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蝶真的嚇壞了!
她所害怕的是王裕元會找仇塵剛報仇,如果,塵剛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活不下去了。她心慌地抱緊仇塵剛。「我明白王裕元的蠻橫,他……會對你不利,我好怕……我不能沒有你……」
「不!夜蝶,是我連累了妳。」仇塵剛擁著夜蝶道。「如果,不是我先與席谷雪有奸情,她兒子也不會誓死復仇,揚言要毀了妳──是我害慘了妳。」
仇塵剛的表情第一次顯得如此哀傷,夜蝶心碎地注視他。
他「終于」侃侃而談。「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吧!沒想到王裕元與席谷雪竟是母子──」
「我的父母早亡,我與我妹妹相依為命,我妹妹小我兩歲,我們兩人的感情非常好。因為家境清寒,我國中畢業後,選擇唸建教瑚的汽修科。當時,王氏財團的總裁王偉效,急需一個負責幫他修車、洗車的小弟,經學校的推薦,我便去上班了。那年,我十七歲。
「席谷雪是他的妻子,雖然王偉效已經五十歲了,但當時的席谷雪卻只有二十七歲,年輕貌美,她十七歲時嫁結王偉效,並生了王裕元。
「感情的產生,有的只能以莫名其妙來形容。我十八歲時,考取了駕照,王偉效見我很努力上進,就升我做司機,負責接送席谷雪……與她朝夕相處之下,她的美貌攫住我少不更事的心,我瘋狂地愛上她。我時常藉著司機的身分載她出遊,深山、溪澗都有我們的足跡……後來,我知道她過得很不快樂,王偉效動不動就把她打得遍體鱗傷……老天!她還這麼年輕,又這麼美,為何她的丈夫不懂得疼她?
「我們之間禁忌的愛,還是繼續持續著,最後,我們發生了不倫關系,我很愛她,我要她與我一起私奔……不過,她拒絕了,她說這是女人的宿命,她要陪伴丈夫與孩子,終其一生……她真是可憐的女人──」
仇塵剛深深吁了一口氣,他著夜蝶的長發,以空洞的聲音,敘述一個好久以前的故事,夜蝶愁悵不已。「禁忌的關系,還是被發現了,王偉效大發雷霆,我當時單純的以為,如果死能解決問題,我一個人死就夠了,但是我顯然錯估了王偉效個性中的劣根性,他是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的。他不僅派人殺我,而且也派人殺我妹妹──他們闖入我家,趁我妹妹一個人在家時,將她從公寓頂樓丟下去……」仇塵剛心痛如絞。「她只有十六歲啊!」他悲憤得全身抽搐。「而且她是完全無辜的──」
「老天!」夜蝶感到陣陣的椎心之痛,她為無辜的受害者,流下悲傷的淚水。
記憶如大浪般襲向他。「我被人帶到北海岸,他們在深夜將我推入海底,想置我于死地,偏偏我大難不死,一艘輪船正好經過救了我,這艘船是貨運船,要前往中東,我沒有退路只好跟著他們……台灣,對我而言是個絕望之地……」
「塵剛……」夜蝶要求。「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她可憐他。「你沒有錯,錯只錯在你愛上不該愛的女人!」她更加抱緊他,要安慰他。
「不!我有錯,我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我,我的妹妹怎麼會死?」他用力搖晃她。「夜蝶,我不容許妳與我妹妹下場相同,我不能失去妳──我不能──」
他在乎她啊!
他不能失去她。
再次在交易所相遇,兩人的目光對峙,互相較量著。
「嗨!奸夫!」王裕元一副吊兒即當,玩世不恭樣,一樣吊著眼珠子,劈頭就罵仇塵剛。「你玩人家的老婆,怪不得全家死光光!」
萬萬沒想到,仇塵剛竟低聲下氣道︰「你怎麼罵我都沒關系,但是,請你別傷害夜蝶。」他用著夜蝶無法相信的乞求口吻說道。「放過夜蝶吧──」
「夜蝶?」王裕元哈哈大笑,他兇殘道︰「不可能,我要她死──」
仇塵剛突然沖向王裕元,他以駭人的狂野氣勢,揪住王裕元的衣領。「如果,你真有本事,我們就來賭一賭,別淨找女人泄憤,你令男人瞧不起──」他的大眼燃燒
著殺人之火。王裕元邪氣地盯著仇錢剛。「放開我!」他叫吼。「你才令男人鄙視──」
仇塵剛無奈地松了手,王裕元不屑地整整衣領,他緊緊地盯住夜蝶美若天仙的容貌。「我的『小公主』,看樣子我是要不到妳了,妳的男人醋意好強喔!所以呢!我可能必須要毀了妳──」他面容一整,完全豁出去了。「你想賭,我就陪你賭──」
他對仇塵剛吼叫。
「但是──」王裕元咬牙道。「我不跟來路不明的男人賭,這有損我王氏小開的威望,我只跟『小公主』賭!」他對夜蝶眉來眼去。「就賭──妳。如果妳輸了,妳就必須死。」他望望窗外藍天。「死的方式,就是從這樓高二十層的地方跳下去。」
他瘋了!夜蝶驚慌失措,眼前的王裕元根本就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
仇塵剛立即接口道︰「如果,夜蝶贏了,我要你從這幢樓的最高處跳下去。」他想到了妹妹的意外,不由得燃起沖天的憎恨。
「有意思!」王裕元壓根兒不以為意,「父債子還」、「一命償一命」,「很公平!」他信誓旦旦。「但是,請千萬記住,我絕對會贏。」
「賭台灣股票實在沒什麼看頭,這樣吧!賭紐約道瓊工業指數,時間一個月。」
王裕元下的賭注是︰「我賭下個月的今天,股價會高漲。」
仇塵剛道︰「那夜蝶只好賭股價會暴跌。」
王裕元哈哈大笑。「暴跌?怎麼可能?逆瓊工業指數每天往上飛漲呢!現在,世界各國經濟繁榮,股票每天幾乎都開出紅盤,不可能暴跌的。除非──」他冷嘲熱諷。「你有嗜血狂,你知道股票一旦暴跌,將會有多少人跳樓自殺嗎?」他得意洋洋道。
「喔!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老爸已釋出他手中的所有股票,現在我已是台灣股市的首席大亨了。我也能遙控美國的股票,我絕對會『護盤』的。」
仇塵剛鄙夷地笑了。「你無法『掌控』投票的,全世界只有一個人能在股市呼風喚雨,你听說過『股神至尊』嗎?我發誓,那一天的股價,必定暴跌──」
他在「發誓」?
他憑什麼?他又不是「股神至尊」。
王裕元笑到下巴要月兌臼了。「我笑夠了!你們這對愛做白日夢又不切實際的狗男女,可別怪我沒事前警告你們喔!」他旋過身子。「黑夜蝶,我彷彿看到了妳碎尸萬段的模樣。」他大搖大擺地離開。
夜蝶覺得毛骨悚然,四肢虛軟無力,仇塵剛緊緊摟住了她。「夜蝶,別怕──」
他不停安撫她。
「塵剛……」她嚇得不知該怎麼辦。
他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我不能失去妳,我一定要保護妳……」
這一剎那,她終于懂了他的心
他是如此的珍愛她!
在她最無助、最害怕時,仇塵剛與她攜手站在一起。
盡管外頭風風雨雨,但他們的心卻緊緊相結合。
「買進A股,快!」仇塵剛命令。夜蝶透過電腦網路,拚命地敲打鍵盤。「再買……還會再漲……」他們二人全神貫注,直到股市收場,一片長紅。
夜蝶在仇塵剛的幫助下,在股票市場中快速地聚集她的財富,仇塵剛讓夜蝶賺進了超越以前的百倍。但對王裕元而言,可能還是小巫見大巫吧!
王裕元似乎真的卯上勁,想夜蝶必死無疑,居然聯合了義大利黑手黨的資助,進入股市繼續炒作,有了黑道的支撐,完全成功地掌握了道瓊工業指數。
眼看股價一天一天的提高,夜蝶一顆心越來越寒冷,但仇塵剛依然老神在在,不以為意,夜蝶崩潰地喊道︰「我不行了,我根本比不上王裕元──」她趴在桌子上,一副絕望的模樣。
仇塵剛溫柔地抱住了她,給她支撐的力量。「夜蝶,相信我,不到最後一秒鐘,我們都不能放棄,知道嗎?」
「但是──」夜蝶欲哭無淚道。「我跟王裕元比,簡直是大象與小老鼠嘛!光是他的財力,我就比不過了,我怎麼可能贏過他?」
「股票能讓一個人一夜之間便成億萬富豪,別忘了這點。」他莞爾一笑。
「可是──」夜蝶實在不敢苟同。「我沒有資金可以讓我做這項投資啊!以我的現金投資,如果每天淨賺,一個月以後,也贏不了王裕元,我的錢敵不過他,就無法控制股市,讓股票暴跌……」她一臉失神。
仇塵剛又笑了,這陣子夜蝶常常看他對她笑,她即將大難臨頭,而他還是氣定神閑。
但是他的笑容卻能安定牠的心,使她的焦慮、不安,徹底消失。
他提醒她。「我送過妳什麼東西?」
她偏過頭,仍不為意道︰「一盒珠寶。」
「明天,我叫飯店的服務生請日本珠寶商過來,價錢若合理,就把那些珠寶賣了。」他說得好不輕松。
夜蝶覺得仇塵剛「短路」了,那些珠寶能值多少錢?百萬嗎?這能算什麼好價錢?她一天在股市賺的,就不只百萬了。
仇鹿剛還沾沾自喜道︰「我記得,我說過妳會需要。這些寶沒想到今天真的要派上用場了……」
日本珠寶商鑑定過後,立刻對夜蝶說︰「這些寶石是無價之寶,如果妳真的要月兌手,我們巴不得即刻收購呢!這可是來自沙漠舉世獨一無無二的寶石啊!」珠寶商算了算價錢。「一百億日圓,如何?」他們盯著夜蝶看。「這價錢,妳滿意嗎?」
老天,這就是做他情婦的真正「報酬」嗎?而仇塵剛,還是神色自在的模樣。「為什麼?」她小心翼翼問道。「你為什麼送我這麼『貴重』的寶石?」
他簡單有力地回答︰「妳是我的情婦,還有妳值得我送這些。」
「就這樣?」失望浮現在她的臉上。
她不相信,他「真的」只當她是他的情婦而已。
因為,他一面在默默為她「付出」,遠超過應對情婦所為,這些寶石,就象征著他堅固保護她的心啊!這些都是仇塵剛的「心」,她不願意賣了。
仇塵剛又笑了。「傻情婦!妳是要這些珠寶,還是要我的心意,還是要妳的命?」他一語雙關道,「只要妳的命還在,還怕買不回這些珠寶?錢乃身外之物!」
「但是──」她噤口了。「這是你送給我的,我不願割舍──」她老實到。
仇塵剛露出那份深沈的氣質,他言中有意道︰「妳曾對我說過,妳想成就女人最大的榮耀,現在妳覺得妳最大的榮要是什麼?」
夜蝶不假思索道︰「打敗王裕元,這就是我最大的榮耀。」她答得斬釘截鐵。
仇塵剛目光閃爍。「很好。既然如此,只要妳成功地超越了他,就贏得全天下了,整個世界都踩在妳的腳底下,妳就不會在意這些寶石了。」
他說的對,報仇比寶石重要多了。「賣了!」她簡單道。
仇塵剛卻側過頭,仰望窗外的天空。
夜蝶!妳知道我只是在「試探」妳嗎?
我想知道,對妳而言最重要的什麼?沒有寶石,妳一樣會贏啊!而妳卻選擇將我的「心」給賣了。
他的臉上有著重重的哀愁與心碎。
夜蝶的最大榮耀──
竟然不是他……
他們從來沒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感受!
不曉得是不是愛,卻無關乎彼此問的吸引,他們只是努力地為共同的「目標」奮斗。
夜以繼日,他們將所有的資本投資于股票,不斷錢滾錢,很快地,夜蝶已可以與王裕元媲美了。
而投票,還是在狂飆地向上爬……
夜蝶憂心忡忡。「以這種股價看來,股票有可能暴跌嗎?」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自己跳樓……喔……她怕死了。
仇塵剛還是不斷地支持她。「別怕,信任我。」
「但是,股票可能跌嗎?只剩一個星期。」
「為什麼不可能?」仇塵剛似乎已目睹了世界性的金融風暴。「很多歷史證明,股價住往爬得越高,也會摔得越重,因為,人類的經濟著眼點,必得求取一個平衡,這才是股票。」
「你的意思是──」夜蝶似懂非懂。「股票的指數很不正常,遲早會暴跌?」
「沒錯。」仇塵剛不再多言,只是摟住她,重復他的話。「無論如何,我不能失去妳……」
這是他的「保證」。
夜蝶听聞他的「承諾」,真心道︰「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
離約定的日子只剩最後一天──
一切結果,似乎只能听天由命,夜蝶盡了最大的力量玩這「遊戲」,無奈截至今日,股票依然狂飆……
「我盡力了。」她沮喪道。「但是,雖然無法改變命運──」
仇塵剛笑逐顏閑。「等到明天,妳的一切煎熬都會過去,妳會成就妳最大的榮耀──」他命令。「明天一開盤,妳要將妳手中全部的股票都賣出,知道嗎?」他神色充滿關愛,「請相信我。我們會讓王裕元死,而成就妳為一代股市女大亨。」
「我相信你。」她激動地投入他的懷中。「沒有你就不會有今日的黑夜蝶,我的生與死,全部交由你操控──」
今夜,或許是面臨生死離別前的最後一夜吧──
而對鏡子,夜蝶感到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
她還沒有撫去仇塵剛臉上慣有的哀愁,她還沒完全了解仇塵剛的神秘過去與內心的世界……如果,明天她就這樣死去,她不甘心……
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但是她明自,她必須珍惜對她而言,可能是與他在一起的最後一夜。
她想愛他,好好地愛他,讓他永遠忘不了她。
這輩子,他永遠只記得她的情婦夜蝶。
不再遲疑,她動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當她出現在臥室時,只裹著一條被單,就像當初一樣……
時空不留改變,時間彷彿停止了,在這世界中,只有仇塵剛與夜蝶。
暈黃的月光灑在這典雅浪漫的臥室里,仇塵剛躺在大床上,朦朧的光線使他看起來像是太陽之神。英俊、偉岸、雄壯的身材,簡直是無懈可擊,他們四目交纏,夜蝶覺得他的眼楮好美,深邃有如星空且炯炯有神,只可惜,充滿濃濃的哀愁。
「夜蝶──」他輕喚。
他的眼眸反射著她的美顏及倩姿。夜蝶一定不知道,在仇塵剛的心中。他的情婦是舉世無雙的大美人。
他的視線停佇在她的身上,一刻也無法移開。
她的黑眸發亮,充滿生氣,訴說著︰我舍不得你……無聲無息中,兩顆心彼此交纏……
「如果,我明天真的要死──」她說話的聲音不斷地在顫抖。「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如果不說……可能就來不及了……」她眼眶中盈滿了淚水。「請你……別再憂傷,我……想撫去你的痛苦,讓你快樂……關于你的故事……還沒說完,你去
中東後做些什麼……還有,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忘了我……」她不爭氣地哭了出來。
她突然問整個人被凌空抱起,仇塵剛將她放在大床上,並褪去她的被單,對她呢喃。「一切都沒變,妳還是裹著被單。」他意有所指道。「妳永遠都是我的女人,我的情婦。」他的大手撫住她最美的胸脯,他低下首,輕吻去她的淚珠。
「塵剛──」她乞求。「如果,這是最後一夜,求你,讓我帶給你快樂,讓你的容顏只為我閃亮,求求你……」她浪如泉湧。
他一定應允她了。所以和她一樣熱情如火。
他們互相品嘗彼此的芳芬香唇,廝摩彼此的眼、鼻、雙頰、下巴,狂吻如同墜落的星雨令人眼花撩亂。
時間,永遠都不夠……
激情太誘人,他的傲然挺立已傾注所有的力量──兩具熱騰騰的軀體交纏在一起。
直到最美的一刻來臨。
他的臉散發著迷人的光彩,令人無法漠視。
她明白──這是他獨獨為她綻放的。
她做到了──他臉上沒有哀愁,只有令人眩惑的迷人柔情、疼惜及愛意。
是愛嗎?
在他的眼瞳中,她真的讀出了愛。
有了他的愛,這輩子,她已無怨、無悔,她淚流滿面道︰「我要謝謝你──,你撿到我,收留我做你的情婦──」這是她的肺腑之言。「謝謝你──」
他仍然與她結合為一,緊緊地纏住她,充滿情感問追︰「妳不後悔?」
「不會。」她衷心地肯定。
他相當感動,他真情真意說︰「也謝謝妳一直件著我!」
她撫觸他臉上粗獷剛毅的線條。「告訴我你去中東後的生活,我好想知道,──」她臉色沈下來。「也許是我最後一次──」
他打斷她。「不會是。」他肯定道。「不用急著知道,明天以後,我保證會有更多機會告訴妳──」他結結實實地再度擁緊她,她感到他又虎虎生威。
結實的胸腔踫觸她敏感的蓓蕾,使她輕經顫抖,不自主地將雙手插入他的鬈發間,他恣意地在她豐滿的胸脯印下無數的吻,听見她急促的呼吸聲,他則更饑渴地吸吮……
他們帶領彼此到最高的燃爆點──天堂。
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
他們拋棄所有的枷鎖、煩惱。
只珍惜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