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床邊,看著她頭上裹著的紗布繃帶,眉心輕鎖,她似乎睡得不好。習慣果睡的他動手月兌上最後一件遮蔽物,隨手將之丟到床尾,掀起被單上了床後,將長臂繞到她的身前,將沉睡中的她摟進自己赤果的懷中,試圖用他的體溫趕走她睡夢中不安的情緒。
她的背無一絲空隙地貼著他溫熱的胸膛,單伊斯閉上眼入睡,心里還為今晚所發生的事情憂慮著。
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招來禍事,她的身邊充滿危機,對方那幫人得到她的決心很強烈。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究竟做了什麼事招惹了對方?所有的事情都詭異得讓人無法理解。
在心中重重嘆一口氣,這件事情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查個清楚並解決掉……將她摟緊一點,抱著她睡的感覺很舒服,這種感覺他從未在他那些交往過的女人身上感受到。看來他和他那兩個兄弟一樣,很吊詭地都被雲家的女孩給迷住了——
換一個姿勢,雲凱蘭舒服地嚶嚀一聲,她沉沉地酣睡著,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痕。小臉蛋窩在他的頸邊,她白皙柔女敕的手臂抱著他的腰,她如羊脂般雪白勻稱的美腿則橫陳在他修長結實的腿上。
銅金色和雪白交纏的畫面,實在曖昧得讓人直想噴鼻血。
單伊斯長發凌亂而性感地披瀉在寬肩上,雲凱蘭那頭黑亮的柔軟短絲則貼在女敕頰上。
青絲散落在她的頰邊,遮掩住她嬌酣的睡顏。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單伊斯嘴角微微一揚,伸過手替她將散落在頰邊的發絲撩到耳後,她姣美的臉蛋完整烙印在他深褐色的瞳中。凝視著她那晶瑩剔透的水女敕嬌顏,讓他禁不住欺上唇,在她嬌女敕的粉唇烙上一個輕柔的吻。一個吻並不能平復他悸動的心緒,萬般迷戀地,他又在她俏挺的鼻子親了一下,然後是她的頰、細眉、她的秀額。
不安分的手指滑到她的肩,將她禮服的細肩帶推落到雙臂下,手指沿著肩溜到了鎖骨,然後緩緩下移至她半露的雪白酥胸,隔著蕾絲揉撫著她小巧渾圓的女敕胸。
怎地癢癢的……
雲凱蘭眼睫顫了顫,她感覺到有個溫熱而濕潤的「東西」在她的身上爬行,還有她的胸部也不對勁。
不會吧……難道是——
「啊!蟑、蟑、蟑——蟑螂!」
猛地從夢中驚醒,雲凱蘭清醒的第一反應就是驅趕在她臉上橫行的丑惡生物。
她一直放聲尖叫,她捏住那一直偷襲她臉蛋的生物,然後發起狠來從床頭撈來那個笨重的銅鐘,打算用它來砸死那只惡心的蟑螂。
「手下留情,我不是蟑螂!」他的唇被她的手指捏住,很痛。
一個利落的翻身躍下床去。天啊,他這輩子沒這麼差勁過,竟然被一個女人輕易的攻擊,還三番兩次受這個銅鐘的威脅。
啤!回頭一定把那個銅鐘拿去丟掉,免得日後發生不幸。
雲凱蘭瞠大清靈水眸,眼前哪有丑陋又可怕的蟑螂,映在她眸子里的是一個活生生從「公子」雜志走出來的果男。
一個全果的俊男,他的身形瘦削卻精健,肌肉結實勻稱卻不過分賁起,銅金色的肌膚非常的健康而性感。
對!性感!他是一個性感到讓女人流口水的男人。
「你——」
看呆了,她舍不得把目光移走半寸,手里還緊緊抓著銅鐘。
「我不在意你繼續用眼楮吃我豆腐,但前提是你得把手上那個‘凶器’放回原處。」怎麼老是被她攻擊,單伊斯雙手高高舉起,擺出投降的姿勢。
一語驚醒夢中人,雲凱蘭的臉蛋霍地燒紅,連脖子都紅透了。她的目光太過大膽了……
「啊,你真是不要臉,竟然光溜溜的,還不快把衣服穿上。」管不了什麼鬼蟑螂了,眼前這衣衫不整,不,應該說是一絲不掛的臭男人讓她羞澀地背過身去,手上的銅鐘咚地從她手中松落,掉在地毯上。
「我向來有果睡的習慣,你別太大驚小怪好嗎?」
幸好她的凶器沒丟過來。單伊斯在心中暗暗吁一口氣,從床尾撈來縐巴巴的長褲慢條斯理地套上。
「當你突然發現你的床上多出了一個全身赤果的女人,我相信你的反應絕對和我差不了多少。」
她的背又僵又直,大氣不敢喘一下,他精健的軀干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里,揮也揮不去。
「不會啊,我的床上常常會有女人,她們和我有一樣共同的嗜好,就是喜歡全身月兌得光溜溜地上床睡覺。」再穿上襯衫,他只扣了下擺幾顆鈕扣,胸前是敞開的,露出他精健優美的胸肌。
「我沒興趣听你的浪蕩風流史,請你閉上嘴讓我安靜一下好嗎?」她沒好氣地阻斷他的話。
原來他是那種風流成性的男人,心里原本對他不高的評價,听完他這段話後,更是跌到了谷底。
「我一直很安靜的,吵鬧的人是你,一早起床就尖叫。拜托哦!我的房子可是干淨得連灰塵都沒有,哪可能會有蟑螂出現?!」本來應該是一個美好的早晨,他用吻挑逗她,而她則萬分沉醉地在他身下喘息低喃。
可這美夢被她的不解風情給破壞了,真夠扯的,竟然把他當成蟑螂,那種丑陋到了極點的骯髒生物。
「會在人家臉上爬的不是蟑螂是什麼,難道是恐龍嗎?」他這一提,她才想起驚醒的原因。
「那是我的唇。」他一坐上床,然後再往後仰躺下去。「你可以轉過身來了,我不習慣對著別人的背說話。」
「你的唇?!」雲凱蘭霍地旋過身來,他的話讓她的臉再度燒紅。「你、你趁我熟睡時候非禮我——」她的腦海里浮現他那性感有型的薄唇貼在她臉上親吻的畫面。
「說非禮太嚴重了吧,我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早安吻。」她太激動了,單伊斯撇唇笑笑地安撫她。「來,有話上床來說,你受傷了,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對。」他拍拍身側的空位。
「不用了,我對你的床沒興趣。」這個大野狼,他老是惡性不改地想引誘她上床。
「來嘛,躺在床上舒服多了,看你昨晚睡得挺甜的,對我的這張床應該很滿意的啊!」
看她一臉戒慎的表情,他失笑地搖搖頭,心里興起逗她的念頭。
昨晚?!「你什麼時候爬上床來的?」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深夜一點鐘,我和你在這張床上足足共眠了六個小時。」曖昧地朝她眨眨眼,他臉上那抹笑意,邪佞得令人發指。
「你沒地方睡了嗎?竟然趁我熟睡時偷偷上我的床——」她紅著臉大叫。
「親愛的凱蘭,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
他喜歡看她臉紅的模樣。側過身,一手支著臉頰,深邃的眸子,視線凝在她姣美的臉蛋上。
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外表看似成熟精明,可骨子里卻是純真到了極點。不過是一夜共眠,何況又沒發生什麼事,她卻一臉震驚羞窘,真是可愛極了。
「你把我安置在這張床上,就該尊重我的意願,在上床前應該要先問過我一聲,看我同不同意……」他的注視太過火熱詭異,讓她慌亂地略略垂掩下眸子,躲掉他的目光。
「我們都一起‘睡’過了,你不覺得現在才討論這個問題,未免太晚了點嗎?」他堵掉她的譴責,心里在大笑。
他曖昧的用詞讓她的心髒差點停止。
「我、我——」她燙紅著臉,小嘴張了又合,吐不出半句話來。她的舌頭被貓咬走了,面對這個口無遮攔的大無賴,她根本只有被吃豆腐的分。「我要回去了。」
猛地緊閉起嘴,她挫敗地搖著頭,腳步一旋,打算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這里。她和這位黑道大哥犯沖,遇上了他,她可能倒霉得連走路都會摔倒。
「別急著走,你現在處境很危險,貿然出現在大街上,很可能會惹來橫禍。」
見她要離開,他從床上跳下來,在她步出房間之前張臂擋住了她的去路。
「危險?!」提到這點她就一肚子火,都是他害的。「你離我遠一點,我就會安全了。」貓爪乍現,她氣不過地推開他。她若有危險都是被他害的,害她被人追殺,害她受了傷,害她受了嚴重的驚嚇。
「呃……你已經離‘安全’這兩個字很遠了。」顯然她並不知道自己招惹了禍事,單伊斯嘴角依舊噙著吊兒郎當的笑,心里盤算著把這件事瞞下來。昨晚他已向幫主提出加派人手保護她的要求,幫主也答應了,並交代兩名人員深入追查這個詭異的事件。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雲凱蘭聞言,倒抽一口氣,姣美的麗顏刷上一層驚懼。
「我的意思是——對方人馬,也就是昨晚追殺我的那幫人,他們認定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已經被牢牢地盯上了。」
「我的老天,我怎麼這麼倒霉,我和你半點關系都沒有,他們是瞎了狗眼嗎?怎麼可以把我這個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善良老百姓,和你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惡徒扯在一起。」她哀怨地低泣,說得好像他是無惡不做的殺人犯似的。
單伊斯嘴角的笑意在瞬間死凝,這女人眼楮是壞了嗎?他的雙手干淨得很,哪來的血腥……
無端惹來禍事,她真是倒霉到家了。
整整兩天,她被迫待在單伊斯豪華的寓所里。她不敢出門,因為外面風聲鶴唳,搞不好一踏出這棟大樓,她就會馬上被流彈射殺。
倒霉透了,也無聊透了。
稍早前雲凱蘭撥了電話回飯店向家人報平安,她頭上這個傷絕對無法在幾天之內痊愈的,更何況她的處境太過危險,所以她只好向紫若告罪,明天的婚禮她可能無法出席了。
無聊地翻閱著雜志,雲凱蘭眼角一直往靜止無聲的大門瞄。那家伙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把她丟在這里,自己卻不見人影。哼!他最好有避不見面的好理由,否則她一定讓他好看。
大門在稍後被打開了。他可終于回來了,雲凱蘭快速地從沙發起身,扭過頭來望向玄關……她料錯了,走進來的是絕色動人的幫主夫人唐寧。
充滿古典韻味的她,穿著一身帥氣的中性襯衫和長褲。整體的感覺並不突兀,另有一番灑月兌風情。
「嗨,你好點了嗎?」親切的和雲凱蘭打招呼,她看起來好像精神還不錯。
「我很好,但是無聊透了。」雲凱蘭嘆氣道。
「想不想出去走走?」她這次前來的目的正是幫她解悶的。
經過一個上午和丈夫協調、爭取,威脅外加利誘,三分鐘前,她終于得到了保鏢一職,從現在起,危機還沒解除前,她將和單伊斯輪流保護雲凱蘭的人身安全。
「我可以出去嗎?」雲凱蘭幽怨的目光轉向窗外,她太渴望擁抱驕陽了。
「有我在,你不會有危險的。」唐寧充滿自信,她的身手不凡,區區保鏢一職其實是太委屈她了。「想出去嗎?我帶你去走走。」
「好,我豁出去了。」既然有唐寧的保證,她的膽子也大了,水亮的眸子乍現堅決的光彩。
「把衣服換了,戴上帽子,外面太陽大。」唐寧貼心地替她張羅了一套外出服和一頂美美的遮陽帽。
「等我三分鐘,我馬上好。」接過提袋,移動著窈窕的身軀兜轉回房去更衣。
環伺在曼哈頓島西南端的炮台公園,因一座古老炮台而聞名。這組共有二十八座加農炮的炮台,是英國殖民地時代的遺物,還曾經在獨立戰爭中對抗過英軍;公園內最主要的建築物,就是柯林頓堡國家紀念館,若是想要前往自由島,就必須在此購買渡輪票。
此外,公園內最大的優點,就是那一片蔥籠翠綠和湛藍海光,這里是下曼哈頓繁忙金融區的世外桃源,特別是在黃昏的時候,沿著波光鄰鄰的碼頭走,氣氛更是格外的靜謐悠閑。
搭乘渡輪抵達自由島,唐寧帶著雲凱蘭參觀了自由女神像,再到愛利斯島,直到黃昏時分,兩人才趕搭最後一班渡輪回到炮台公園。
下了渡輪,沿著碼頭往停車的地方走去,雲凱蘭一手壓著遮陽帽以免被海風吹走,半掩住小小如精靈般的俏麗臉蛋。她看著鄰鄰發亮的海平面,這里確實如唐寧所介紹的,很美。
「你常來這兒散步嗎?」黑色緊身七分褲搭上米白色長袖休閑衫,讓雲凱蘭活月兌像個年輕小女生。
「很少。」唐寧淡淡微笑著,一整個下午,她一直保持著這樣愉悅而悠閑的表情,雲凱蘭則是一直緊張地左右亂瞟。「你該放輕松一點,有我在,別人不敢動你的。」
身為白蝶幫幫主夫人,只要識相的人,都會避得遠遠的,根本沒那個狗膽敢動她一根寒毛。
「我真的嚇壞了?」雲凱蘭苦笑的承認。
「看得出來。」
「白夫人,很冒昧的請問你,伊斯他到底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為何會被人追殺?」
紐約是個大熔爐,犯罪的根源地,她在經歷過那恐怖的事件後,可以很確定這句話。
罪大惡極?!雲凱蘭的形容詞讓唐寧想放聲大笑。
「我想這整個事件應該和某個女人月兌不了干系吧……」不是很肯定的語氣,但這件事確實和某個女人,也就是雲凱蘭本人有關啊,唐寧說的一點都沒錯,只是用詞含糊了些。
「他不會是搶了那個道上兄弟的老婆或者是情婦,還是他欺負了良家婦女……」
這是雲凱蘭的直覺反應,由此可見她對單伊斯的評價是多麼的差。
唐寧微微一愣。
「這詳細的細節我就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和女人有關。」她心里替單伊斯禱告,看來單伊斯想擄獲這個女人的心,可能很困難。
「我早該料到了,像他這種風流成性的男人,被宰了活該。」氣不過地低咒著,她的心感到微微受了傷,因為他放蕩的本性。
「你舍得他死嗎?」唐寧看著她,她的表情很明顯得表現出來——她在吃醋。
「誰理他。」眼神卻是掩不住的落寞和憂心。
「不談他了,我們來聊聊你吧?」好一句「誰理他」,唐寧笑在心里。
「我?」有什麼好聊的,她應該算是一個很乏味的人吧。
「嗯,你的Style很符合我要的感覺,你有沒有興趣走伸展台呢?我下一場的服裝發表會還缺一個模特兒,你肯不肯幫我走一場秀?」「走秀?!我從來沒有走秀的經驗,何況我的身材又不好,你不怕我這個超級生手把你的秀給搞砸了嗎?」唐寧在先前已經自我介紹了一遍,她目前和友人合伙經營一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另外還自創品牌服飾,每季都會舉辦一場服裝發表會。
「只要你肯幫我,我有信心把你在短時間內訓練到和專業模特兒一樣的水準。」她有十足的把握。
說得這麼有自信,雲凱蘭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資質。「如果到時候我還活著的話,我非常樂意能幫你這個忙。」她說得很哀怨,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
「你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伊斯他不會舍得讓你從這個美好的世界消失的,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