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玻璃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發出響聲。
他的心情十分惡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過去找她?
在宴會上失控地吻了她之後,他立即懊悔得轉身就走,厭惡自己因她而失去冷靜。
一整晚,他都帶著懊悔的心情,手中握著她戴過的耳環,目光悄悄地鎖定著她,直到宴會結束,直到她跟那個名制作人丹尼爾相偕離去。
她人都走了,他理當也該回飯店休息才對,但他卻讓司機尾隨著她的座車,直到確定她下車進入某棟住宅大樓。
他在她的住處外等著,坐在車上毫無意義的等著,掌心一直握著耳環,猶豫著要不要把耳環還給她?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一件事情猶豫不決,而還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最後,他再次失去冷靜,拿著耳環進去大樓里要求見她一面,沒想到她居然拒絕!
懊死的!他竟被拒絕了?!這讓辛子曜驕傲的自尊嚴重受損!
拿起杯子從沙發起身,他走到酒櫃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再度用力重重放下酒杯,他怒氣蒸騰的從西褲口袋掏出耳環,往空杯子丟進去,耳環晃了幾下後安靜地躺在杯子里。
他轉身走進房間,月兌掉所有衣物,踏進浴室的淋浴間里,打開冷水仰頭沖澡,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
他需要冷靜!
非常非常的需要!
翌日。
早上七點鐘,即使昨晚很晚才睡,但辛子曜一如往常的早起,打開電腦先看了幕僚寄來的信件,並確認今天要處理的事項及行程。
必掉電腦後,他穿上鐵灰色西裝,拿著筆電英氣勃勃的離開房間,到樓下咖啡廳吃早餐,跟隨行來美國出差的幕僚們會合。
簡單的吃完早餐,辛子曜踏出咖啡廳,身後跟著兩名幕僚,一行三人步伐沉穩地穿越氣派的飯店大廳,打算搭車前往杰米羅集團的紐約分公司開會。
「辛先生,有您的訪客。」櫃台人員匆匆走過來。
已經走到門口的辛子曜停下腳步,高大壯碩的身軀回過頭來,眸光銳利地看著飯店人員比示的方向。
向可芸穿著一襲柔美的淺灰色洋裝,長發飄逸,手里拎著一只流蘇皮包,優雅美麗地佇立在一扇窗前。
她顯得有些拘謹,帶著一絲憂郁哀怨的漂亮美眸,與他遙遙相望。
她是那麼的嫻靜優美,讓他心口一緊,移不開目光。
「你們先進公司。」辛子曜把公事包交給幕僚,簡單下達命令。「上午的會議和行程全部往後延。」
說著,他在幕僚驚詫的瞪視下走開,朝訪客靠近。
他走到向可芸面前,黑邃的眼里只容得下她美麗的身影,胸口緊緊揪著,一種難以壓抑的悸動感覺沖擊著他,昨晚那失控的感覺再度出現……
懊死的!他忘不了她!
即使這個女人曾經用盡心機接近華爾,想打探他的隱私,讓他痛恨不已,即使已經過了半年,即使他以為昨晚冷靜下來後,他會一如往常繼續過著自己驕傲勝利的人生,但她突如其來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來拿回你的耳環?」他在她面前站定,冷冷的開口。
一雙銳眸看著她嫻靜卻透著一絲緊張的粉顏,沒想到她這麼早就出現,他以為他至少還得等上幾天。
「對。」她點點頭。
原本她並不打算拿回耳環,但轉念一想,他既然堅持把耳環送還給她,鐵定不會善罷干休,不管他目的為何,她決定早點來面對他。
「耳環在房間里,你跟我上去拿。」說完,他率先往電梯方向走去。
她急忙跟過去,在他踏進電梯前急嚷道︰「這樣不太好,我在這里等。」
「只是拿個耳環,拿了就下樓,你在怕什麼?」他充耳未聞,大步走進電梯里,按著開門鍵。「不拿的話,我也不上去了,我有個重要的會議——」
「我跟你上去就是。」她猶豫了一下後,妥協地踏進電梯,心想只是拿耳環,她可以在房間外頭等沒關系。
他冷著臉,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進來,這才放開按鍵。
電梯緩緩上升,來到他所住的樓層,充滿存在感的偉岸身軀走出長廊,她快步跟上。
來到他的房間門口,他拿出卡片刷卡開門,當他打開門後,她先發制人的開口︰「我在這里等,請你——」
他冷冷一哼,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房間內。
砰!房門在她身後關上,她還來不及發出驚叫聲,一道黑影猛然壓下,下一瞬間,她的身子就被熟悉的身形困住,他霸道地吻住了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無賴?他以為她是什麼女人,可以隨他如此惡意玩弄?
向可芸委屈難受得掉下眼淚,咸咸的眼淚被他的唇給吞沒。
突然吻到咸咸的淚水,他猛地挺直身軀,離開她被吻腫的柔女敕唇瓣,驚愕地瞪視著她的淚顏,深如黑潭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啪!縴縴玉手憤怒地揚起,賞他一記耳光,打掉了他眼底浮上的心疼,瞬間冒起熊熊怒火。
「你竟敢對我動手?」驕傲的男性自尊難以承受侮辱,他狠狠地捉住她的細白手腕,用眼神凌遲她,臉色森寒無比。
「我們交往過,但早就分手了,請你自重,別再踫我,我不是隨便的女人。」再溫柔的個性也被他霸道過分的行為給惹惱,她也是有脾氣的,怎能三番兩次任他戲弄?「請你記住,我們什麼關系都不是,別再踫我!」
她對他大叫,但心里卻好害怕,縴瘦的身子顫抖著。
他甩開她的手,她身子立即縮了縮,盡可能跟他拉開距離,但後面就是門板,她怎麼也逃不掉。
辛子曜眯起眼盯著她。
她有膽打他耳光,說話時卻顫抖得厲害,蒼白的臉上盡是惶恐畏懼……她以為他會還手嗎?所以嚇得身子都縮了起來?
懊死!他是一時失控強吻她沒錯,但他不是惡劣的男人,也從不打女人!
憤怒的不去看她驚恐的神情,他轉身走到酒櫃前的小吧台,將玻璃杯在掌心倒扣,取出鑽石耳環。
怒氣沖沖地走到門口,拉起她的手,將耳環塞給她。
「你可以走了!」
她握著耳環,轉身開門跑出去,一刻也沒多做停留。
她再也不想見到他,這個男人會讓她的人生變得混亂,會讓她變得不像自己,所以她決定遠遠的逃離他!
辛子曜瞪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一顆心起伏不定、煩躁不安,又充滿了失落,他該死的為了這個女人,完全變了樣、完全失去冷靜……
他該怎麼辦才好?
頭一遭,辛子曜失去了判斷力和果決,處于旁徨慌亂的狀態。
辛子曜在美國停留的最後一個晚上,參加了客戶為夫人舉辦的生日晚宴,他禮貌地送上昂貴的珠寶取悅壽星。原本打算送上禮物後就提早離開,但很巧的,他卻在宴會上遇見了梅莉。
她嬌艷如昔,一樣的世故且善于交際,親熱地挽著一位年近半百、全身名牌的富有男人,兩人姿態很親昵,顯然梅莉搬來美國後,已經找到了對她生活有幫助的新歡。
若是以往,在某些場合遇到那些曾與他來往過的女伴,他會冷漠越過,將對方視為陌生人。
但這次不同,他在梅莉跟男伴暫時分開後卻走上前,主動跟梅莉打招呼。
「好久不見。」他主動問候。
「嗨。」梅莉驚訝得像看見怪物似地看著他,因為他們早已沒有往來,分開後他們也曾在巴黎的某些社交場合踫過面,但他從來不拿正眼瞧她,把她當空氣般,忽視得很徹底。
可現在,他卻主動來打招呼?!
真是怪了!
「我有話問你,可能得佔用你幾分鐘時間。」他沒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來意。「你有空吧,我們到旁邊談談。」
「我有空。」他是個無比強勢的男人,敢拒絕他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梅莉不想與他樹敵,很干脆的點頭答應。
梅莉跟著他走到一旁比較僻靜的角落,從侍者的托盤里取來一杯雞尾酒,優雅的喝著,等他先開口。
「你知道半年前你的兒子跟向可芸走得很近嗎?」他不浪費時間的直接說明主題,打算親自求證當初向可芸接近華爾的目的。
自從幾天前被向可芸賞了一巴掌之後,曾陷入短暫慌亂的他,突然想通了某件事,他嚴重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誤會了向可芸?
她根本就沒有跟人耍心機的本錢,她掉眼淚的模樣是那麼的可憐兮兮、那麼的柔弱,分明毫無保護自己的能力,但他卻扣了莫須有的罪名給她?
而這個懷疑一直攪亂著他的心思,讓他這幾天無所適從,他一直在思考著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證實心中的疑慮?直到現在遇見了梅莉,讓他有機會問清楚,一解心中的困惑。
「我知道,華爾有跟我提過,說向小姐將他引薦給名制作人丹尼爾。原本丹尼爾答應讓華爾跟向小姐合奏,參與鋼琴演奏CD的錄制,不過這件事後來經你阻撓,就沒結果了不是嗎?」
當初兩人協議分開時,她大膽求他向學校施壓,聘請名鋼琴家來校教學,辛子曜無條件答應,她算是欠辛子曜一次人情,因此後來得知辛子曜阻撓兒子的事,她並沒有多問什麼,一來她沒本事與辛子曜為敵,二來她正好有到美國發展的打算,索性乘機叫兒子轉學,母子倆一起搬到美國。
當時華爾拒絕轉學,還跟她鬧了好大的脾氣,她好說歹說地問他不肯轉學的原因,但他就是不肯說。
不過她並不會因為兒子的抗議而改變決定,依舊照原定計劃帶著兒子來到美國,雖然兒子因此心情低落了好一段時間,不過最近已經漸漸恢復開朗了。
「除了這個,華爾沒問你什麼嗎?」關于他們之間來往的事。
「華爾還能問我什麼?」梅莉一頭霧水。
「我們之間的事。」他臉色緊繃。
「華爾非常反對我老是找有錢男人來養我們母子倆,但他從來不會多問什麼。」梅莉從不諱言自己找男人包養。「以前沒問過,現在他都快要成年外出獨立了,更不可能過問我的私事。」
辛子曜用凌厲的目光審視著梅莉的神情,他看得出來,梅莉並沒有對他說謊,她是個金錢至上的世故女人,絕對聰明的不敢與他為敵。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這男人板起臉審視人時真恐怖,梅莉真懷疑自己當初怎能跟他往來一段時間而沒有被嚇壞。
「你說的沒錯,這正是我要的答案。」他越過梅莉,大步走出宴會廳。
他搭上座車,告訴司機將前往的地址,司機立即發動引擎,他從口袋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幕僚。
「總裁晚安。」那端,幕僚立即接起電話。「請問有什麼吩咐?」
「立即把我回巴黎的班機取消,所有行程往後挪,你們先回巴黎,我暫時留在紐約。」
「好的,我馬上辦,請問總裁預定在紐約停留幾天?」有個日期他才好安排新的班機時間及後續行程。
「不一定,我要回巴黎時自然會通知你。」說完,他收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