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孟芊隻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照理說她拿了易子赦的一百萬後,就應該盡力學習扮演好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然後幫他度過難關才對,結果她到底在做什麼呀?
來到他家的第一天晚上不知不覺的被她睡掉,睡到隔天中午就算了,因為她前天晚上沒睡情有可原。
可是第二天下午白吃了他一頓大餐,又花了他一大筆錢買衣服後,卻因為他下午蹺班必須趕回公司加班,而她就這樣閑在家里等到睡著,而且一睡還睡到九重天去,連自己是怎麼從客廳沙發上回到房里睡的都不知道,那就有點過份了。
然後第三天,他在她起床前已南下高雄出差去,一去就是兩天兩夜。
轉眼之間,他們交易已進入第五天,結果她除了獲得之外,什麼也沒付出,最夸張的還在後頭,也就是現在,她竟然收到一封銀行寄給她的掛號信,里面裝著一張Visa卡,屬于她的。
原來她當時沒有听錯,他真的說了那句話。
我會辦一張附卡給你。
可是怎能這樣?她到這里來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而他腦袋里又在想什麼呀?
愈想頭愈痛,她想打電話給易子赦,卻又擔心會打擾他工作,只能拼命的忍耐,一直忍到他晚上下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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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門被開啟的音樂聲在屋里響起的時候,孟芊隻正在廚房里忙得不亦樂乎。雖說是在廚房里,但是開放式的設計卻讓她頭一轉,就能看見推門而入的易子赦。
「你回來啦。」她揚聲說道。
晚上下班回家,推開家門屋里燈是亮的,還有人開口迎他進門,讓易子赦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尤其那個人還穿著圍裙在廚房里不知道忙什麼,把自己弄得一團紊亂的時候。
「你在忙什麼?」將門關上,他把公事包放到桌上,然後走向她問道。他好像看到她的頭發上有菜屑。
「包水餃。」
「包水餃?」他眨了眨眼,像是不懂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一樣。
「對。你晚餐吃了沒?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煮一些水餃給你吃?」她問道。
走近她,易子赦才看見吧台內鋪滿了一整片包好的水餃,那數量至少有一百個,而她那沾滿面粉的雙手仍忙碌的繼續包著餃子。
廚房里有點亂,吧台里也一樣,就連她也因為忙碌而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卻一點也不討人厭,還有種讓人覺得溫暖、溫馨、親切,也想跟著融入其中的感覺。
突然間,他領悟剛才他說不出的感覺是什麼了,那是一種家的感覺,溫暖的家、久違的家,從他十幾歲一個人出國留學,並習慣一個人居住後,就不曾再感覺到的,想念的家。
至于她……
「怎樣,要吃水餃嗎?」因為他沒回答她,她便再問一次。
他依然沒有作聲,卻走上前伸手將落在她頭發上的高麗菜屑拿掉,讓不設防的她在一瞬間愕然瞠大雙眼。
「高麗菜。」他將那片菜屑拿到她面前,回答她眼底的疑問。
「噢。」她恍然大悟的對他笑笑。
「怎麼突然想包水餃?」他好奇的問。
孟芊隻先是輕怔了一下,隨即朝他皺起眉頭。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瞪眼道。
他不提,她差點就忘了這件事。「你到底在想什麼?」
「什麼意思?」他不解的挑了下眉頭。
「信用卡。你辦信用卡給我做什麼?」
「你收到卡片了?」
她點頭。
「不錯。他們果然很有效率的在三天內把卡片送到了,我得打電話肯定他們的服務口叩質。」易子赦嘴角微揚,滿意的點點頭。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孟芊隻忍不住對他猛皺眉頭,同時將最後一點餡包進手中的餃子皮里。
「剩下的餃子皮怎麼辦?」他注意到剩下約兩公分高的餃子皮沒包完。
「煮來吃呀。」
「怎麼煮來吃?」他露出一臉訝然不解的表情。
「把它切成條狀當面煮就行了,還有,你不要一直轉移話題,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在想什麼或計劃什麼,辦信用卡給我做什麼?」
「你不是說你要刷爆我的卡嗎?我就辦一張給你刷呀。」他嘴角微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挑了挑眉頭。
孟芊隻簡直無言以對。
「我要吃水餃二十顆,你十顆。」他突然又這麼莫名其妙的來這一句。
什麼叫你十顆?「我又沒說我肚子餓要吃。」她忍不住出聲道。
「你要陪我吃。」他逕自霸道的宣布,接著丟下一句「我先去洗澡」後就轉身進房去了。
孟芊隻瞬間吸了口大氣,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自我?霸道?狂傲?欠扁?還是莫名其妙?
總之,反正——她再度吸了一口大氣,他是老板,她听命行事就是了。
轉身拿出鍋子盛水來煮水餃,同時利用這時間收拾善後,將廚房及吧台區清理干淨。
等她收拾好時,水餃也煮好了,她將水餃盛盤端上桌,一會兒易子赦便像算好時間似的從房間里走出來。
他的頭發濕濕的沒有吹干,身上穿著一件白色棉T和黑色五分短褲,讓他看起來瞬間年輕了好幾歲,但是大嗓門和欠扁處還是一點都沒變。「東西放下來,先過來陪我吃水餃。」
「我的手已經濕了。」她無奈說。就先讓她洗完會怎樣?!
「濕了擦干就行了,快點過來。」
她皺起眉頭,稍微猶豫的看了一下自己沾上洗碗精的手,沒想到他不耐的走了過來,直接將她的手拉到水龍頭下洗干淨,然後撕了兩張紙巾將兩人的手擦干,再牽著她的手來到餐桌旁壓她坐下。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又太過一氣呵成了,讓她完全來不及反應。
「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樣子,快點吃。」他跟著坐下對她咧嘴說,然後埋頭吃了起來,連一眼也沒空再看向她。
看著他,孟芊隻真的只有「無言以對」這四個字足以形容她現在的感受。
他到底硬將她拉過來是什麼意思呀?說是要她陪,結果卻是自顧自的吃,真是讓人搞不懂。
無聲的輕嘆一口氣,她拿起碗筷學他沉默的專心吃餃子。
「真滿足。」解決掉二十顆餃子後,易子赦滿足的靠向倚背道。
盂芊隻驚愕的看向他,因為她夾進碗里的五顆餃子都還沒吃完,他竟然就把他的二十顆全吃掉了,他是餓死鬼投胎呀,怎麼可以吃得這麼快?
「干麼這樣看我,別想我會幫你吃,竹竿人。」
「竹竿人?」她反應不過來的瞠大雙眼。
「哈哈……」她的表情讓易子赦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頓時有種疲勞盡退的感覺。
兩天不見,她的模樣看起來比他記憶中更漂亮、順眼,而且意外的讓他有種想念的感覺。
他不確定這種感覺是不是和周遭溫馨的氣氛有關,但是即使有關,這氣氛也是因她才有的,因為他在這間屋子都已經住了三年多了,卻從來不知道這間房子除了豪華、寬敞、舒適之外,也可以很溫馨。
這是不是就是媽媽常在他耳朵碎碎念所說的,家里有沒有一個女主人真的差很多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媽媽應該把話說得更明確一點才對,她應該說家里有沒有一個「對的」女主人真的差很多。
重點應該放在「對的」這兩個字上,因為他也不是沒帶過女人回家同居過,讓那些女人暫時當他家的女主人,但是感覺卻不如一個人住得好,直到現在,因為她而推翻。
看著眼前這個對他皺眉瞪眼又欲言又止的女人,他突然心情極好,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快點吃,吃完我煮咖啡給你喝。」他對她說。除了那三個換帖兄弟外,他可從來不曾服務過他人,主動煮過咖啡給人喝。
「現在都已經快十點多了還喝咖啡?」孟芊隻聞言,忍不住皺眉道。
「你喝咖啡會失眠?」
她點頭。雖然她很少有機會喝咖啡,但是以前只要有人好心請她喝咖啡,她那天晚上一定會失眠到天亮,屢試不爽。
「是這樣嗎?」
他微笑,逕自起身走到吧台內去煮咖啡,並在她吃完餃子收拾好一切後,調制好兩杯香味誘人的咖啡,端到客廳茶幾上放下。
「過來喝咖啡。」他坐進沙發里,招呼道。
孟芊隻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無言的走上前,因為從看見他拿出兩個杯子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她了。
「坐這里。」在她欲走向單人沙發時,他忽然拍了拍他身旁的位子說。
她的腳步一頓,又猶豫了一下,這才勉強自己走到他身邊坐下來。
「干麼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人,況且我才剛吃飽。」他揶揄的看著她,一臉壞笑。
「藍胡子也不會吃人。」她忍不住咕噥的說了一句。
他一愣,眨了下眼楮,隨即恍然大悟的大笑出聲,然後又突然停止笑聲。
「親愛的,」他一臉嚴肅正經的看著她,「既然被你發現了我的秘密,我也只好殺了你了。」說完,他猛然伸手掐向她的脖子——
「啊!」孟芊隻被嚇得倏然從沙發上跳起來,驚聲尖叫。
「哈哈……」易子赦再也遏制不住的放聲大笑,整個人笑趴在沙發上,直不起身來。
真的是太好笑了,藍胡子?虧她想得到,哇哈哈……
瞪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孟芊隻在搞清楚自己被耍了之後,忍不住惱羞成怒的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招呼去。
「可惡!可惡!可惡!」她使盡吃女乃的力氣邊打他邊罵。
他真是太可惡了,竟然這樣嚇她!
「嘿嘿嘿,開個小玩笑而已嘛,你也用不著謀殺親夫吧?」他邊笑邊說的舉起手來擋住她的攻擊,怎知她聞言後卻一點罷手的跡象都沒有,他只好改變策略打算搶走她手中的抱枕。
看準目標,一抓一拉,沒料到不知是他的動作太突然了,還是她把抱枕抓得太緊,他一使勁,她就像突然失去平衡般的朝自己撲跌過來,瞬間壓在他身上,臉貼在他唇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兩個人都呆住了。
他們雙眼圓瞠的看著對方,感覺周遭一片沉靜,靜到足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的跳得好劇烈又好大聲。
孟芊隻猛然驚醒,立刻掙扎的想從他身上爬起來,怎知卻越急越亂,手才撐起身子,腳一滑旋即又跌回他身上。
他倏然悶哼一聲。
「對不起。」她急忙道歉,手忙腳亂的再度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卻不知是撞邪還是怎樣的,又接連兩次的跌撲到他身上。
「不要再動了!」易子赦終于受不了的吼道。
她立刻靜止下來,以為他終于受不了她的笨拙——事實上她也快要受不了的對自己咆哮了,所以他才會叫她不要再動,讓他幫她起身比較快,可是下一秒他竟然捧住她的臉,然後……
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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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赦是故意要吻她的。
他剛才還在浴室里邊洗澡邊掙扎的懷疑自己該不會喜歡上一塊洗衣板吧,那實在太不像他了,可是如果他不是喜歡她的話,進門時的感動,以及之前所有匪夷所思的舉動又該如何解釋?
他知道自己有心軟的毛病,即使剛開始不知道,連番被任允翼那幾個家伙大聲嘲笑過後他就知道了。
可是心軟歸心軟,他的心軟也有一定的限度,從來不曾家現在這樣,散財也就算了,還有種疼惜的想把對方盡快養胖與寵壞的沖動。
光看孟芊隻待在自己的屋里,他就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光看她站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他就有種感動,而且即使她因忙碌而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他還是覺得她很美,讓他怦然心動。
同情會讓人怦然心動嗎?
同情會讓人覺得滿足嗎?
還有,同情會讓人想念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過去兩、三天來,他想她的次數真的多到令自己心驚的地
所以,他剛才還在房間里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借題發揮」,奸奸的利用上回她允諾過會配合他的假戲真做,來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了。
只是他本來打算循序漸進,先從聊天開始再慢慢導入正題的,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突然發生這麼一個意外,而且她還該死的不斷在他身上磨蹭,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也足夠逼瘋一個男人了。
不管了,先吻再說,雖然這樣有可能會嚇到她,但是總比再讓她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然後用另外一種令他尷尬的方式嚇到她好吧?
要知道,要控制身體的自然反應是很難的。
她的唇很軟,和她陡然僵直的身體完全不同,既軟又柔又暖,讓人淺嘗後想停卻停不下來,只不過她被嚇得雙目圓瞠的模樣實在有點礙眼。
「把眼楮閉上。」他命令的說。
她瞠圓雙眼一動也不動的模樣,很像受到驚嚇的小白兔,讓他這個大野狼只有更加獸性大發的街動.
「快點!」他喝聲道,嚇得她立刻緊閉雙眼,像個小笨蛋似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小傻瓜一定完全沒想到自己可以動手甩他一巴掌,或喝令他放開她,不過就此時此刻而言,他也不希望她想到就是了。
易子赦閉上眼楮,細細地品嘗她的味道。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他本來只是想稍微品嘗一下她的味道,並藉此來厘清自己對她的感覺,沒想到她的味道卻出乎意料的美妙,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僵硬、緊繃的反應完全激發起他自大男人不認輸的那一面。
她沒道理怕他,更沒道理不為他的吻迷醉呀。
他要她像他一樣喜歡他們的吻。
品嘗的享受一瞬間變成了柔情的勾引與誘惑,他用舌頭輕舌忝她的唇瓣,勾勒她的唇形,慢慢地、慢慢地直到她不自覺的逐漸放松下來仍繼續這樣做。
他完全無法遏制自己輕顫與低吟的反應,而那反應不僅嚇到了他自己,也嚇到了她。
孟芊隻驀然睜開眼楮與他四目相對,眼底除了有迷惘外,還有一種他不會認錯的動情神色,即使她本人充滿了迷惑與不解。
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就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朦朧,終至無力的閉上。她低低地申吟出聲,聲音美妙悅耳,讓他完全不能自己的更加熾熱而狂猛的親吻她。
心跳加劇,呼吸急促,兩人的氣息因接吻而混合在一起,交織成一張之網,將他們倆緊緊地罩在一起、捆綁在一起,誰也掙月兌不了。
易子赦離開她的唇,將嘴巴埋在她的頸部,感覺她肌膚的柔軟滑順,以及肌膚下她顫動的脈搏。
她身上的衣服隨著他的舌忝吻與逗弄,一寸寸的被撥開、褪去。
她有種要喘不過氣的感覺,想推開他卻反將他攬得更緊,想叫他停下來別這樣,卻希望他再用力點。她知道自己很矛盾,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身體貼著身體、心貼著心。
呼吸交融,心跳相應。
四周一片沉靜。
孟芊隻的腦袋一片空白,有點不確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不,不是不確定,而是不敢相信、無法相信、難以置信剛才所發生的事。
她和他……他們……他們竟然……
「你還好嗎?」易子赦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沙啞的問道。
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回答他好或不好,只能以有些尷尬、有些害羞,還有好多不知所措的表情看著他。
「對不起。」他向她道歉。
她驀然渾身一僵。
「不要胡思亂想,這聲對不起是為了剛才弄痛你道歉的。」厭覺到她僵直的反應,易子赦立刻皺眉道。一頓,他忍不住又關心的問道︰「還好嗎?會很痛嗎?」
她紅著臉,尷尬的迅速搖了下頭,然後將目光轉向,尋找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在地上,和他的混在一起,堆成一團,就像他們倆一樣。
「你……可以讓我起來嗎?」她低聲問道。
他沒有回答她,卻從她身上退開,然後一瞬間將她從沙發上攔腰抱了起來。
「啊!」孟芊隻遏制不住的驚叫一聲,慌亂的急忙攀抱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摔落。「你在干什麼?」驚慌讓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尖銳。
「帶你去洗澡。」他輕松的抱著她走向他房門。
「我可以自己回房間去洗,你快點放我下來。」他的企圖讓她瞬間嚇得瞠圓雙眼,掙扎的驚叫道。
他置若罔聞,輕而易舉的繼續抱著她走進他原本就沒有關上房門的房間里,然後轉個彎將她抱進浴室。他將她放坐在按摩浴缸邊,伸手去放熱水,接著又將她圈抱起來,帶進淋浴間里幫她洗澡。
身體逐漸放松後,迅速涌上來的是疲憊與睡意,孟芊隻在不知不覺間靠著他打起瞌睡來。
昏昏欲睡中,她只記得自己好像有被人抱起的感覺,然後就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