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唐家的頭幾天是平靜的,方款款的私逃的確有著些許分量,至少唐霸宇終于願意修改每日的行程,讓每天撥出些時間與唐心相處。
剛開始的相處是尷尬的,款款陪著唐心在他的辦公室里讀書,看著唐霸宇偶爾指點女兒。她逐漸明了,唐心的過人才智全遺傳自父親,父女兩人都有著驚人的智商,但是在付出情感方面,兩人同樣的不及格。
款款時常坐在一旁,靜靜看著父女兩人嘗試著相處的情況,某種溫暖彌漫了心頭,讓她覺得愉快。她曾試著警告自己,千萬不要放入太多感情……畢竟她只是個家教。但是她怎麼也無法制止心中漫流的情愫,不論是對唐心,或是對唐霸宇。
方家對于她所接下的工作有些微言,但是沒有多加干涉。大哥是很怕這個蠢妹妹會被唐霸宇給騙了,單純如款款,說不定到時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因此他大力阻止款款跟著唐霸宇回唐家。
倒是大嫂大力支持她。女人的心事往往只有女人會懂,當唐霸宇前來幼兒園時,大嫂躲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底。她心中有幾分明了,款款對于唐家的感情並不單純,看向唐霸宇的眼神並不僅是個家教,倒像是為情愛迷惑的小女人。
為了證實這一點,大嫂鼓勵她再入唐家。至于大哥,礙于妻命難違,也只能擔心地目送款款回到唐霸宇的身邊。
而回到唐家後,唐霸宇不曾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只是那雙銳利如鷹的眼里始終有著火焰般的渴望,不停地追逐方款款的身影。他像是在衡量著,在發現她的重要性大于他所願意承認時,他反而沒有對她下手。
夏季的夜晚,有著隆隆的雷陣雨,黑暗的天際不斷有著閃電到過,青白色的光照亮夜空,伴隨著驚人的雨勢以及震耳欲聾的雷聲。
正在讀書的唐心抬起頭來,有些擔憂地看著窗外。忽地,又一聲巨雷響起,她瘦小的肩因為恐懼而顫抖著。終究只是個孩子,听見那麼驚人的聲音還是會感到害怕。
唐霸宇的視線從文件上抬起,看出女兒的不安。他蹙起眉頭,難以明白這種自然界的現象為何會讓唐心恐懼。他開口解釋著︰「那只是雷聲。是因為雲層里的正負離子——」
在看見款款些微責怪的眼光時,解釋的話語陡然停頓。他看了她半晌,終于改換了語調,用僵硬的聲音提議。「如果你會害怕,今晚可以到我房里來,我會陪著你。」從來不曾與女兒同眠,但是如今想來,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唐心驚喜地抬起頭來,拋下手中的原文書。「真的嗎?」她期待的詢問,像是剛剛得到全世界最珍貴的禮物。
他緩慢地點點頭,看著女兒像只興奮的小狗般跳躍著走出書房準備去了。
女兒的笑容像是一記悶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他無法明白,僅僅是一個如此簡單的提議,一點點的付出,竟能讓女兒如此的雀躍?那麼,在過去的時間里,他到底是給予女兒什麼樣的生活?
「只要你願意開始,其實並不困難的,不是嗎?」
款款走到他身邊,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欣喜于他願意跨出第一步。很沖動的,她伸出手握住他黝黑的掌,想要給予他一些鼓勵。
在她沒有預警的情況下,他陡然反握她,深遂的黑眸筆直地看入她的眼里,那黑眸之中濃烈的情緒撼動了她,她的手被緊握住,而她的心也被他牢牢地吸引。
方款款有些驚慌,宛如落入陷阱里的小動物,慌亂地掙扎著、匆忙地甩開他的手。臉頰卻已經是一片嫣紅,她的身軀顫抖著,有些膽怯也有些騷動,她無法明白這樣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還退開不到幾步,他已經追了上來,高大的身軀有著驚人的靈敏,輕易地就環抱住她的腰,將她嬌小的身子拉入懷中。
「為什麼要逃避?」他詢問著,炙熱的眼看著她。
「不可以這樣的,我只是家教,而唐心她——」她無法繼續說話,因為他的指摩弄著她的唇,讓她的全身酥軟,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她只能喘息著。
唐霸宇低下頭,先是啃咬她的唇,按著深深佔有。天曉得他已經忍耐了多久,饑渴的簡直要讓理智潰堤。他不斷提醒自己不能再嚇著她、不能夠再踫她。
但是他早已習慣隨心所欲,何時曾經歷克制的煎熬?
大掌放肆地探入套裝內,掌握她的柔軟。在她喘息的時候,品嘗著她口中的甜蜜,與柔軟的舌交纏著。
款款掙扎不休,用盡力氣推闖他。她急著想要逃走,但是才剛奔出書房,就看見穿著睡衣,一臉期待的唐心站在門前。
「爸爸,要去睡了嗎?」唐心抱著枕頭,視線在兩個臉色奇異的大人間移動著。她生來冰雪聰明,跟父親一樣,看定了目標就堅定實行,而如今她正為了要長久的留下款款而努力。
款款還在擔心著,要是自己與唐霸宇真的發生了什麼,人小鬼大的唐心一定會對她產生反感,殊不知這反而是唐心求之不得的事情。
唐霸宇深深地看了款款一眼,暗示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就結束。他走上前握住女兒的手,往臥房走去。身體還因為先前的而疼痛著,他在心中苦笑,懷疑今晚是否真的能夠安然入睡?
忽地又是一聲巨雷,這一次的聲響太大,連款款都被嚇得發出些微尖叫。她用手捂著耳,急忙想回房去躲進被窩中。
唐心看著款款,一抹奇異的神彩躍進眼中,但是小臉上仍是純真善良的表情。
「款款,你也一起來睡,我習慣了你在夜里幫我蓋被子。」她提出要求,突然發現牽著她的手的爸爸,呼吸像是變得急促了些。
款款瞪大眼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孩所提出的邀請簡直會嚇壞旁人。「不,你有你爸爸陪著你就好了,他會幫你蓋被的。」她連連後退,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唐心不死心,不打算輕易讓款款月兌身。她上前幾步,可憐兮兮地握住方款款的衣角,眨動著無辜而漂亮的眼楮。「但是我喜歡跟你睡啊!在夜里醒來如果看不到你就會不舒服。」她要求著,一副眩然欲泣的模樣。
款款只感覺頭皮發麻,像是被推進死胡同里,無法拒絕更無法答應。冷汗沿著額頭滑下,在感受到唐霸宇銳利而炙熱的視線時,她禁不住顫抖著。與他同睡在一張床上?多可怕的提議啊!就算是有唐心陪著,這個提議也顯得太過可怕。
但是,看情況她似乎沒有任何拒絕的立場。
唐霸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非但沒有軟化他的表情,反而讓他顯得邪魅。他低下頭,輕易地看穿女兒的小詭計。他終于能夠明白,為何那些高級干部全稱呼唐心為「小惡魔」,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耍計謀,在唐心成年後,只怕連他都應付不了。
唐心聳聳肩膀,有些心虛地抱著枕頭,率先朝臥室跑去。她知道爸爸絕對有辦法說服款款的,她只要安心在床上等著就是。走進偌大的臥房,她愉快地往柔軟而寬闊的床上跳去,把小臉悶在枕頭里偷笑。
走廊上的兩個人對望著,方款款緊張地看著唐霸宇,隱約感覺到他的視線灼熱如火。
「你不是不斷地勸我,必須好好照顧唐心,給予她關懷,最好不要拒絕她要求陪伴的請求。而現在她要求你陪著她,你打算拒絕嗎?」他詢問著,心中有著某種程度的期待。他知道款款不會拒絕唐心,想到等會兒就能夠與她躺臥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又礙于唐心,他根本不能夠踫她……想起即將來到的甜蜜折磨,他簡直要申吟出聲。
款款不斷地說服自己不要多想,唐心只是需要她的陪伴,有了小孩在一旁,唐霸宇不可能有機會胡來的。但是,心中的疑慮還是很深,身為女人的直覺讓她膽怯,他的目光看得她心亂,似乎不如表面上的簡單。他看著她的模樣,像是在熱烈期待著什麼。
「去換睡衣,我們等你。」他若有所指地說道,聲調平穩,但是眼神卻泄漏了太多的痕跡。
款款緊咬著唇,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余地。她靜默地點頭,然後拖著幾乎癱軟到無法走路的雙腿,慢慢地走回房間。
窗外風急兩大,偶爾還有閃電。只是,再大的風雨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有著奇異的預感,不斷猜想著今晚將發生的事。
方款款手腳發抖地走回房間換好睡衣,第一次對自己的裝扮感到不安。
她費盡心思想找一件看來較正常的睡衣,但是不論穿上哪一件,就是覺得那衣服都好象是為了勾引男人所準備的。她不停地翻找著,總算找出一件深藍色的睡衣,勉強算是覆蓋了所有肌膚。
冰涼光滑的絲綢貼在身軀上,薄得幾乎不需任何想象力。她有些尷尬、有些緊張地走入唐霸宇的臥室內,知道透過微弱的燈光,他還是能夠看見想看見的美景。
他半躺在床上,目光灼熱得像是火焰,黑發凌亂地散落在額前,英俊的五官讓人難以呼吸。強健體魄上的衣衫已經褪去,只穿著一件酒紅色的睡袍,肌肉結實的胸膛是全果的,衣衫滑開露出了黝黑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危險的海盜。
方款款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她必須鼓足勇氣才能站在原地,沒有儒弱地轉身逃走。她的雙腿在發著抖,根本難以想象,今晚的前來只是一個簡單的陪伴,再說,她要陪伴的人是唐心,可不是他啊!
「款款。」唐心從棉被里探出小腦袋,愉快地呼喚著。「爸爸的床好大好軟,快點上來。」她很快樂地在上面滾動著。
「過來。」他伸出手,視線沒有錯過她柔軟嬌軀的每一吋,要不是有唐心在一旁,他大概已經迫不及待地將她壓在身下。
她擁有最美麗的身段,豐潤而柔軟,是男人所能夢想的極致;在深藍色的絲綢下,包里著潔白的肌膚,引誘著他的手前去探索。
款款頻頻深呼吸,笨拙地走近床邊,然後小心翼翼地窩在床角,只敢躺在唐心的身邊。她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存在于房間的每一處,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冒著汗水,只能在薄薄的涼被上擦拭著。
「怎麼不進棉被里來?款款,夜里會冷呢!」唐心狀似無心地說道,用眼角偷瞄著爸爸的表情,沒有錯過那雙眼楮里陡然燃起的火花。
唐心在心里竊笑著,懷疑如果順利進行下去,看在她為了爸爸的「幸福」如此努力的分上,今年的壓歲錢很可能會創下天價。
「不用了,我睡在外面就好。」款款連忙拒絕,想到要與他共享一條棉被,心就跳得幾乎要失控。
「不要躲在旁邊,這床很大,可以擠得下我們三個人,就算是在上面打滾都不怕會掉下去。」唐心勸說著,努力拉著款款,還很「不小心」的拉松了睡衣上的帶子,讓衣料滑開,露出款款肩部白皙的肌膚時,後方傳來尖銳的抽氣聲。
款款別無選擇的只能藏進被窩里,迅速地將棉被拉到頸部,以躲避他的眼光。
她將頭枕在枕上,卻听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她的手被唐心緊握著,躺臥在棉被之下,隱約感覺到他強健的身軀,傳來較高的體溫。
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彌漫了四周,雖然有唐心隔在中間,但是她仍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一舉一動。她在心中申吟著,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入睡。
唐心興奮地躺在中間,左手握著款款,右手牽著爸爸。窗外的狂風暴雨都被遺忘,此刻就算是巨雷劈壞了唐家大門,她都不會感到恐懼,她最喜歡的兩個人,如今正躺在她身邊,如同最堅固的守護。
「爸爸,我從沒有睡過你的床呢!」唐心十分愉快地低語著,抬頭看著精工雕制的大床,以及床邊的精致垂幅。
「你跟款款是首次的客人,除了我之外,這張床上不曾躺過任何人。」他宣布著,聲音在深濃的黑暗里顯得格外低沉親密。他的手心刺癢著,呼吸有些急促,在拍撫女兒後,還想要輕撫床上另一位嬌客的肌膚。
款款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剛好迎向他深邃如星的眼。她的心中猛地一震,明白這是他特意的宣告——從來沒有人能夠走入的禁地,他不但讓女兒闖入,更邀請了她一道進入,他對待她,不同于先前那些女人。她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好暖和。」唐心笑著,因為溫暖而逐漸困倦。她眨眨眼楮,雙手仍舊緊握著兩人,如同一道溝通兩個不同世界的橋梁。她慢慢睡去,而雙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她睡著了。」款款小聲地說道,氣息因為靠近他而有些不穩,她在棉被下輕微移動著,想要退開一些,但是唐心的緊握讓她無法動彈。
「別動,你會吵醒她的。」唐霸宇警告著,同樣壓低了聲音。
他的視線落在女兒安睡的臉上。嚴峻約五官變得柔和。他從來不曾好好地看過她,總以為她夠聰明,能夠安然地成長;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她竟已慢慢地長大,有著驚人的才智,內心卻像是刺蝟般長滿尖刺。
他的手落在唐心的臉上,輕輕觸模著。女孩低喃幾聲,滿足的臉上帶著笑,揉著他的手,仍舊沉睡著。他的心中有一個缺口已被填補,在看著女兒時,他頭一次覺得滿足而驕傲。
「她好漂亮。」款款輕語,憐惜地模著小女孩的發。「她只有眼楮跟神韻像你,漂亮的五官是來自她母親嗎?」她詢問著,抬起頭來卻看見他的眼神變得冰冷。
听見款款提起前妻,唐霸宇的面容像是罩上萬年寒霜。腦海中再度想起前妻瘋狂喊叫的模樣——我不愛你,沒有人會愛你這種冷血的魔鬼,我嫁給你是為了你的財產!
「我不記得她的長相了。」他粗魯地回答,眼神變得冷冽,不再觸模女兒的臉頰。他的心中其實有著深切的懷疑,是不是真如那些女人所說的,他根本不值得愛,整個人的價值就只在于那些財富?
「不可能的,」款款誤會了他的反應,以為他還在懷念著以前的妻子。她沖動地伸出手,撫模著他的臉,用手指熟悉五官的曲線。「以前在總部上班時,不曾听過有人提起你的妻子,在唐家也從沒有轉過有人提起過她,是因為你還在為她傷心嗎?你還愛著她,所以舍不得她的離去?」想到他的心里有著另一個女人的身影,方款款的心莫名地疼痛著。
他的臉扭曲著,顯得尖刻而諷刺,眼里的黑暗把靈魂都掩蓋了。「我為她傷心?當一個女人咒罵我為惡魔,瘋狂地想拿掉我的孩子,還指證歷歷地喊叫,說她嫁給我全是因為看上我的錢……你想,我還會愛著她嗎?那些言語能夠摧毀任何愛情,甚至能夠摧毀一個人的心。」他逼近她的臉,因為過去的傷,血液中的野蠻因子竄動著,他過度用力地握著她的手,甚至弄痛了她。
款款愣住了,她被那雙眼里的痛苦與憤怒震撼,從不曾在哪個人眼里看到那麼多的絕望。她的手疼痛著,但是,卻比不上心中的痛。
「她是那麼說的嗎?她說你是惡魔?」她顫抖地間著,想不透怎麼會有人敢說出那麼可怕的言語?
他冷笑著。想起前妻的言行。多年來他試圖遺忘,但是那些傷害太深,他怎麼也忘不了,只能夠消極地去忽視,讓傷痛在心中愈來愈擴大。他不敢對女兒付出關懷,深怕女兒也跟她母親一樣,對他有著恨意,所以多年來始終忽視她。
「或許她說的沒錯,我的確冷血無情。這大概是唐家的宿命,我的母親也是為了錢而嫁進唐家,我只是她成為唐夫人的手段,就連看見我她都賺礙眼。在我父親忙于事業時,她忙著揮霍,從來不曾理睬過我。」他說出童年時的情況,不曾跟任何人說過的記憶,在此刻傾巢而出,他緊握著她的手,像是握著浮木的溺水者。
方款款震驚了,無法想象那樣的童年會對孩子造成什麼傷害。
唐霸宇的笑容更冷了,緩慢地逼近她蒼白的臉,存心要嚇壞她。他要她知道,世界並不是純然美好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像她這麼幸運,擁有單純的生活。
「你指責我不知關懷,那麼你來告訴我,關懷是什麼?我的世界里從來沒有那種東西。女人們接近我,是因為錢財,私底下她們恐懼我,甚至受不了我的踫觸,若不是有那些財富,她們將對我不屑一顧。」他專注地看著她,表情像是噬血的野狼,那傷痛太過深切,讓他直想用傷害她來平撫那些痛。
淚水在款款的眼眶里聚集,終于忍不住落下。她要咬緊唇才能克制著不哭出聲來,她的手因為他的粗魯而疼痛,而心則是為了他的過去而難受著。
在淚水滴落的瞬間,他像是被燙著般陡然收回手。她的淚讓他清醒,心中的自我厭惡更加嚴重。「我果然是冷血的惡魔,竟然連無辜的你都不放過。」他自嘲地冷笑著,那笑容帶著深埋的絕望。
「不,你不是惡魔!」款款低喊著,被握疼的手覆蓋上他的臉旁。淚水還在滾落,她無法止住那些淚。「她們竟然如此傷害你,所以你將心藏起來,只用冷硬的一面看著所有人。她們沒有資格這麼做!你不是惡魔,你還有心,更懂得關懷。」
心中燃燒著憤怒,她想要把他的前妻痛扁一頓。是怎麼樣殘忍自私的女人,竟然說出那麼可怕的話!
「錯的不是你,而是她們,她們不值得你去愛,更不值得你去在乎。」她仔細地模索他的臉龐,感覺到他屏住氣息。誰都沒有想到,在堅強冷酷的外表下,其實他早已被傷害得太重。
他皺起眉頭,沒有想到她竟會說出那些話。他總以為冷血的人是自己,而款款卻替他找到理由,說明那些心懷不軌的女人才是罪人。
「為什麼哭?你的手還疼嗎?」他不解地問著,用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不疼。」她搖搖頭,但是淚水還是漫流著。
「那你為什麼哭?」他追問,雖然曾見過無數的女人在眼前落淚,但是那些虛偽的表演與款款的真情流露截然不同。她不停地哭著,像是受到巨大的委屈,淚水滑落臉頰,讓她白皙的肌膚濕潤光滑。
「她們竟然那樣對待你……對你說那些可怕的話……」她吞吞吐吐地說著,話語因為哭泣而斷斷績績。她模著他的臉,撫模到他的唇,順著直覺輕輕摩弄著。
唐霸宇驚訝地看著她,心中陡然流過一陣溫暖。他無法想象,她竟是為了他而哭的。像是收到一個極為珍貴的禮物,他的心被深深撼動。
「你是為我而哭的?」他低問著,溫馴地接受她輕撫的手,一如遇見馴獸師的猛獸,在拍撫下終于願意臣服。
不曾有女人真正在乎過他,而她,竟為了他而落淚……這一生頭一次感受到心疼的情緒,別的女人哭泣,他可以視若無睹,但是當款款哭泣時,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他簡直見不得她哭泣的模樣,那些淚水像是要把他的心給滴穿。
「不要哭了。」他低吼著,克制著音量不想吵醒唐心。
她無法停止,只能可憐兮兮地搖頭。驀地,耳邊傳來一聲不耐的低吼,她的身子被拉進他的懷里,淚濕的臉抵住他的胸膛。因為他的睡袍早已滑開,她的臉直接貼著他赤果的胸肌,清晰地感覺到他強健壯碩的體魄。
「噢,我竟然還指責你不懂關懷……我真是個笨蛋!」她邊哭邊罵自己,突然感覺背後幾下沉重的拍擊。她嚇了一跳,被拍得岔了氣,一時之間咳嗽不已。
唐霸宇笨拙地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撫她,沒想到只帶來反效果,不知輕重的幾下拍擊讓方款款咳得喘不過氣來。
款款握著他的睡袍。在他的胸膛上咳著,忍不住貪戀他的體溫與氣息,更往他的懷里靠去。
此時,被擠在中間的唐心發出模糊的申吟。兩個大人全僵直了身子,緊張地看著唐心。
「你們好吵,半夜了還不睡嗎?」唐心睡得迷糊了,睜開惺松睡眼,看見款款跟唐霸宇還抱在一起,她皺皺眉頭,拉著兩人分開躺好,再拉好棉被後再度墜入夢鄉。
她仍舊牽著兩人的手,不肯放開,雖然聯系了兩人,卻也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阻礙。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他的視線灼熱而專注,而款款只覺得臉頰燒紅,想起先前的失態,她有些羞赫,但是卻又無法不看他。
「我跟那些女人不同的。」她低低地說道,想要做出一些保證。
「我知道,所以你才會在這里。我從不曾讓女人進到這間房間,更不曾讓女人躺上這張床。」他緩慢的回答,已經承認了她對他的重要。
接著,唐霸宇黝黑的掌,握住款款的另一只手。她回他一個羞怯的笑容,卻沒有掙月兌他的緊握。兩人的手在唐心的小小身軀上緊握著,一整夜都不曾松開。視線緊鎖著彼此,在言語之外已經表達得太多太多。
那景象,就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