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鷹烈宣布即將成親的消息之後,這段日子,秦府上上下下全都忙著。
全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唯獨新嫁娘一個人鎮日郁郁寡歡。
手捧著棋盤,蘇綠柳躲在梅林中,故意遠離所有人的騷擾,一個人獨坐在石桌前,百般無聊地下起棋來。
這棋盤是秦鷹烈最鐘愛的收藏之一,棋盤是以極罕見的玄黑色石頭刻制而成,棋子則是以晶潤的白玉石和璀亮的翠玉石精心雕琢而成。這棋盤、棋子價值連城,全天下恐怕找不到其二了。
清爽的風拂過臉頰,吹亂了一頭青絲。在這初秋午後,蘇綠柳僅穿著單薄的衣衫,雖不覺得冷,可也感到微薄的涼意。
「哈瞅——」
打了一個小小噴嚏。她吸吸鼻,不以為意地繼續下著棋。
幾片落葉悄然落在腳邊,天色漸沉,氣溫也降了些,天氣逐漸轉涼。蘇綠柳沒發覺,仍逕自陷入沈思中
「哈啾、哈啾——」這已不知是第幾聲噴嚏聲了,不過蘇綠柳還是完全不在意。
她寧願躲在這里「受凍」,也不願回去面對那霸道專斷、可惡到了極點的秦鷹烈。
他真以為他只要一聲令下,她就得乖乖戴上鳳冠,穿上霞披嫁給他麼?
她絕對要抗議到底,這門親事是準辦不成的。她決意不嫁,就算他再用如何「殘暴」的手段和威脅,她也絕不會答應的。
天色已晚,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梅林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還有呼喚聲——
「蘇姑娘——蘇姑娘——」
「柳兒你在哪里?」
是秦鷹烈和羅齊的聲音,他們在遍找不著她之後,逐漸往林子里尋找。
聲響漸漸逼近,蘇綠柳索性丟下下了一半的棋,嬌小單薄的身子往梅林深處緩步而去。
望著高高的牆,她嘆著氣。要不是她的手腳笨,個兒嬌小,早爬過牆逃婚去了。
小臉仰望著繁星閃爍的星空,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大喜之日尚未到之前,她一定得想個法子,阻止這一切災禍的發生。她必須逃走才行——
立在身後的秦鷹烈,無聲地走近她,將她攬在懷中。
「為何嘆氣?嫁給我真有這麼令你為難麼?」火熱的胸膛熨貼著縴細的背脊,她的荏弱和憂郁,這些日子他全看在眼底。
「你這分明是在招禍上身,娶了我,你將會大禍臨頭……」
在他懷中轉身,抬眸認真地凝望著他,向來無憂的小臉蒙上一層令人心疼的陰霾。
「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我只知道我必須讓你完全屬於我,我才會安心。」她想離開他的意圖是那麼明顯,讓他不得不使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她。「就算真有大難臨頭,我也不會在乎的。」語氣是如此的真切和執著,令她好生氣、好生氣。
「你不在乎的事,卻是我最害怕將會發生的事實——我都願意不爭名分留在你身邊當你的侍妾,為何你卻要如此執著地強娶我進門?!憤怒地推開他,她轉身往林子外跑去。
「我是不忍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你為何不能體諒我的苦心?!」秦鷹烈旋即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不要踫我,除非你取消這場荒謬的婚事,否則一輩子都休想踫我。」
在小徑上,他捉住她的手臂,她卻冷漠地甩開。
「這樁親事是結定了,我絕不會取消。」他語氣憤怒斷然,她竟然不願意讓他踫觸。
「你自己去成親吧,我也絕不會答應你的。」她的態度也是無比的冷硬。「從現在起,我搬回小閣里住,未經過我的允許,你不準踏進這里一步。」丟下狠話,僵直地半轉身,她形單影只地往「淨玉閣」走去。
「這里是我當家,你還沒有資格如此命令我——」她太過分了,竟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秦鷹烈狂怒地沖上前,扣住她的肩,用力地將她扳轉身面對他憤怒森冷的臉龐。
「不要踫我——」她大聲地叫道,反抗地用力掙開他的箝制。「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哽咽地低嚷,無措又惶恐地背過身沖回小閣去。
「該死的,你給我回來。」秦鷹烈又追上前,絕不允許她離開他半步。
砰地一聲,她將門力關上,扣上了鎖。
「柳兒,把門打開!」他非常憤怒地在門外大吼。
「走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門內人兒心情也不好過,跌坐在地上哭成淚人兒。
那哀怨的哭聲讓他的心猛地一揪,很疼、很疼……
「把門打開,否則我要撞進去了。」發出最後的通牒,他真打算直接撞門進去。
她哭著跑回小閣內的寢房里,拒絕理會他。
眉頭一鎖,他真用肉軀用力地撞門……
砰!砰!
一聲又一聲的撞擊聲響起,這門板終究不敵他的力氣,整片往內塌掉。
「砰!」木板和地面撞擊所發出的劇響讓人心驚膽戰。
接著,因為他過於強大的撞擊,而在他沖進小閣後,整個身軀直接往一排厚重的書櫃撞去——
「該死的——」一聲咒罵伴隨著痛苦申吟和東西塌落的聲音,從外傳入內室里。「柳兒,救我——」
哭倒在臥榻上的蘇綠柳,聞聲驚懼地抬起淚臉來。
那不斷傳來的倒塌和碎裂聲,讓她心一驚,來不及細想,她跳下床火速沖往藏書閣。
「不——」沖出來時,她正好看見那高高的書櫃往秦鷹烈身上倒去,上頭的書籍全砸向他的頭,然後他被淹沒在凌亂的書籍和笨重的木櫃下。
「柳兒——」他的聲音很虛弱,恐懼在她心頭狂肆地蔓延開來。
「烈,你不能死、不能死——」
她所害怕的事果真發生了,而且是眼睜睜地看見。撲倒在那如山的木板和書籍旁,她慌亂地將一塊塊碎裂的木板撥開。
「烈,求求你,你一定要撐住,我來救你了——」被木板割傷了手指,都沁血了,可她還是用力地搬動那一塊塊厚重的板子。
「烈……你說話呀……」里頭的死寂讓她好害怕,她低吼著、哭著。
「蘇姑娘,你的手流血了——」聞聲而至的羅齊,見到眼前混亂的情景時,嚇了一大跳。
他忙將蘇綠柳拉到一旁,還搞不清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姑娘,你別哭呀……你忍著點,我馬上去叫人來幫你上藥……」以為她是傷口疼,羅齊轉身就要出去叫人。
「羅大哥,快救救少爺……少爺他……」蘇綠柳拉住羅齊,小臉好蒼白,淚流滿面。
「少爺他在哪兒呀?」左右張望,他找不到少爺。
「他被壓在里面,你快救救他呀!」她哭喊著,聲嘶力竭。
「少爺——」羅齊大叫不妙,火速沖上前,拚了命將那堆散亂成山的木板和書籍搬開。
☆☆☆
昂藏精健的男性身軀下,交疊著一具嬌裊雪白的女子香軀。
他過度的求歡讓她劇烈地喘息著,臉頰嫣紅,赤果的嬌軀泛著暈紅的色澤。
激情終於在天色漸明時平息,蘇綠柳意識混亂地趴在他的胸前。
「你都受了傷,竟然還能……」她嬌羞地嗔道。
「這點傷早就不礙事了。」都休養十來天了,再重的傷也痊愈了。「倒是你,把一雙細女敕的小手割成這樣,真令人心疼。」憐惜地握住她的小手,那日她為了救他,小手割出一道道血痕來。
她抽回手,這點小傷她才不在意。
「你若心疼我,就別再強迫我嫁給你。」
她所害怕的預言,已成事實地在她眼前發生,這件事發生之後,讓她更下定決心對這件婚事反抗到底。
「發生那件事,純粹是巧合,你不能——」他還是無法認同她的論調。
「這絕非巧合,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說的。」握住他的手,她抬起暈紅的小臉,激動地說。
「這是宿命的安排,我們這輩子注定是沒有夫妻緣分,也或許……我們該就此分離,以免又招致更可怕的禍事……」低聲說著,她的心痛如絞割。
「我絕不準你離開我,絕不準。」狠狠地將她抱住,恨不得把她揉進骨髓里。
「別再強求,我就留下。」望著他閃過沉痛的俊顏,素手撫上他的頰,要求道。「答應我……好嗎?我願意屈就當個侍妾,是心甘情願,絕不會有半點怨言……」
「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真正屬於我的。」答應暫緩親事只是權宜之計,她憂郁的小臉逼得他非答應不可。
「我永遠都屬於你,除非你不要我……」寬闊的胸膛當枕,只要能和他相守,就算一輩子無名無分她都無所謂的。
「絕不會有那麼一天!」他信誓旦旦地允諾,翻過身,將柔軟綿馥的香軀壓在健壯的身懷下,從粉頸一寸寸開始往下攻陷。
她地趴在枕上調著紊亂的氣息,眼角餘光一瞥,發現枕邊一方小木盒,那精致的木盒她認得,里頭擺放著那顆青玉石。
躺在身側的秦鷹烈,循著她的視線,落定在那方木盒上。
將盒子打開來,厚實的掌中握著那顆珍貴罕見的青玉石。
「那是一顆姻緣石,我記得天象上人這麼說過的。」腦海乍然閃過些微記憶,她憶起天象上人曾對她說過的話。
「姻緣石?!」暗黑的眸子驟然閃過訝異。「他還對你說了四件麼?既然你命中注定沒有姻緣,他為何會把這姻緣石送給你……這意味著什麼?」
「別問我,我很笨,無法明白天象上人的用意。」
「你不明白……」挑起眉,緊抿的嘴角隱著笑。「我們就去找他問個明白吧!」
「問明白?!」到何處找天象上人呢?她想了想。「哦,對了,『天象上人』曾告訴我,如果我想找他的話,就帶著這顆『姻緣石』到南方的一座桃花仙島去找他。」小時候的記憶雖不鮮明,可天象上人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還記得。
「帶著姻緣石去……好,過幾日我們就出發去找『桃花仙島』吧!」
萬分眷戀地撫過她溫燙的肌膚,將青玉石包覆在另一掌中,閉上了眼,心頭做了決定。
關於這「姻緣石」的秘密,看來只有找到那位「天象上人」,才能問個明白了。
南方的桃花仙島……或許他該走這一遭。
☆☆☆
三個月後——
飄雪的冷冬。
細雪紛飛,秦鷹烈和蘇綠柳各穿著一件能御寒的紫色裘袍,下了船,踏上這美麗的小島。
這果然是一處人間仙境。
香氣裊裊環繞於桃花仙島的四周,島上桃花盛開綻放,完全無懼於這嚴冷的天氣。
「好奇怪,這兒雖然飄著雪,可是卻一點兒都不冷,好溫暖呵!」身上的裘袍讓身體燥熱起來,蘇綠柳絕美的小臉因溫度驟然爬升,臉頰上出現兩抹誘人的紅暈。
「把炮子月兌下吧!」他寵溺地替她解開裘袍,將兩件裘袍褪下後交給隨從羅齊。「你還記得『天象上人』的模樣嗎?」拉起小手,帶著她往島上走進,進入桃花林中,已不見雪花的蹤影。
眼前僅有一條小徑,向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循著這條路走,一定能見到「天象上人」。
「我記得……上人有一頭像雪一樣花白的發絲、頰鬢有長長的髯須,有一張紅潤無比的臉,他看起來很和藹、很親切,年歲大約有七、八十了吧!」偏首想了想,她邊走邊描述著。
年約七、八十歲的白發老翁……
秦鷹烈俊眉往上一挑,視線落定在桃花林中那張石桌,石桌前坐著兩位分別身穿銀色袍子和紅袍的白發仙翁,兩人正專注地下著棋,似乎沒發現有闖入者。
「柳兒,你仔細瞧一瞧,前頭那兩位,哪一位是『天象上人』?」
「啊?找到了麼?」定下腳步,抬起璀亮動人的明眸,循著他的指示望過去。
「太遠了,我看不清楚,沒辦法確定……」吐吐小舌,前面這兩位仙翁,長相神似,一時之間她還真看不出來。
「靠近點兒看吧!」再往前走了幾步路,兩人就停在石桌旁。
「我……」距離拉近了,可她還是看不出來。羞窘地迎上秦鷹烈詢問的眼神,她搖了搖頭。
如他所想,他只好自己來找答案了。
開口詢問兩位老者是最快的方法,可是他卻沈默地站在一旁,靜待兩位老者下完這盤棋。
漫長的等待終於結束,白袍老翁贏得了這盤棋,他得意地撫著雪白的胡須,呵呵大笑著。
反觀那位紅袍老翁卻一臉不悅,紅袖一翻,竟然騰空飛上天去。
「烈……你看……他、他竟然在天上飛……」蘇綠柳瞪大水眸,無法置信眼前所看見的。
「柳兒,我也看見了。」那紅袍仙翁已騰雲駕霧遠去雲端。
秦鷹烈緊抿的嘴角含著笑,此二人果然非普通老者,確實是天上之仙人。
白袍老翁笑聲止歇,抬眸瞥了眼蘇綠柳,神情並未有半絲訝然,對兩人的出現,似乎已有預料。
「這位仙翁,在下是秦鷹烈,冒昧請問仙翁,閣下是否識得一位名叫『天象卜人』的老者?」秦鷹烈恭敬地探問。
「綠柳兒,你把『姻緣石』帶來了嗎?!」原來白袍老翁就是「天象上人」,他雖未作正面回應,可這句話等於把他的身分表態了。
「烈,他就是『上人』。」這聲音,她認得。蘇綠柳雀躍地扯動秦鷹烈的千臂。
「我帶來了。」
從抽中取出木盒,打開來,里頭正是那顆青玉石。秦鷹烈將盒子遞了過去。
「請問『上人』,當年上人以這顆『姻緣石』相贈於柳兒,是否有特殊涵義存在?」這是他今日來訪的目的。
「這顆青玉石晶亮剔透,為人間罕見之珍品,價值目是不在話下。當年以這顆『姻緣石』相贈,是見柳兒與我投緣,亦為了幫助改善其貧苦的家境,如此而已……」
「天象上人」沒將木盒接過,只是微笑地說,信步踱入桃花杯中。
天象上人的話令秦鷹烈好失望,牽著蘇綠柳的小手,亦步亦趨地跟在其後,隨之隱進桃花杯中,桃花香氣撲旋鼻前。
「這顆『青玉石』何以會命名為『姻緣石』?」他仍不死心地追問。
「天象上人」駐足在一棵桃樹下,伸手摘了顆桃,吃了起來。
「這青玉石是月老的,名兒也是他取定的,我不甚了解其中的涵義,不過我倒知道一點就是,這罕見的石頭要能綁上月老的紅絲線,便能成就一樁好姻緣……」話就點到為止,桃子清脆爽口極了。「柳兒,你要不要也來一顆?」他親切地回身問蘇綠柳。
「好呀!」蘇綠柳眨巴著眸子,興奮又期待地點了點頭。眼中只有桃子的存在,壓根兒忘了此行的目的。
「這桃子很好吃。」上人摘了兩顆,遞給了她,她嘴饞地吃了一口。
「嗯,好甜好脆哦!烈,你要不要嘗一口?」
獻寶似地捧到秦鷹烈的面前,他寵溺一笑,搖了搖頭。上人的話讓秦鷹烈心中燃起了希望。
「上人口中的月老,指的是否就是主宰世間姻緣的月下老人?」他急切地又問。
「是啊,就是剛剛輸了棋的那位,他就是月老……你若想打探這『姻緣石』的底細,你去問他會比較清楚。」比了比天上,他還為方才贏棋的事兒得意著呢!
「還請上人指示,我如何能見著月下老人一面?」
如何呢?「你非仙界之人,就算見著了,他也不會理你的。」
「那可否請上人代為向月老求得一條紅絲線?」把這青玉石綁上紅絲線,他的柳兒就是完全屬於他的了。
「當然可以,不過……我的棋盤舊了……」上人又撫過那花白的髯須,眼底閃過一道奸佞的笑。
「在下願以玄石棋盤相贈。」睿智如他,當然了解上人話中的意思。只要能和蘇綠柳長相廝守終生,他自是願意割愛他所珍藏的棋盤。
「小子,我欣賞你這瀟灑、豪邁的個性。」白眉上挑,天象上人表情是如獲至寶般的興奮。「可還有那棋子……」他這是得寸進尺,覬覦那由珍貴白玉和上等翠玉所雕琢而成的棋子已久。
「只要月老肯在姻緣簿補上柳兒命格里所缺的姻緣命,這棋盤和棋子必雙手奉造給上人……」他是精明的商人,懂得互利的經商之道。
可天象上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的要求太多了,不過對我而言並非難事,只要你能贏得我一盤棋,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妥。我會去向月老討一條紅絲線給你,當然——這姻緣簿上也會寫上你和綠柳兒的名字,成就這段美好的姻緣。」反之,他若輸了,不僅輸了棋盤,也輸掉他們的姻緣。
「好,就比上一盤棋。」秦鷹烈當然非應允不可。
天象上人笑著,手指往地面上一點。遠處那石桌、石椅和棋盤全變到眼前來。
「小子,這幾百年來,還沒有人能在棋盤上贏過我。」順著髯須,上人很自豪地說。
「是嗎?」嘴角微揚,他的神情是不以為然的狂妄。
「你不信?」可從來沒人敢用這種語氣。
「我當然相信。」他的表情可不是如此。
「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上人將袖子挽起,卯足了勁將和他來番廝殺。
「來吧!」為了和綠柳兒廝守一生,他勢必要贏得這盤棋。
☆☆☆
天色逐漸西沉,六個時辰過去了,勝負在此刻見分曉。
「十天後,我會親自送棋盤來給上人,至於在下托付上人向月老央求之事,還望上人能依言,盡速辦妥。」
這盤棋秦鷹烈勝了。他勝得僥幸,大概是老天爺不忍心拆散他和綠柳兒的姻緣巴!
輸了棋,天象上人自是心有不甘,但對秦鷹烈的才智、棋藝卻非常之佩服,何況秦鷹烈贏了棋還願意將棋盤相贈,更令他對秦鷹烈多了幾分好感。
「我這就去找月老,咱們十日後再見。」
天象上人翻袖旋即往天上飛去。肚子餓慘了的蘇綠柳,摘下一顆桃子果月復,她吃得津津有味,顯然沒注意到天象上人已騰雲駕霧遠去。
「柳兒,吃慢點,小心別噎著了。」嘴角含笑,將木盒小心放進袖子里,秦鷹烈拉著她,步出桃花林。
桃花林外,細雪紛飛,氣溫驟降,凍壞人了。一直候在外頭的羅齊,見到少爺旋即將裘袍遞了上去。
「好冷……」她冷得牙齒都打顫了。
他細心地迅速替她將裘袍穿上。
「柳兒,你願意嫁給我嗎?」他說,愛戀地勾起她尖潤的下顎,凝望著她絕美的容顏。
「不……」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蘇綠柳,自是搖頭猛拒絕。
「我把我心愛的棋盤都割舍了,你再不願嫁給我都由不得你了……」雪花飄過頓邊,他低喃地在她冷冷的唇上烙上深情和火熱。「再等一個月,你就是我的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