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黎安真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婚,更沒想過她會在和唐律交往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嫁給他。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意外,一個存在她肚子里的意外。
她懷孕了。
剛得知自己懷孕時,她的心情其實是不安多過于驚喜的。雖然唐律一直都對她很好,也跟她說過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和她交往的,但是他還這麼的年輕,事業才剛起步,重點是他的家人會怎麼看待這件事?
唐律的家人只有爺爺和叔叔兩個人,她見過他們幾次,兩個人看起來都既嚴謹又嚴肅,有點不太好相處的樣子,老實說,她有點怕他們。她告訴唐律她的感覺,沒想到他竟對她眨了眨眼,回答她說他也一樣有點怕他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她的反胃與食欲不振終于引來他的懷疑。
得知她懷孕的第一時間,他著實呆了五秒鐘,然後再連問了她三次「真的嗎」,接著傻笑一分鐘,最後再跳起來大聲歡呼,又叫又跳的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布他就快要當爸爸了的喜訊。
他的興奮反應撫平了她的不安,讓她在得知自己懷孕後,第一次充滿了愉快的心情。
當下,他立刻將她拉到珠寶銀樓,為她撒錢買下一克拉的鑽戒做為結婚戒指,再將她帶回家向爺爺宣布她懷孕了,以及他們倆要結婚了的喜事。
爺爺的反應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眉開眼笑的問她預產期是什麼時候,接著便將唐律訓了一頓,罵他是個不負責任的臭小子,然後催他們倆趕快結婚。
于是一個月後,她便從黎小姐變成了唐太太。
婚後,他們並沒有住進唐律的公寓,而是搬回家和爺爺作伴。這是她的要求,唐律沒有異議。爺爺和叔叔都對她很好,相處過後,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只有不笑的時候臉會嚇人,其它時候根本就是個好好先生。
懷孕的那段時間,她過著幾乎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婦生活。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得拚命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因為被他們祖孫三代,三個大男人給寵壞了就恃寵而驕。
兒子比預產期提早了一個星期報到。
那天早上大概是凌晨三點多吧?她在一陣濕潤的感覺下醒過來,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老公。
她的手一落在唐律身上,他立刻就睜開雙眼,翻身面向她問道︰「怎麼了?」
愈接近預產期,他的神經繃得愈緊,常常淺眠到她晚上一翻身,他就會緊張的睜開眼楮問她怎麼了,讓她有些無力,卻又覺得好幸福。
「我不太舒服,羊水好像破了。」
「什麼?」他嚇得瞬間坐了起來,伸手將房里的燈打開。「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他面無血色的問。
「醫生說,小孩在預產期前後一個星期生都算正常。」她在他的攙扶下,緩緩地坐起身來。她的感覺沒有錯,羊水真的破了。
「我知道了,你別緊張。」他親吻她一下,然後動作迅速的下床將事前準備好的東西全翻出來,再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幫她更衣,做好一切準備去醫院待產的事。
他雖面無血色,神情因緊張而繃得緊緊的,但做起事來還是有條不紊,異常的冷靜沉著!嗯,乍看之下。
「好了,我們走吧。」確定一切就緒,唐律背起要帶去醫院的東西,走到老婆身邊扶她往門外走,怎知老婆卻一動也不動的,還以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他。
「怎麼了?」他柔聲問,眉頭緊蹙,一臉憂心。
「你要這樣去醫院嗎?」黎安真看著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四角內褲的老公,似笑非笑的問道。
隨著她的目光低頭一看,唐律這才發現他該打理的事全打理好了,獨獨忘了要打理自己的門面。
「很好笑對不對?」他苦笑了一下,自我揶揄。
「對。」老婆點著頭,笑得好不開心。
看她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唐律緊張的心情才稍稍松緩一些。
「再等我一下。」他溫柔地親吻她一下。
「老公,不要緊張,慢慢來。」她開玩笑的安撫。
「我一點也不緊張。」他自我挖苦的回答,逗得老婆大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再吻她一下,才轉身去換衣服。
不想驚醒仍在睡夢中的長輩,夫妻倆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上了車,以快速又平穩的速度到達醫院後,便進入待產室待產。
密集的陣痛大概從六點半左右開始降臨,黎安真痛得冷汗直流,一旁陪產的唐律則面無血色的不斷向她說對不起,以及我愛你,大概說了超過一百遍,讓一旁的護士听了都忍不住想笑。
生產時他一直陪在她身旁,緊握著她的手,陪她深呼吸。他們的兒子在七點二十五分呱呱墜地,整三千公克,哭聲宏亮又有力。爺爺和叔叔則在接到這個好消息後的半個小時內趕到醫院,開心的等著看唐家第四代長孫長得什麼模樣,是像爸爸多一些,還是像媽媽多一些?
結論是像爺爺最多。
為此,爺爺在接下來的一整個月都笑得闔不攏嘴,開心得不得了。
對黎安真來說,和唐律結婚之後,生活就像是一連串的幸福所組織而成的,每次當她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會比現在更幸福時,下一秒卻感受自己似乎又擁有了更多的幸福。
爺爺和叔叔的疼愛,老公的寵愛,兒子的可愛,每一天,每一刻,都讓她感覺到自己真的好幸福。
只是這種生活過多了,過久了,卻讓她逐漸產生一種不安的預感,好像再這麼幸福下去會天理不容,會發生什麼樂極生悲的大事。她一點都不想杞人憂天,可是不安的感覺卻愈來愈濃重,而噩耗就在她拚命遏止自己別胡思亂想時,突如其來的降臨唐家。到中部出差的叔叔,在回程途中因天雨路滑發生車禍,車子被對向來車攔腰撞上,人在送醫途中已沒了心跳,不治身亡。
突然接到這麼一個巨大的噩耗,爺爺因為受不了要二度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當場暈了過去,從此一病不起,半年之後,就這樣撒手人寰。
哀傷層層籠罩住整個唐家,昔日的幸福與歡笑,早已不知所蹤。
唐律整個人瘦了一圈,人也變得沉默了。
黎安真也瘦了不少,但在忙完喪事,生活逐漸回歸正常後,體重有慢慢恢復的傾向。
至于心情,雖然仍有著哀傷,但思念已開始取代哀傷的心情,再加上身旁有著牙牙學語的兒子陪伴,她恢復的情況比唐律好上許多。
少了歡聲笑語的日子一天渡過一天,唐律為了繼承家里的餐飲事業,每天工作都超過十二個小時,和妻兒相處的時間自然而然的變少了。黎安真也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事,畢竟以前公司的事還有爺爺和叔叔在那邊頂著,現在不管大事小事都必須由唐律一個人承擔,難怪他會忙得不可開交,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了。
可是忙碌歸忙碌,沒道理連要怎麼笑都忘了呀?
黎安真發現自己竟然想不起老公上回笑是什麼時候時,真的被嚇到了。
看著老公日益嚴峻的面容,再看平常活潑好動,在面對爸爸時卻不由自主變得安靜的兒子,她決定該是和老公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
可是要談也要有時間呀,老公每天早出晚歸,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快要沒有了,她要怎麼跟他談?
她當然可以熬夜等他回來和他談,但是看他疲累到站著都能睡著的模樣,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快點讓他上床睡覺。
早餐時間是他們一家三口一天里唯一相處的時間,她本來可以選擇在這個時間和他談的,偏偏兒子總是在一旁搗亂,再加上他有時又趕著出門上班,所以結果仍是毫無進展。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黎安真終于明白如果真要和老公談,只有一個方法能萬無一失,那就是直接將自己排進他的工作行程里,在白天他工作的時候去找他。于是,她先打電話問王司機確定老公人在何處之後,便將兒子交給保母照顧,自己搭程出租車到餐廳找人。
「總經理夫人?」
乍見到她的到來,餐廳經理有些驚訝的立刻迎上前來。黎安真注意到他對她的稱呼變了,上回她來時還被稱作經理夫人,那時爺爺和叔叔都還在世,總經理的頭餃是屬于叔叔的。
「好久不見。」她微笑。
「是,好久不見。」經理點頭道,言語中不由自主的透露著淡淡的感傷。景物依舊,人事已非呀。人生真是無常。「您是來找總經理的嗎?還是要用餐?」他問。
「他在嗎?」這個他指的當然是唐律。
「在,不過剛好有客人。」
「沒關系,反正我不趕時間。你等他忙完了之後,再跟他說我來了。」黎安真轉頭看了一下餐廳里的營運狀況,一切就像爺爺及叔叔仍然在世時一樣。由此可見,老公這幾個月來的辛苦並沒有白費。
「我可以坐在這里等他嗎?」她挑了一張沒人的桌位,指著它問道。
「當然可以。您要吃些什麼嗎?」
「給我一塊蛋糕和一杯咖啡就行。」
「好。那您坐,我待會兒就叫人將您要的蛋糕和咖啡送過來。」
「謝謝。」黎安真朝他點點頭,經理轉身離開,不一會兒便差人送上她要的東西。
唐律似乎真的忙得不可開交,在她到達餐廳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仍等不到他前來找她。黎安真坐得有些累了,便起身走到廁所去洗手,順便活動一下筋骨。
她怎麼都沒想到,竟會在這個地方遇見她的前男友,曲克杰。
是他先出聲和她打招呼,否則她即使從他面前走過,也不會去注意到他。
「好久不見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止住了剛從女廁里走出來的黎安真的步伐。她疑惑的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只見一個穿著廚師白袍的男人倚靠在通往廁所的走廊牆邊,模樣不像是剛巧經過,而是特意站在那里等人似的。
誰?
她的腦袋里只出現這麼一個字,直到那個人直起身來,轉身面對她,那張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臉,讓她想了一會兒,這才反應慢半拍的認出他來。
曲克杰。
她有些訝異,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更沒想到他竟會在唐氏餐飲企業工作。
但是除此之外,她竟沒有其它的感覺。
「好久不見。」她微笑應道,一顆心坦蕩蕩的,沒有絲毫芥蒂。
她優雅沉著、處變不驚的反應與神情,讓曲克杰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怒火,怨恨得更深。
這個女人原本應該是他女朋友的。這麼漂亮、優雅,一舉手一投足都吸引著男人的目光,讓人驚艷的正妹原是屬于他的,不是唐律的。那個家伙已經擁有了一切,家世、金錢、外貌、聰明的腦袋和女人的崇拜,憑什麼還能擁有這個益發美麗迷人的黎安真?他不記得四年前的她有這麼漂亮美麗,氣質有這麼優雅迷人,如果他早知道她是屬于那種愈沉愈香愈有味道的女人,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手,便宜了唐律那個家伙。
為什麼所有的好運都落在像唐律那種富家子身上?
那種富家子吃過苦頭嗎?知道賺錢的辛苦,生活的不易,以及對人鞠躬哈腰的感覺嗎?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吃喝玩樂!
他最不屑的就是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公子,他以為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應該和他有相同的看法。怎知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污辱他,身為他的前女友之一,卻嫁給了他最不屑的富家子。她是故意的嗎?
「听說你結婚了?」他緩聲問。
「是呀,已經快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黎安真微笑。
「總經理夫人,是嗎?真想不到。」
「是呀,我也想不到你竟然會在這里工作,成為我老公旗下餐廳里的員工之一。」員工之一的說法讓曲克杰的自制神經繃斷了一根。
「因為他有錢嗎?」他沉聲問道。
「什麼?」黎安真一時沒听清楚。
「听說總經理家很有錢,他也是唐氏餐飲企業唯一的繼承人,老董事長和前總經理過世之後,數百億的遺產全都屬于他。是不是真的?」
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懷疑他突然這麼說是想干麼?
「你之所以背棄我另結新歡,只因為這個新歡比我有錢對嗎?」
黎安真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她背棄他另結新歡?
「看你現在一身珠光寶氣,貴氣凌人的模樣就知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一個好逸惡勞的拜金女。想來,我當初還真是自不量力呢,一個空有抱負的窮小子,哪比得上一座金山銀山來得有吸引力,你說是嗎?總經理夫人。」
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不知廉恥的家伙,做賊喊捉賊就算了,竟然還想栽贓她,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她身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爛的男人呀?原本已不打算和他計較過去的事,畢竟那對自己而言早已沒有任何意義。不過現在她若不把這爛家伙氣到吐血,她就不姓黎!
「其實我一直都很愛你,你知道嗎?」她深情款款的看著他,柔聲說。
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曲克杰突然怔住。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雖然我已經結婚了,但是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說。
「其實你剛才說對了一件事,我會嫁給現在的老公,完全是因為他家有錢的關系。可是你知道嗎?經過這些年我深深的領悟到一件事,錢不是萬能的,至少它買不到愛情。」
「你嫁給他,過得……不快樂嗎?」
「強顏歡笑叫快樂嗎?」
「可是你的樣子看起來很幸福。」
「是呀,看起來,只是看起來而已。」她啞著聲,低著頭,一副泣然欲泣的哽咽模樣真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讓曲克杰整顆心都泛柔了起來。
「安真……」他不由自主的柔聲輕喚,舉步向她踏前一步。
「真是個笨蛋。」
「什麼?」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他止住了腳步。
「我說你真是個笨蛋。」黎安真抬起頭來,憐憫同情的看著他說。
曲克杰呆若木雞的看著她。
「看我這樣臉色紅潤、神清氣爽,又被養得白白胖胖、嬌柔到不行的模樣,你還真相信我剛剛所說的話呀?幾年不見,你怎麼會變成一個笨蛋呢?唉!」
她冷嘲熱諷、裝模作樣的語氣與神情,終于讓曲克杰明白了一件事。
「你在騙我?」
「我在日行一善。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總經理夫人對你的特別待遇,親自說笑話給你听。」她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
曲克杰渾身一僵,突然領悟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女人身份不單只是他的前女友而已,還是總經理夫人,他現在的老板娘,權力大到隨時可以叫他走路,回家吃自己。
「你想做什麼?」他緊繃起神經。
「我想做什麼?」黎安真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搞清楚,一個用女朋友的錢到國外逍遙自在、另結新歡,還當眾和新歡在街頭上演接吻、擁抱、調情的爛男人,憑什麼指控別人的背叛和另結新歡?」
曲克杰難以置信的瞠直雙眼,面無血色的瞪著她。
「你!」
「我怎麼會知道?」她冷笑的打斷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是誣陷。」曲克杰掙扎的為自己辯駁。「是誰跟你胡說八道的,你告訴我,我要找他當面對質。所以,你就是因為這樣的誤會放棄我們的愛情?」
「是誤會嗎?」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只覺得這個男人已經爛到無藥可救的程度了。
「你要說我親眼目睹,足足跟在你們身後一個小時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誤會嗎?」
他面無血色的瞪著她,臉上帶著驚疑不定與震驚。親眼目睹?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有錢可以坐飛機飛到法國去?她當時不是把錢全都借給他了嗎?
「過去的事我本來已經忘了,也不打算和你計較,但是你卑劣的行徑讓我沒辦法容忍你待在我老公的餐廳里上班。你自己找個理由辭職吧,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現在這里。」
「你不能這樣做!」曲克杰驚恐的月兌口大叫。
要進餐飲界數一數二的唐氏餐飲企業工作,可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可是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才被錄取的,而且戰戰兢兢的剛通過三個月試用期,成為正式的員工,她不能這樣輕輕松松的毀了他過去一整年來的努力。
「我當然可以。」她冷酷無情的看著他。「只要我跟我老公說你就是當年騙走我所有積蓄,又背叛我另結新歡的家伙,他二話不說就會把你踢出這里,甚至是讓你在餐飲界、水無立足之地。你相信嗎?」
他相信。以唐氏在餐飲業的影響力和公信力,唐律的確有辦法讓他在這一行無立足之地。曲克杰簡直後侮莫及。他怎麼會這麼笨,小蝦米對大鯨魚會是什麼下場,他為什麼事先不三思而後行呢?只為了逞一時之快而愚蠢的毀了自己的前途,他怎麼會這麼笨?
「安真……過去的事,我、我真的很抱歉,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氣焰盡消,他舌忝了舌忝唇,低聲下氣的對她說。「可是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而且你現在又過得這麼好、這麼幸福,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看在過去你曾經愛過我的交情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讓你主動辭職就是給你機會。難道不是嗎?」
言盡于此,她不想再浪費一秒鐘在這個不要臉又厚臉皮的家伙身上,直接舉步離開。
回到店里,她坐回先前的位置上,繼續等待忙到現在仍不見蹤影的老公。
「夫人。」經理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怎麼了?」她抬起頭來,訝異的問,因為經理的臉上不知為何有著難以敔齒的猶豫神情。「就是……」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一會才說︰「總經理有急事,剛剛已經搭車離開這兒了。」
「什麼?」她呆了一呆,「他離開了?」
「嗯。」經理點點頭,順勢將頭低了下來,無法直視她的雙眼。
「你沒跟他說我在這里等他嗎?」黎安真遏制不住的皺緊眉頭,有些無法置信。就算有急事,要走也要先跟她打聲招呼吧?
「對不起。」經理低著頭再度道歉。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說了,還是沒說。不過黎安真想,後者的機率肯定是百分百,否則以唐律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明知道她在等他,卻一聲不吭連招呼都沒和她打,就徑自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去。
可是明知如此,她也不能朝經理發火呀。重點是唐律人都離開了,她在這里發火又有什麼用?
「他有交代說什麼時候會回來嗎?」她問。經理一臉歉意的搖搖頭。黎安真已經無話可說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必要再等。」她起身。
「對不起,夫人。」經理再度向她道歉。
無話可說的她只能搖搖頭,然後背起皮包,轉身離開。
看樣子,她得再找其它方法了,因為上班時間似乎也不可行,他真的是太忙了。
唉,真是傷腦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