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著厚厚的雲層,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雷鳴,閃電劃破天際,襯托出陰暗的天色。雖然只是下午時分,但是天空一片陰霾,在山區則刮著強勁的風,暗示著不久之後的大雨。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行駛在山路間,最後停止在一間破舊的樓房前。在樓房前方的寬闊庭院中,十多名小孩在嬉戲著,喧鬧的聲音里充滿愉悅的情緒。
商櫛風俐落地打開車門,倚靠在車邊,濃眉下一雙如謎的黑眸,靜默地看著眼前的景況。他穿著合身的考究西裝,毫無瑕疵的外表,以及如學者般溫文儒雅的氣質,讓他看來溫和而無害。他的嘴角有著禮貌的微笑,雙手修長得如藝術家,讓人很容易忽略,那雙黑眸里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
他照著杜豐臣給的資料,找尋了許久,才找到這間位于深山里的樓房。如果不是事態緊急,他也不會親自出馬。只是,看著那群小孩子們愉悅的笑容,他也不禁懷疑,從來收集情報能力驚人的杜豐臣,是不是也有搞錯的時候?
畢竟,這棟屋子實在像極了育幼院,他所要找尋的那個人,會藏身在這種地方嗎?
一票小孩子發現他的行蹤,全都自動自發地站在矮牆前,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喊︰「我們不歡迎推銷員,請滾吧!」其中幾個還跳了幾下,加強語氣。
商櫛風挑起眉,前進了幾步。「我不是推銷員。」
「那你是誰?大概又是哪個公司要你來趕我們搬家的吧?」小孩里的代表一臉凶惡。
他站在原地,詫異著小孩子們明顯的敵意。
「你們別激動。」看著群情激憤的女圭女圭兵們,商櫛風有些哭笑不得,突然想起老板唐霸宇那個令人頭疼的獨生女唐心,他一向不擅長應付小孩子。
「你耳朵聾了嗎?叫你滾听不懂是嗎?不準進來,不管你說什麼,我們才不會搬家。」倏地,一顆小石子疾射而出,驚險地從商櫛風的發鬢旁略過。
小孩子們沉著臉,紛紛拿起手邊的玩具準備應戰,各個都是一臉想要拚命的表情,堅決不讓商櫛風踏入一步。眼看危機一觸即發,破舊樓房的窗戶猛地被人打開,一個滿臉落腮胡的中年男人掛在窗邊破口大罵。
「鬧夠了沒有!你們的禮貌都上哪去了?拿那些石頭彈弓是想干麼?準備攻擊客人嗎?全部給我進屋子里來。」大胡子的口音很奇特,帶著一點外國腔調。他在窗邊揮手,指揮著小孩子們。
小孩們不情願地放下武器,乖乖地往樓房內走去,臨近屋前還不死心地賞了商櫛風好幾個白眼,轉眼間庭院里變得十分冷清。
商櫛風看著窗邊的男人,對小孩們的敵意不以為杵。他銳利的目光直視前方,輕易地就看出對方不是黃種人,雖然發色同樣烏黑,但是卻有著一雙藍色的眼楮。
「先生,我是來找人的。」他直言不諱說道,視線在與對方交會時,評量著對方的斤兩。
大胡子審視了商櫛風半晌,藍色的眼楮里有幾分戒備,厚實的大掌又朝庭院的角落揮了揮。「賀蘭,這個人交給你處理。」他簡單地交代,之後砰地將窗子關上。
「知道了。」庭院的角落傳來一聲模糊的應答聲,還伴隨著金屬撞擊聲。
商櫛風往一旁看去,這才發現庭院的一角,有著一輛破舊的重型機車,從斑駁的外漆以及破舊的皮墊看來,這輛重型機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有人躺在哈雷機車的下方,拆解著零件,似乎在做維修的工作。
從他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那人穿著深色的工作褲,以及半新不舊的鞋,戴著手套的雙手在機器零件間移動,不時伸出來換取工具。又一陣驚天動地的金屬撞擊聲後,那人滿意地拍拍機車,俐落地滑出機車下方,在轉眼間站了起來,身手十分輕盈。
商櫛風有片刻的呆愣,瞬間無法言語,只能看著對方,長久來以冷靜的態度令人欽佩的他,在這短暫的時刻里,聰明的腦子徒然變得一片空白。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年輕女人,長長的黑發綁成一束,俐落地垂在背後,骯髒的手套與工作服,甚至是她白暫的臉龐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污,都沒有損傷她的美貌。明亮的澄澈黑眸里,有貓一般的神秘與冷淡,漂亮的五官是完美無瑕的,可以輕易地迷住任何人。
「你是誰?又是建築公司的人派來斡旋的嗎?乘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想開扁,快點滾吧!」賀蘭不以為然地說道,手中甚至還握著沉重的扳手,準備拿這笨重的工具當武器,要是他有什麼不規矩,就當頭給他敲下去。
見他直瞧著自己發愣,她有幾分的不耐。
商櫛風迅速地從驚艷的情緒中恢復,平靜而溫和的微笑里,看不出先前失態的窘狀。他一向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別人不容易看穿他的內斂。
「我丟了一樣東西,一樣很貴重的東西。」他審視著眼前的年輕女子,表面雖然維持無瑕的禮貌,視線卻沒有遺漏任何的美麗。
她寬大的工作服下,有著窈窕的美好身段,就連穿著長褲的雙腿都修長而美麗,只是她手中的扳手,以及明顯的不歡迎態度,減低了他欣賞美人的興致。
賀蘭冷哼一聲,不動聲色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她低垂著頭,神秘如貓的眼眸里卻閃過一絲光芒。
「掉了東西就該去警察局報案,上我們這里來干什麼?東西又不是在我們這里掉的。要不,就是你他媽的懷疑我們是賊,上門來興師問罪?」她語氣粗魯地說道,抬起頭來挑釁地瞪著他。
商櫛風沒有被激怒,只是在听見她的用詞時,略微地蹙眉。「女人,尤其是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實在不應該說髒話。」他搖搖頭。
她彎唇冷笑幾聲,蓋上工具箱,轉過身來打量他。「本姑娘要說什麼話就說什麼話,輪不到你這穿西裝的繡花枕頭來管!」
賀蘭嘴上雖然侮辱他是繡花枕頭,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的確很引人注目。考究的裝扮以及有禮的紳士態度,很容易就能博得旁人的好感,他的動作以及語氣都是溫和的,就只有那雙眼楮,在看向她時似乎灼熱如火,讓生性不羈的她也有幾分不自在。
他搖頭嘆息,決定不再討論她的用詞問題。
「有人告訴我,要找尋失竊的貴重物品,可以來這里尋求幫助,只要開得起價錢,就一定能贖回那些東西。」他緊盯著她,不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說出那個神秘的稱謂。
「黑貓,只要你說得出口的價錢,我都能夠照付。」他緩緩地說道。
她的身軀瞬間僵了僵,之後突然抬起頭來,對著他突然一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思議,簡直可以勾走人的魂魄,連一向冷靜的商櫛風也被那抹笑分散了注意力。
銀光一閃,利器劃破空氣時的聲音格外刺耳,瞬間她不知從哪里抽出西洋劍,鋒利的尖端直抵著他的胸膛,閃著銀光的細劍鋒利而致命。
賀蘭收斂起笑容,美麗的臉龐透著冰冷的情緒。
「說!你到底是誰,還有,是誰向你透露這里的?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本姑娘就把你劈成碎肉。」她手上稍微用力,威脅地說道,劍的尖端劃破他的衣服。
商櫛風很識時務地舉起雙手,不做任何反抗,即使最好的一套西裝已經被戳破,他仍舊維持著風度。
「我只是一個想找回失物的人,是老柯介紹我來找你的。」他準備放下手,而胸膛上的劍失卻毫不留情地戳著他的皮膚,他聳聳肩,重新舉高雙手,維持著投降的姿勢。
「除非你想被本姑娘給開膛破肚,不然就別輕舉妄動。」賀蘭警告著。
「老柯給了我一張黑貓卡,放在襯衫口袋的名片盒里。你如果不允許我行動,那麼就要麻煩你自己動手拿出來了。」他的視線仍舊緊盯著她,禮貌地說著,微彎的嘴角看來似笑非笑。
賀蘭小心翼翼地瞇起雙眼,衡量著他的話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半晌之後,她才走上前來。她左手持劍,穩定而不動,抵住他的要害,另一手則探入他的西裝外套里。
雖然是為了要找尋他所說的證據,但是這麼親密地模索著,她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間炙熱的溫度。
「該死的!」她低聲咒罵,右手在布料上滑動。
賀蘭咬咬唇。她很少與年輕男人這麼接近,靠近他的身軀,才知道他其實很高大,健碩挺拔的體格都隱藏在西裝下,當他呼吸時,氣息會吹拂她的發際,帶來灼熱的溫度。
這麼親密的探索,讓她對他多了幾分了解,她知道他沒攜帶武器,知道他有一副寬闊厚實的胸膛,還有獨特的男性氣息……
她幾乎要分心,掌心也在出汗,模索了半晌,就是找不到他所說的口袋。
「再往下模看看,快找到了。」他緩慢地說道,嘴角有一絲十分細微地笑,聲音像是溫柔的輕哄,低頭正好看見她略微酡紅的臉。
听見他的聲音,她意外地慌了起來,握住長劍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在那些太過溫柔的語調下,她此刻的動作不像是在搜尋,反倒像是听從他的誘哄,听話地在撫模他的胸膛。而听他那該死的滿意語氣,他似乎還舒服享受得很。
「閉嘴!」她嘶聲說道,語氣卻有些軟弱。
「我只是怕你找不到,想幫你的忙,你連這種禮貌性的幫助都要拒絕?」他一臉無辜地說,卻更往她的臉龐靠去,呼吸著她的發香。
縱然她曾經歷許多危險,在黑市里縱橫無阻數年,許多男人提起她的名號就嚇得臉色發白,但是她終究也是個年輕女子。粗魯的言詞與犀利的身手,讓男人完全不敢接近,因此在男女關系方面她是陌生的。
賀蘭心中突然升起焦急的情緒,燥熱的雙頰讓她困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臉紅,她只想著要快些離開他的身邊。
她用力咬住唇,終于找尋到襯衫口袋中的名片盒,她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將手抽回。
他仍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卻在她的手離開後,發出小聲的惋惜喟嘆,一雙深遂的黑眸里有著笑意,更有幾分難解的火苗。
她避開他的目光,挑開銀質的名片盒,首先挑起那張黑色的金屬薄卡,純黑色的薄卡上,浮雕著一只奔跑中的黑貓,是她在黑市里慣用的名片,這張薄卡可以代表她的身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老柯要將這張黑貓卡給你?」她再度提出疑問,直覺地知道眼前的男人來頭不小。
老柯稱得上是贓物市場里的前輩,她欠過他幾次人情,才給了他這張代表她的黑貓卡。能讓老柯願意交出黑貓卡,甚至泄漏同行住處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分?
「商櫛風,我是「太偉集團」的人。」他簡單地說,禮貌的語氣听來十分悅耳。他低頭看了一眼仍舊抵在胸膛上的劍,再無辜地看看她,露出溫和的笑容。「請問,我可以放下雙手了嗎?」
賀蘭將黑貓卡抽出,放進工作服的口袋里,刷地一聲收回長劍,結束對他的威脅,漂亮的眼楮上下打量著他。「看你這身打扮,大概是坐慣了辦公室的家伙,怎麼會跟老柯搭上線,特地拿了黑貓卡來找我?」她順手將名片盒扔給他。
他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半個月前「太偉集團」的研究發展部門遭竊,遺失了兩塊已經完成研究的芯片,以及芯片的制造藍圖。經過調查後,發現那些芯片已經流入黑市,有人用高價將芯片買去,在台灣結束初級檢測後,就將送到國外去。」
他倚靠著重型機車,雖然笑容不變,但是在談論正事時,雙眼里的溫和慵懶變得銳利萬分。
「堂堂一間國際大公司,竟讓小偷溜進去偷了東西,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沒有人負責安全嗎?還是大公司里養的警衛都是廢物?」賀蘭冷言冷語地諷刺,掩飾著心里掠過的一絲詫異。
當他提到芯片時,她有幾分清楚,明白這個男人來這里的目的了。
他聳聳肩膀,低頭看著重型機車的開關,發覺這輛機車雖然年代久遠,但是被保養得很好,看來性能還不錯。
「很不巧的,「太偉集團」的安全負責人私事纏身,暫時離開崗位,在安全上難免有了疏失,竊賊就這麼乘虛而入了。」他解釋著,想起好友雷霆前不久才迎接了第二個小孩,如今正忙著在家里照顧嬌妻。
同樣是唐霸宇的屬下,他卻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與這個不友善的美女交涉。不過話說回來,她美貌驚人,卻又說話粗魯、出手毒辣,無疑是一頭美麗難馴服的野生動物,這倒激起了他的興致。
「你們家里的看門狗沒盡責,讓東西給丟了,那又關我屁事?」賀蘭將事情撇得一干二淨,冷笑著明知故問。
「「太偉集團」做過一些調查,才會讓我來請求你的協助。你是黑市里最好的贓物掮客,所有的情報都逃不過你的耳目。更甚者,據可靠消息指出,那些晶片是經由你的手中賣出的,你知道賣方與買方的來歷。」他直視著她的黑眸,知道她其實是在裝傻。
「繡花枕頭,話可不要亂說,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中介賣了什麼鬼晶片嗎?」她突然狡猾地一笑。
她在這行里闖蕩多年,手段十分高明,當然不可能留下把柄,就算是他知道她是黑貓也無關緊要,沒有人能指證她販賣贓物的罪嫌。
「憑黑貓的名聲,不論買方或賣方都會信任你,如果由你再度出面,尋找那些贓物,效果會比「太偉集團」打草驚蛇地大肆尋找要來得好。我想請你幫忙,帶我找回那兩塊芯片,以及制造藍圖。」商櫛風分析著,知道要找回失竊的芯片與藍圖,就必須得到她的幫助。
偏偏賀蘭不是可以輕易被說服的人,雖然做的是贓物中介的違法工作,但是他們這一行還是要講「職業道德」的,她還想繼續靠這行吃飯,怎麼可以為了這個繡花枕頭出賣客戶?
「笑話!你是誰?天皇老子嗎?憑什麼說幾句話就要我幫你?老實告訴你,本姑娘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繡花枕頭,就算是你開出高價,我也不想接你的生意。」她冷言冷語地說道,只想盡快趕他走,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
他的眼神總是讓她覺得怪怪的,尤其是先前,在她模索他懷中的名片盒時,那種態度讓她格外忌憚。
商櫛風沒有被嚇跑,能成為「太偉集團」的核心人物,他的膽識自然也不小,不可能被賀蘭冰冷不善的態度嚇退。他的手輕撫著機車的皮墊,伸出手測試著油門,那姿態像是在撫模有生命的動物,悠閑的指像是在撫模一頭任性美麗的貓……
冷不防鋒利的西洋劍又掃了過來,他迅速地收回手,劍鋒沒傷到手腕,但是衣袖還是被削落了些許。
「收回你的手,不許踫我的東西!」賀蘭不悅地說道,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明明是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怎麼她一旦接觸到他的視線,心里就有一些不安?
商櫛風沒有憤怒,只是惋惜地看著被削落的袖子,再抬起頭來緊盯著她有幾分怒氣的嬌靨。
「你很擅長使劍吧?有人警告過我,黑貓有銳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得血肉模糊。」他看著她手中的長劍,一臉的似笑非笑。「不過最好小心些,刀劍是利器,兩面都是鋒利的,要是不小心,這把劍很可能會傷了你自己。」
「那不關你的事,看在是老柯介紹的分上,我不為難你,你可以滾了。」賀蘭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就算是看在老柯的面子上,你也不願意幫忙?」
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下定決心不蹚渾水。「老柯泄漏了我的住處,又說出我的身分,關于這一點我還要去找他算帳。」
「請听我說,那些芯片很重要,絕對不能夠流落到國外去,要是落在某些人手里,會造成可怕的後果。」商櫛風勸說著。
「那不關我的事,你快滾吧,就算是你說到舌頭打結,我還是不會接你這樁生意的。」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只想著要快些把他趕走。等會兒進屋里去,她還必須好好向達克解釋。
他緩慢地搖搖頭。「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他一手撫著下巴,審視著她憤怒時的美貌。「我該怎麼稱呼你?該稱呼你賀小姐,或是你比較喜歡我叫你黑貂?」他的聲音溫和有禮,卻顯得太過親密了些。
「煩死了,給我滾一邊站去,礙眼的家伙!」她不耐地說道,牽著重型機車,轉身就往樓房走去,決心不再理他。
天空此刻也落下豆大的雨點,很快的,雨勢愈來愈急,轉眼就成了傾盆大雨。商榔櫛風站在雨中,考究的西裝被淋得全濕,卻仍舊屹立不搖,雙目灼灼地看著陳舊的樓房。
「賀蘭姊姊,那個人還站在雨里,動也不動耶!」小孩子們趴在窗口,好奇地看著站在庭院里的商櫛風。
「別理他。」她簡單地說道,將窗子關上,隔絕了外面的狂風大雨。但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他的身上,在風雨之中,他看來十分的高大,與先前她咒罵的繡花枕頭形象,有著極大的不同。
賀蘭接觸到他的視線,看見他微微地笑了,那抹笑讓她突然背部發涼。極為狼狽的,她迅速逃離窗邊,雙頰因為不明原因而燙紅著。
這要是傳出去怎麼得了?
讓人聞名喪膽的黑貓,竟然因為那繡花枕頭的一個笑容,就嚇得落荒逃走?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商櫛風對她而言會是一個大麻煩,她必須遠遠地避開,不能跟他有任何牽扯。
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