緊張,也不像其它女孩子濃妝艷抹,穿得很普通,我猜她是失戀了,才會一個人來喝酒。」
「所以你就去跟她搭訕?」她好奇地問。
他搖頭。「那時候的我,不會想跟這種女人有任何牽扯,我只想玩一夜,要那種零負擔的關系。」
簡而言之,那時候的他是個公子。香草訝異地微張唇,實在難以置信。
「後來連續好幾天,我都看到她一個人出現,漸漸地也有其它男人注意到她,會逗她、鬧她,灌她喝酒,有一次我看她真的喝得太醉了,怕她被佔便宜,才主動去接近她。」
「你是去英雄救美的嗎?」她微微一笑。
「我沒那麼偉大。」他自嘲地輕哼。「如果不是她長得夠漂亮,如果不是我早就注意到她,我可能根本視而不見。」
「可是你還是去救她了。」她不管他自我貶抑,凝望他的眼,依然是那麼燦亮,仿佛看著某個值得欣賞的男人。
他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別過頭。「總之我跟思婷就這樣認識了,我開始追求她,跟她約會。」
「你不是說那時候的你並不想招惹她那樣的女孩嗎?」她聰慧地抓到他語病。
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我承認自己喜歡上她了,行嗎?」
「當然行。」她盈盈彎唇。「請繼續。」
「我跟她交往半年,就決定向她求婚——」
「哇,浪子收心了呢!」她贊嘆。
他一窒,又是送她一記氣惱的瞠視。「你到底要不要听?」
「我有在听啊!」她委屈似地癟嘴。她真的很專心听,只是听了胸口有股莫名的酸,忍不住要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曾經游戲情場的他願意走進婚姻的殿堂?
她或許,是有點吃酯了……
他幽幽地繼續。「結婚以後,我努力做個好老公,很認真工作,每天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我自認是為了家庭在打拼,沒想到卻因此忽略了思婷,她本來就是個怕寂寞的女人,偏偏我那時候工作太累,很少關心她。」
「那也不是你的錯啊——」她喃喃低語,有些明白這段婚姻為何會失敗了。
「才結婚幾個月,我們就天天吵架,我受不了,開始想躲她,就算不加班也不想回家,又去泡夜店。」
「就是因為這樣,你們才鬧到要離婚嗎?」
這只是部分原因,還有更嚴重的沖突,只是他不認為有必要告訴她。
葉維之苦澀地抿唇,收回陰暗的思緒。「所以你懂了吧?萬一哪天我不高興,很可能又會回到過去那種浪蕩的生活,像我這種人,不適合擔負任何責任,尤其是照顧一個小孩。」
她定定地望他。「這只是借口。」
他一震。
「因為你好不容易決定認真愛一個人,卻受傷了,所以才想逃避,怕自己又為愛受傷。你不是擔不起責任,是不想擔,是害怕去擔。」一字一句,敲進他心坎里。
他頓時感到狼狽,忍不住嗆︰「你懂什麼?」
她從容地微笑。「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喜歡帆帆嗎?」清亮的眸光揪住他,不讓他躲,不許他逃。
他暗暗咬牙,沒想到自己有甩不掉一個女人的時候。
「到底喜不喜歡?」
「是不……討厭。」他勉強承認。
「那就夠了。」她輕聲嘆息,忽然抬起手,溫柔地撫平他糾結的眉宇。「不要再皺眉頭了,開心一點。」
她在做什麼?
他僵住。這女人是把他當成那些需要大人哄騙的小鬼了嗎?簡直太超過!
他驀地著惱,一把扣住她手腕,威脅地逼近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跟一個男人說話?」
「我知道啊!」她點頭。
「那你有沒有听說過男人前一秒是紳士,下一秒很可能就會變成大惡狼?」
「這個……」她瞬間不能呼吸。「倒沒听說過。」
他緊盯她,她也微慌地回視,若有深意的目光在空中糾纏,不是誰想征服誰,只是放不開,只是因為兩顆心都急速躍動著,無法平靜。
忽地,一道驚訝的女聲揚起——
兩人怔住,同時往聲音的來處看,是一個時尚熟女,打扮亮麗,魅力十足。
葉維之認出她是某間客戶公司的業務經理,略微尷尬地打招呼。「汪小姐。」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她笑望他。「你平常總是那麼正經八百的,也會來這兒喝酒啊?」
「只是來听听音樂。」他面無表情。
「是嗎?」汪經理眸光一轉,這才察覺他身邊的香草,秀眉挑起。「女朋友?」
「不是。」他否認。
「哇喔∼∼」她輕聲贊嘆,顯然誤會了他跟香草是在酒吧搭訕認識的。
這下可糟了,他名聲敗壞無所謂,可不能連累了香草。
「你听我說,汪小姐——」
「你不用說了。」她傾,伸指抵住他的唇,眼波流媚,暗示意味明顯。「下回想喝酒,call我。」
留下暖昧的邀約後,她翩然離去。
葉維之蹙眉望著她款擺縴腰的背影,直到香草猛然揪住他衣襟,強迫他轉回頭來。
「那位汪小姐是誰?」她問話的口氣,好似嗆著醋。
「是我們公司的客戶。」
「她剛剛的意思是約你下回一起喝酒?」
「只是開玩笑吧。」他故作雲淡風輕。
「你會約她嗎?」
他一愣。
「我問你,會不會約她?」她堅持要听到答案。
葉維之愕然,在她眼里看到某種燃燒得過分明亮的火焰,而他也因此全身發熱。
情況似乎……很不妙。
「我們走吧。」他強迫自己冷靜,趁野火燎原前,送她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空氣中似有陣陣電流竄過,曖昧地教人顫栗。
終于,他們回到小區,停好車,他送她到她家樓下的電梯,電梯門開啟,他向她道別。
「晚安,你早點休息。」語落,他匆匆轉身。
是她拉回他,是她稍稍用了手勁,阻止他離開,將他拉進電梯里。
「杜香草,你——」
言語無助地散落在迷離的氛圍里,他震驚地望她,她輕顫的櫻唇、玫瑰紅的粉頰,是天地間最可怕的誘惑,勾引一個男人最深沉的。
她氤氳地看他,藕臂勾住他的頸,他終于把持不住理智,下月復一熱,猛然摟住她的縴腰,啃吮她教他瘋狂的軟唇。
「你會……後悔。」在吻與吻之間,他掙扎地警告。
「我不會……」她熱情地回吻他,熱情地與他肌膚相親,肢體交纏,兩人一路從電梯吻回她家,進房間,迭落在床。
「才喝幾口長島冰茶,你就醉了嗎?」他沙啞地取笑。
「你不是說那種酒後勁很強嗎?」她媚眼睇他,小手在他胸前,一顆顆解開衣扣。
「你現在住手還不來得及。」他生身緊繃,給她最後一次叫停的機會。
「來不及了。」她閉眸,甜蜜地嘆息,淺淺彎起的唇,好可愛,好挑逗。
他心跳狂亂,終于失去最後一分理智,臣服于,臣服于她撩人的女性魅力。
他決定,對她投降——
「宅男先生,我們來找你玩了。」
又是禮拜六,香草又牽著帆帆,出現在葉維之家門前。
他已經習慣了,不感到意外,也懶得排拒,甚至有一點點……期待,從吃過早餐後,便坐在沙發上一面翻軍事雜志,一面心不在焉地等。
「今天又想拉我去哪里?」他明明想笑,卻裝作不高興地問。
「帆帆想學騎腳踏車。」她倒是笑得毫不保留。「我們租輛兒童自行車,帶他去附近的公園好不好?」
「好嘛,叔叔,一起去。」帆帆也加入勸說的行列。「香香姊姊準備了野餐喔!」
「對啊,你看。」她獻寶似地舉高挽在手臂的野餐籃。
他點點頭,隨手抓起皮夾跟鑰匙,便走出屋門,進電梯時,還主動將香草手中的野餐籃接過來。
「很有紳士風度嘛。」她贊許。
他白她一眼,目光交會,盡在不言中。
她想起上個周末自己大膽地引誘他,他想起這個禮拜她一直有意無意地躲他,她淡淡地紅了臉,他則是執著地緊盯她。
三人在附近的店家租了腳踏車,來到公園,負責教帆帆學車的自然是葉維之,香草閑閑鋪開野餐毯坐下,偶爾拿起相機捕捉精彩畫面。
一大一小玩得愈快樂,她也愈開心,她看得出來帆帆很喜歡這個叔叔,而葉雛之口中雖不承認,卻早就不把帆帆當一般討厭的小鬼看待,他處處保護帆帆,舍不得帆帆受一點傷。
他絕對會是個好爸爸。
香草拍下帆帆跌倒後,葉維之蹲下,模模他的頭,安慰他的照片,帆帆不哭,笑得更燦爛。
她感動地望著這一幕。
比起那個會酗酒、吸毒,還會以暴力對待自己孩子的父親,帆帆跟在葉維之身邊,一定會幸福許多,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勸葉維之收養帆帆,爭取監護權。
他會是帆帆的好爸爸……
「你在想什麼?」
正思緒迷蒙時,讓她患相思的對象便到,由上而下俯望她,低沉的嗓音勾她的耳朵。
「你怎麼回來了?帆帆呢?」
「他還抓不到平衡感,我先幫他裝上輔助輪,讓他習慣踩腳踏車的感覺。」他解釋,指向不遠處正賣力以雙腿踩動車輪的小男孩。
看帆帆踩得辛苦又玩得興奮的模樣,香草不禁笑了。
葉維之定定地注視她。
「干麼這樣看我?」她察覺他異樣的視線,有些赧然。
他在她身旁坐下。「我覺得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愛笑?」他深思地蹙眉。「而且每種笑容都不一樣,變化萬千。」
「你干麼啦!說得我好像是裝了某種笑容程序的機器人。」她嬌嗔。
「你當然不是機器人。」他奇特地掃她一眼。「我才是。」
「你?」她一愣。
「你不是調查過我嗎?」他自嘲地撇撇唇。「應該知道我們公司同事背後都這麼叫我。」
「那是因為你都不笑,做事一板一眼的,又愛裝酷。」她笑睇他。「你多笑一點,他們就不會那樣叫你了。」
他輕哼,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哼什麼啊?」她惱了,伸手扯住他兩邊嘴角,拉成微笑的弧度。「快笑啊!機器人。」
「別鬧了。」
「笑嘛!」她撒嬌似地勸誘。「你長這麼帥,笑起來一定更迷人,保證方圓百里內的女生都會煞到你。」
他瞪她,眼眸瞬間深沉。
「怎麼了?」她心跳一亂。「我說錯話了嗎?」
他扣住她手腕,將那雙調皮的小手收在自己胸前。「你這女人很奇怪,老是喜歡在口頭上佔男人便宜。」
「這哪叫佔便宜啊?」她臉頰滾燙。
「我以為你很落落大方,沒想到跟男人上床後,卻像個意外失身的小處女般緊抓著床單,尖叫地趕人離開。」
「我……我哪有尖叫啊?」她微弱地辯解,臉頰紅成一朵盛開的芙蓉花。
他欣賞著那嬌艷的花容,星眸逐漸染上幾分似謔非謔的笑意。「好吧,就算好沒尖叫好了,後來我打你手機,你怎麼都不接?」
「有嗎?你有打我手機嗎?」她閃避他過分湛亮的眼神,裝傻。「可能是我太忙,沒听到吧!」
「你都不察看有沒有末接來電的嗎?」
「當然會啊,不過我想你既然沒有留言,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也就是說,我這邊的行動不夠積極。」
「不是什麼積不積極的問題,我沒要你積極……」
「那你要我消極嘍?」
「我——」香草語塞,說不出話。
說實在,連她自己也模不透自己的心思,若是他毫無表示,她肯定會又惱又怨,但當他試著聯絡她,她又不敢輕易應答。
「你是不是後悔了?」他靠近她耳畔,沙啞地問。
她耳朵好癢,心跳得好快。「我沒……後悔。」
那夜她主動獻身,與他共赴雲雨,是她這半輩子最銷魂的體驗,她一點也不後悔。
「或者你覺得對象不對,不應該是我?」
「你說什麼?!」她倒抽口氣,驀地回眸瞪他。「你把我當成那種隨便跟男人來一夜的女人嗎?」如果對象不是他,她怎可能願意?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他順勢壓倒她,以自己健碩的身軀脅迫她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為什麼這幾天都不理我,到今天才帶著帆帆出現?如果不是為了想制造我跟帆帆相處的機全,你是不是根本不會來找我?」
「我——」香草口干舌燥,幾乎喘不過氣。「你可不可以不要貼我這麼近?」她都無法思考了。
「除非你回答我的問題。」他邪肆地扯唇。
她眨眨眼。那是笑嗎?感覺像,但也淡了點,從容了點,可惡了點。
「說話啊!」他不許她默不作聲。
「因為……」她努力找回說話的聲音,縱使是不爭氣地顫抖著。「不應該。」
「為什麼不應該?」
因為她是社工,他是她輔導的孩子的父親,他們不應該有任何曖昧關系。
但這理由听來好薄弱,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
「因為我……害怕。」她低回眸。
「你怕?」劍眉一挑。「怕什麼?」
「我怕……」她咕噥著,遲疑半晌,終于忍不住滿腔哀怨,朝他嗆聲。「怕你行了吧?我怕我見到你,又忍不住想吃了你。」一想起那天居然是她主動勾引他上床,她就害羞得不得了,無顏面對他。「而且我如果是個夠專業的社工,就根本不應該跟你搞曖昧,我——」
一個結實的吻吮去她所有的自怨自艾。
她慌然震住,傻傻地任由他一口一口地品嘗自己的唇,輕薄得徹徹底底。
許久、許久,他像是嘗夠了,這才放開她。「不要在一個男人面前說這種話。」
「啊?」她仍未回神。
「是我吃你,不是你吃我,你這樣很傷我的男性自尊。」他一面低語,一面拿拇指悠哉地撥弄她唇瓣。
她被他逗得不知如何是好,全身上下,猶如火燒。
她真的看錯他了,以他挑逗女人的等級,他不是宅男,是浪子,他說自己以前經常混酒館,果然不是虛言。
他凝視她,幽暗的目光如網,緊緊擒住她。「怎麼辦?我又想吃你了。」
語落,他又埋下頭,好整以暇地啃吻她柔軟的唇,直到一道好奇的嗓音響起——
「叔叔、香香姊姊,你們又在玩親親嗎?」
兩人同時驚醒,香草掙扎地推開葉雛之,直起上半身,駭然望向帆帆。
他牽著腳踏車站在一旁,笑好天真。「你們剛剛在玩親親,對不對?」
仿佛還嫌兩個大人不夠窘,帆帆繼續追問。
「你說什麼?帆帆。」香草慌了、急了,奔向帆帆,握住他肩膀。「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呃……」帆帆不敢回答。
「是不是看電視學來的?你不是只看卡通跟兒童節目的嗎?到底是從哪里看來這些的?」她焦急不已,好怕帆帆是看了什麼兒童不該看的成人節目,年幼純潔的心靈遭到摧殘。
忽地,一陣爽朗的笑聲灑落。
她震住,愕然兩秒,才緩緩回頭。
是葉維之,他正笑著,笑得好開朗、好愉悅,笑容像陽光,溫暖地照進她眼里。
他……笑了?她不敢相信。
是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