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洪雅雯和陳之琳異口同聲的大叫,引來旁桌客人的側目。
「你們可以小聲點嗎?」言海藍忍不住要求。
她們倆以一臉驚呆的表情看著她,完全沒有應聲。
言海藍像是早料到她們會有這樣的反應,逕自低頭吃她的午餐,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等她們自動恢復過來。
「副理,你說的是真的嗎?」洪雅雯終于回神,小心翼翼的盯著她問。
「嗯。」
「我簡直不敢相信,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們呢?你們不是才剛和好嗎?蕭美玲她們三個人若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發瘋的。」陳之琳一臉興奮的說。
「請不要跟別人說這件事。」言海藍急忙阻止。
「為什麼?難道你擔心還會有變數嗎?」洪雅雯問。
言海藍搖搖頭,過去一個月來,屈競讓她明顯地感受到他回來了,那個以前疼她、愛她、寵她的屈競終于回到她身邊了。
這段日子,她因為有他的寵愛而差點沒幸福的死掉。
她應他要求說了許多關于他們過去的事,他在仔細听完之後,總會一一的將它們記在心里,並且在她不注意時,偷偷地重現那些令她難忘的回憶,像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吻她、在酒吧里為她深情獻唱、為她下廚、為她大跳猛男秀。
在不同的時間地點做同樣的事,那種感覺,她不知道,只能說感動。
除了重現難忘的回憶之外,他還替她尋獲一群令她難忘的人。
已經退休的飯店門房老魏,已離職的櫃台小姐凱莉,職務高升轉調他處工作的經理偉柏,還有已經搬家的房東福斯特太太……那些曾經好心幫助過她的朋友。
他讓她一一的和他們通上電話,然後喜極而泣的淚流滿面.
他終于向她承認他已經知道女兒女圭女圭的存在,並且曾經偷偷地去看過她,但是女兒絕對不是他想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他說得小心翼翼,一臉緊繃的神情,生怕她會誤會。
她怎麼會誤會呢?在親眼目睹了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之後,她如果再誤會他,那就太不知好歹、太過分了。
「副理,回神嘍!」
伸到她眼前輕晃的手和戲謔的呼喊聲,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抱歉。」她笑了笑。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洪雅雯好奇的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你不讓我們把你和屈大帥哥即將結婚的事告訴別人,副理?」陳之琳問道。
「我不想成為八卦的對象。」言海藍無奈的微撇唇瓣。
「啊?」
陳之琳不懂,洪雅雯倒是听懂了。
「的確,如果讓大家知道你就要和屈副總裁結婚了,一定又會有一堆流言蜚語冒出來把你亂批評一通。」
言海藍無奈的苦笑。
「何必要管那些見不得別人好的人說什麼,要是我的話,她們愈嫉妒我就愈愛講,直到把她們氣死為止。」陳之琳抬起下巴哼了聲。
「副理,既然你暫時不想讓人知道你們倆要結婚的事,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們?」洪雅雯不解的看著她。
「因為我想請你們當我的伴娘。」
「哇!」陳之琳瞬間興奮的大叫,「真的嗎、真的嗎?副理,你要請我們當伴娘?」
「嗯,可以嗎?」
「當然可以!」陳之琳立刻大聲允諾。
「伴娘要穿什麼衣服?」洪雅雯煩惱的偏著頭思考,她這輩子還沒當過別人的伴娘。
「禮服店會準備,你們倆只要找個時間去試穿就行了,不過鞋子可能就要請你們自己準備了。」
「沒問題!」陳之琳仍舊一臉興奮的表情。「副理,伴郎帥不帥?」
「你不是喜歡小蔣嗎?伴郎帥不帥關你什麼事?」洪雅雯潑她一盆冷水。
「我是在替你問這個問題。」
洪雅雯聞言給了她一個你別無聊了的表情,接著又看向言海藍。
「副理,你需不需要花童?如果需要的話,我有一個適合的人選喔。」
「一定又是你那個寶貝佷女對不對?」陳之琳說。
「你也看過我佷女,難道不覺得她做小花童很可愛嗎?」洪雅雯說。
「是不錯。」陳之琳點點頭,「不過重點是副理有需要花童嗎?」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她。
「關于這件事,我已經有花童了。」言海藍笑著表示。
洪雅雯頓時有些失望。「是親戚的小孩嗎?」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不是,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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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听說了嗎?行銷部的言副理竟然有個女兒。」
「她結婚了嗎?」
「沒有。」
「結過婚嗎?」
「好像也沒有。」
「所以她是未婚生子,女兒是個私生女嘍?真是看不出來。」
「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
才經過一天的時間而已,言海藍有個私生女的事已在公司里沸沸揚揚的傳開來。
洪雅雯和陳之琳乍聞這則公司內最新的八卦新聞時,簡直被嚇壞了。她們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呀,為什麼秘密會被傳開?
她們迅速的跑去告訴言海藍,三人一陣檢討之後,只能說隔牆有耳。
事已發生能怎麼辦?只能順其自然了,否則隨之起舞只有正中有心人士的下懷而已,所以言海藍什麼也沒解釋,反正她未婚生子的事也是事實,要說就由他們去說吧。
皮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特別的來電鈴聲讓她一听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她揚起一抹微笑,將手機從皮包里拿出來。
「喂?」
「是我,親愛的。」
「我知道。」她笑得更開心了。
「中午一起吃飯,你想吃什麼?」
「你。」她開玩笑的回答。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後,驀然傳來屈競明顯變得沙啞低沉的嗓音,「我這就把自己送過去。」
她瞬間輕笑出聲。「你現在人在哪兒?」
「在把自己送過去的路上。」
言海藍忍不住又笑出聲,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還要十分鐘才到午休時間。
「你先到了的話,等我一下,我還要十分鐘才到休息時間,走下樓大概要五分鐘。」
「OK,待會兒見,見面後隨便你想怎麼吃我都行。」他沙啞曖昧的說。
她笑著將手機收回皮包里,繼續工作。
十分鐘本來很快就可以到了,偏偏在最後兩分鐘的時候,業務部的經理打電話給她,和她討論關于最新一季產品行銷的問題,又花費了她十分鐘的時間。
天啊,希望屈競沒有為了等她而吃上罰單!
拿起皮包匆匆趕下樓,她在看到他停在路邊等她的車子時,早已經超過她和他約定的時間有二十分鐘之久了。
「對不起,對不起,臨時接了通電話所以才下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吧?對不起!」她坐上車,邊喘邊向他道歉。
他搖頭,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柔聲說道︰「你不必跑得這麼急,、我會等你的。」
言海藍微微一笑,知道他的意思。他一直都對當年讓她等了他一年的事耿耿于懷,所以現在不管她為了什麼事讓他等待,他總是能心平氣和的毫無鑿言,即使是為了等她在路邊停車停太久而被交通警察開罰單也不在乎。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的嗎?」開車上路後,屈競突然開口問道。
她不解的看向他。
「我剛剛在樓下等你的時候,听見一個八卦。」
「什麼八卦?」
「听說你未婚生子,有一個私生女。」
「是啊,你介意嗎?現在反悔不娶我還來得及。」言海藍無奈的聳聳肩。
「我又不是笨蛋。」他看了她一眼。「這則八卦傳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傳的,你怎麼都沒有告訴我?」
「我今天才听說的.倒是你的消息怎麼會這麼靈通,你有安排線民在公司里是不是?」
「不只線民,還有間諜、密探。」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言海藍不禁笑了起來。「你是從哪里听來的?」
「剛剛在樓下等你的時候,有三只蜈蚣精跑來敲我車窗。」
听見蜈蚣精三個字,她又笑了。「你別這樣說她們。」
「好吧,蜘蛛精。」
她瞬間笑得更加難以克制,她忍不住伸手打他,他是故意要讓她笑的。
屈競帶著一臉溫柔蜜意的表情微笑的凝望她,感覺光是看她笑、听她笑,就可以讓他感受到幸福將他淹沒的感覺。
他真的好感謝老天安排他能與她再次相遇,否則有朝一日如果他奇跡似的恢復了一點記憶的話,他一定會為了失去她而痛心疾首、抱憾終生的。
「她們來敲你的車窗然後呢?」她止住笑聲,好奇的繼續問。
「先是一陣閑話家常的矯揉造作後,接著便有意無意的把你未婚生子的事告訴我。」
「你怎麼回應她們?」
「叫她們滾。」
她聞言再度笑了起來。「她們現在一定在討論說我對你下了蠱。」
「她們三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要針對你?」屈競皺眉問道。
「她們不單純只是針對我而已,還有你。」
「我?」
「誰叫你長得這麼帥又有錢,還有副總裁的頭餃。」
「你該不會也是看上我的長相和我的錢才和我在一起的吧?」
「是呀。」她眯眼微笑。
「啊,你好狠的心,竟然說出這麼殘忍的話,我的心要碎了。」他單手捧心,痛苦的說著。
言海藍微笑的看著他,感覺這樣的對話與畫面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經發生過的樣子,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想不太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過去的記憶好像在這一個月來變得愈來愈模糊,取而代之的全都是他現在給予她的,新的、愉快的、幸福的記憶。
原來幸福的記憶是可以取代的,她現在才知道。
「屈競。」她輕柔的低喚。
他微笑的轉頭看她。
「謝謝你愛我。」
他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深情而激動,他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穩住自己的情緒。
「不,」他握住她的手,聲音柔軟而沙啞的對她說︰「謝謝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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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老婦人站在商業大樓前探頭探腦的模樣引起了大樓警衛的注意,警衛走上前詢問她的來意。
「請問您要找人嗎?」
婦人點了點頭。「我想找屈競,屈原的屈,競爭的競,我听說他到這里來了。」
「屈競?您知道他在哪間公司上班嗎?」警衛問道,因為這棟商業大樓里至少有二十間公司在此駐留。
「哪問公司?好像叫做凱爾吧?」
「凱爾?」警衛皺起眉頭,「可是我們這棟大樓里沒有這間公司喔。」
「怎麼會?他們給了我這個地址,是我找錯地方了嗎?」婦人將手中的紙張攤開來遞給警衛,請他幫忙看。
警衛低頭看了一下。「這是這棟大樓的住址沒錯,但是這里真的沒有凱爾這間公司,您是不是記錯公司名稱了?」
婦人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沒關系,您先到里頭坐一下好了,我想辦法幫您問問看,看找不找得到您要找的人。」警衛好心的表示,婦人高興的直道謝,隨後兩人一起走進大樓里。
「阿發,你認識屈競這個人嗎?」警衛問同事。
「干麼?」名叫阿發的警衛搖頭反問。
「這位老太太要找屈競,但她卻不知道他上班的公司名稱。」
「這樣要怎麼幫她找人?」
「幫她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吧。」
「現在是午休時間,即使我們願意幫她打電話到每問公司問,也沒有人會接電話。」
「這點我倒是沒想到。」
「看樣子也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逢人就問呀,看!有人吃完午餐回來了。」
阿發伸手指向大門口的方向,只見三位打扮妖嬈美麗的女子、正邊走邊聊的進來。
「對不起,請問你們公司里有沒有一位叫屈競的人?」警衛等她們三人走近,出聲攔住她們。
「有什麼事嗎?」蕭美玲輕愣一下,懷疑的問。
「這里有位夫人想找他,請問你們公司有這個人嗎?」
「有。」
「太好了,竟然一問就讓我們找到人,夫人,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警衛興奮的轉身對坐在一旁的老婦人說。
婦人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他們。「真的嗎?謝謝你,謝謝你。」她不斷地向警衛道謝。
「不客氣,你只要跟著她們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警衛說完便轉身離去。
「好。小姐,你們都認識我兒子呀?」老婦人好奇的看著她們問道。
「兒子?」
「老太太,你說誰是你兒子呀?屈競嗎?」
「對呀,你們認識他嗎?」
蕭美玲、李靜盈和陳慧情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穿著平凡、長相平凡,看似一般中產家庭的普通歐巴桑,竟然會是英俊副總裁的母親。
這是真的嗎?應該沒有人會特地跑到這里來開這種玩笑吧?
「伯母,你真的是屈競的母親嗎?」
「對呀,雖然他和我長得不像,不過確實是從我肚子里生出來的。」屈母哈哈大笑,似乎已經很習慣面對別人的懷疑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蕭美玲深呼一口氣,驀然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伯母,你吃過午飯沒?副總裁去吃午飯應該還沒回公司才對,你要不要先吃午飯,我知道附近有間不錯的餐廳喔。」
「是呀,便宜實惠又好吃,還是你已經吃過了?」李靜盈接著微笑問道。
蕭美玲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兩人立刻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
「伯母,你吃過了嗎?」蕭美玲親切的又問。
「不,還沒有。」
「那我請你吃飯。」
「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系,只是一頓飯而已嘛,更何況副總裁平常也都很照顧我們呀。」
「沒錯,可惜他永遠不可能讓我們請客,所以伯母,你就委屈點,讓我們請一下吧。」李靜盈努力邀約。
「是呀,拜托啦。」蕭美玲雙手合十熱情的求道。
站在一旁的陳慧情雖然不知道她們兩個在搞什麼鬼,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在蕭美玲和李靜盈熱情的邀請下,屈母終于點頭答應,于是一行人便邊走邊聊愉快的定到附近的中式餐館坐下來吃飯。
因為愛美的關系,蕭美玲等人中午一向吃得很少,一份生菜色拉加一杯果汁便可以解決一餐,不過為達目的,她們心甘情願破例多吃一頓。
「伯母,你吃吃這道醉雞,雞肉甜女敕而且一點也不會油膩,很好吃喔。」
「這道是客家小炒,伯母也許吃過了,但是這家店的廚師炒出來的客家小炒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你吃吃看。」
「點這些菜夠吃嗎,伯母?不夠的話還可以再點沒關系。」
「夠了夠了,太多了,你們別招呼我了,一起吃呀。」
「好。」
美食、微笑、閑話家常,經過一陣熱情的相處後,毫無防心的屈母不知下覺的把她們當成了自家人。
「我是為了我兒子要結婚的事回來的,你們知道我兒子要結婚了嗎?」
「知道呀。」
「那你們認不認識那位要和我兒子結婚的言小姐?」屈母問。
「認識呀,海藍是我們的同事。」李靜盈回答。
「真的嗎?那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漂亮嗎?有沒有像你們三個這麼漂亮?」
「很漂亮,比我們三個都漂亮。」蕭美玲點點頭。
「真的嗎?」屈母睜大雙眼問道。
「是呀,不只漂亮還很能干,很受公司的器重是個副理呢,哪像我們三個到現在還沒半個頭餃。」蕭美玲說。
「真的嗎?」屈母已經眉開眼笑了。
「是呀,她配副總裁簡直就可以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只可惜……」蕭美玲突然欲言又止的閉上嘴巴。
「只可惜什麼?」屈母不解的看著她。
「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件事。」蕭美玲故做猶豫。
「什麼事?」
「就是……其實……嗯……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別這樣吊伯母胃口,到底是什麼事?」她愈是猶豫,屈母愈是好奇。
「最近公司里大家都在談論一件事,雖然不知道它的真實性,但是因為當事人始終沒有跳出來澄清這件事,所以大家都說那可能是真的。」蕭美玲又掙扎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
「到底是什麼事,是關于我兒子的事嗎?」
「不是,是關于海藍的事。」
「言小姐?」
「對。」
「什麼事?」
蕭美玲頓了下才說︰「听說海藍她有一個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