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機會,實屬難得,只可惜他興趣不大!他要靠自己的能耐往上爬,不屑利用別人。
但他心里雖然排斥這個聯姻請求,卻不能在這重要的時刻魯莽的得罪伊崎社長。
「那你答應了嗎?你要跟伊崎小姐聯、聯姻嗎?」抓著裙擺的手指悄悄松開來,臉蛋血色瞬間刷白,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我雖然跟伊崎社長表示我會考慮看看,但那只是安撫對方而已,關于聯姻一事,我當然會拒絕!只不過這件事情有點棘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行。嫣然,我愛你!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感到很錯愕,我也一樣,但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別往壞處想好嗎?」他將她摟過來,安撫的在她耳邊低語。
他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她能體諒他的處境。
他現在面臨的事情非常棘手,但不管怎樣,他發誓他心里愛的人只有她一個。
「我怎能不往壞處想?如果事情的發展,逼得你真的必須考慮跟伊崎小姐結婚,那你要把我擺在哪里?」她覺得渾身血液發冷,他的懷抱不再溫暖她的身體。
雖然他說他愛她,還說他會拒絕聯姻,但他卻沒有直接拒絕伊崎社長的提議,而是說他會考慮看看……
輕輕掙離他的懷抱,她眼神哀淒無助的看著他。
「你可以靠自己的實力拿到你想要的權勢,根本不必靠伊崎集團。」
多年來,他汲汲營營的爭權奪利,就是為了得到段氏集團的繼承權,現在有了這麼大的誘因,難保野心勃勃的他不會被權勢沖昏頭,而干脆放掉他們這段親密感情。
他若真的這麼做,那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這些年來,她一心一意的跟著他,為了他的理想而努力,無論在他身邊工作有多辛苦,她從來沒抱怨過半句,她一直等著能跟他光明正大公開戀情,等著跟他接受眾人的祝福,一起步入禮堂。
但他剛才卻沒有直接拒絕對方聯姻的要求,他處理這件事情的態度讓她感到心寒……原來權勢與愛情比起來,權勢還是比較重要呵。
他親口跟伊崎社長說會考慮聯姻的提議,活生生的扼殺了她這些年來的唯一心願,讓她頭一次對這段感情感到旁徨,對他的心意感到不安。
「嫣然,我愛你,你別胡思亂想好嗎?」看著她深受打擊的表情,段熾赫心疼的將她拉回懷里。「我發誓,我心里只會有你一個人。」他舉手發誓,要她相信自己的真心。
若不是出國前父親再三耳提面命,要他無論如何一定要促成這個合作案,他也不會為了伊崎社長的聯姻要求如此頭疼。
趙嫣然恍惚的看著他,不安的情緒讓她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感到不信任。
他說他會拒絕聯姻,但他明明跟伊崎社長說他會考慮看看不是嗎?
而他所謂的安撫,又是怎麼個安撫法?
他不肯明白拒絕對方的行徑,就已經傷害到她了,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才是被安撫的一方……
趙嫣然咬著唇沒說話,濃密的眼睫顫了顫後輕輕掩上,眼淚驀地從眼角滑下,沾濕了她的臉頰,染濕了他的西裝。
「嫣然,別哭!我愛你,我保證會愛你一輩子。」不管事情如何變化,他會永遠愛著她。
「放開我,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對這段感情開始產生強烈不安,誤以為段熾赫有意接受聯姻安排的趙嫣然,低低哭泣起來。
他的保證無法安撫她傷心的情緒,她感覺自己的心悄悄碎了。
躺在床上,她無法成眠。
這是她頭一回在出差時,獨自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個人獨眠。
以往,她總是跟段熾赫同處一室,霸道的他根本不可能讓她有機會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他堅持她必須住在他的套房里。
但,今晚不一樣了。
他回房後匆忙梳洗換衣就再度出門,去赴伊崎小姐的晚餐約會。
臨出門前,他雖然特別交代她必須留在他房里等他回來,要她別胡思亂想,他保證會想出一個好辦法來,但她卻無法接受他的命令。
他不想得罪伊崎集團的做法,深深的傷害了她!
她突然變得無法認同段熾赫,因此她帶著行李回到自己位于較低樓層的單人套房,一個人面對一室的孤單。
晚餐,她沒胃口,所以沒吃。
洗過澡躺在床上,她要求自己別胡思亂想,催促自己趕快睡覺,但她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雖然段熾赫保證對她的愛很深,他會想出一個辦法來,但她認為段熾赫為了不想得罪伊崎社長,願意假裝考慮聯姻一事,就代表著他對她的感情不夠堅定,已經讓他們之間的愛變了質,讓她無法不去想像段熾赫跟伊崎理惠約會的情況。
她不由自主地想像著段熾赫親吻伊崎理惠的畫面,腦海甚至浮現他們親密交纏的情景。
心如刀割!
她臉色發白,捂著疼痛的胸口,驚喘的從床上坐起來,空空的胃突然一陣痙攣,她跳下床沖往浴室,跪在馬桶前狂吐起來。
一陣陣的嘔吐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響起,她的胃沒有東西讓她吐,吐出來全是酸水。
吐了許久,她虛月兌的跌坐在浴室地板上,眼淚不知何時已經布滿整張慘白小臉,她抬起虛弱的手胡亂抹去淚水,但怎麼抹都抹不完。
最後,她頹然的干脆不去管那奔流的眼淚,虛弱的爬起來回到床上,單薄的身子裹著被,閉上眼,命令自己別再想了。
她要睡覺,她要睡覺,不要再胡思亂想!
但她的心碎了,她無法成眠,她想哭……
趙嫣然胡思亂想到幾乎要崩潰,就在這時,門鈴突然狂響起來,她從床上驚坐起身,瞪著門扇。
「嫣然,是我,快把門打開!」按門鈴沒人開門,段熾赫改用敲門的方式。
結束跟伊崎社長及伊崎理惠的晚餐約會後,他馬上返回飯店,迎接他的卻是一室空蕩,他旋即下樓來,打算把她帶回自己的房間。
她用力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睜著空洞的眼,小臉慘白,面無血色。
「嫣然,快來開門,別躲我。」房門砰砰砰響著,聲音急促,敲門聲越來越大。
她沒有躲他,她只是心碎了。
無力承受他變成別人的,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個人痛哭一場,用哭泣來療傷。
想到這里,她傷心欲絕的掩面低泣起來,她的哭聲,傳到門外段熾赫的耳里。
「你別哭!我來了!嫣然,我愛你,你快開門讓我進去!」他焦急的喊著。「嫣然,你再不開門,我就要破門而入了!」
邊喊著,他真的用身體撞起門來。
砰砰砰!
門板劇烈晃動!
「你不要亂來。」她驚慌的丟下被單跑到房門口,將房門拉開。
門一開,他看見她憔悴慘白,淚流滿面的模樣,一顆心都擰了起來。「嫣然……」
「我沒事。」她背過身去,不想被他看見她的脆弱和狼狽。
「你明明有事,你在傷心。」他關上房門,踏進房間內,從背後抱住她。「嫣然,你不能體諒我嗎?我不是不愛你,現在暫時答應考慮聯姻只是權宜之計,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可以繼續等我嗎?」他沙啞的在她耳畔呢喃,安撫她的情緒,保證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
今晚用餐時,面對伊崎社長刻意的拉攏,他總是轉移話題帶過。
雖然他為了合作案不願得罪伊崎社長,但他並不打算迎合伊崎理惠的愛慕,更不想跟她走太近。
他的心里一直掛念著她,就怕讓她等太久,她會傷心,會胡思亂想。
沒想到他真的料對了,她不只傷心而已,還傷心欲絕。看著她這憔悴的樣子,他心里也深受折磨。
她搖搖頭。「我做不到……」她已經受到傷害,對于等待的結果不再抱有美好期望。她等他等得夠久了,沒想到卻等到這樣的結果,真的很不值得。
「赫,我很抱歉,感情方面我心胸很窄小,沒辦法表面裝作沒事的看著你跟伊崎小姐走在一起,即使你不愛她,我還是沒辦法看著你跟她作戲。我想退出,這樣對你跟我還有伊崎小姐都是最好的結果。」
他並無法保證,以後不會跟伊崎理惠結婚不是嗎?
假如將來有一天,他必須跟伊崎理惠結婚才能拿下總經理大位,一心想得到權勢的他,極有可能會不惜一切的接受商業聯姻,到時候她所有的委屈等待不就成了一場空?
趙嫣然對他的誤解越來越嚴重,她認為在事情還沒發展到讓她徹底心碎之前,為了保護自己,她應該要先離開他才對。
「我不許你離開!」他不準!手臂箍緊她細致的腰肢,他氣得臉色鐵青。「你得繼續留在我身邊當我的秘書。」
「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反駁,用力的想掙月兌他的箝制。
「一樣,我們的關系不會有絲毫的改變!」他的手臂越圈越緊。「嫣然,我不想失去你。」
他愛她愛得很深。
「不用給我保證,我不想要。」她哀淒的將他的保證丟回去。
「嫣然,別逼我!我現在的痛苦不比你少,你別逼我好嗎?」他痛苦的低咆,將她轉過來,雙手緊抓著她單薄的雙肩。「嫣然,我們冷靜下來,好好談一談好嗎?拜托你!」
他真的是為了不得罪伊崎社長,為了保護這次的合作案,才會在表面上佯裝願意考慮聯姻的事,她為何就是不明白?
段熾赫的語氣充滿無奈與無力感。
「沒什麼好談的了……」她了無生氣的拒絕。
「嫣然,別這麼固執好嗎?」他死命的瞪著她。「你可不可以先冷靜下來?」
「我不在乎了,我也沒辦法冷靜,無論你生氣與否,都與我無關了……」她虛弱得只想躺下來。「放開我好嗎?我想睡覺了,我明天恐怕沒辦法跟你去開會,後天也不行了,我現在沒辦法看見你跟伊崎小姐在一起,我……好累了。」
推開他,她走到床邊,彎身拾起被單,回床上躺著。
「好,你睡吧,我會留在這里陪你。」他走過來,俊容鐵青的看著她。「這幾天你都好好待在飯店里休息,合作案我自己過去談,你別忙了。」
他告訴自己,給她幾天冷靜的時間,也許冷靜過後,她會想通的。
段熾赫疲憊的將房間的燈關掉,坐在米色單人沙發上。
他很疲倦但卻舍不得睡,一雙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床上憔悴的人兒,擰著一顆心,靜靜的融在黑夜中,陪她一整夜。
晨光灑進房內。
段熾赫擰著眉頭,慢慢掀開眼皮,花了一會兒的時間,他才從睡意中完全清醒過來。
醒來之後,他站起來伸伸懶腰,扭動因坐在沙發上睡了整夜而微酸的筋骨。
他靜靜地走到床邊,心疼又愧疚的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蛋上。
昨天晚上,他很認真的思考過了,他決定找個可以信任的徵信業者,替他收集有關伊崎理惠嗑藥和搞不倫戀的相關資料,等到雙方簽下合作案之後,再找適當的時機跟伊崎社長談談伊崎理惠的狀況,到時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絕聯姻的事。
只要得到足以證明伊崎理惠過去荒唐行為的資料,這個計劃就一定能夠成功,到時候嫣然一定會支持他的做法!
然後他會憑著自己的能耐得到總經理大位,並給嫣然想要的一切,在眾人的祝福下娶她進段家。
段熾赫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然後轉身離去。
今天,他必須繼續跟伊崎社長開會討論合作案,中午已經安排好跟伊崎父女用餐,晚上則陪伊崎理惠出席一場慈善晚宴。
必于這個重要的合作案,他勢在必得!
必上門,他返回自己的房間梳洗,換了套西裝,做好迎戰的準備。
就在他離開之後不多久,趙嫣然幽幽轉醒,當她醒來面對一室的空蕩時,她徹底的心寒。
他說要留下來陪她,結果清晨七點多就不見人影?!
「好,你走吧,我也不想留下來了……我要放手了,不然我真的好痛苦……」像抹幽魂般的緩緩下了床,她喃喃自語的走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