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陸拓一進辦公室,秘書就敲門進來。
有事?」
「昨天下午,您的未婚妻沈竹芳小姐打過電話到辦公室,她說您的手機一直沒開機,所以留言希望您能撥回去。」
「嗯。」陸拓點頭
昨天應酬到半夜,回到家中他已經接到沈竹芳的電話。
秘書還沒走出去,陸拓抬頭問她。「還有事?」
「昨天還有一位經濟周刊的記者,打電話過來說周刊想要采訪您。」
「哪位記者?」
「是一位名叫常秀的小姐,常小姐希望可以盡快跟您約時間。」
「常秀?你說那個記者叫「常秀」。」
「是。」
陸拓眯起眼.然後沉聲問︰「她有留下資料嗎?例如聯絡電話?」
「沒有,不過常小姐說今天會再打電話來詢問您是否可以接受訪問。」
陸拓若有所思。
「陸先生?
他回過神。「常小姐打電話來,你就告訴她今天下午在我的辦公室,叫她來見我。」
「可是,今天下午您要陪沈先生看地一」
「我會親自打電話跟沈先生取消。」他肯定地告訴秘書。
「是。」秘書點頭。
「還有其它事?」「沒有了。您今天早上的行事歷,我已經發信給您。」等陸拓點頭,秘書才離開。
經濟周刊記者?
陸拓嗤笑。她在玩什麼把戲?
不管玩什麼把戲.今天下午他就可以知道真
秀賢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上網調查拓樸營造公司的土地並購資料,發現他們一直在台北縣中、永和以及三重一帶,並購農業、水土資源用地,以及部分山林地,甚至還有重大軍事設施土地。
拓樸營造為期已經五年,只入不出,而且也不開發建案,只有一筆五年前在三重購入的土地目前正在進行開發。
土地擱置這麼久的時間,等于資金停放,而且當時這筆土地登記為農業用地,一年前才通過變更,這樣的情況非常怪異。
中午時,她打了一通電話到雜志社找總編輯。
「您好,我是常秀。」
「原來是大作家常秀小姐,您好啊,訪談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總編輯先客套一番。
忙。」
「正在進行。對了,我有一點事情想請您幫
「什麼事?你直接問就可以了,還說什麼請我幫忙,實在太客氣了!」
「是這樣的,」秀賢說︰「我想請您幫我調查北縣府首長政治獻金來源,最好能找到台面上已經報導的資料,或者有相關人等簽收背書的,我要已經查證的確切資料。」
總編輯愣了一下。「你要這個做什麼?」
「您可以從政治人物後援會的名單查起,但一定不會是直接相關人,如果可以拿到後援會名單的賬戶資料,那會更好。」
「我叉不是調查局,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總編輯哭笑不得。
「先從政治人物創辦的基金會著手調查也可以,基金會委員與後援會成員名單重復的,會是比較重要的線索。我需要這些人銀行賬戶一年內資金流動進出的資料。」
「常秀,你到底想查什ど?你要的這些東西都不是普通記者拿得到的,就算對雜志社來說,也是一件難事。」總編輯有了警覺
「我知道很困難.但記者們為了要采訪新聞都會有線索舉報的系統,甚至與偵察單位保持密切合作的關系.我相信我們雜志社的記者也不會例外。」
「就算如此,這些人也不會平白無故透露機密數據。」
「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魚就不難造餌。」秀賢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只要知道魚在哪里要做餌就更容易了。」
總編輯沉默了一會兒
「我寫出來的東西,雜志社都可以刊登嗎?
秀賢直接開口問。
「只要是事實,不觸及人身攻擊的,當然可以。」總編輯謹慎、且意有所指地提醒。
「您保證嗎?
「報導真實新聞,本來就是我們雜志創辦的初衷。」總編輯說。
做為一名三十年經驗的文字工作者,總編輯敏感地知覺到秀賢可能的毒圖,然而他並沒有拿一桶冷水澆熄這個意圖的打算……雖然做的是雜志,但他畢竟是做新聞工作的,骨子里早已種下意欲揭露真相的激情。
「你要查的事情,跟陸拓有關系嗎?」總編輯忍不住好奇地問。
秀賢無聲地微笑。她明白總編輯的心態。
「可能有關系,也可能沒有關系,您也明白,陸拓與沈廣源的關系,沈廣源是什麼樣的人,社會上自有公評。至于陸拓,他能在短短幾年內擁有巨額財富與土地,還讓沈廣源心甘情願把女兒嫁給他,就證明他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人物。」
「我要你寫陸拓成功致富的過程,如果要涉及政治,會很復雜。畢竟我們只是一般的商業雜志而已。」
「如果只是寫表面的東西,讀者不會想看,這個一開始我就強調過了。出版界是現實的戰場尤其是雜志業競爭非常激烈,報導的主題、角度與內容決定一切,如果能成功領導市場、洞燭機先,就永遠不會出局!如果我猜得沒錯,相信未來五年您仍然想要坐在總編輯這個位子上,那麼您就必須讓我寫一篇深入報導。」
總編輯屏息地听著,秀賢完全說中了他的痛
這是個厲害的女人!
的字眼來評論作家常秀,冷靜、手段精明的女人。
就算不用厲害這樣苛刻她也是難得一見,頭腦
「您剛才已經說過了,只要有證據而且不觸及人身攻擊就可以。我會謹慎處理文字,完全站在客觀立場呈現「證據」。」秀賢笑了笑。
「我是一個作家,作家最擅長的就是文字與邏輯這正是您用我的好處,也是我唯一的專長,我當然有自知之且月也會善加利用,請您放心。」
等到秀賢說完話,總編輯才緩緩吁出一口氣「常小姐,您的見解真獨特,光听您說話,感覺您好像不是一個普通作家。」總編輯苦笑,他的措辭也變得謹慎客氣起來。
「我當然只是一個普通作家,只是忠于我的工作而已。」秀賢客氣地說。
這個時候,彼此又客套起來
總編輯干笑。「是、是,不過您絕對比普通人還要聰明一點。」
「總編輯同意幫我調查我所需要的資料了嗎?」她追問,沒有忘記目的。
「呃,關于這個……」我會盡量找人調查。
總編輯終于同意。
秀賢露出笑容。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只要爭取到這份工作,將會得到整個雜志社的支援!
只要雜志社動員起來,人脈力量是非常可觀的。
「先謝謝您了。」秀賢說
「不,我說過,您不必跟我這ど客氣的總編輯絲毫不敢怠慢。
秀賢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總編輯突然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書籍出版部的主編,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告訴你了?」
「什麼事?
「下周三下午三點鐘,我們出版社要在君悅飯店舉行酒會,這是為了慶祝我們出版集團歡度五十周年的紀念酒會,到時候董事長會到,很多政商界的人士也都會到場祝賀。因為常秀小姐是非常優秀的作家,也是出版社非常看重的作者.所以總經理下令,慶祝酒會一定要邀請常秀小姐蒞臨現場。」
「原來是這樣。」秀賢說︰「主編還沒有告訴我這件事,她應該會透過我的編輯轉告。」
「你應該過來.我想到時候陸拓也會到。」
秀賢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請幫我轉告總經理。,謝謝她的邀請。
「好,我一定轉達。」電話掛斷後,秀賢立刻撥號到拓樸營造。「您好,我是經濟周刊記者常秀。」
「噢,您好,我正在等您的電話。」秘書說。
「陸先生可以接受訪問嗎?,」
「是,就約在今天下午可以嗎?」
今天下午?
「常小姐?
面。」
「當然可以。」秀賢露出笑容「那麼請您下午三點,到陸先生的辦公室見「好。」
電話掛斷,秀賢開始準備訪談所需要的數據。
下午三點,秀賢直接走進拓樸大樓。「我跟陸拓先生有約,請你直接打電話聯絡韓秘書。」
她對一樓保安說。保安聯絡秘書後,立刻請秀賢上樓。「您好,是常秀小姐嗎?」
「是,韓秘書嗎?
「我是,請您直接走到走廊盡頭,那扇門打開就是陸先生的辦公室了,您可以直接進去,陸先生已經在里面等您了。」
「謝謝。」
秀賢跨進辦公室的時候,陸拓正站在窗前等
「我以為只是同名同姓,雖然明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盯著她走進來後,他沉聲說。
秀賢站在門口,吁了一口氣。「我想,關于我的工作,跟您見面的時候您自然就會知道了。」
「「您」?」他咧開嘴,回到座位坐下。
「你不會是真的要訪問吧?如果只是開玩笑就適可而止,我不會介意。」
「陸先生,我沒有跟您開玩笑的意思;現在站在這里面對您的我,正在很認真地執行我的工作。」她從皮包里拿出名片,不免俗地雙手將名片奉上。他瞪著名片上的頭餃。「經濟周刊記者?
這就是你的工作?那麼你的工作內容是什麼?想要采訪什麼?」
如您所見,我是一名記者,工作內容就是采訪一切有價值的專題︰這次既然采訪的是陸先生,當然就是采訪跟陸先生有關的一切問題。」
秀賢拿出皮包里的資料與紙筆,準備開始進行訪問,她的表情一直很認真。
陸拓不置可否。「請坐。」雖然這間大辦公室內有沙發,他示意她直接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沒有握手、也沒有公式化的寒喧,甚至沒有回遞名片給她。看來陸拓雖然讓她來采訪自己,但是對她的采訪並不信任,也不怎麼歡迎。
「這一次的采訪會比較輕松,偏向陸先生的個人介紹這部分。」秀賢解釋,對他冷漠的態度視而不見。「您可以接受錄音訪問嗎?」她問。
陸拓攤攤手。「請便。」他沒什麼表情
秀賢咧開嘴,公式化地笑了笑,然後拿出錄音筆,進行錄音。「陸先生,一般大眾都認為,您發跡的過程十分傳奇,因為充滿了十足的神秘感。所以您可不可先跟我們談一談您的父母,讓我們知道您的父母對于您今日的成功.是否有深切的影響?因為我相信讀者大眾都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造就了您今日的成就?」
陸拓瞪著她,秀賢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回答「陸先生?」她不得不提醒他
「環境確實造就了我。」他瞪著她,一字一句緩慢地回答。「不過我認為這沒什麼好說,因為實在太瑣碎、太枯燥無味了。與其說環境造就了我,不如說性格可以造就不同的人、不同的命運。我只是走向我想要成為的那樣,環境的磨練與砥礪只是成長的一個過程,任何過程都可能成為今日的我,不同的是經過康莊大道還是曲折小徑。」
秀賢專注地注視他。「從陸先生的回答听起來,您好像只相信自己?不認為周遭人物或者環境可能影響、甚至改變您的未來?」
「如果父母擁有良好的社會地位,成長過程受到良好的教有,鋪在眼前就是一條康莊大道。
同樣的,也有在社會底層成長的人,他們在生命初始的階段,所走入的是一條曲折小徑,過去可能干過所有中下階層的工作、甚至見不得人的事但即使如此.結果仍然可以走向成功!」
他深沉的目光盯住秀賢,繼續往下說︰「記得右位「朋友」曾經說過︰她深深相信一個成功的人,人生觀必定跟平常人不同,成功的人總要比常人多出幾分毅力和決心,還要有高瞻遠矚的眼光,雖然在旁人眼中看來,這樣的人可能果斷得接近無情或者冷酷。」
他抿嘴一笑。「常小姐一定知道,絕大多數知名的成功人物,都不見得有高學歷或者良好的家世背景。我認為.只要具備這位朋友所陳述的人格特質,再加上一點運氣,也許就可以成為一位「成功人物」。」
「很獨到的見解。」她一笑,淡淡地回復。
「環境與教育,不是決定成功的主要因素,性格、專注與執行力才是。這個社會只有一支天平,一邊是金錢,」他看著她說︰「另一邊,還是金錢。」
秀賢保持淡漠的笑容,不予置評,繼續往下問︰「雖然陸先生強調環境與教育並不是決定成功的主要因素,但卻讓人對于您的成長背景更加好奇,究竟曾經鋪在您面前的是康莊大道?還是羊腸小道?」
他咧嘴低笑。「羊腸小道也可以是康莊大道就看走這條路的人心態如何。」
「陸先生可不可以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盯著她看了三秒鐘。「我走的是一條曲折小徑。」
出乎意料地,他直接而且爽快地回答。「您曾經在社會底層掙扎過嗎?」她追問,直接而且尖銳。
「誰不曾掙扎過?窮人有窮人的煩惱,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煩惱。」
「您那時候的煩惱是什麼?」
他眸光一沉,等了片刻後低沉有力地回答︰「什麼時候可以成功?成功要走哪條快捷方式}」
「看起來您現在是成功了,您曾經走過哪一條快捷方式嗎?」
他咧開嘴。「我走了很多條快捷方式。」
「可不可以舉例您所走過的其中一條,陝捷方式?很多讀者也想知道致富的方法。」
他向後仰靠在椅背上。「所謂的快捷方式,是要遇到路才能走出大道。快捷方式其實就是機會,把握機會,不要輕易放手,快捷方式就會成為一條大道。」
秀賢眸中掠過一道黯光。「很多人看不清楚何謂機會,陸先生可以跟我們解釋,您眼中所看到的機會是什麼?」她追問。
「黑暗和光明,一樣都是視覺的作用,有黑暗存在就不可能擁有光明,同樣的想要光明,就要舍棄黑暗。」他回答得很隱晦,開始回避問題下一些政客式的評論。
「陸先生,可不可以請您說清楚一點?」秀賢要求
「沒有放棄就不會有收獲,不能往前走就會停在原地不動。機會無所不在,重點在于心態問題,懷舊戀物就注定是平凡人。」他說。
切?」
「您的意思是,想要成功,必須舍棄舊右「可以這麼說。」他拿起桌上的香煙「也包括感情嗎?」她直截了當地問。
陸拓點煙的手停在半空中。「必要的時候他回答︰「就看個人抉擇。」
停了一會兒,等他點燃香煙,秀賢再接下問「關于您的未婚妻沈竹芳小姐,她是台灣百大富豪沈廣源先生的千金,沈廣源先生早年從事食品加工與傳統運輸業發跡,政商關系非常良好,可以說是固定黨派的金援支持者,您是否可以談一談,您與沈先生相識的過程∼」
「我認識沈廣源先生是因為竹芳的關系。」
打斷她的話,陸拓定定地看著她,然後說︰「我追求竹芳,先認識竹芳後才認識沈先生。」
秀賢停頓了數秒。「是這樣嗎?陸先生的答案好像跟外界的了解不同。」
「這就是事實,不要誘導我回答不符合事實的問題。」他眯起眼.沉聲說。秀賢吸了一口氣。
「那麼,陸先生是怎麼追求沈小姐的?您剛才說您的成長過程走的是羊腸小道,沈小姐是千金小姐,你們兩人應該生活在社會不同的階層,如此不同的兩個人,又是怎麼相識然後相戀的?」她的問題很尖銳。
陸拓盯著她,冷靜沉著的雙眼,讓她突然覺得,他就像一只陰森的孤狼。
「愛情沒有原因。沒有階級、沒有分別。」
這是他的回答。
「也對。」秀賢露齒一笑。「那麼,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她問。她向來專注于自己想要的問題。
他看了她一會兒,終于決定回答她。「竹芳的哥哥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因為她的哥哥沈杰而認識她。」
「所以,您因為先認識沈杰先生,然後認識沈竹芳小姐?」
「對
「再因為沈竹芳小姐,所以才能認識沈廣源先生?」
「我與竹芳相戀,因為沈廣源先生是竹芳的父親,所以我「必須」認識沈廣源先生。」他沉聲回答。
「在沈竹芳小姐之前,您曾經追求過其它的異性嗎?」她再問。陸拓吸了一口煙。「有。」
「嗯,年輕男性追求年輕女性很正常。」她直視他。「可不可以談談,您過去的戀情?」
「過去已經是過去,沒什麼好說的。」
「很多讀者想知道。」
「我的過去是我個人的隱私,不會提供做為八卦話題。」他斷然拒絕。
秀賢別開眼,尷尬一笑。「陸先生,今天的訪談就到這里,我希望可以先跟您約好下一次的訪談時間。」
「下一次?」他問
「因為陸先生是現在最當紅的名人,這次雜志提供非常充足的版面要為您做一篇特別報導,其實,我需要不止兩次的訪談,才有足夠數據提供所需撰寫的篇幅。
還有,可能要請陸先生協助我參觀貴公司,並且允許我拍幾張貴公司內部的照片,因為除了陸先生個人之外.我想要另外為貴公司寫一篇專題。」
他盯著她。「你在出版社工作幾年了?」他沒有直接響應她的問題。
「三年。」秀賢回答。「我不懷疑前幾次偶然遇到是巧合,」他說︰「不過在巧合之前,這三年來我連一次都不曾遇見過你。」
「其實我本來的工作並不是記者。」她說。
陸拓挑起眉。
「雖然一樣從事文字工作,但是平常我深居簡出,很少到出版社,也許因為這樣,所以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你從事什麼樣的文字工作?」
「我是作家。」她告訴他
「作家?」他微微側首。「作家跟記者,兩者工作性質落差很大。」
「因為我爭取撰寫采訪的文章,所以才會成為記者。」
「為什麼想要成為記者?做為一名作家,地位不是比較超然?記者的工作很現實,通常還會吃力不討好。」
「沒錯,但是作家當久了視野容易狹隘,記者的工作可以深入社會,幫助我回到現實,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她的解釋,似乎博取了他的信賴。「本來我以為你是冒充的。」陸拓說。
「冒充?」
「冒充記者。」他說得很直接
「冒充記者?」她笑了笑。「人做一件事通常都有目的,那麼我冒充記者的目的是什麼?」
她直視他,這麼問他。
他沉默。
「目的是接近你?」她直言,代替他回答。
他不置可否。
「陸先生,首先要請你明白,我對現在的采訪工作是非常認真的!如果要說我有什麼目的,只是想探索出更多讀者想知道的答案,就是這樣而已。也許圍繞在你身邊的人都試圖想要接近你所以讓你產生了每個想接近你的人都別有居心的感覺。不過我們的工作領域並不相同,接近你不能讓我快速升遷,或者讓我的老板為我加薪,換句話說,就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的表情很嚴肅。「再說,如果你以為我想接近你,是為了想引起你的注意之類.那麼你更是大可放心!我非常清楚你的未婚妻是什麼人,至于我自己,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既沒有雄厚的家世背景、也沒有艷若桃李足以傾倒眾生的容貌,並且,我這個人很現實,從來不會
浪費時間做幼稚的事。」她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拿起皮包,站起來打算離開。
「剛才你的表現很專業,條理分明、冷靜聰敏。」陸拓終于開口。
「陸先生是指,那些您不想回答的問題嗎?
她叉回復使用「您」字,言詞卻很尖銳。
他抿嘴,露出笑容,似乎不甚在意
「我看,我直接跟您的秘書約時間好了。」
秀賢走向門口。
請她「等一下一起吃飯怎麼樣?」他突然開口邀
秀賢停下來,然後回頭。「不好吧!如果我答應了,可能會讓您誤會,我真的是別有居心想要接近您的!」
話說完,她轉身就走瞪著她的背影,陸拓挑起屆,然後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