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腳踝隱隱傳來的抽痛,張皊在喬治殷勤的扶持下進入餐廳的舞池中,在他熟練的帶領下緩緩的擺動身體,慢慢的與他共舞了起來。
然而一個突然的旋身踏步讓她猝不及防的二度傷害那被扭傷的腳踝,讓她驚痛得瑟縮了一下,並忍不住輕輕申吟了一聲。
「怎麼了?」喬治听到她突兀的聲音而發問。
張皊明明痛得齜牙咧嘴,卻只是咬著牙將臉埋在他胸前悶聲回答︰「沒,沒什麼。」她才不要現在回去面對熾那冷嘲熱諷的嘴臉哩!死也不要回去面對他!
既然她說沒什麼,喬治理所當然繼續帶著她旋舞,只不過才一分鐘他便感覺到她緊緊靠在自己身上,那雖不甚傲人卻柔軟的身子引得自己欲火漸升。
咬著牙齒強忍腳踝傳來幾乎要痛徹心肺的疼痛,張皊幾乎將全身的重量托靠在喬治身上,現在的她全副注意全放在如何減少腳踝的疼痛,根本沒有那個閑情逸致管自己的舉止是否合宜,喬洽是不是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男人。
然而即使她整個人幾乎已經貼在喬治身上了,腳踝上愈來愈劇烈的疼痛卻絲毫不減,一個稍微大步的移動立即又讓她忍不住的抽氣,痛吟出聲。
「哦!」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因痛而不自覺地改輕放為重攬,緊緊地環住他的頸項。
喬治幾乎忍不住興奮地閉了一下眼楮,原本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瞬間收緊,另外一只握住她柔荑的手更不請自發地將她的手拿放到自己肩上,改用雙手將她整個人攬靠在自己懷中。而差點沒痛昏的張皊根本沒發覺他們之間的曖昧舉止,反而為了減輕身體壓在腳上的重量而用雙臂圈住他的頸部,兩人現在的姿勢看起來就像熱戀中的情人。
天啊,看不出這個嬌小如洋女圭女圭的女生竟然如此大膽,在他們相識不到一個小時便對他投懷送抱,而且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的公共場所,嘖,這真是意外的驚喜呀!喬治在心中驚嘆著。
「哦!」媽的,怎麼會這麼痛?!
再一次申吟出聲,張皊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她真是發神經了,竟為了一個小小的不爽而自找罪受、自我虐待……
「哦!」好痛!
她一次一次的在他懷中顰眉申吟,而放在喬治頸肩上的雙手也一次比一次收緊,絲毫不知自己正將他僅存不多的自制力推到絕望的邊緣。
「Joanna。」喬治被她一聲聲性感的申吟聲挑逗的發出了沙啞的叫聲。
張皊根本沒听到他沙啞的叫喚,卻因為再也忍受不住腳踝上的疼痛而抬頭,準備開口告訴他自己想回座位不想再跳舞了。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才一抬頭自己張開的嘴巴便被一雙熱切的唇瓣緊緊封住,讓她驚愕地忘了推拒,更別提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叫與接下來的嘈雜聲了。
「媽的,你干什麼?!放開我!」
好半晌後,張皊才驚覺地推開他,而那向後退的劇烈動作所引起的痛楚就像撕裂身體般的由她的腳踝傳至整個身體。
「小心!」喬治眼明手快地攬住她的腰身,穩住她差點跌倒的身子。
張皊直覺地攀住他伸過來的手,倚在他懷中忍痛。不過她可沒就此忘記他剛剛對她的失禮行為,只見她過一會兒後抬起頭不悅的瞪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在吻別人時,要先征求對方的同意嗎?喬治先生!」她生氣的說,只可惜原本應該是河東獅吼,充滿怒意的聲音在腳痛的折磨下顯得虛弱無力,听在差點被凌駕的喬治耳中更成了她欲迎還拒的嬌怯。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情不自禁。」他熱情地凝望著她,臉上半點歉意也沒有。
張皊為他的話微愣了一下,然而她沒時間多想也沒時間責問他臉上毫無歉意的表情,因為腳踝上的痛楚再次奪回她的注意力,「可不可以不要再跳了,我想回座位上去。」她對他說。
「當然。」喬治點頭,殷勤地攬著她腰身避開人群微亂的步段走回座位,而張皊則求之不得的拼命將身體倚靠在他懷中,以減輕體重加注在腳踝上的痛。
「謝謝。」好不容易回到位子上坐下的她在松了口氣中忘記了喬治剛剛的失禮,衷心地仰頭對他道謝。
喬治熱烈的看了她一眼,忘情的舉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這才甘心回座位坐好。
熾冷眼看著這一切,不待喬治回到位子上坐好,便以冷嘲熱諷的語氣用中文開口說道︰「所謂真人不露相,看來我還真是太小看你對男人的魅術了。」張皊腳痛得完全沒听到他的挑釁與奚落。
「皊,」凱茜微笑叫道,「看你剛剛和喬治跳得滿投入的,想必你一定滿喜歡跳舞的,明天我們的課就臨時改成舞蹈課教你跳舞如何?」
「舞蹈課」這三個字讓張皊倏地驚惶地抬頭望向她叫道︰「不!不要舞蹈課。」
舞蹈課?開什麼玩笑,剛剛她不過跳三分鐘而已,扭傷的腳踝就已讓她痛不欲生了,她明天怎麼受得了一兩個小時舞蹈課的折騰?不,明天要叫她做什麼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是跳舞!
「怎麼了?你不喜歡跳舞嗎?」凱茜被她臉上驚惶的表情與激烈的反應弄昏了頭,她還以為……
「她是覺得沒那個必要學!」熾冷冽地嘲諷道,「既然不會跳舞的她都能將喬治迷得神魂顛倒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去學跳舞?說不一定在她心里正想著要利用不會跳舞這個缺點吸引那些自投羅網想教她跳舞的呆子,再乘機不小心這邊絆一下、那邊撞一下,好讓那些自以為在憐香惜玉的呆子中計,這招請君入甕的高明計謀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到的。」
凱茜呆愕地望著不發一言的張皊,再轉頭看向從回到座位後就一直未再開口,並以熾熱的眼眸目不轉楮的凝望著張皊的喬治。老天,才不過三分鐘而已,皊竟然就能讓迷戀她多年的喬治忘了她的存在,雙眼就只盯著皊一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兩人之間的燃點也未免太低了吧,竟然短短的三分鐘就……
張皊的臉頰一片蒼白,不只因為腳踝的劇烈疼痛,更因為熾譏刺的言語攻擊,不過她只是咬著牙問有些呆愕的凱茜,「我們可以回家了嗎?我很累。」
「想回家了呀?可是我還想多坐一會耶。」熾皮笑肉不笑地插口說道,「或許你可以叫喬治送你如何?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張皊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對他的冷嘲熱諷有了反應。
「也好,你們倆繼續坐,我請喬治送我回去。」她說,並立刻改以英文朝坐在她旁邊的喬治開口,「喬治,我……」
「Waiter,買單!」熾突然怒然的揚聲叫道,打斷了她說話,也吸引了餐廳內所有人群的注意,但怒急攻心的他卻絲毫不在意。
「熾,你怎麼……」凱茜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著他怒氣沖天的臉龐,她沖口而出的話語有一半被她咽回肚子里。認識他一年多,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喬治也被他的聲音震醒,完全听不懂中文,只听得懂Waiter「這個字的他一臉茫然的用英文問。
「喬治,不知道你待會兒有沒有空,我可不可以麻煩你送我回家?」張皊完全不受熾怒氣的左右,按照初衷的將原先要講的話對喬治說出來。
「當……」喬治愣了一下,立刻喜出望外地點頭回答,卻被熾冷峻的聲音打斷。
「不必了!她是我的人,現在正和我住在一起,坐我的車回去就可以了。」
由在座三個人乍然瞠大的雙眼與反應,就可以看出熾這話說得多曖昧。
「去你的,誰是你的人?」這是張皊進餐廳後第一次發飆,她怒然地瞪向他。
「熾,你怎麼這樣說?」凱茜驚惶失色地瞪著他,首度了解他今晚莫名其妙的怒氣是為誰而發,而這讓她感到莫名的害怕與惶恐。
「是真的嗎?」喬治不信望著張皊面無血色的臉龐,征詢的問。
「走!你不是累了要回家嗎?我們現在就走!」熾沒理任何人,從皮夾內抽出一疊千元大鈔往桌面上一丟,也不等Wairer的招呼,徑自粗魯地拉起張皊就要往外走。
「好痛!住手,你干什麼?」被他拖著走的張皊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熾,你干什麼?大家都在看你呀。」凱茜跟上他們阻止的提醒他。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凱茜?」喬治也跟上來以英文問道。
熾突然停了下來,冷峻的眼神在餐廳四周瞟了一眼,只見原本好奇望著他們的人群一個個將眼光移開,再也沒人敢再盯著他們看。
「叫喬治送你回去,我有話和她說清楚。」他最後的眼光落在凱茜臉上,說完也不等她有所反應,即再度邁開步伐強拉著張皊走出餐廳大門。
可憐的張皊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淚水由她蒼白的臉頰滑落,落在嘴角邊與她因痛而咬破下唇流出嘴角的血液混在一塊,那看起來就像唇上的口紅化歪了一樣,在嘴邊沾染了一片紅,而怒氣正熾的他根本沒發現。
熾蠻橫地將張皊拖到餐廳外的附屬停車場,並粗暴地丟進汽車內後,自己坐入駕駛座上不置一言的發動引擎,咆哮地以不要命的速度在馬路上狂飆,甚至于知法犯法的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直到駛到一個不知名的寧靜海邊,這才緊急煞車的停了下來。
「下車。」他在引擎熄火間冷聲命令。
張皊罔若未聞地低著頭,毫無反應。
熾拳頭一握,極力的壓制心中再度沸騰的怒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門下車,並用力地將門甩上後,整個人靠在車門上背對著車內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我說過這一個月內我要你改變成一個舉止得宜的淑女,一個能吸引男人目光的淑女,不是叫你變妓女,你記得嗎?」他冷冷地開口,那冷峻的聲音明顯听得出他的壓抑。
「我說過這一個月你都要听我的,我不會要求你做任何非法的事,也沒有任何傷害,全只為了改造你成為一個能讓我贏得賭注的女人,而我則提供你所要求的報酬,這是我們在兩廂情願下的共同協議,你記得嗎?可是你今晚在做什麼?勾引喬治?!」他的聲音不知覺地提高了起來,「對一個才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投懷送抱,當眾公然演出熱吻鏡頭,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影視明星在演戲呀?還是你根本就是性饑渴難耐到這種地步,三天沒有男人就會死?」他驀然轉過身,緊握的拳頭用力地擊打在車頂上,「你說話呀,回答我!」
車內的張皊依然不置一言。
「你了不起!勾引喬治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勾搭男人的高明手段嗎?這麼了不起,你當初為何不直接替我完成我的計劃,拿錢滾蛋?你裝傻地賴在我身邊有何目的?你說呀,怎麼不說話?」他再次壓抑怒氣,冷酷無情地說道,「是想做我的女人乘機撈一票?只是你萬萬沒想到我身邊會冒出個凱茜讓你沒機可趁,所以今晚見到喬治這條大魚時,干脆放棄我將目標改放在他那個國際名模身上?好高明的計謀呀,你這個可怕的女人!」
他靜默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半彎腰傾身由車窗口處探頭的對她說︰「下車,今天晚上我們最好把話說清楚。」見她絲毫沒有移動,他再說一次,「下車。」怎知結果不變。
看著坐在昏暗車中她動也不動的身形,熾好不容易有些松弛下來的臉頰肌肉再次緊繃了起來。這個可恨的女人!為什麼她每次都能將他惹到怒火沸騰,恨不得一把火將她燒成灰燼以杜絕後患呢?該死的她!
他怒不可遏地繞過車子,伸手開門,並粗暴的扣住她手臂,強行用力地將她整個人拖拉下車,「砰」聲將車門甩上,可是當他甩上車門轉身面對她時,卻不見她的人影。
「該死的女人,你……」他憤怒的咒罵聲戛然止住,雙眼直瞪著腳邊突然觸及的物體——她癱瘓在地上的身體。
熾瞪著她呆滯了三秒,一抹譏嘲不屑的笑容緩緩在唇角揚起,他就這樣冷酷無情的退後一步將身子半靠在車門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地上的她,嘲弄的說︰「怎麼了,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十秒鐘之後。
「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去扶你的。」
又十秒鐘後。
「好吧,如果你覺得那種姿勢談起話來比較舒適的話,你就繼續躺在那里吧。」他冷淡地說,「我打算明天晚上正式開始我們的計劃。」他開門見山的對她說,並停頓了一下,見她是否有任何反駁或異議。
四周沉靜了三秒鐘後,他再度開口。
「我想既然你對男人的魅功如此了得,那些想將你改變成窈窕淑女的課程對你來說根本是多此一舉,所以省去前半個月的訓練過程,我們明天直接照計劃做,首先我要你到‘四方牛排’去吃牛排,想辦法讓谷優——暗地里我會告訴你是哪一個,注意到你、對你留下特別印象,然後第二天再去,並在這個月內讓他對你感興趣至提出約會的邀請,這樣我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而只要我所要的效果一達到,馬上銀貨兩訖,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關道,誰也不必理誰。」他說得慢條斯理。
「當然,你早一天完成我們的計劃就能早一天拿到你應有的報酬,倘若你有辦法在明天就讓谷優傾心于你,對你提出約會的邀請,甚至于讓他露出像今天喬治臉上那饑不擇食的丑樣也行,只要你有辦法。」他頓一頓,看著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別說我沒給你警告,谷優最討厭不知羞恥的女人,尤其是那種才剛認識不久就對他投懷送抱,一副饑渴難耐,恨不得人家立刻扒光她身上衣服帶上床翻雲覆雨的女人,我想這一點應該是你最需要注意的。」
他指桑罵槐地說,其目的除了不能忘懷她今晚對喬治過分親熱的舉止,而想借機發泄心中那股始終散不去的莫名忿怒外,也是為了想激怒她讓她有所反應,因為她今晚實在安靜得太過分,只是他沒想到地上的她竟如此沉得住氣,連他罵她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她竟然還可以不發一言的對他不理不睬。
熾的眼楮一瞬間危險地眯緊了起來,但接下來所發出的聲音卻比之前更平靜輕盈。
「另外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和你說明清楚,免得你到時候怪我不守信用。」他說,「如果你在這個月內無法達成我要的效果,就是讓谷優喜歡上你的話,那麼那間月租一萬五的套房兩年的房租請你自行解決,我不會幫你付。」
他以為這樣說,她至少也該會有所反應,但她依然如死了般的臥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張皊,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他眉頭輕蹙的放下抱胸的雙手,緩緩地走到她身邊,不知怎麼的,他開始感到不對勁。
「張皊?」
隨著他的叫聲一簇火焰平空出現在張皊身體上方飄浮著,照亮原本昏暗的四周,也將她那張蒼白若紙、血淚交織,從粗魯地被他丟進車中就因受不了痛楚而昏迷的臉龐印入他眼中。
熾驚惶失色的瞠大雙眼,蹲去。他伸出微微發顫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觸她唇邊怵目驚心的紅——未干的血與淚,並稍微用力地撥開她緊閉的下唇,只見那上頭盡是一片、紫一片的傷口,而她的牙齒縫間甚至還留著鮮紅的血跡……
「老天!」他閉上眼楮沙啞的低喃出聲。怎麼會這樣?是他傷害了她嗎?
他拼命地回想從自己將她拉出餐廳到這里的一切經過,除了將她推入車座時可能會傷害她之外,他想不透她怎會受傷,尤其還是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小心翼翼地將她從頭到腳檢視了一下,他卻被她腫得比山東饅頭還大的腳踝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這是什麼時候……」他的腦中閃過她在餐廳中跌跤的畫面,入座後她的靜默,以及緊蹙的眉頭……
該死的!他竟然沒注意到她的不適,而她竟然倔強到半句話也不吭,還答應喬治的邀舞……哦,該死的!他還粗魯地將她拖拽這麼一大段路,難怪她會……媽的!
怒不可遏卻輕柔地將她抱入車內,熾開車直奔醫院,他決定要等她醒來
後再好好跟她算這筆帳,該死的她難道不知道這一個月內她是屬于他的財產嗎?竟然敢讓自己受傷,還容許他加重她的傷害,哦,該死的她!
「啊——好痛!」張皊在劇痛間驚醒,急遽地想坐起身,卻被人由肩膀處按回床架上。
「忍耐點,再一次就好了。」背對著她的醫生說道。
「不要,好痛!」她痛叫出聲,壓在她肩上的雙手卻同時加重了力道。
「忍著點,我必須要先將你骨頭的月兌臼處歸位,才能幫你治傷。」醫生說,「再一下。」
「啊——」
「終于好了。」醫生松了口氣說,「現在只需要幫你扭傷的腳踝上藥,包扎一下就行了。」
「哦,去你的,小力些可不可以?」張皊蒼白的臉上隱隱冒出冷汗,痛到幾近無力卻還不放棄詛咒。
「小姐,我根本還沒動手。」正在搗藥的醫生無辜地說。
「那我的腳為什麼這麼痛?」
「你的腳踝嚴重扭傷,皮膚底下還積了一堆瘀血,能不痛嗎?」醫生開始在她腳踝上敷藥,並必要的輕轉她腳踝以便敷藥。
「可是我扭到時也沒這麼痛……哦,媽的!你們不能小力些嗎?哦——」
「好了,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好半晌後,醫生在她的哭天喊地叫罵聲中說道,並例行公事的告訴她,「我要你兩天來醫院換一次藥,這期間別讓腳上的藥浸到水,還有最好不要用這只腳走路。等會兒你可以到領藥房買枝拐杖,暫時用那代步……」
「拐杖?媽的,我又沒有殘廢,我干麼買拐杖?」
「那只是讓你暫時代步用的。」醫生面無表情地告訴她,他已經習慣她粗魯的叫罵聲了。
「暫時?那枝拐杖不用錢嗎?」
「要,但不會太貴,只要……」他點頭說,卻被她打斷。
「去你的!不會太貴也是要用錢買,你們醫院想摳我的錢呀?」
醫生頓時變臉,他這是招誰惹誰呀?好心被狗咬!
「張皊,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一直站在她頭頂上方,剛剛費九牛二虎之力方能壓制她,好讓醫生治療她腳踝的熾終于忍不住警告地開口叫,並認真的詢問醫生,「請問她的腳什麼時候可以好?」
「至少要一個月。」
「一個月?你這個蒙古大夫……」
「張皊!」熾再次怒斥警告她,實在不能想象剛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和眼前這滿口髒話的恰查某是同一人,而最該死的還是他剛剛竟還為她自責、擔憂不已,他真是宇宙第一世界級的大笨蛋!
「走,下來。」他粗魯地拉了她手臂一下,要她下床。
張皊瑟縮了一下,不知是為了他冷峻無情的聲音與表情,還是為腳踝的疼痛。不過她還是慢慢地起身離開病床,並在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同情的溫柔時,怒目相向的冷道︰「收起你那貓哭耗子的表情,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熾的表情再度冷硬了起來,「走,我們回家算帳!看你今晚到底說了多少句粗話,要罰多少錢,還有為什麼扭傷腳卻充硬漢的不說,弄到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走——」他拉她。
「痛!」她突然驚叫一聲,不想露出虛弱的樣子卻不由自主地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求他別踫她,「拜托我自己會走,你不要踫我好嗎?」她咬緊牙關忍痛地說。
他看她一眼,「很痛嗎?」聲音是她從未听過的溫柔。
「廢話!」她低著頭咬牙怒道,雙眼只是瞪著那包得比饅頭還大的腳踝,猶豫不決該由哪一只腳踏出第一步,也之所以她會被熾突如其來將她橫抱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啊——媽的,你干什麼?!」她尖叫,「放我下來!」
「閉嘴!」熾只說了這句話,便以他強而有力的雙手橫抱著她走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