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柔從廚房走出來,乍見一名陌生男子站在客廳中央。
「你是誰?你怎麼闖進來的?」她有些恐慌。
「不要害怕,我是執磊的朋友沈跡,本應晚上才到,可是我臨時改變行程,提早來了,抱歉,嚇著你!」
靚柔狐疑地望著他,覺得他跟執磊好象,他們的身材差不多,只是執磊比較壯碩,沈跡比較削瘦,他有一股溫和的氣質,執磊則予人冷漠疏離之感。
「你好,沈先生,我叫靚柔,是宋先生的新管家。」
「管家?這小子竟會請管家,而且還是位美女,我看太陽要打西邊升起來了。」沈跡狂笑著。
他的笑聲洪亮,充滿朝氣,人也很風趣,靚柔覺得跟他在一起沒有什麼負擔,不像跟執磊相處時,她老是戰戰兢兢的。
「我叫沈跡,古跡的跡,是執磊的大學死黨兼知己,很高興認識你,靚柔。」
「我也是。很抱歉要委屈你住和室了。」
「有什麼關系,在金門當兵時,我還睡在墳墓旁呢!」沈跡一付可怕的表情,逗著靚柔笑了半天。
「你和執磊長得好象。」
「當然,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的。」
沈跡自顧談了許多他與執磊在大學的趣聞,令靚柔啼笑皆非。
「你們的個性有很大的差異。」
「執磊很可憐,父母不和,父親又要他娶他恨的女人……」沈跡感嘆著。
一听他說到執磊「恨的女人」靚柔的心瞬時黯淡了下來。
她與沈跡聊了一下午,從沈跡那里她更加了解執磊。
她問沈跡晚餐要吃什麼,沈跡回答「牛肉面」。
等她煮好面,沈跡已經打電動打得不亦樂乎。
「我們把面端到和室,邊吃邊打!」
「要不要等執磊回來?」靚柔問。
「別理他,他不會那麼早回來的。」他太了解執磊了。
他們邊打電動邊吃面,沈跡的「悍衛戰士」就要被關了,他們不禁緊張地大叫。
靚柔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時間慢慢的流逝,他們玩得太過癮了,以致沒听到執磊開門的聲音。
執磊弄不明白自己的情緒,可是看到沈跡與靚柔在一起,他就覺得生氣、吃味,他是怎麼了?一個是至交好友,一個只是女佣嘛!
他悶悶地把鑰匙扔在桌上,清脆的聲響使靚柔抬起頭來。
「回來了,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吃牛肉面,我去熱一下。」她站起來到廚房打點著。
「執磊,你太厲害了,從哪里請到一個這麼能干又漂亮的管家。」沈跡贊美著。
執磊微笑不語。
「老宋,晚上喝酒聊聊,如何?」
「沒問題。」兩個大男人湊在一起,不喝酒也難。
靚柔端面出來,執磊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不好吃嗎?還是不合胃口?」
「你很煩耶!問這麼多,我就是不想吃了。」執磊擺明了要給靚柔難堪。靚柔呆在一旁,執磊這樣罵她,令她在沈跡面前感到很沒面子。
「人家這麼好心地熱面給你吃,你的反應未免太差了吧!老兄。」沈跡在一旁打圓場。
「我幫你吃。」沈跡把面搶過來,大口大口地吃下去。
執磊的臉色變得更陰暗。
「靚柔,晚上我和沈跡要喝酒,你下山買啤酒。」
「我陪你去,靚柔,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下山很危險,酒又很重。」沈跡自告奮勇說。
靚柔還來不及回話,沈跡已站起身子。
「執磊,休息一下,等我回來。」他故意冷落執磊,拋下這句話。
沈跡開車載靚柔下山,車內的氣氛異常寂靜,久久沈跡才打破沉悶。
「他常常如此對你嗎?」他輕聲地問。
「沒有,他今天好反常。」她難過地道。
「沒事了。」他安慰著。「不要讓執磊影響了我們。」
沈跡與執磊喝著酒,好久沒有如此放松心情了。
「那女孩好美,與你以前交往的女人都不同。」沈跡打開話匣子道。「她很能干,看她把你這里打掃得多干淨,一點灰塵都找不著。」他隨手模著桌邊。
執磊只是沉默的听著沈跡的話,始終一言不發。
「她還把花園都整理過了。」沈跡眺望著窗外。
「你看得真仔細。」執磊終于忍不住的嘲諷道。
「對了,你怎麼認識她的?從未听你說過需要管家。」沈跡不理會執磊的語氣,繼續以靚柔為話題。
「看房子很亂,想請一個女佣,貼了紅紙條,她就來應征了。」他隨口編個謊,不想讓沈跡知道實情。
「她看起來很年輕、漂亮,應該有不錯的工作機會,干嘛來做女佣?」沈跡不死心地問。
「你不會自己去問她,干嘛一直問我?」執磊有些光火。
「她有沒有男朋友?」
「你很煩喔!我怎麼知道。」執磊受不了了,沈跡一整個晚上都是靚柔長、靚柔短的。
「我是想問你對靚柔有沒有興趣?」
執磊皺著眉頭不理他。
「靚柔不合你胃口,她不是你喜歡的那型。」沈跡腦中浮現執磊以往所交的「那些女人」模樣,斷定地說。
執磊訕笑著,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想追她,如何?」沈跡作出決定。
執磊口中的酒噴了出來,不能置信的看著好友。
沈跡抽衛生紙擦拭他的衣褲,一臉堅毅地說︰「你跟我是生死至交,你一定會支持我吧!」
「我當然全力支持你,你要我怎麼幫你?」執磊又大口大口地飲酒,不正眼瞧沈跡。
「首先,你不要回家吃晚飯,像以前一樣凌晨才回來,給我們更多相處的時間。你干脆連早餐都不要在家里吃。另外……」
「嗯!你是不是希望我搬出去住,好成全你們?這是我家,沈跡,你不要太過分了!」執磊斜睨著他,有些慍怒地打斷沈跡的要求。
「沒辦法,愛情的魔力太大了,求你成全我吧!」沈跡佯裝求人的樣子。
執磊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沈跡就是有辦法讓人無法動怒。
「好吧!這些天我裝作去出差,到星期六晚上再回來,這樣你起碼有三天的時間,可以好好利用。」執磊計劃著。
「真是知我者莫若‘執磊’。」沈跡抱住執磊大聲道。
「祝你成功。」
事實上,執磊一點也不希望沈跡成功。
靚柔半夜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樓下,兩個大男人就在榻榻米上睡著了,他們顯然睡得很不舒服,和室太小,加上兩個人都人高馬大,把和室都塞滿了。
她怕他們著涼了,上樓把被單拿下來,輕輕蓋在他們身上,熟睡中的執磊緊繃著一張臉,彷佛把許多憂愁一起帶入夢中,她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吻著他無情的雙唇、撫平他緊蹙的雙眉,使他快樂起來。
靚柔在廚房里煮著稀飯。
他們昨晚喝那麼多酒,一定需要清淡的飲食來清胃,她思忖著。
有人輕拍她的肩,使她嚇了一跳。
回過頭看,是沈跡。
「昨晚喝那麼多酒,還這麼早起,真是好體力,沈先生。」
「為了與你這位美女多相處,只好早點起床。」沈跡嘻皮笑臉道。
「宋先生還在睡嗎?」靚柔問。
「是啊!讓他多睡一會,他今天要出差。」
「出差?怎沒听他提起?」她有些失望執磊沒有親自告訴她。
「我也是昨晚听他說的。」沈跡有些心虛。
他們一起吃早餐,愉快地談話。
執磊十點起床時,看到沈跡與靚柔在聊天,感到胸中有一股悶氣,他上樓洗澡,不理會靚柔,也不吃早餐。
靚柔只好在樓下陪著沈跡看錄像帶。
中午十二點,一輛車子停進車庫里,靚柔跑去開門。
她看到一個女人下了車。
她的身材真是好,個兒高挑,穿著一件絲質透明的黑色洋裝,里頭竟然穿的是白色,襯托得她益顯妖艷,她的胸部在透明洋裝里晃啊晃的,連都顯而易見,踩著有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走進來。
她搖啊搖地走入客廳。「執磊,親愛的。」她用那嗲得要死的聲音叫著。
「我下來了,蓓雅。」執磊穿著一套黑色休閑服,從樓上優閑地走下來,看起來瀟灑而自在。
蓓雅立刻趨前,自動獻上一吻,雙手自然地攬住執磊。
「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我們可以出發了。」執磊愛憐地在蓓雅臉上輕捏一下。
他手提行李,把車鑰匙交給沈跡,經過靚柔身旁時看都不看她一眼,坐進黑色轎車,奔馳而去。
靚柔愣在那里,她不知道,她從來不知道心碎的滋味是如此,她好想一個人痛哭一場。
「這麼優秀的男人,眼光卻如此低俗,找這種低格調的女子,真是令人失望。」沈跡拍著靚柔的手臂。
「他什麼時候回來?」靚柔強忍淚水,故裝無事地問。
「三天後。」
「這三天,就只有你一人?」
沈跡點點頭。
「中午你要吃什麼,我去做。」
「不要這麼累了,我們開車到市區吃飯,順道兜兜風。」沈跡提議著。
「好,你等我二十分鐘,我去換衣服。」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她現在只想遠離這棟房子,遠離那種受屈辱的感覺。
沈跡帶著靚柔到中興百貨地下樓吃法國三明治,看電影「悍衛戰警」,玩到凌晨才回家。
「這部電影刺激又緊張,嚇得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靚柔回味著。
「喜不喜歡今天的行程?」沈跡話中帶著不尋常的關心。
「當然,我好久不曾這樣盡興了。」
「你這麼年輕又漂亮,應該多出去走走,不要死守在房子里,像老寡婦似的。」沈跡話里透露著靚柔不懂的訊息。
「明天我們再去郊外玩,好不好?」
「好。」靚柔答應他。
靚柔與沈跡開車游北海一周,又去了野柳,晚上逛淡水夜市,再看午夜場的電影。
她雖玩得愉快,心里卻懸念著執磊。
「明天打算去哪?」
「明天是星期六,執磊會回來,我想打掃屋子,買些執磊喜歡吃的菜。」
沈跡一臉驚異,她在執磊面前稱他宋先生,在背後卻親密地直呼執磊的名字。
「那就照你的意思吧!明天我陪你去超市買菜。」
「謝謝你,晚安!沈先生。」一想到執磊要回來了,她終于可安心地進入夢鄉。
沈跡卻沉思良久,到半夜都未合眼。
隔日下午,沈跡開車陪靚柔到市區的大型超市采購,一路上沈跡變得寡言多了,不像前日那樣活潑多話。
靚柔到家後就一直忙碌著,她一心期待執磊回來。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仍不見宋執磊的人影,靚柔的心已滑入谷底,餐廳里漫著一股窒人的氣息,沈跡在餐桌上默不吭聲地吃飯,而靚柔卻始終未動筷子。
一整晚兩人都相對無言,過了十二點,沈跡洗完澡就睡覺去了。
空洞洞客廳只剩下靚柔一人,呆坐在沙發上等著執磊。
他答應明天要帶她去逛街買衣服的,為何還不回來?靚柔痴痴地等著,直到天際破曉,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多了,她感到全身酸痛。不見執磊回來,一想到他正躺在別的女人懷里,她心痛如絞地流下眼淚。
沈跡走出和室,見到靚柔的眼眶盈著淚水。
「你昨晚等了執磊一夜?」他挑著眉毛問。
「他答應陪我逛街的……」她忍不住嗚咽著。
「你愛他?」
靚柔無聲地默認。
「我不知看過有多少女人為執磊的無情傷心,甚至自殺,但卻沒有人能觸及他的內心世界。」沈跡嘆了口氣,接著又有些無可奈何的說︰「我希望你不要愛上執磊,他的無情,會對脆弱的你造成莫大的傷害。只可惜,現在說這些似乎太晚了。」
「我不在乎他愛不愛我,只要能朝朝暮暮、時時刻刻留在他身邊伺候他,我就心滿意足了。」她的表情透露著決心。
「你這麼痴情,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趙靚柔。」
靚柔不明白地抬眼望他,記憶中她從未告訴沈跡她姓趙。
「我知道你姓趙,也知道你是李靜的女兒,我知道你的一切。」沈跡神秘地道。
靚柔驚愕得說不出話。
「走吧!我們開車出去吃飯,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事。」他拉著靚柔出門。
坐在海霸王餐廳內,沈跡吃得不亦樂乎,他一定要把「一九九元」吃回來。
靚柔盯著沈跡,動也不動筷子。
「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告訴你。」
沈跡的威脅,使靚柔不得已慢慢地吞下點東西。
「這樣才對!你太瘦了,要多吃點。」他夾魚丸給靚柔。
等沈跡吃到肚子撐不下去時,才說出一切。
「執磊自從拒絕與你結婚,離家出走,和父親斷絕關系後,彼此就再沒聯絡,那大約是五年前的事……」沈跡陷入回憶中。
靚柔耐心的等沈跡說下去。
「他不願再與宋家有所牽扯,可是宋伯伯卻不能置自己的兒子不顧,畢竟執磊是他唯一的兒子。」沈跡頓了頓,喝口魚湯,清清喉嚨。「他相信執磊絕對不會與我失去聯絡,畢竟我倆是莫逆之交、生死與共的朋友,所以他找上我,希望我能隨時告知執磊的近況,好讓他知道執磊有沒有需要他幫助的地方。當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機會讓執磊了解你,接納你,但這是需要時間的。」
「所以,你常出現在執磊家,或是住上一陣子。」靚柔聰慧地說。
「當然,但這只是部分原因,我是真心想幫助他們父子倆。」另一個原因是他父親逼婚逼到他快崩潰了,只好逃難到台北。
「他為什麼這麼恨我媽媽?」靚柔疑惑著。
「我只知道你媽媽是宋伯伯的初戀情人,是宋伯伯的最愛,其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忙又問道︰「對了!你怎麼會遇見執磊的?那晚發生了什麼事?」
靚柔把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全部告訴沈跡。
「該死的人渣!他硬說你莫名其妙地拿花瓶砸他,砸傷他的後腦,還說要告你。最後,宋伯伯給他一百萬了事。你要小心,靚柔,我看江查理沒有那麼好打發。」沈跡不忘警告靚柔。
靚柔根本不把江查理當一回事,她的心全系在宋執磊身上。
「你等了他五年,畢竟還是遇見他了,只是……執磊並不曉得你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他從來不把我放在眼里。」靚柔落寞地說。
「你該體諒他才對。成長路上有太多陰霾,使他害怕面對情感,但執磊還是渴望「愛人」與「被愛」,只是,一旦正視問題,他又會像縮頭烏龜一樣地逃之夭夭。」沈跡透析執磊。
「那我該怎麼做呢?」
「當然是先吸引他的注意!把烏龜的頭抓出來就對了。」
「該怎麼抓呢?」
「拿個掛勾,勾出烏龜的頭就行了。」沈跡神秘地笑著。
靚柔卻是一臉胡涂。
「放心,交給我吧!」沈跡拍著胸脯,胸有成竹地說。
吃完午餐他們進SOGO買東西,靚柔擔心地問起宋天擎的近況。
「你失蹤的這段日子,他急瘋了,派人四處找你,現在知道你平安了,我想他可以放一百個心了。」沈跡邊逛邊說。「宋伯伯也是命苦,都七十多歲了,還在外奔波、經營事業,很多人像他這把年紀,早就在家享清福、含飴弄孫了。」
「我該怎麼幫助他們父子呢?」靚柔無助她望著沈跡。
「你是關鍵人物,只有你才可以彌補他們父子的破裂關系。」沈跡定定地注視靚柔。
「我會全力幫助你、支持你。」他拉著靚柔往服裝店去。
「為什麼要買這麼多衣服?」靚柔困惑地間。
「這些都是你需要的衣服。」沈跡手里提著紙袋,眼楮還不忘東瞧西瞧專櫃的衣服。
「你要是不說原因,我就不買了。」靚柔固執地停下腳步。
「你知道嗎?一個優秀的武士不僅要有專業的軍事頭腦、強健的體魄、嚴謹的格斗訓練及不怕死的精神,還需要鎧甲及銳劍才能作戰,沒有牢固的鎧甲護身、銳劍殺敵,有上述優點也是枉然。靚柔,你長得很美,很有氣質、也很有智能,溫柔又婉順,這些優點,男人是無法漠視的。只是,你還需要衣服來襯托你的魅力,讓執磊無法抗拒你。」沈跡一口氣說完他的觀點。
「魅力?我不覺得自己有那種本錢。」靚柔看著自己一身便裝,白T恤加牛仔褲。
「這就是你要學習的地方,何況你的本錢也不差啊!」沈跡哄著她。
「可是……」靚柔躊躇著。
「你不是要吸引執磊的注意嗎?」
一提到執磊,靚柔立刻眉飛色舞,她點點頭,繼續跟著沈跡走。
沈跡笑著看在眼底。
「衣服,好比鎧甲,好的鎧甲,是要經過挑選的,所以,我們要好好地挑衣服。」
他們走入一處專櫃。
「這件緊身的黑色短褲配上紅色緊身背心,這位小姐穿起來一定很好看。」專櫃小姐介紹著。
「靚柔,你去試穿看看。你有雙美腿,應該Show出來,不應包在牛仔褲下,那多可惜。」
在沈跡的催促下,靚柔試穿了那套衣服。
她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衣服緊貼著她的胸部、腰部、臀部,露出迷人的雙腿,像極了熱情火辣的女人。
她決定買下那套衣服。
但當她看到價錢時,不禁嚇了一跳,她根本買不起。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宋伯伯交代過要給你最好的。」沈跡拿出信用卡簽帳。
他們到了內衣部。
沈跡囑咐專櫃小姐幫靚柔挑選,尤其是特別性感的睡衣及內衣褲,要特別具有誘惑力。
看到專櫃小姐忙東忙西的,沈跡在一旁不禁笑了起來,執磊鐵定會栽在靚柔的手里,而且他絕不會知道是他將了他一軍,沈跡咧嘴大笑著。他衷心期盼執磊能找到真愛,過著幸福的生活。沈跡又帶著靚柔買了洋裝、套裝、休閑服、皮鞋、布鞋,一趟逛下來,把他們的腳逛得酸死了。
他還不饒靚柔地拖她去香水部門。
「這是CD的香水。」專櫃小姐示範著。
「喔!不要這種。」沈跡嗅著味道,搖頭說。「執磊身旁的女人,都用這種牌子,你與執磊在一起也用這種香水,他會聯想到別的女人。」他轉頭吩咐著,「小姐,拿清淡一點的。」
她拿了兩瓶香水,一瓶是香奈兒5號,味道較濃,適合晚上擦,一瓶是香奈兒19號,淡淡清香,是屬于白天的。
他們結帳離開SOGO後,沈跡又不死心地帶靚柔去發廊。
他請設計師為靚柔設計新發型,雖然只是稍微修剪一下,但感覺整個人亮了起來。
他們離開發廊,靚柔終于受不了地求饒。
「我也走不動了。」沈跡累得勉強站起來。「我們去吃飯吧!」
他帶靚柔去吃「我家牛排」。
「對不起,請你吃這種牛排,我一向吃得隨便。」
「跟你在一起很自在,不像宋家的那些親戚,他們都瞧不起我,認為我不過是個鄉下女孩,高攀了宋家。」
「我們與他們不同,我們要拚命努力,才會有成果。」
「你羨慕執磊嗎?」
「曾經。」沈跡好一會兒都不作聲。「但當我看到執磊如此痛苦,我就羨慕自己的幸運,平凡中的幸福。」
靚柔很佩服沈跡的樂天開朗,他們沒有壓力的聊天、談笑。
「執磊喜歡「」嗎?」靚柔雙頰微紅,她想起那些女人天生的本錢。
「你沒听說過「波大無腦」嗎?以前,執磊就很討厭看西洋片。」沈跡切了一小塊牛排。
「那他為什麼還要與那些女人出去?」
「生氣、嫉妒啊!故意做給我們看。」
靚柔不解。
「執磊是縮頭烏龜,他越給你難堪,就越表示他在乎你。」
靚柔還是很單純的女孩,她一點都不懂男女的感情世界。
「今天買了很多衣服,表示你已具備「鎧甲」,現在就差一把「銳劍」了。」靚柔越听越好奇。
「你趕快把牛排吃了,不然我不告訴你。」他一副老大爺模樣,威脅著靚柔。
靚柔知道沈跡又在賣關子了,她搶過他的刀叉,不讓沈跡吃牛排。
沈跡嚷著,兩人鬧成一團,在玻璃窗外經過的路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心一笑,以為這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執磊把車停好,正準備彎到轉角處的法國餐廳用餐,不經意地看到這幅畫面。
他的臉上霎時變得毫無笑容,停下腳步,僵在那里。
「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蓓雅關切地問著。
「我不想吃飯了,你自己回家。」他轉身走到路邊。
「你好奇怪,剛剛還嚷著肚子餓,現在……」蓓雅話還沒說完,執磊已坐上出租車。
在「我家牛排」的靚柔與沈跡,都不知道執磊看到他們「打情罵俏」的那一幕。
「快告訴我嘛!沈大哥。」
「罰你剛剛不讓我用餐,等我吃飽再告訴你。」靚柔的嘴努得好高。
「‘銳劍’,就是看你怎樣駕馭他了。」沈跡不忍讓靚柔等待,解釋著。
「駕馭?」靚柔重復念著。
「就是‘馭夫術’,男人哪,對他太好,他就爬到你頭上,對他不好,他就有理由出去找女人。」
沈跡的分析讓靚柔直點頭稱是。
「如何讓執磊臣服在你的腳下,這就是你要學的功夫。不過分,亦無不足,這就是中庸之道的最高境界。」
「我該怎麼使用‘鎧甲’呢?」
「執磊好比那‘縮頭烏龜’,要怎樣讓烏龜的頭伸出來,就看你的智能了。」沈跡暗想,執磊若知道他稱他是縮頭烏龜,不氣得捶他拳才怪。
「要讓烏龜的頭伸出來,需要一些工具,沈大哥,你願意做我的工具嗎?」
「當然願意,我全力配合你。」
他們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