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延遲了一年半的時間,楊開敔和喻琦終于要結婚了。
過去這一年半來,他們倆除了認真的將車禍後的身體養好之外,喻琦還做了幾次的整形手術,將她左臉上的丑陋傷口完全除去,恢復了她原有的清麗相貌。
至于她的左眼還是無法醫治,不過比起當初剛受傷時的可怕模樣,她現在的左眼就外觀來看,如果不仔細或者是近看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它是瞎的。
除此之外,他們過去這一年半來還有另外一項成就,那就是創造了一個剛剛滿月,名叫楊愛喻的小可愛。
楊愛喻?
沒錯,顧名思義就是楊開敔愛喻琦的意思啦。
當初楊開敔替女兒取這個名字時,還被季芛瑤取笑得半死,說什麼他有夠厚臉皮,在死黨群面前扮恩愛還不夠,竟然還用這種方式來昭告天下他對喻琦的愛意,真是夠不要臉了。
不過即使如此,楊開敔依然還是厚著臉皮替女兒取了愛喻這個名字。
拖延了一年半的婚禮,終于要在今天舉行了。
這一天,不只新郎新娘必須起個大早準備,就連七星那票死黨們也都跟著一大早便開始忙碌,因為他們全是今天的伴郎與伴娘。
所以,先生們為了要配合新郎出門迎娶新娘的時間,即使迎娶新娘的時間在巳時,他們也必須在七點之前起床,八點之前出門,先將老婆大人送到新娘那里當伴娘,再在九點之前趕到新郎家報到,並在十點之前陪同新郎抵達新娘家,在十一點之前將新娘迎娶進新郎家。
總之,今天雖是楊開敔結婚,他們七星這票死黨們卻累得像是自己結婚一樣。
「呼,比自己結婚還累。」梁矢璣猛然吁了一口氣。
「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呀。」羅致旋訝然的說。
「怎麼,原來大家都有這種感覺呀。」麥峪衡挑眉接話。
「怎麼,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梁矢璣轉向他問。
「對呀,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點點頭。
「也許是老了吧。」高碩呼了口氣說。
「嘿,高大哥,我們都還很年輕好不好?如果你覺得自己老了的話,也別把我們牽拖進去,我們和你可是不同一班的。」梁矢璣立刻抗議,還特意挺直了背脊,以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挑戰似的對他說。
「我只不過大你們兩歲而已,你用不著把大哥兩個字喊得特別用力吧?」高碩無奈的瞄了他一眼。
「當然要啦。」他一本正經的回答,眼中卻閃著戲譫。「難道你沒听過長幼有序、敬老尊賢這八個字嗎?」
長幼有序這四個字他可以接受,但是敬老尊賢……
高碩覺得自己的臉好像黑了一半。
「哈哈哈……」羅致旋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天璣,你繼續開高碩的玩笑沒關系,不過小心待會兒小瑤找你算帳。」
梁矢璣聞言渾身一僵,接著他小心翼翼地轉頭左顧右盼了起來,就怕季芛瑤會突然從哪個角落跳出來一樣。
他緊張的樣子讓大伙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說到小瑤,她們那一票女人怎麼都不見蹤影?」笑了一會兒,倪天樞開口問道。
「大概到附近去照相了吧,畢竟從現在到晚上宴客的時間還這麼長,不找點事做會很無聊的。」羅致旋猜測。
「開陽也和她們在一起嗎?」簡聿權問。從午飯後他就一直沒再看見那家伙。
「大概吧。」梁矢璣說。
「不,他沒和她們在一起。」羅致旋驀然開口。
「你怎麼知道?」
「喏,他在那里。」
隨著羅致旋下巴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楊開敔正站在大門外的花園邊,和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女人說話。
「那女人是誰?」梁矢璣好奇的問。
「誰知道,不過長得還滿……」麥峪衡頓了一頓,想了一個比較合適但不傷人的形容詞。「嗯,可愛。」
「可愛?峪衡,你講的還真是客氣呀,老實說應該是丑吧?」梁矢璣皺眉道。
「天璣,不是我愛說你,你就不能留點口德嗎?」麥峪衡無奈的搖頭。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的國小老師沒教你做人要誠實嗎?」
「那女人其實也還不到丑的地步啦,只是長得有點像……」
「小猴子。」梁矢璣毫不猶豫的接口。
瞧她臉小小的、皮膚黑黑的,頭發看起來又短又硬,身上還穿了一套與她嬌小身形完全不合的咖啡色套裝,怎麼看都有點像是要上台表演的小猴子一樣,顯得既滑稽又好笑。
這女人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開陽又怎麼會認識她,他們在那里說些什麼?這一切還真是讓人好奇哩。
「我們去看看他們在聊什麼好不好?」愈想愈按捺不住好奇,梁矢璣轉身對站在他身後的死黨們說。
「來不及了,那女人走了。」羅致旋看著他的後方說。
「嗄?」梁矢璣迅速的轉身往前看,只見那個小猴子真的轉身從楊開敔身邊走開,不一會兒便走出他的視線。
他失望的垂下了肩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有趣的事來解悶說,看樣子這下子他們又得繼續言不及義的閑扯了。
「別急著垂頭喪氣,若想知道是什麼事問開陽不就行了嗎?他走過來了。」羅致旋嘴角輕挑的說。
梁矢璣雙眼一亮,整個人在瞬間又精神了起來。
「嗨,原來你們全都在這兒。看樣子小瑤說的還真對,只要朝最多女人聚集的地方走,就一定能找到你們這群家伙,她說得還真準。」走到他們面前,楊開敔一臉神采飛揚、春風得意的模樣,笑容可掬的對他們微笑。
「你找我們?」麥峪衡好奇的挑高眉頭。
他點頭,正想開口說話時,卻被梁矢璣打斷。
「等一下。剛剛在外面和你講話的小猴子是誰?」
「小猴子?」楊開敔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的失笑出聲。「你說的是喻婷?她是喻琦的堂妹。」
「喻琦的堂妹?」
眾人一陣喧嘩,怎麼也無法將剛剛那個不起眼的女生和喻琦聯想在一起。她們倆真有血緣關系嗎?
「我知道她們這對堂姊妹一點都不像,但是你們也用不著露出一副被外星人入侵的樣子吧?」楊開敔失笑的看著他們。
「她真是喻琦的堂妹?」梁矢璣瞠目結舌的問,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你們怎麼看起來好像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他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是看你們剛剛交談的時候表情好像挺嚴肅的,你們在聊什麼?」羅致旋問。他和天璣注意這件事的動機,可是一點都不一樣。
听見他的問題,楊開敔原本神采飛揚的神情頓時染上一抹不悅的輕愁。
「怎麼回事?」羅致旋問。
其它人也因為注意到他臉上表情的改變,一個個變得正經而嚴肅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猶豫的說,「剛剛喻婷突然跑來跟我說,我們今晚要到餐廳宴客的途中會發生車禍。」
「什麼?」梁矢璣大叫,其它人也紛紛皺起了眉頭。
「喻琦她堂妹是替人算命還是看相的?」麥峪衡蹙眉問道。
「都不是。」
「那……難道她是個乩童?」
「當然不是,為什麼你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奇怪的人是你,既然她不是替人算命的,不會看相,也不是乩童,那你干麼一副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的樣子?」
「我並沒有深信不疑,只是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楊開敔眉頭緊蹙的說。
「放心吧,我開車會很小心的。」倪天樞保證的對他說,今天是由他抽中簽王負責開禮車。
楊開敔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之後,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好了,你還沒說你找我們有什麼事。」羅致旋提醒他。
「對了,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
「什麼最重要的事?」
「太座們有令,請你們移駕到外頭照相。」他咧嘴笑道。
一听到照相兩個字,除了當過明星的Mars麥峪衡之外,其它人全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抗拒的神情。
「打個商量,開陽。你可不可以當做沒找到我們?」簡聿權皺眉說,其它人則滿臉期待的望著他。
楊開敔先對他們咧嘴微笑,然後一手搭上簡聿權的肩膀,另一手再搭上倪天樞的肩膀,他們倆看起來是最想逃跑的兩人。
「不可以。」他笑嘻嘻的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兄弟,你們該不會忘了這個大原則吧?」
「從沒想過娶妳會是件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楊開敔伸手接過喻琦手中的吹風機,將她安置在自己的雙腿間接下替她吹頭發的工作,一邊說道。
經過一天的折騰,他們倆終于能夠單獨而且真正的擁有對方。
一直以來,他都對于自己成為死黨中最後一個結婚的龜王之事耿耿于懷,但是經過今天之後,他的想法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覺得其實最後一個結婚也不是壞事。
因為那些比他早結婚的死黨們,在結婚後生活作息不自主的變得正常,再加上做了父母有了孩子的關系,時間一到不必他下逐客令,便自然而然的起身告辭,讓他逃過了鬧洞房這一劫。為此,他心甘情願的做龜王。
「怎麼了,你後悔了嗎?」喻琦微笑的轉身看向他。
個別講傻話。」楊開敔低頭迅速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道,「我只是從沒想過和妳結婚必須要經過這麼多的考驗。先是一年半前的那場車禍,接著是今天上午差點趕不上迎娶妳的時辰,然後接著是今天晚上禮車和人發生擦撞的事。我們倆明明就是郎情妾意、愛如潮水,為什麼好事要遭受如此多磨呀?老天!」他說著,大聲的長嘆一口氣。
喻琦被他夸張的嘆息聲和好笑的說法逗得輕笑出聲。愛如潮水?這是什麼形容詞呀?
「說到今晚的擦撞,我有件事想問妳。」楊開敔突然若有所思的皺眉。
「什麼事?」
「妳堂妹喻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嗄?」喻琦瞬間愣住,然後轉頭看他。
「妳知道嗎?關于晚上的擦撞,她今天下午就已經跟我預告過了。」他盯著她說。
「咦?」她驚愕的瞬間瞠大了雙眼,「真的假的?」
「真的。」楊開敔點頭道,「只是我沒想過她的預言竟會成真,所以才沒放在心上。她曾經听說過類似的事情嗎?」他問她。
喻琦先是搖頭,然後忽然頓住。
「怎麼了?」楊開敔問。
「雖然我從沒听過什麼預言的,但是我倒曾經听說過一個傳言。」喻琦若有所思的說。
「什麼傳言?」
「你先告訴我今天和我們禮車發生擦撞的人,是不是個男人?」她好奇的問,右眼中閃著一抹期待的神采。
「是呀,妳問這做什麼?」楊開敔懷疑的問。
「那他是不是一個人,身邊有沒有女伴,是不是還未婚?」
楊開敔被問得一臉莫名其妙。
「這我怎會知道?」他以一臉怪異的表情說,「不過妳為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我曾經听說喻婷她媽媽那邊的家族有種特殊的能力,听說是可以預見未來的另一半。」
「預見未來的另一半?」
「也就是說,可以預見誰是自己另外一半的能力。所以我在想,也許喻婷並不是真的能夠未卜先知我們的事,而是她看見了她未來另一半所發生的事,而剛好我們也出現在事件之中,所以她才會跑來跟我們預告,一定是這樣的。」喻琦一臉興奮的說。
「預見另一半這能力听起來還挺炫的。」楊開敔挑眉道,語氣中完全听不出他對件事有何看法,相信或不相信。
「開敔,你快告訴我那個男人長得帥不帥?看起來幾歲?長得體不體面、開的是什麼車、看起來是做什麼的,你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天啊,早知道我也跟下車去看就好了。不知道喻婷有沒有告訴嬸嬸這件事?」喻琦興奮得坐立難安,「天啊,我看我還是去打通電話好了。」否則她晚上肯定會睡不著覺。
「等一下。」楊開敔猛然將起身的她拉住。
「干麼?」她回頭看他。
「妳沒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喻琦一愣。她剛剛滿腦子想的都是喻婷的事,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什麼日子?」她愣愣的問。
「我們結婚的日子。」楊開敔無奈的說。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這我當然知道呀。」她像是突然恢復記憶般的點頭道,但卻完全不以為意。「你別拉我,我要去打電話啦。」
「不準妳去。」他說。
她再度一愣。「為什麼?你干麼不準我去打電話呀?」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問。
「因為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認真的說。
喻琦一呆,臉上不由自主慢慢地染上了一抹嫣紅。
「別鬧了啦,我們女兒都有了,你還說這句話做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真的是……
「這不一樣。」楊開敔一本正經的凝望著她說,眼中有抹令人輕顫的熱情。
「有什麼不一樣?」她看著他,不由自主輕聲問。
「和妳生女兒時,妳還是喻小姐,而現在妳是楊太太,我想抱楊太太。」他用粗啞的嗓音,熱烈而深情的對她說。
喻琦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擂鼓般,正劇烈的在胸口撞擊著。其實她從未期待過新婚之夜,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太久了,可是現在--
他的手臂堅定的圈著她,一手扶住在她的後腦勺上,然後低下頭來輕柔的吻住她。
她對他的吻已經很熟悉了,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感覺?雖然是輕柔的踫觸,但是感覺卻是那樣的熱烈、沉迷,讓她不由自由的全身癱軟如綿,只想被他壓在身下。
「喻琦。」他的聲音粗啞低沉,嘴唇從她的唇邊揉擦到她的下巴、耳垂,而且緩緩地往下滑,輕吻在她的鎖骨上。
他的氣息灼熱的吹在她胸前,讓她情不自禁的閉上眼楮,低低地申吟出聲。
「我愛妳。」他深情的對她告白著,燙人的吻逐漸往下移,讓她不自禁的弓起身體,熱烈的渴求著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
「開敔……」她低吟著,但下一秒,正高漲的兩人卻在同一瞬間渾身僵硬了起來,因為在他們身後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用力的推了開來。
「結婚快樂!」
羅致旋、梁矢璣,簡聿權、麥峪衡、倪天樞和季芛瑤六對夫妻,一共十二個人瞬間全擠進了他們的新房,每個人臉上都是惡作劇得逞的奸詐模樣。
而且最讓人害怕的是,他們人手一瓶紅酒,一副就是打算要跟他耗到天亮或將他灌倒為止,否則絕不善罷罷休。
「你們幾個……」
楊開敔忽然用力的呼了一口大氣,然後頹然的翻倒在床上,將雙臂壓在臉上,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真是笨,怎麼會以為他們這些家伙在結婚之後,就會變得比較仁慈呢?他真是個白痴!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會這樣放過你吧,開陽?」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季芛瑤以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嘲笑他。
「你們這群家伙到底想干什麼?」放下手,他倏然坐起身來瞪眼問道。
「沒干什麼,只是想鬧鬧洞房而已。」季芛瑤笑得好輕松。
「好,那你們想怎麼鬧?」楊開敔深吸了口氣,豁出去的問。反正他們鬧完了之後自然會離開,他只要忍過這一段,接下來還是可以好好地和小琦過他們的新婚之夜。
眾人對看一眼,然後同時朝他舉起手上的紅酒。
「不醉不歸。」眾人異口同聲的朝他大聲道。
楊開敔倏然梗住氣,然後閉上眼楮。
「你們是故意來破壞我的新婚之夜的,對不對?」他問。
而大伙也很老實。「答對了。」他們再次大聲回答。
然後可想而知,楊開敔這一生一次的新婚之夜就這樣玩完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權利怨恨他們,因為當初他們六對的新婚之夜,也是一樣被他們這票死黨這樣玩完的,而他不巧也都有參與在其中。
唉,原來現世報的滋味這麼不好受呀!
但是即使如此,認識他們卻是他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能夠擁有這票七星的死黨們真好,可不是嗎?
一生的好朋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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