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柔每天都到醫院陪黛玲。
她們一起聊天,好似親姊妹般自然。
不知不覺過了十天,這天靚柔一早來到醫院,就看見黛玲正在整理衣服。
「黛玲,你在做什麼?」
「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也等執磊來,我們再一起幫你辦出院手續。」
「不了,我不想再見到執磊。」
「那你要去哪?」
「我想回南部老家,台北我是待不下去了,經歷這一切,我想做一些以前想做卻沒做到的事。放心,我手上存了不少錢,你不用為我擔心。」
靚柔淚眼汪汪看著黛玲,黛玲握著她的手。「執磊能擁有你,是他的福氣,我祝福你們。能認識你,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很感謝你。」她留下電話及住址。「歡迎你來找我玩。」
「黛玲,我沒有什麼可以送你的。只有這支口紅。」靚柔拿出一支口紅。「這是幸運口紅,涂它的人必定能得到愛情。黛玲,我祝福你在事業及愛情上都能一帆風順。」
靚柔送走黛玲後,準備搭車回家,在公車站牌前,竟然看到執磊的車在她身邊停下,靚柔訝異執磊怎麼會來接她。
「她走了嗎?」他問道,接著又慚愧的說︰「你一定很瞧不起我,我表現得像個懦夫,連見她一面都不敢。」
「任何人都無法正面面對這種事,因為你根本無法給她任何保證,不是嗎?」她善解人意地說,然後深情地看著執磊,「謝謝你,執磊,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令我感動。」
執磊臉上出現一抹紅暈。「你知道了?」
「當然,你為了我而去求黛玲,你好偉大。」她靠近他。
「為了你,我什麼事都願意做。」他擁住她。「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阻礙我倆了,我想盡快讓你成為宋太太。」
「討厭!」靚柔嬌嗔著。
宋天擎凝視著窗外,心里掛記著執磊與靚柔。
「爸,你不用擔心他們倆,靚柔打過電話說他們快結婚了。」靜薇看穿父親的心思。
「執磊知道靚柔是李靜的女兒嗎?」
「不知道,靚柔想告訴哥哥,但每次只要一提及李靜的名字,哥哥的反應都很激烈,令靚柔無法啟齒。」
「我了解,所以我總認為會出事。」宋天擎滿心憂慮嘆口氣,突然改變話題問道︰「靜薇,你和沈跡什麼時候結婚?沈跡是個好青年,將來一定大有可為。」
「我想等到執磊的事完全解決了,再來考慮我和靜薇的婚事,我們不想要一個沒有祝福的婚禮。」沈跡不知打哪冒出來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宋天擎點頭,認同沈跡的做法。
等宋天擎睡了以後,靜薇偷偷地走進沈跡的房間,她要好好斥責他一番,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向爸爸提起結婚的事。
她一開門,沈跡突然從門後跳出來抱住她,好似知道她一定會來。「可惡,你沒向我求婚,就告訴爸爸我要嫁給你,太無法無天了。」
「對不起,太座,我錯了,任你處罰。」說著,他遞上一條繩子。「你責罰我吧!」
「好,把上衣月兌了,我要鞭打你的背。」沈跡真把上衣月兌了,露出赤果的胸部。在美國,靜薇不是沒見過打赤膊的男人,但會令她心蕩神馳、嬌羞難抑的,沈跡是第一個。
沈跡背對著靜薇,靜薇也真的在他背上鞭打了三下,沈跡不禁求饒著。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擅自作主?」她像是得到發泄似地住手,倨傲地問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沈跡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還差不多。」她得意地往外走。
「等一下。」沈跡突然叫住她,她一回頭,整個人跌入他的懷里。
「你要干嘛?」
「向未來的老婆求婚。你嫁不嫁給我?」
「你從來沒說過那句話?」
「哪句話?」沈跡胡涂了。
「你這大白痴,感覺對女人是很重要的。」
「你真奇怪,我都在你父親面前說要娶你了,還要證明什麼?」
「你沒說那三個字,我就不嫁給你。」
「哪三個字?」沈跡仍不解。
靜薇感覺她快昏倒了,她哥哥執磊是幽默、風趣又懂女人心的男人,為什麼沈跡竟是如此木納遲鈍,兩個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的人,竟有天壤之別?
「你是笨豬加三級,你……」她一時氣得不知怎麼說才好。
她舉起手肘用力往他胸肋骨頂去,撞得沈跡苦苦哀叫,然後毫不留情地往外走。
「靜薇,我愛你!」
靜薇停下腳步,她的心抽悸著,她等了十幾年的話,終于由沈跡口中說出了。
「嫁給我,靜薇。」
「你沒說「請」。」
「請嫁給我,好嗎?靜薇。」
她轉身投入沈跡懷抱,眼角噙著淚水,沈跡默默為她拭去。
「沒見過像你這樣白痴的人,罰你以後每天都要跟我說「我愛你」,不然,我就鞭打你。」
「天啊!看樣子,我要了一個母夜叉。」沈跡哀嘆著。
「沒辦法,誰教你讓我空等十五年,害我夜夜獨守空閨,夜夜思念著你。」靜薇嬌寵地卷縮在他懷里。
「那我只好以一輩子來彌補你了,愛人。」
執磊與靚柔一起吃早餐,靚柔用完餐後,突覺反胃,不禁嘔吐出來。連續幾天,她幾乎是吃了就吐,而且特別嗜睡。
「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執磊擔心地問著。
「也許吧!」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下午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了,你那麼忙,我自己去就行了,不過,晚上你要早點回來。」
靚柔從醫院出來,笑容掛在她臉上,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她的心終于出現陽光。
她懷孕了,她懷了執磊的小孩。
她愛憐地模模肚子,惡心反胃的現象是懷孕的征兆,她不再那麼不舒服了。「我們的孩子。」她想象著他的模樣。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執磊這個好息息,腳步加快,不曾注意到背後跟蹤她的男人。
執磊把車開出停車場,靚柔身體不適,他想早點回家陪她。
突然沖出一輛車子橫擋在他車前,他下車準備破口大罵。
車主卻是許久不見的江查理。
「執磊表哥,看樣子你混得不錯。」
「江查理,我們起碼有五年沒見面了,以前我對你沒好感,現在也是,我不想見到你。」執磊直說,不留任何余地。
「我知道我惹人厭,給我三分鐘,我說完立刻走人。」江查理在背後用手捻熄剛點著的煙,火花燙傷了他的手指,他卻因此而產生強烈的痛快感。
「一分鐘,我給你一分鐘。」
「我只說一遍,但這是事實,表哥,你注意听好。」
「快說!」
「趙靚柔是李靜的女兒,你被她騙了!也被大家耍了!你永遠也逃離不了這個夢魘,哈哈哈!」江查理狂笑著離去,看著執磊的神情,他有報復的快感,他從不知道報復是這麼刺激、這麼過癮。
執磊呆立著,一動也不動,剎那間,天崩地裂、天旋地轉,老天!為什麼他的親人、愛人全都要背叛他?
執磊火速地趕回家中,他要問個明白,他一定要問清楚。
到了汐止,雨突然下大了,像是暴風雨的前兆。
他惱怒地撞開大門,兩把他淋濕了,水滴正從他的發際流下來。
「外面在下雨,怎麼不撐把傘?」靚柔站起身拿毛巾。
看著他的沉默,靚柔茫然覺得氣氛不對,她的心開始狂跳著。
靚柔走向他用毛巾輕拭他的頭發,突然,他用力握住她的胳膊,她痛得咧開了嘴。
執磊的眼楮瞇成一條細縫,「說!你是不是李靜的女兒?」
「你很在意?」倔強的個性使她不畏懼執磊。
「說!」他大吼。
「是的,我是李靜的女兒。」如果執磊真愛她,一定會原諒她。
「你這下賤的女人!你怎麼可以欺騙我!」他發狂地把靚柔摔向角落,靚柔撞上了櫃子。
靚柔不可置信地盯著執磊,在他們那樣濃情蜜意、海誓山盟之後,執磊竟為了莫須有的「仇恨」而如此對待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深深地咬著唇,血從嘴角滲了出來。
「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說!」他怒砸屋內的東西,玻璃片碎灑一地,結婚照摔在地上,頓時所裂成兩半。他怒罵著,「你不要臉!你說謊!我還以為你多清高,結果呢?」
靚柔縮在一角,看著自己建築的小窩,一點一點崩塌掉。
發泄完了,他沮喪地坐在沙發上。「你走吧!我不要再見到你。」
「不!」靚柔哭著抱住執磊的腿。「我不離開你,執磊。」她把臉頰緊貼在他腿上。
「哼!」他冷冷她、狠狠地把腳從她的胳膊中抽出來,用力踢開她。「想不到你這麼陰險,你故意讓我在雨夜救了你,又裝得楚楚可憐,讓我收留你,再故意挑逗我、誘惑我,你太可怕了!你真是下流、卑鄙、低賤,只有我宋執磊才會如此愚蠢,栽在你手里,實在是很可笑!」他陰郁地瞪著她,「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不,我不走!我愛你,執磊,我不會走的。」
「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他拉住她的手,往門外走去。靚柔死命地跪在地上,不肯爬起來。
「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她緊抓住執磊的腿。
執磊踢她、踹她,她就是不放手、不還手。
執磊只好扳過她的手,她整個人趴在地上,他拉著她,往大門方向拖。
靚柔拚命反抗,地上的碎玻璃刮破她的手臂,鮮血泊泊流出。
執磊打開大門,外面正下著大雨,他把靚柔拖到外面,無情地關上門。
大雨淋濕了靚柔,她一直敲著門,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
同樣是下大雨的夜晚,前一次他救了她,這次他卻不要她了,難道她與執磊真是無緣?
她沒有思緒地走著,毫無知覺,直到一股腥味刺激了她,她的正不斷地流血。「我的孩子!」她要失去他了!她加快腳步,找人求救……
沈跡與靜薇趕到執磊的家,靜薇按了好久的電鈴,卻沒人應聲;沈跡想用鑰匙開門,門卻被反鎖著,不得已,他只好破窗而入。
他一跳下來,立刻聞到酒氣沖天,他打開大門,讓靜薇進來。
滿地玻璃碎片,空酒瓶、酒罐散落各地,他們小心翼異地跨過,四處找執磊。
執磊半躺半坐在黑暗的和室里,睡著了。
他醉得不省人事,任靜薇怎麼搖也搖不醒。
沈跡提著一桶冷水,往他身上潑,執磊嚇得醒周來。
他模糊地知道是沈跡和靜薇來了。
「你們都來看我的笑話,對吧?那女人跑回去告狀了,是不是?」
沈跡向執磊揮了一拳,正中他的胃,他控制不住地嘔吐,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你要把靚柔折磨到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沈跡揪住他的衣領說。
「李靜害死我媽,她就該死!」
「你瘋了!難道全世界的人都該死、都對不起你?」
他們兩人互相咆哮著,扭在一起對打。
「不要再打了!」靜薇插入他們倆中間。「哥,求你快去醫院看靚柔。」她哀求著。
「醫院?」執磊狐疑著。
「你這畜生!」沈跡又揮拳往執磊臉上打去。
「夠了!沈跡!」靜薇尖叫著。
「哥,靚柔懷了你的孩子,你還狠心地打她,打得她遍體鱗傷,如果孩子不保,哥,你是凶手!你口口聲聲說爸爸殺了媽媽,現在,我也要控訴你殺了你的孩子,如果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那你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魔鬼,我沒有這樣的哥哥。沈跡,我們走。」靜薇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走。
「我的孩子?」執磊倚靠著牆,滑坐在地上。「天啊!我做了什麼,我竟殺了自己的孩子。」良心譴責著他。「她在哪里?我要見靚柔。」
執磊沖進醫院,直奔急診室,宋天擎坐在急診室外,滿臉落寞。
五年多不見,他老了,曾經叱 風雲的他,也敵不過歲月的摧殘,執磊心中真是百味雜陳。
急診室的門推開,靚柔被推了出來,她臉色蒼白,手、腿里滿了紗布,一大瓶血漿吊在那兒,教人怵目驚心。
「誰是她的家屬?」醫生問。
執磊站了起來。「我是她丈夫。」
「我們已經盡力了,但孩子還是保不住。她被人毆打,而且身上有刺傷及淤血,又在大雨中淋太久了,不曉得你這位先生是怎麼當的。」醫生忍不住責備執磊。
生命是這麼可貴,在他還來不及擁有他之前,小貝比竟已離他而去?執磊跌回椅子上,一臉失落,他錯了嗎?竟要受這種報應。
靜薇在一旁啜泣著。
宋天擎傷心著,沒能讓李靜過好日子,沒能保住李靜的生命,已是他心底最深的遺憾,沒想到,五年之後,他又保不住自己的孫子。
執磊愣坐在椅子上,緊握住靚柔的手。
從認識靚柔以來,「醫院」似乎就離不開她。
先是黛玲的傷害,讓她兩次入院。
現在,竟是由他傷害靚柔最深。
靚柔緩緩地睜開雙眼,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靚柔。」執磊呼喚著她。
「執磊,你原諒我了!那是夢吧,我看到我一直流血,害怕孩子不保,只好拚命往前走,想找人求救……」
「我愛你,靚柔,原諒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我會盡快再給你一個孩子的。」
「孩子?」她喃念著。「我的孩子呢?」
「孩子流掉了,對不起,靚柔,你責罰我吧!」執磊的痛苦不亞于靚柔。
「不可能,早上我才知道我擁有了他,怎麼可能才一眨眼,他就棄我而去!不」她抽泣著。
突然,她記起一切。
「是你,宋執磊,是你殺了他,你是劊子手!」她猛撞他的胸。「你居然還要我原諒你?」
執磊怕她情緒太激動,對身體不好,只得盡力安撫她。
她露出淒涼的笑。「你滿意了吧!這是報應,報應!」她推開他。「你走!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執磊喝著悶酒,他的心被撕扯著,整整一星期了,靚柔對他避不見面,他一進入病房,靚柔就背對他,瞧都不肯瞧他一眼。
如果她肯大聲責罵他,他還好過些;但靚柔卻是那麼安靜一往反常,他恐懼著。
「為什麼不報應在我身上,卻報應在孩子身上?我是劊子手。」
「別再自責了,這樣也于事無補。」沈跡安慰道。
他與靜薇各花時間在執磊與宋天擎身上,宋天擎因為失去孫子,身心俱疲,身子大不如從前。
「你誤會靚柔了,你可知當初你在雨中遇見她時,為什麼她會那麼狼狽?」沈跡娓娓道出一切後,感慨地說︰「為了維護自己的貞操,她不惜以命相搏,你怎能錯怪她呢?」
再多的追悔也無濟于事,唯有「愛」才能化解所有恩怨。
「執磊,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贏得靚柔的原諒。」
執磊點頭稱是。
「靚柔心腸軟,又那麼愛你,你好好懇求她,她還是會原諒你的。」
「那我該怎麼做呢?」
「那要看你了。」
執磊跪在病房外,不顧來往人群奇異的眼光。
「大嫂,哥哥在外跪了快一天了,你就原諒他吧!」靜薇勸慰著。
「執磊知道是他不對了,難道你忍心讓他一直跪下去。」沈跡跟著敲邊鼓。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靚柔依然無動于衷。沈跡與靜薇都束手無策,焦急不安。
怎麼辦呢?他們暗忖著。
感覺一雙溫暖的大手放在自己肩上,執磊抬頭一望,竟是宋天擎。
宋天擎慈愛地看他一眼後,便由達叔攙扶著走入病房。
「靚柔,爸爸來看你了!」
「爸爸!」靚柔抽噎著。
「我可憐的孩子。」宋天擎安撫靚柔,直到她平靜下來。「原諒我,孩子。如果不是我私心作祟,你也不用承受這麼多苦難。」
「不,是我和媽媽欠你們宋家的。」
「記得以前你常常告訴我,當執磊的妻子,是你的夢想,難道你現在要放棄了嗎?」
愛恨糾纏,啃噬著靚柔的心。
「原諒執磊吧!我們重新來過。我的身子已大不如前,這輩子的心願就是看你成為宋家媳婦,難道你要教我死不瞑目?」
「你們叫他進來吧!」
一听到靚柔要見他,執磊跌撞地進門,因為長時間的跪著,他的兩腳早已不听使喚。
「靚柔。」
「執磊,我好愛我們的孩子,可是,他就這樣離開我們了。」她淚眼汪汪地說。
執磊深切地悔恨著,他是元凶。
「我不知道你懷了孩子,否則,我絕不會傷害你。」
靚柔不斷地哭泣,淚水浸濕了執磊的衣服。
「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執磊保證道。
最近整個宋宅都喜氣洋洋,因為宋大少爺要結婚了。
執磊已改口稱宋天擎爸爸,但只限于靚柔面前,其它時候,他從未與他說過話。
「執磊,你還恨我媽媽嗎?」藏在心底的問號,她終于說了出來。
「我們有空就去祭拜她,我要告訴你媽媽,謝謝她生下你,才使我們相誠、相愛。」他抬起靚柔梨花帶雨的臉。「我愛你,沒有了你,我怎能活得下去?」
「你看,這就是我們將來的主臥室,我特別找人重新裝潢。」他擁著靚柔。「你喜歡嗎?」
他一一介紹著,床上的天花板裝飾著許多小燈,看起來像夜空的星星。「我知道你喜歡看星星,以後每天晚上,我們就想象正徜徉在草原上,這些小燈就是星星。」
靚柔親吻著執磊,像是有數不盡的愛意要向他傾訴。「執磊,我好愛你。」她拋開原有的矜持與顧忌,大膽他的全身,執磊忍不住輕喊出聲。
他們以前所未有的熱情去愛對方。
靚柔輕咬他的肩膀。「這就是我的記號,每次你看到了就會想起我,永遠不準忘了我。」
執磊摟住她,熱切的目光交鎖著,身體也交纏在一起……
第二天執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時才起床,探手一模,靚柔不在身旁,他不禁彈跳起來。
他在床頭發現一封信。
執磊︰
當你知道我是李靜的女兒而無情地推開我,我就深深了解,你永遠也無法忘懷過去。
我對不起宋家,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與其讓你痛苦,我的離開或許是最好的。
祝福你!
靚柔
「她還是走了,離開我了!」執磊頹然地坐在床前。
執磊敲著父親的房門,他知道是與他談談的時候了。
宋天擎在書房等著他,他知道執磊一定會來。
「爸,當年你為什麼要誣陷媽媽通奸?」
「執磊,我從不後悔生下你和靜薇,你們是我這一生的榮耀。」宋天擎神色迷茫,往事歷歷在目。「你母親很無知,只會和我吵架、鬧自殺,這是她處理事情的方式。那年,我不小心非禮了她,為了負責我娶了她。婚後,我曾試圖忘記李靜,接受你母親,無奈卻沒辦法。」
「你母親不懂得如何迎合丈夫,她只會埋怨、抱怨,惹得我更加心煩。」宋天擎用拐杖敲打地板,面容呆滯。「我與你母親貌合神離,這個婚姻一開始就是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
「我更加思念李靜,可是,我唯一保留的一張照片,卻被你媽燒毀了,為了報復她,所以我誣告她通奸。」
「為了一張照片,你竟冤枉媽媽,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執磊,我也受到報應了,兒子不認我,李靜棄我而去,孫子也胎死月復中,我受的懲罰還不夠贖罪嗎?」他黯然神傷。
「我們都受到報應了,我害死我的孩子,我的妻子也離開我了。」執磊感嘆著。「是我的錯,如果我不要那樣憤世嫉俗,不要那樣怨天尤人,那樣憎恨你們,就不會造成今日的悲劇。爸爸,對不起。」他醒悟了,跪在地上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