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菱──」
于寒猛然剎住沖向吧台的腳步,懷疑地將視線投注在吧台內的男人臉上,然後緩緩走上前。
「請問你是哪位?」
邵覺輕挑了下眉頭,看著眼前的漂亮孕婦,猜想著她住在8樓公寓的哪一樓。
「請問又菱呢?」自知自己的問題很突兀,也有點失禮,于寒連忙改口,並轉頭在店里尋找著那抹縴細的身影。
「去銀行。」
她這才點點頭,優雅的坐上吧台邊的座椅,然後再度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不像個伙計,更不可能是工讀生,除了年齡不合之外,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自信、權威與氣勢,在在都說明了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才對。可是他卻在吧台里面洗杯子,而且還洗得熟練而迅速,活像已經做這個工作做了一輩子似的。
這個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而又菱又怎麼會放心把店交給他,自己跑去銀行呢?真是讓人想不好奇都不行。
「我是住在這里五樓的人,敝姓于,于寒。」她開口自我介紹,「請問你是?」
「邵覺。從今天開始在這里工作的人,請多指教。」
「你不像是做這種工作的人。」她眼神銳利的打量著對方。
「那什麼樣的人才像?」他沉著的反問道。
于寒偏頭想了一下。「不知道,但是至少我知道你不像,我說的對嗎?」
他不置可否的輕聳了下肩頭。
「你該不會就是公司派來幫又菱的人吧?」
她微眯雙眼,突然想起這件事,而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第一天到這里工作,就有本事進駐吧台區,還讓又菱可以放心出門辦事了。
邵覺沒說話。
「你們有什麼陰謀,直接說吧。」將他的沉默當成默認,她直截了當的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讓你知道,我們這棟樓里住了一個世界富豪,一個擁有全球所有知名汽車產銷公司訂單的總裁,一個擁有全球屬一屬二健身俱樂部的猛男,一個美國加勒比海區的游艇大亨,一個美國警界出名的警驍悍將,一個擁有世界情報網的金主高手和一個連賓拉登都懼怕的撒旦。」說完,她對他微微一笑。「好了,你可以說了。」
一個富豪,一個總裁,一個猛男,一個大亨,一個悍將,一個金主高手和一個撒旦,不多不少剛好七個,這棟8樓公寓內果然是臥虎藏龍,這也難怪附近的治安良好,地價不斷高漲狂飆了。邵覺在心里忖度著。
「怎麼不說話呢?」她笑得燦爛。
「我是來幫忙的。」
「喔?除了幫忙之外,沒有別的目的嗎?」于寒笑得一臉和藹可親,但眼神卻充份的表明了她的不信任。
「如果我說沒有,你相信嗎?」邵覺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不要問我相信嗎,要問你自己相信嗎?」她像是繞口令般的回答他。
邵覺忍不住微笑的搖了搖頭。「不相信。」
「你瞧,連你自己都不相信了,要別人怎麼相信你沒有目的?」她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說吧,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這樣欺負一對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讓你們很有成就感嗎?」
「在我看來,又菱不僅不是無依無靠,事實上她的後盾比任何人都還強而有力。」他若有所指的。
「又菱?」于寒懷疑地眯眼看他。
邵覺正想開口說什麼時,掛在門上的鈴鐺卻在這時響了起來,就見段又菱進門。
「于寒姊,你什麼時候來的?」她走向吧台,笑著問。
「剛到一會兒,正和你的……上司?下屬?」于寒挑起眉頭。
「同事。」
「正和你的新同事在做自我介紹。」她點頭,「你的事情辦好啦?」
「這麼說來你們已經認識對方,不需要我再替你們介紹了?」段又菱來回的看著他們說。
于寒看了邵覺一眼,決定暫時先放過他,等下回又菱不在店里的時候,再繼續逼供,讓他原形畢露。她總覺得這家伙好像有什麼目的似的,她非將它查出來不可。
「對。」她對好友展露笑容。
段又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于寒姊,你待會兒有事要忙嗎?」
「怎麼了?」
「我這里有一些增加業績的方法,需要听听你的意見,幫我看一下,再跟我說你的想法好嗎?」段又菱迅速的繞進吧台里,從抽屜拿出一本筆記本攤到她面前。
于寒低頭看著本子上所列出來的方案,發現許多都是先前她和又菱壓根兒就想不到、但是卻和樓上幾個有生意頭腦的男人不謀而合的想法。這些方案……
「這些是你想的?」她狐疑的抬起頭。
「不是,是邵覺想的。」
聞言,于寒懷疑的看向吧台內的男人,愈來愈懷疑他居心叵測,竟然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讓又菱撤下心防信任他。
「你覺得怎麼樣?」段又菱一臉興奮,「我都沒想到可以用這些方法來增加客源,並且分散客人上門的時段。」
「這些標新立異的方式的確有可能會為店里帶來新的商業契機,不過你確定公司願意編列這些預算給你嗎?光是在下午茶時間用餐半價這一點,單論成本可能就會入不敷出,更別提還有廚師的問題,里頭那個肯連續工作十個小時不休息嗎?」于寒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其實這個方法她和其他人在樓上也討論過,不過由于有太多無法解決的問題,所以不得不將這個方案剔除,現在正好可以拿來考考這個居心叵測的家伙。
「廚師方面不是問題,邵覺說他可以下廚兼任廚師。」
「你會做菜?不是想趁機把這間店給毀了吧?」于寒懷疑的看向他,一臉不信。
「于寒姊,邵覺是真心想幫我的,你別這樣說。」段又菱听出她話里的質疑,尷尬的紅著臉,低聲叫道。
「是嗎?」于寒依然緊盯著那個老神在在的人。
「我有甲級廚師執照。」邵覺只說了這句話。
「真的還是假的?」
「于寒姊──」段又菱無奈的伸手搖了搖她的手臂。
「我明天會把執照帶過來,你可以拿去檢驗沒關系。」邵覺仍是平心靜氣的回答。
「OK,我等著。」
「于寒姊……」
「好啦,你別這麼緊張,總要確定一下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嘛。」于寒安撫的拍了拍段又菱的手,然後再次挑釁的看向邵覺。「OK,先假設你真的有廚師執照好了,那麼關于成本的問題又要怎麼解決?不要跟我說薄利多銷,我們現在的目的不是要多銷,而是要賺錢。」
「我有通路可以拿到較低價的材料,不只是廚房方面的生鮮食品,其他東西也都可以。」
于寒和段又菱同時愕然的看著他,都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你說的是真的嗎?能夠拿到價格低廉的生鮮材料,其他東西也可以?」段又菱雙眼圓睜,激動的問道。
邵覺對她笑了笑。「不然我怎麼會提出這種建議呢?」
這家伙……于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決定要請老公或羅杰調查一下這個渾身充滿謎題的男人,搞清楚他的身份和來此的目的。她還是有種感覺,這家伙絕對不是普通人。
「太好了,只要成本能夠降低,收入自然也能夠增加。」于寒不動聲色的看向好友。
「嗯。」段又菱喜不自勝的用力點頭。
「當啷當啷──」
門上的鈴鐺響起便表示有人推門而入,在吧台區的三人同時轉頭看向大門的方向,卻只見到一個背著書包,身高不到一百二的小男孩使勁的推門而入。
「嗨,小澤,你放學啦。」于寒微笑的對男孩揮手。
「于寒阿姨。媽,我回來了。」小男孩乖巧的先向坐在吧台邊的阿姨打招呼,然後才對吧台內的母親道。
「今天在學校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段又菱微笑的問兒子。
「有。」小澤快樂的點頭咧嘴笑,然後踮腳,先把書包放到吧台,再爬到椅子上坐好,打開書包,小心翼翼的拿出用黏土做的車子獻寶給母親看,「媽,你看!這是我做的車子喔,老師說我是班上做得最好、最漂亮的人!」
「真的做得好漂亮,小澤好棒喔!」于寒笑嘻嘻地稱贊。
「老師說我有一雙巧手,巧手就是可以做出很多別人做不出來的東西,很厲害的意思喔。」小澤認真的對阿姨解釋。
「真的呀。」于寒微笑。
段又菱則是以一臉慈愛的表情,伸手替兒子撥了撥掉到他眼楮旁邊的頭發。「肚子餓不餓?」她柔聲問。
小澤用力的搖了搖頭。「媽,老師說我很厲害喔,很厲害是不是就是說我以後能夠賺很多錢?」他興奮的問母親。
「小澤想賺很多錢嗎?」于寒眨了眨眼。
「嗯。」他人小志氣高的立刻用力點頭。
「為什麼?」她又問。
「因為我要買一間大房子給媽媽住,就像于寒阿姨家一樣大,一樣漂亮的房子。」小小的臉上寫滿了認真的神情。
段又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眼眶甚至還微微地泛紅。
兒子的乖巧懂事除了讓她感覺窩心之外,還有濃濃的自責、慚愧與不舍,天知道她有多想給兒子更好的生活環境,多想多花點時間陪他,假日的時候也能和他一起出去玩,但是為了生活、為了賺錢,她卻什麼也做不到。
「小澤真的好乖又好懂事喔!以後阿姨肚子里的弟弟生出來之後,你要幫阿姨教他,跟你孝順媽媽一樣孝順阿姨好不好?」于寒心疼的模了模他的頭。
「好,交給我來辦。」小澤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點頭,人小鬼大的模樣逗得于寒和段又菱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小眼珠轉動,突然看見吧台里站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叔叔,小澤好奇的張著大眼楮看向同樣在看他的人。
「叔叔,你是誰呀?」他偏的頭說。
「對了,邵覺,我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兒子小澤,全名叫段承澤。」段又菱猛然想起的為邵覺介紹。「小澤,這位是邵叔叔喔,以後他會跟媽媽一起在這里工作,你看到要記得叫人喔!」
「好。」小澤立刻乖巧的點頭。
「今天的作業呢?」段又菱問兒子。
他立刻從書包里拿出習字簿翻給母親看。「在這里。」
她低頭看了一下,然後說︰「你要在這里寫功課還是回房間寫?」
「我可不可以到樓上和小剛、小潔一起寫?」小澤的臉上寫滿期待。
「可以。可是你上去之後若光顧著玩而沒把功課寫完的話,回來之後媽媽會打人喔!」她一臉嚴肅的警告。
「我會寫完,我一定會把功課寫完。」小澤立刻用力的保證。
「走吧,媽媽送你上去。」輕揉下兒子的頭,段又菱繞出吧台。
「我也要走了,我帶他上去就好,你忙吧。」于寒趕緊起身。
「又要麻煩你們了。」段又菱點點頭,有些歉疚。
「說什麼呀!」于寒斜睨她一眼,然後牽起小男孩的手,「小澤,我們走嘍。」
「嗯。媽,拜拜。」
「拜拜。要听阿姨們的話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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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于寒牽著小男孩走出咖啡店大門,然後隱沒在落地窗外後,邵覺才將視線收了回來,轉頭看向已經開始為接下來的晚餐時段作準備的女人。
「介意我問你一些私人問題嗎?」他突然開口。
段又菱回過頭,不必想也知道他想問什麼。
「小澤是我大學畢業那年生下來的,因為我沒有結婚,所以他才會跟我姓段。」段又菱淡然的說。反正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她不說也會有別人告訴他。
「他的父親呢?」
「不知道。」
他頓時蹙眉。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在同學的慫恿和酒精壯膽下和剛認識的人發生了一夜,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很像笨蛋對不對?」她自我揶揄,苦笑的說。
「你曾去找過對方嗎?」
她搖頭。
「為什麼?」
「在國外發生的一夜,連對方的姓名,甚至于是長相都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要怎麼找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日本人。」她攏了攏秀發。
回想起過往那段輕狂的歲月,她只覺得自己當時一定被鬼附了身,才會做出這麼大膽又莫名其妙的事來。她只記得對方的朋友都叫他「澤」,所以小澤出生之後,她才會為他取名「承澤」,至少讓他記住他父親的名字。
「日本人?!」邵覺愕然地叫出聲。
「很驚訝嗎?我自己也很驚訝。」段又菱看了他一眼,再次露出苦笑。
「你怎麼確定他是日本人的?」他沉吟半晌才問,好像對對方是個日本人這點特別好奇。
「因為我記得他的朋友私底下都說日文,他自然也就是日本人了,不是嗎?」段又菱理所當然的回道。
聞言,邵覺只是沉默的盯著她。
「怎麼了?」她被看得莫名其妙。
「沒有,只是覺得你外表看起來挺精明的,事實上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是什麼意思?在笑我笨嗎?」她佯裝生氣。
「連自己兒子的父親都認不出來,你能說自己聰明嗎?」他很「客氣」的問。
段又菱愣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對。「好吧,我是個笨蛋,這樣行了吧?」她嘆息的承認。
邵覺突然也跟著嘆了口氣。
「你干麼,在替我哀悼呀?」他的反應讓段又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我是在替自己哀悼。」邵覺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回答。
段又菱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度輕笑。「你實在不像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邵覺。」她搖頭,只當邵覺開了一個玩笑。
看著她嬌笑的臉,他又嘆了一口氣。
這個笨蛋,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了,她竟然還不知不覺,真是小笨蛋!
日本人嗎?是誰說和日本人在一起的就一定是日本人,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台灣人好不好?只是到美國讀書的時候,死黨不巧全是日本人而已,而且還全是發音不準的日本人,硬是把他的名字從「覺」字念成「澤」字,才會造成她的誤解,承澤的澤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吧?
是的,沒錯,他就是當年和這個小笨蛋發生一夜的對象,也就是小澤的親生父親。
當年他和幾個死黨跑到關島玩的時候,在酒吧里遇見幾個從台灣來畢業旅行的小女生。因為他晚到的關系,等他到場時,死黨們早已和那幾個小女生玩開了,而且還都喝了不少的酒。
老實說他也不確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等他發現到不對勁的時候,死黨們已各自帶走一個美眉,還留了一個一直對他傻笑的女孩,而那女孩的名字就叫做段又菱。
做不出把一個喝醉的女孩丟在國外酒吧里的事,他只好把她帶回飯店,然後不知不覺的演變成一夜。
女孩在他醒來時就已經離開了。他不是沒和人發生過這種事,但是她的離開卻讓他莫名其妙的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這大概也是他始終記得段又菱這個名字的原因吧。
再次听見這個名字是在一年前的某個餐會上,當時的情況他還記得很清楚,他正和商場前輩聊著天,前輩的夫人站在一旁,突然伸手揚聲喚道︰「又菱。」
當時他就像是曾經被人催眠給過暗示般,迅速地轉過身去尋找那個名叫又菱的女孩,當時的反應甚至還引來前輩的關心,雖然他搖頭說沒什麼,心里卻因為這兩個字再也平靜不下來。
因為有了期待才失望,又菱這兩個字──不,正確點來說應該是段又菱這三個字便成了他心里無形的枷鎖,讓他完全擺月兌不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她變得怎麼樣了?還好嗎?結婚了嗎?還記得那年在關島和他的一夜嗎?還記得他嗎?
一堆層出不窮的問題纏繞著他,卻得始終得不到答案,于是他終于忍不住的憑著當年的記憶開始尋找佳人。
從學校、年齡、姓名上著手,他很快便從畢業紀念冊里找到她的通訊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打電話過去得到的反應竟是她死了!
她死了?
說真的,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令他震驚的事,當時他拿著早已被人掛斷的話筒足足呆了十分鐘才回過神,而回神後,除了仍覺震驚與不信之外,還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她死了?怎麼會?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會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無法接受如此驚人的消息,他立刻驅車到她家想搞清楚情況,這才發現自己是虛驚一場,她根本就沒事,只是被她無情的舅舅、舅媽一家人趕了出去而已。
除此之外,他還知道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消息,听說她是因為未婚懷孕才被趕出家門,還是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就懷了孕!
他當時的心情真的可以說是筆墨難以形容。
他無法不去猜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是他的?無依無靠的她離開家之後,會不會把孩子拿掉?如果沒有拿掉的話,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又該如何生活?或者她根本就已經結婚了?
問題的雪球愈滾愈大,差點沒把他壓垮。他開始瘋狂的尋找,利用征信社從學校找到她同學家里,從台灣找到大陸,再從大陸找回台灣,終于讓他找到了。
他確信孩子是他的,她既沒有把孩子拿掉,也沒有結婚,而是一個人辛苦而堅強的養育著孩子,即使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幾乎全年無休也沒听她喊過一聲累。
從沒想過自己已經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也從沒想過自己有可能必須奉子成婚,事實上,他壓根兒就沒想過結婚這檔事,也許再過五年或十年再來想也不遲,他本來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自從知道他們母子倆的存在之後,卻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將車子開到這里來,然後坐在車里看著他們母子倆互動的情形,並且不由自主的想象著自己也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感覺。
老實說他很矛盾,自己對結婚這兩個字仍帶著某種抗拒,但是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結婚之後,他才能夠靠近自己的兒子和兒子的母親,才能近距離的感受他們母子之間令人想望的互動氣氛吧?
所以他透過關系認識秦小姐,並在得知她有意頂讓這間咖啡店時,第一時間便將這間店給頂了下來,之後更是用計,讓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現在他們母子倆身邊。
他一點也不怕段又菱會認出他來,因為來這兒之前他便數度有意無意的在她身邊出現,誰知道她對他卻連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個小笨蛋真的是個小笨蛋。
總之,在仍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結婚之前,他只想陪在他們母子身邊,盡己所能的照顧他們、幫助他們,至于以後的事,等他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後再說吧。
雖然這事是可以以後再說,但對于住在這棟8樓公寓里的那些人,他可就得小心點了,他們可不像他兒子的母親一樣是個迷糊蛋呀。
唉,真是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