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為所欲為的黑道大哥唐光,竟然也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千鶴家人的手里。
千鶴家的人曾經從鬼門關前把他救了回來,如今又讓他再次到地府前走一遭,慘遭修理後的他已經半身癱瘓,而且幾乎無法言語了。
「千鶴家……娶了個傷風敗俗的妓女當媳婦,這是你們的報應,哈哈哈……」唐光說完最後一句話後,笑聲變成了申吟聲。
「他」掐住唐光的脖子,粗聲道︰「你還久千鶴遨熾五百萬美金,在你成為廢人前,我先聲明我一定會向你要回這筆錢!還要你加倍奉還,所以你總共欠千鶴遨熾一千五百萬!」
眼看唐光暈死過去了,「他」的面色卻逐漸凝重,直在納悶唐光說的妓女是誰,而千鶴家又是誰娶了個妓女?
***
他再也無法忍受煎熬,相思化成淚水,痴心變狂野,不管他們最後的命運如何,他來找她就是為了見她,哪怕只有短短的時間。
為了避人耳目,他煞費苦心,推卻了所有應酬,用盡各種理由悄悄前往,為了不讓人認出他的車子,他甚至不停換車,有時開兄弟們的車,有時開醫院的車,有時則坐計程車。
畢竟千鶴家中有太多耳目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傳到父親的耳里。
但現在她知道他會在固定的時間來,臉上也開始有了笑靨。
她會特地打扮,親自下廚,來日本一段時間後,她變得自立自強,一如從前沒有他的日子,上街、認路、識字,她獨自學習,現在她甚至看得懂一些日文字。
她總會在陽台上等著他走向這棟大樓的那一刻。
他還沒按電鈴,她就已經開門了,之後是他輕手輕腳的帶上門,也為兩人的世界拉開了序幕。
他們在落地窗前吃飯,他抱著她斜躺陽台上,一起看風景,就像從前在小木屋的陽台上那樣,那是獨一無二的享受,完全不理會外面紛擾的世界。
他們越接受現實,就越懂得苦中作樂。
「懷孕的你仍是那麼美,也比較豐腴了。」他把頭枕在她發脹的胸部上,一副流連不舍的樣子。
男人最怕沉溺女人的體香中,但身為天下第一的「醫王」,遨熾早已深陷在妻子的嬌軀中,無法自拔。
「是嗎?」她把他的頭抬起來,為了避免傷到她隆起的肚子,他挺直身子,反手將她擁入懷里,她的小臉埋進他的胸膛,小嘴則在他的胸膛上亂咬、亂舌忝,一如他喜歡對她做的。
「別亂咬!」他警告道,但她的手又抓住他的胸毛。「別亂抓!你何時變成一頭小野貓?那麼會磨蹭,又愛亂咬。」他蹙起眉頭。
她露出無辜的眼神,意有所指道︰「苦中作樂啊!」
他還未意會過來,已經忍不住爆笑出聲,原來她狠狠的咬住他的。
「這是我的新發現,」她對他耳語道。「我咬你時你會癢,一癢你就會狂笑。」
他的確癢笑個不停。
「這是我控制你的武器。」她曾說過要控制他,如今她真的做到了。「你是我的神、我的天、我的男人……」她聲音沙啞,充滿誘惑。
曾幾何時,她學會了如何迷惑他,他任她為所欲為……
***
「糟糕!睡過頭了!」遨熾匆忙的起身,美人入懷讓他難舍難分,被驚醒的她仍睡眼惺忪,懷孕讓她變得嗜睡。
「怎麼辦?」她也跟著緊張起來,現在已經很晚,月亮都要出來了。「你回去怎麼交代?」
「趕快回去就是了。」他輕吻她的面頰,已經廝磨了大半天,要跟她說再見是很難,每每到了這一刻,都是他們最難受的時候。
雖然他們知道明天仍會見面,但明天是個未知數,畢竟他們沒有未來。
他說了上百句「我走了」後才真正的離開,她在後陽台上目送他直到再也見不到他的背影時,她心頭又涌上了那股濃厚的憂愁,揮之不去,心想這樣的日子,也許要過一輩子。
***
遨熾趕回醫院,心想大事不妙,現在是千鶴家的晚餐時間,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家人交代他這半天的行蹤,靈機一動,他決心回到醫院,假裝自己在辦公室里待了一天。
他小心翼翼地從後門進入醫院,以專用的IC卡進入自己的辦公室,但黑漆漆的室內,他發現地面上反射出一道人影。
「是誰?」才一秒鐘的時間,那人已被遨熾壓在地上,他毫不留情的勒住對方的脖子,幾乎要置對方于死地。
「你是誰?怎能闖進我的辦公室?」他揪住了對方的一頭長發。
自從和綽蜻在一起,任何一點聲音都會令遨織神經兮兮,緊繃得生怕被人家發現。
「三哥,是我……是我……」對方像是快斷氣了。
「轍穹?」遨熾趕緊松開了手,轍穹拚命咳嗽,等到能說話時,已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你……要殺人也看清楚方好嗎?連自己的弟弟也會誤殺……」轍穹沙啞地抱怨道。
「對不起!我忘了你也有IC卡,可以來去自如。」遨熾道歉,爾後兩個兄弟大剌剌的坐在地上。
「你整個下午跑哪去了?」轍穹總是面帶笑容的發問,往往讓人全無防備。
遨熾沒說話,轍穹見到他凝重的神情,納悶他為何一副心事重的樣子。
「怎麼啦?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轍穹揶揄道。
「這麼明顯嗎?」遨熾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轍穹突然湊近去聞遨熾身上的味道,爾後故意怪叫道︰「好香!你身上怎麼有女人的味道?莫非你學二哥當年的金屋藏嬌?」
轍穹才剛問完便忍不住大叫,因為遨熾按住了他大腿上的某一個穴道。
「你不好好做你的‘錢王’,哪來那麼多時間管你哥的事?你不想活了嗎?」
「不敢,小弟不敢……」轍穹痛得咬牙切齒。「我只是來找你吃飯而已。」他無辜地說道。
「吃飯?」遨熾不明所以的松了手。
轍穹開始數落遨熾的不是。「你應該知道我已解決了唐光,但你卻不聞不問,我幫你復仇了,你也沒‘犒賞’我,逼得我去唐光的公司耍手段拿走一千五百萬的美金。先說好,一千萬是利息,當作我的‘出力費’,要知道現在那些人可是拿刀在追殺我呢!」他夸張的說。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邀熾意興闌珊道,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連轍穹的生死似也不放在心上,僅簡單的說出三個字。「原諒我。」
「算了!反正你現在心里已沒有家人,真不知你在想些甚麼?」轍穹滿月復怨言,話藏玄機。「不管如何,你要怠謝我才是,我幫你圓了謊,這麼多天來,直不曉得你中午都跑哪去了,今天甚至連晚上都不見人影,若不是我扯謊說為了跟你連絡感情,和你去吃晚飯,爸爸才不會饒過你!」
「吃晚飯?」遨熾聲音里充滿不屑。「你不找大哥、二哥吃飯,偏找我?你還真好心呢!」
「我是好心啊!」轍穹撇撇嘴角,無奈地說道。「誰叫他們都結婚了,只剩我們是孤單的。」
遨熾神色陰郁,心想還有另一個女人才是最孤單的,她被迫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那心如刀割的痛是無法偽裝的,遨熾的心酸已赤果果的映入轍穹的眼中。
雖然轍穹總像少一根筋,做起事來漫不經心的,但其實他敏銳得有如先知,眼看遨熾神情黯然,他目光一凜,憶起了唐光昏死前說的話──「千鶴家娶了個敗德妓女當媳婦」。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轍穹不知道遨熾這一年內發生過甚麼事,如果這事真的發生在三哥身上,老爸鐵定會殺了他。
轍穹決定先逗逗遨熾,他閑閑地說︰「我很無聊,又沒女人陪,你如果一直不理我,改天我就偷偷跟蹤你,看你到底在干麼!」
如果可以,遨熾會再勒住轍穹的脖子,讓弟弟無法再裝腔作勢。
「跟蹤?」遨熾露出陰沈的表情,淡然說道。「你敢就做吧!」他擺明了是在威脅弟弟。
「我當然不敢。」轍穹領教過遨熾的可怕,因而不敢造次。「我是開玩笑的。」接著他突然又一臉正經,拿出一張帖子給遨熾。「不過,這可就是玩真的了!給你。」
遨熾毫無警覺的接過帖子。
「老爸下通緝令了,誰叫你這陣子怪得離譜,老爸要你結婚,至于對象,他已經幫你物色好了,只要你人到就可以,這些豪門千金小姐絕對是處女。」轍穹故意提高聲量,把時間、地點和名字都說了。
「第一位是南宮小姐,南宮集團你一定耳熟能詳吧!」
「夠了!」遨熾忍無可忍了。「我不去,我不要相親。」他不能傷害綽蜻,絕對不能。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從今以後,你的中餐和晚餐時間都被排滿了約會,今天是南宮小姐,明天是黑澤企業的千金,後天是……」轍穹一一念出名單。
「夠了!」遨熾大吼,吼聲把轍穹的聲音壓下去。「我不去!」
轍穹還沒見過如此孤狂的遨熾,心想他一定隱瞞了很多事,才會在此時此刻完全爆發。
他大發雷霆,幾乎要把所有的憤怒完全發泄在周遭的器具上。幸好轍穹手腳快,躲得也快,才沒有被波及,不過他眼睜睜地看著屋內東西面目全非,直到遨熾再也沒有力氣摧毀他的辦公室,只能躺在凌亂的地板上氣喘如牛為止。
轍穹躲在一角,無法置信地說道︰「你……只是要你相親,你居然可以毀了整個辦公室?你不在乎你的手嗎?你那雙手絕不能受傷!」他生氣的提醒。
遨熾懶得回答,真話是永遠都說不清的,更遑論是謊言?他不想越描越黑。
「你逃不掉的,最好還是乖乖赴約。」轍穹急于逃離這戰火區,離去前他還面帶微笑,話中有話地說道︰「你曾狂妄的說要找一個‘不是處女的處女’,講難听點就是妓女吧?」接著他把唐光昏死前說的話告訴遨熾,遨熾雖然不動聲色,但是轍穹卻完全明了了,那無助、惶恐的眼神,根本不應該發生在這個主宰人生死的「醫王」身上。
「我一直覺得你在開玩笑,畢竟千鶴家絕對無法接受一個妓女媳婦。」轍穹無情的說道,接下來更是等給遨熾一個「大炸彈」。「三哥,回家後先洗個澡,把身上殘留的香味除去,以免被家人發現。」
遨熾的靈魂仿佛被撕扯開來,他沉痛的閉起眼楮,听見弟弟關門的聲音,和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
「因為被發現了,所以我不能去看你了……」他在行動電話的語音信箱中留言。
綽蜻無神的放下電話,望著一桌豐盛佳肴發呆。
他倆真的沒有明天,承諾落空了,這世界究竟還有甚麼是真實的?
這些日子來,她試著閱讀晚報,讓自己多懂些日文,以便能夠在日本生活下去,她總是一字一字的查字典,這一切的辛苦,都是為了遨熾。
這天她抓著報紙發呆,全身顫抖,這群狗仔隊記者挖小道消息的速度足以媲美噴射機,而傳播媒體報導緋聞的速度則媲美火箭。
「千鶴家的三公子千鶴遨熾與南宮世家的千金約會……」
或許她對日文仍一知半解,但她認識相親兩個字,也知道照片不會騙人,遨熾與其他女人約會全是事實,她的心宛如在滴血。
***
遨熾不禁要懷疑南宮小姐是個花痴。
她拚命的對他笑,為了這次約會,她不但濃妝艷抹,甚至穿上最昂貴的日本和服,為了怕失禮,她笑起來不敢露齒,可以看她竭盡所能的取悅身邊這個獨一無二的男人。
但遨熾只覺得惡心,這些虛偽的女人永遠比不上他妻子的純真。
「你知道的,現在上流社會的女人都流行要保持處子之身,為的是……為的是成為千鶴家的媳婦。」她紅著臉說道。
他沒有反應,目光遙遠,想著綽蜻的一顰一笑想得出神,待他回過神時,這才驚悚的發現綽蜻不見了,眼前只剩下這個猴急的陌生女人。
她雖是面帶微笑,那目光卻貪婪得近乎想吞下他。
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說甚麼,基于禮貌只能直點頭。
「真的嗎?」南宮小姐一臉狂喜,這種快樂實在是筆墨難以形容,她激動得甚至有些口吃。「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有機會做──」
「做甚麼?」他搞不懂,一手握緊口袋里的行動電話,緊得手心直冒汗,電話也快被他捏碎了。
忽地,鎂光鐙一閃一閃的亮起。
「那是甚麼?」他皺眉向光源,待看清楚對方後,他頓時發怒了。「媽的!是記者!」
「你想做?那就給我坐在這里,直到晚上。」他泄憤地想整整她,他對女人向來毫無感情,他的深情和愛只屬于綽蜻。「千鶴家少女乃女乃的必備功課是要訓練耐力!」
南宮小姐乖乖的听話坐正,他又無情的丟下一句︰「我去洗手間。」說著便離開了。
狗仔隊記者以為盯上南宮小姐就夠了,殊不知遨熾已經跑得遠遠的,他從餐廳後門逃走,趕去見心愛的妻子。
***
他按電鈴,但沒有人應門,他的心頓時焦急得快沸騰起來,他用鑰匙打開門進去,一面大聲叫喚︰「綽蜻!」
屋內沒人,陽台落地窗開著,地上滿是被風吹散的報紙,他的巨幅照片就印在報上。霎時他暴跳如雷,他從陽台上往外眺望,公園內花木扶疏、濃蔭密布,小孩子和媽媽們在公園里嬉戲,這麼多人里,他的眼中只看得見她,她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他一顆緊繃的心才完全松懈下來。
是他要她多出去走走,畢竟孕婦多運動、多曬太陽有好處,他決心不去打擾她。
他回首看見滿桌的飯菜,但她連碗筷都沒動,而他的碗筷也擺得很整齊,她一定在等他,結果失望了。
他的心情陰沈,但稍後他立即挑高眉毛,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他在廚房里忙碌,把菜再加熱,並不時跑上陽台看著遠方的她,直到夕陽西下,終于看到她往家的方向走來。
遨熾總是要她多來公園逛逛,但她從來沒有這麼做,除了今天,因為她需要冷颼颼的空氣拂去她心中所有的痛。
她必須承受遨熾的移情別戀,當她隨他來到日本時,其實早有心理準備隨時會被遨熾拋棄,只是當那天來臨時,她卻怎麼也無法承受那種椎心刺骨的痛。
在愛上遨熾後,她根本就失去了自我,她不再是個完整的人,她懦弱得像雪,一遇火就化成一攤水,她這麼愛他,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
空氣好新鮮,但太陽消失了,她發覺天氣變冷了,這是她來日本的第一個冬天,她沒見過雪,而現在天空正降下瑞雪。
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動,她這才恢復了知覺,她該回去了,她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為了孩子,她一定要拿出做母親的堅強,她不能倒下!
她失神的走回家,才打開門就發現了不對勁,他站在大廳中間,身上還圍著她的圍裙。
她的臉霎時發光,而他的眼神閃爍著只為她綻放的光彩。
「我來做家庭‘煮’夫,如何?」他調侃道。
「你……不是……不是……」狂喜之余,她說不出話來。
「不是甚麼?」他挑高濃眉,故作不高興的問道。「你在懷疑我喔?你這麼不信任我嗎?這可不是一個好妻子應該做的事喔!」
「對不起!對不起……」她低頭認錯,之後三步並做一步的投入他懷里。「我以為你……」她喜極而泣了。
「我愛你。」他永遠都說不膩這句話。「天啊!你的身體好冷,你今天一口飯也沒吃對不對?這怎麼可以?這樣對孩子不好。」
「我想你!」這是她唯一能說的話。
「我知道,為了我,委屈你了。」他嘆了一口氣,把無數的愛憐化作實際的行動呵護她。「好好去洗個熱水澡再來吃飯,嗯?」
只要在他懷里,她不會說不,但她的手握緊他的,緊得不肯松開,他馬上明了她的心意。「我也舍不得離開你。」
于是他們相擁進入浴室,他怕她會著涼而先月兌下她的衣服,打開熱水時卻濺濕了自己一身的衣服,不過他不在意。
他們一起泡澡,時光仿佛回到了從前。
「好大的浴室和浴缸,但你卻是第一次跟我一起洗澡,我好懷念以前在小廁所里洗澡的日子。」
「那時我們必須緊貼在一起,這里大得令人覺得空虛。」他也陷入回憶中,他不自覺地把她抱上他的大腿,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綽蜻和肚里的孩子,不過他卻絲毫不覺是負擔。
「就像這樣……」他她的性感帶,她的臉抵住他的胸膛,當他出其不意的進入她時,那種充實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咬住他的。
他起了陣陣痙攣,接著大笑不止,但身體仍不斷的上下晃動,在水中恣意的愛她。
那真是甜美的感覺。
洗過澡後她躺在床上,他細心的為她吹干頭發,之後喂她吃飯。「多吃一點!」
這天她吃得最多、精神最好。
在這極難得的時刻里,他們只知把握住機會享受彼此的愛,渾然不覺時光流逝,直到鬧鐘響起,驚醒了他們。
「糟糕!我把她丟在餐廳里。沒辦法,這是來見你的最好方法。」他跳下床,在滿地的衣服里找自己的襯衫、長褲和內衣,但衣服都濕了,他隨意的穿上,水滴開始流至地板。「我不想相親,只是父命難違,可憐的就是那些女人了,她們都是犧牲品。」他對所有女人無情,唯獨對她深情,哎!感情這事永遠說不清楚。
他不斷的親她,從眼楮、鼻子,一路親到嘴巴。「永遠信任我愛你!」
她點頭,她已了解他的苦衷,也開始有點同情陌生的南宮小姐。「我不會再懷疑你了!」
「明天要到醫院來喔!」他提醒她。
「我不會忘記的。」她保證道。
為了見面,這是他們想出的新點子。
***
遨熾渾身濕漉漉的出現在已經打烊的餐廳里,但面對鼎鼎有名的千鶴公子和南宮小姐,餐廳根本不敢打烊關門。
南宮小姐佯裝沒看到他渾身濕透,雖然是滿月復疑問,不過聰明的女人該學會不過問別人的事。
「很好。」遨熾漫不經心的咕噥,接著禮貌的送她回家。
但麻煩還在後頭,他以為擺平她就好,回家時卻被轍穹逮到了,其實轍穹是徹夜不睡等遨熾回來。
「你去淋雨啊!約會怎會落到這種下場?」他調侃道,好心替遨熾月兌去大衣,不經意的嗅到一股香味。「這很像女人泡澡的香精味,難不成……」
轍穹到底想問甚麼?他每說一句話,就讓遨熾眼皮直跳。
「你曾幾何時學會用鼻子辦案啊?」他諷刺地問道。
「誰教你把南宮小姐拋在餐廳里。」轍穹的眼楮突然瞪大。「大衣上有根長頭發……」
「隨便你說!」遨熾凶神惡煞的吼回去,爾後急忙離開,根本沒有注意到口袋里的行動電話已被轍穹發現。
***
「院長決定接婦產科門診呢!」這消息很快傳遍醫院。
「真的嗎?」大家異口同聲地問,既好奇又詫異。
「當然。」院長秘書儼然發布獨家內幕似的,對所有員工說道。「這可是大新聞喔!院長的‘醫王’,甚麼科不接,居然只接婦產科?還規定一天看診不超過十個孕婦,來檢查的孕婦都是大有來頭喔!不是企業領袖的老婆,就是政治人物之妻。」他仔細的看過手上名單。「不過這個女人……綽蜻小姐?她是唯一由院長指定的孕婦,每天都要做門診,不須掛號,可以直接進門診室。」
「真是怪!難道──」雖疑惑,但大家都不敢去證實,畢竟院長最近一直在相親。
「不管如何,這些孕婦能夠掛號給院長看診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呢.醫王’出動,保證母子平安!」不知是誰作出了這項結論。
「當然!」這點絕對無巾置疑。
「院長來了!」一听到那狂妄、夾雜著威嚴的腳步聲,再想到那不苟言笑的臉龐,讓人下意識的逃之夭夭。
千鶴遨熾走過的地方,大家都戰戰兢兢、屏住呼吸,他高傲的眼神只看前方,忽地他眼中升起一抹溫柔,剛硬的神情融化了,嘴角也漾出稍縱即逝的笑意。
她來了!她來做門診,而他要檢查她和他們的孩子。
他的目光直視,她也目不斜視,他們擦肩而過,直到他進入了門診室,她則在外頭等候。
「綽蜻小姐!」護士長叫道。
綽蜻大月復便便地走進來,他們的目光仿佛彼此陌生,她默默坐在「醫王」面前。
「懷孕三十二周了。」遨熾看看病歷表。「有甚麼異狀?」
綽蜻搖頭。
「我幫你照超音波。」遨熾咳了咳,不動聲色的下令道︰「護士長,出去一下!」
護士長瞪大了眼楮,納悶這是怎麼回事,院長為甚麼要她先回避?而且照超音波從不需要院長親自動手,那是醫護人員的工作。
她雖不解,但遨熾面無表情,只是莫測高深的瞄她一眼,護士長立刻識相的離去。
待護士長關上門,遨熾隨即把綽蜻摟在懷里。
「外面在下雪,你一路過來辛苦了!」他愛憐地說道。
「只要能與你見面,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她無怨無悔地說。
「傻瓜!我的愛……」他抱著她,好久後才依依不舍地讓她躺在床上,為她作檢查,他先听胎兒的胎音。
「孩子發育得很好喔!你听她的心跳,很健康!」之後,他為她照超音波。「你看,那是她皂、大腿、手……」
門診室里傳來幸福的笑聲,但他們刻意壓低音量,護士長十分懷疑那女人的身分,可是並沒有證據,再加上他們的對話也听不清楚。
「真奇怪!」護士們實在搞不懂。「這個綽蜻小姐每次來門診都要花三十分鐘以上,真不知他們在里面干麼……」盡管謠言滿天飛,無奈就是沒有方法可以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