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陣絞心的劇痛從手肘處傳過來,她額上一瞬間沁出許多汗珠!
「該死的!」德煌低咒一聲,臉色一變,當機立斷扶住她的手。
亭媽的掙扎卻反轉而劇烈,她伸出另一手頑固地推拒他「別掙扎,除非你想往後一輩子當個殘廢!」德煌疾言厲色地吼她。
「別理我、別管我,…既然恨我,我當一輩子的殘廢也就不干你的事!」她只想快些離開這里!
他可以找任何理由折磨她,但阿瑪還在刑部,她怕自個兒再多留一刻鐘,他就會找到借口去傷害阿瑪!
她的倔強激怒了他!她的「提醒」無疑更是火上加油8是不干我的事!你要當殘廢有得是機會!我只想弄清楚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有什麼目的?」他冷酷地質疑,揪緊她另一只完整的手臂。
「目的?」亭嫣緊緊擰著眉頭,劇痛讓她額上滲出一連串豆大的冷汗……「我只是要找亭孇……」她聲音弱下來。
德煌扶住她。「你怎麼了?」他擰緊眉頭,剛毅的下巴往後縮緊。
「你放開我……我馬上就出宮,往後……往後不會再進宮來,你放心好了…」她聲音愈來愈弱,身子開始打顫。
德煌瞪著她不斷冒冷汗的小臉,一語不發,突然運勁抱起她亭嫣兩腳驀地騰空,她一驚,兩腳在半空中踢著掙扎。「你要做什麼──」
「有什麼事,也等把手接好再說!」他冷著聲道,掉頭往書房快步走去。
「你放我下來,我出宮後會找人接好我的手臂……」
「只怕你是不出宮就會暈倒在半路,要是我的宅邸無端死了人,不是平白給我添麻煩?」他乖戾地道。
說話間,他已經抱著亭嫣來到書房。
「十三爺!」秦晉看見德煌抱回亭嫣而不是亭孇,不禁瞪大了眼,愣在當常
「快去請個大夫過來!」德煌冷喝。
「大夫?喳!」秦晉回過神,忙掉頭去請大夫。
德煌抱她到書房後一間供他小憩的房間,讓她平躺在炕床上。「躺著別動。」
「你為什麼管我?」亭嫣望著他,虛弱地間,心口有一絲莫名的抽痛……他看了她一眼,沒答腔。
「阿瑪被關在刑部……你能不能幫幫他?」她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出口。
她實在沒有人能求救了!如果德煌肯為阿瑪說一句話,憑他跟四爺的交情,阿瑪在大牢里的日子也許會好過些……他盯住她︰冷冷地道︰「別得寸進尺!」
她身子一僵,沒再求他。
事實上她也沒求他的理由,她心底明白他不會幫她的,阿瑪犯的過錯也沒人能幫得上忙。亭嫣轉過了臉,面向炕床內側。
德煌坐在床邊,眼神高深莫測地盯著她看,自她的臉蛋到身上宮女穿著的衣著。他一語不發,拳頭慢慢握緊,眼中一把火突然熊熊燒起。
兩人便這麼沉默著,直到秦晉領了大夫回來。
「月兌臼的地方接上了,這幾日留心養傷,不要舉重物,休息個兩天就沒事了。」大夫細細吩咐了才離去。
「秦晉,送大夫出門!」德煌沉聲道。
「喳!」秦晉領了命送大夫出去,房里又只剩下德煌和亭嫣兩人。
亭嫣不自在地從床上坐起來,想要下床。
德煌伸手攔住她。「你沒听見大夫說的,他要你好好休息……」
亭嫣抽回被他抓住的手。「謝謝你請大夫來看我,但我要馬上回去,福晉還在等我的消息……」
「福晉?」德煌挑起眉替代疑問。
亭嫣抬起頭,搪塞地低道︰「亭孇的額娘還在等我的消息……」
「她額娘不等于你的額娘?」德煌問。
亭嫣別開眼。「讓我下床,我真的得回去了。」
「你想救你阿瑪?」他突然問。
亭嫣驟然轉眼正視他,半晌說不出話。
「求助無門是吧?」他緊盯住她,眸光詭譎。「我可以幫你。」然後平靜地淡道。
「你要幫我……」亭嫣倏地凝睇他,霎時心底涌現無數個疑問……他肯幫她的忙?他是不是在戲弄她?
「怎麼?不相信我能幫你?」他勾起嘴角,嘲謔地輕笑。
「不是……」亭嫣搖頭,她知道他是聖上極寵信的皇子,又是四皇爺的知己兄弟,他只要為簡王府說句話,阿瑪的處境會比現在好上百倍!
「你真的……肯幫我、幫阿瑪?」她怯怯地問,已經開始擔心他出爾反爾。
他嘴角詭邪的笑痕擴深,突然撇開眼。「當然不是無條件幫你!」他從床邊站起來,走到小幾旁倒了杯熱茶。「只要你點個頭!」他語氣沉緩地道。
亭嫣征住,半晌輕聲問︰「點頭……什麼條件?」她揪緊心口。
德煌轉過身,手中執著熱茶,一飲而荊「陪我一個月!」
沉瀲的眸光波紋不興。
亭嫣腦中霎時呈現一片空白……她怔怔地望住他,像是一時沒會意過來,听不懂他的話……「留下來。伺候我一個月,我就答應救你阿瑪!」他陰闇的眸光盯視她,沉聲重復一遍,解釋得更清楚明白。
他話中的意思再清楚明白不過。她還是怔茫地問︰「伺候你……是什麼意思?」柔弱的聲音輕微發顫。
『陪我上床。』他盯住她,眸光中有一層詭秘的黑色流光閃動。「一個月內,你就是我床上的愛奴,任我予取予求,不能有絲毫反抗和主見!」他一字一句、明白清楚地道出「條件」。
瞬間,他腦子里閃過她曾拒絕和他同床的情景!他眯起眼,黝黑的眼珠牢牢盯視她。
「愛奴…」她重復一遍,被他話里的邪念所震懾。
「雖然已經個把月過去,方才我發現,你的身子竟然還能勾起我的欲念!」他一頓,眸光變得灰濁。「生理上的反應十分真實︰這一點我不願欺騙我自己,可你明明是個不值得留戀的女人,所以找打算月一個月的時間玩膩你!」他殘酷地直言,同時移下目光,毫不掩飾地以目光鯨吞她被冷汗浸濕以至于衣衫貼緊而暴露出的每一寸曲線……彷佛在估量一件貨品。
他傷人的話和輕薄的目光再再踐踏她的尊嚴,亭嫣的手不自覺地顫抖,她臉色益發蒼白,手骨月兌臼的疼痛,還不及他的話來得有殺傷力!
「如何?你可以考慮考慮!」他無所謂地道,冷冷地盯住她的眼,嘴角仍然揚著那抹笑,彷佛早已看準目標,狠狠地拉住弱小不能掙扎的獵物!
「你真的……會幫我阿瑪?」亭嫣木然地問,水光灩瀲的眸,楚楚地凝住他冷酷的眼。
玩膩自己……他言明了要玩弄的只是她的身體,那麼情感呢?
不涉及情感,她或者還能保有一點尊嚴……如果能救阿瑪,這一點犧牲又算什麼?反正她早已經給了他,多這一個月不算什麼的!她會當做自己死了,她知道這只是一樁交易。只是他為什麼會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難道這又是他羞辱她的另一種把戲?
德煌嘴角的笑痕勾深,神色陰秘地道︰「現在你只能相信我,你阿瑪或許會有一條生路。」
他審視她柔美的小臉,想起在亭孇臉上看到兩人間模糊、似是而非的相似之處,這是他之所以不經考慮就留下亭孇的理由嗎?
德煌眯起眼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顎——「你阿瑪的命就系在你手上了,只要一句話,答應還是不?」
他收緊手指,在她白女敕的肌膚上留下兩道紅色的烙痕。
亭嫣盯住他,她沒有猶豫的余地,誠如他所言,阿瑪能不能度過難關還等著她抉擇……「你能不能……馬上讓我阿瑪離開刑部?」她終于做下決定。
同時他唇角的笑痕勾深。「不能。」他一口回絕,可隨即道︰「不過我可以讓他在刑部的日子好過一點!」
亭嫣垂下眼,淡淡盛起眉頭。「嗯……」她知道已經不能求得再多!他肯幫她,即使是有條件的,也已經是意外求得的!她抬起頭,木無表情地對住他的眼。「我要先回去一趟,把這天及往後的行蹤做個交代。」
德煌一笑。「可以,」放下酒杯,撢撢衣擺。「給你半天時間,今晚之前回來,要不我就當你放棄交易。」
他輕輕松松地道出「交易」兩字,亭嫣眸光一顫,別開臉掩去眼底的脆弱,然後下床,忍受著手部的疼痛,僵直著身子走出德煌的寢房,這回他沒再攔她。
★★★
亭嫣回到東巷的住處告訴珠兒,她會離開一個月。
「格格,您要上哪兒去?為什麼個把月不回來?」珠兒問,她直覺亭嫣的神色有異。
亭嫣勉強扯出笑容。「我要進宮去陪姨娘……姨娘她答應我,會想法子救出阿瑪。」她撒了謊。
「杏妃娘娘有辦法救出王爺?」珠兒先是興奮,繼而顯出一絲疑惑。「可是娘娘要怎麼救出王爺?又為什麼要你進宮一個月?」
「為什麼要她進宮?自然是她自個兒要求進宮,要去享福的!」一旁坐在堂上的簡福晉冷言冷語地道。
「福晉,您別這麼說,格格她不是這樣的人!」珠兒皺起眉頭。
亭嫣低下頭,小聲道︰「姨娘說她有法子,詳細情形姨娘會有主張的。至于她要我進宮去陪她一個月……我想大概是她在宮里寂寞,這才希望有人能進宮去陪陪她。」
簡福晉哼了一聲,壓根兒不信。
「那二格格呢?您進宮去見她了嗎?」珠兒間,對亭嫣吞吞吐吐的態度愈加不放心。
亭嫣急切地搖頭。「我……我沒見著她!」她不安地看了簡福晉一眼。
亭孇說的話,無論如何不能對簡福晉轉述,要當真說了只會傷她老人家的心。
簡福晉眯起眼盯著亭嫣看,她犀利的目光如兩道芒刺,亭嫣別開臉,避開簡福晉批判性的目光。
「你進宮不是找孇兒,那你進宮做什麼!」簡福晉冷笑一聲。
「難不成還想著勾引十三爺?」出言譏刺。
「福晉,您怎麼這麼說!」珠兒一听簡福晉這話,一口氣提上來,兩眼睜得做銅鈴瞪住簡福晉。
「當初就是十三爺把格格趕出的,格格怎麼還可能回頭去找他!」這老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難說得很!挨不了苦,就會甘願作賤!」簡福晉刻薄地道。
珠兒一听,心頭一把無名火再起8你這老糊涂——」
「別說了,珠兒!」亭嫣趕緊拉住珠兒,對著她哀求地搖頭,怕她一生氣講出什麼重話弄得場面不可收拾。
珠兒見亭嫣求情,忍不住踝腳,強自壓下一口氣,撇過頭生悶氣。
「福晉,我陪您出去走走吧!」敉大娘打著圓場,心底暗暗嘆口氣。
亭嫣進宮為了什麼敉大娘最清楚,當初亭嫣是靠著敉大娘的關系才能進宮找亭孇,這時還要靠敉大娘替她隱瞞,因此亭嫣不得不一五一十地跟敉大娘說明白,免得珠兒和簡福晉疑心,要是她們問起敉大娘亭嫣進宮的目的,這才瞞得過去。
敉大娘秘下也同情亭嫣。除了簡福晉和簡王爺,知道亭嫣身世的只有長年在簡福晉身邊侍候的敉大娘。
簡福晉面色不快地讓敉大娘給扶著出去。
「什麼嘛!要說誰自甘下賤,那個人應該是二格格!福晉一顆心未免偏得太厲害,簡直離了譜!」珠兒等簡福晉出去,終于忍不住發作。
亭嫣垂下了臉沒說什麼,珠兒並不知道亭嫣並非簡福晉親生的事。
「珠兒,我不在這一個月,你要好好照顧額娘,她年紀大了,你別跟她斗氣。」亭嫣道。
在她心中,她始終惦著簡福晉是她的額娘,並不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改變。
「格格,我想不通,福晉為什麼不讓您叫她額娘?」珠兒問。
這疑問她在心底擱了幾日,終于再也忍不住問出口。
「是我不好……」亭嫣對著珠兒勉強笑了笑。「十三爺把我休出宮,府里又發生這許多事,額娘自然會怨我,所以才……」
「再怎麼樣怨您,豈有親生母親做得這麼絕的?」珠兜口沒遮攔地往下說︰「我懷疑福晉根本不是您的生母——」
「珠兒,別胡說!」亭嫣斥責她,卻別過了臉,眸光陰郁。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珠兒見亭嫣憂愁,只好閉口不提。「格格,您一個人在宮里待一個月,我不在您身邊,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嗯……」亭嫣點頭,強顏歡笑。
當天下午珠兒替亭嫣收拾了幾件衣褲,之後亭嫣就獨自進宮,履行她和德煌的「交易」。
★★★
亭嫣在敉大娘和漱大娘的安排下再次進宮,這回卻是瞞著杏妃。
能得到兩位大娘的幫助是她跪在地上求來的。為了阿瑪,她可以做任何事!
這回漱大娘直接帶亭嫣到秦晉面前,秦晉安排了內苑一間幽僻的小閣樓讓亭嫣住下,小閣樓內只有一名丫頭幫忙干些粗活,其余的亭嫣必須自己動手。
秦晉自個兒似乎過意不去,他對這個「亭孇」格格挺有好感,比起另一個也叫「亭孇」的二格格,兩人給他的印象簡直是雲比泥8少福晉,對不住,這是爺吩咐下來的,有什麼不便的地方,這……」
「秦總管,這樣就很好。」亭嫣微笑著道。
這兒跟之前她在宮里的住所有天壤之別,可已經夠好了,至少這兒還算是個人住的地方!
「那、那我先走了,有什麼需要您再吩咐我!」秦晉內疚地搔搔頭,轉身要離去。
「等一下。」亭嫣叫住他。
「還有什麼吩咐,少福晉?」秦晉問。
亭嫣望住他,淡淡笑開臉。「往後你別再叫我少福晉,我早就不是了。」
秦晉瞪住亭嫣的笑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是……」他不明白,這麼美麗溫純的女子,十三爺為什麼要休了她?
等秦晉走後,亭嫣四處繞了小閣樓一回。
這地方簡單樸素,其實很合適她的性格,她一向不喜歡奢華,再加上額娘不喜歡她,給她分配的,無論吃的、住的都不過是一般,從前她在王府里的住處比起這兒也沒好上多少。
給她這樣的地方住已經可以了。何況她不過是個過客,留在這兒不過一個月光景,住的如何並不重要。
唯一一名侍候的丫頭來了一會兒便托故走了。亭嫣也不介意,她開始自個兒動手打掃起小閣樓,直到天都黑了,她坐在椅子上休息,點起燭火才發覺自個兒的肚子餓得機哩咕嚕叫。
等了一會兒,也沒人給她送晚飯來,她肚子餓得受不了便和衣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陷入夢境……德煌一來到小閣樓中,看見的就是亭嫣躺在炕上酣睡,兩頰嫣紅、小嘴微張,一幅海棠春睡的美景。
「仙女」兩字是閃入他腦海中的第一個印象!繼之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沖動,她櫻紅的甜唇,強烈地誘引他一親芳澤……他俯下頭,毫不猶豫地擷取——「唔……」睡夢中,似有什麼東西吸住自己的嘴,並且撬開牙關霸道卻不失溫柔地探入……「呃……」亭嫣翻個身,由側臥轉成仰臥,嫣紅的臉蛋仍然斜撇著,小嘴微微噘起。
德煌索性坐在床畔,輕輕撩起她頰畔一絡柔細的發,捻在手上把玩。「嫣兒。」他輕聲叫她,只換來她咿咿唔唔的呢喃。
他低笑,捻著一絡柔發的大手下滑,沿著她細潔的額頭到挺俏的臭梁,再到柔女敕誘人的小嘴,然後滑下潔白細致的頸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