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告訴巴哥,每逢有人家里娶親,廚房里就肯定有些好吃的!
再說那個地痞無賴朱四追得她無路可逃,如果她不聰明點躲進貝勒府,一頓好打可免不了!
趁著大批迎親隊伍候在門外,府內下人一團忙亂的時候,巴哥躡手躡腳地爬過貝勒府後院矮牆,然後沿著牆邊,偷偷模模地想著一路混進廚房,看能不能偷到一碗飯菜吃。
「要不是真餓得發暈,我也想用討的呀!要不有誰想用這種方式,到別人家廚房里‘借’吃的?」一邊往前走,巴哥嘴里一邊念著,仿佛這樣才能減輕她因偷竊升起的罪惡感。
她不常如此。
只有餓急、餓暈、餓慌了,為了生存,才出此下策……
小的時候,巴哥親娘還在時曾教她讀書,娘親死後她雖流落街頭行乞,但因為曾識字讀書,所以明白偷竊的羞恥。
巴哥一路使勁聞著,想嗅出飯菜香味,好找出廚房方向,以便溜進去飽餐一頓。
不過今天真奇怪了!
非但沒有聞到一絲辦酒席的飯菜香氣,整座後院還空蕩蕩、靜悄悄地沒有一點喜氣,不過憑著廚房里慣常傳出的油臊腥味,巴哥也能找到府里的廚房。
「真是怪了!平日里迎親,總見人家廚房里有好多大嬸忙前忙後的,我要偷一碗飯菜都不容易,可為什麼今天這戶人家的廚房里,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呀?」來到廚房,見到里頭竟然空無一人,巴哥疑惑地喃喃自語。
就在迷惑之時,巴哥忽然瞧見幾個疊起的蒸籠,正蓋在大鍋上冒著熱氣。
巴哥雙眼放亮,眼珠子瞪得老大!
灶上有熱蒸籠,蒸籠里蒸煮的,該不會正是她最愛吃的肉包子吧?
急急忙忙奔奔到蒸籠面前,顧不得蒸籠燙手,巴哥猴急地掀開籠蓋——
喲喝!
躺在騰著白霧的火熱蒸籠里,那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小圓圓,不正是這些年來天天惹她朝思暮想的可愛肉包子?
口水流下來之前,巴哥已經伸出她那雙髒兮兮的手往蒸籠里探!
燙呀!
五根手指都快給燙熟了,可是巴哥臉上卻盡是心滿意足的傻笑。
有多久沒吃到肉包子了?巴哥依稀還記得肉包子的香味。
那是娘親還在的時候,曾經給她蒸過唯一的一籠肉包子,可巴哥永遠也忘不了當年那肉包子的美味,還有娘親慈愛的溫情。
只不過,平日里靠著娘親給人做針線活兒維持生計,當年生活就甚是貧困的巴哥母女,要吃上一顆肉包子談何容易?巴哥吃肉包子的記憶遙遠,而且僅止一回,那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眼見四下無人,巴哥趕緊狼吞虎咽地啃完一個肉包子、再一個肉包子、又一個肉包子……
「怎麼會突然來這麼多人,一時半刻的,咱們哪里能變出這麼多吃的?」遠處忽然傳來說話聲。
「能怎麼辦呢?來人是京城王府里的察哈達總管呢!听說他老人家挑剔得很,要是菜做得隨便了,就是一頓好罵!再說那另一個人來頭可不小,這人可是皇上的總管太監,能有什麼好吃的他老人家沒嘗過?」另一個大嬸回道。
「是呀,這可怎麼辦好?再說,就是把府里廚娘們全集合起來了,十多個人一塊兒忙和,也趕不及那迎親隊伍,百多個人的吃食啊……」
「唉呀!」
「發生什麼事了?」
「我想起來了!咱們廚房里不是正熱著幾籠包子嗎?包子餡是昨夜拌的,還切了好些香菜葉子混在里頭,放了一夜香氣氳得正好,何況到了今天早上咱們才把包子捏起來,既然肉餡下足功夫,這包子肯定有滋味!」
「嗤,大呼小叫的,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另一人听到這里,才眉開眼笑起來。「說的是呀,我看咱們就把這幾籠包子送到廳上,包準連皇上身邊的公公吃了,也要贊不絕口!」
「呵呵。」
兩人說著,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
巴哥听到兩個人一邊聊天,腳步聲好像也不遠了。
顧不得燙手,她連忙七手八腳的,把最上層蒸籠里所剩無幾的肉包子,全塞進胸口的衣襟里,接著拿起空蒸籠,往廚房一角的柴木堆里扔過去。
「幾籠包子也該蒸熟了!」大嬸們剛走進廚房,巴哥已就地滾到窗邊,躲在鋪滿菜葉的櫥櫃後方。
「咦?我瞧這幾籠包子好像矮了點兒?」一人說。
「矮了點兒?」另一人問。
「是呀!一、二、三……」
趁此時,巴哥悄悄爬上窗台……
「唉呀!」
大嬸忽然尖叫一聲,嚇得巴哥兩手一松,凌空摔到窗外頭。
尚幸!她那沒半兩肉的做了肉墊子,可還是痛得她齜牙咧嘴。
「發生什麼事了?」另一人問。
癱在泥地上,好半天巴哥直不起腰,直到听見里頭的人正在說——
「我記得這蒸籠總共有八層,現在怎麼只剩七層了?」
「七層?你會不會記錯了?」
忍著疼,巴哥悄聲爬起來,駝著腰、四肢著地沿著牆壁往前模。
邊听著屋內兩人說話,她心慌的緊,已管不著這方向,是不是通往剛才偷溜進來的後院外牆。
「我記的沒錯,明明就是八層!」
「怎麼會呢?這廚房除了咱們沒有人來過呀!而且這蒸籠好好的,瞧起來不像有人動過!」
「我記得就是八層沒錯!剛才咱們不在的時候,肯定有人偷吃了!」
耳里听著兩人的說話,巴哥心里就越慌、她心越慌也就爬得越快……
巴哥使勁兒爬呀爬的,兩人說話的聲音終於越來越遠,直到完全听不見了,她緊張的心情才緩和下來,但這時的巴哥也已經揮汗如雨、氣喘如牛了!
過片刻不再那麼喘呼呼的,巴哥才意識到,她已經爬到一處有花有湖的屋岸邊,這處風景分外秀麗,與宅內其他地方不甚相同,還有岸邊的花兒香氣馨甜,惹人沉醉。
巴哥睜大眼楮,陶醉地張望著這里的一草一木,她深深感嘆這里不似人間,她可是做夢,來到了神仙住的地方麼?
可即使這美麗的景色讓人神清氣爽、自在陶然,但巴哥一低頭,瞧見自己腳上那雙破鞋,陶醉的心情就一下子跌回了現實。
她再也無心欣賞風景,想起懷里的包子,她趕緊模探——
「還好!只要能吃到肉包子,就算被逮著了得砍手砍腳,我也心甘情願!」模著揣在懷里的胖包子,巴哥心滿意足地傻笑。
「你怎麼能來呢?!」
突然傳來女子的叫聲,把巴哥給嚇得縮矮了身子!
「我當然要來!」回話的,是一把激動的男聲。「你阿瑪怎麼能這麼做?他明知道咱們相愛!」
「那又怎麼樣?你只是個窮貝子,可我嫁的這個貝勒爺最多的就是錢,就算不比錢財,他是玉王府貝勒,而你只是個貝子,論家世背景,你怎麼也比不過他——」
「連你也嫌棄我?!」男的怒道。
「我不是嫌棄你,是現實擺在眼前。我阿瑪已經收了玉王爺的聘禮了,你以為阿瑪肯把收進口袋里的銀子再掏出來嗎?就算我不想嫁過來,可現實能由得了我嗎?」
巴哥听著,原本緊張的心情也慢慢松懈下來,她爬到窗子下頭,偷偷朝里頭張望一眼,見到那說話的女人身上穿著洋紅喜服,頭上還戴著一頂鳳冠,原來她竟是剛剛才被抬進貝勒府內、那頂大紅花轎里的新娘子嗎?!
這好像不干她的事兒吧?
不過,剛才兩人說什麼來著?
原來這嬌滴滴、水女敕女敕的新娘子,要嫁的丈夫,正是貝勒府里的主子呀!
可惜,人家新娘子已經有了心上人!
可憐的貝勒爺喲——
家大業大有什麼用?
這下,可要王八戴綠帽嘍!
從懷里掏出一顆熱包子啃將起來,剛才爬了半天,巴哥已經累壞了,現在暫且停在這兒休息不動,邊啃包子她還能邊往下听戲。
「我不管,這一路我從京城跟到撫順,就是為了把你帶走!我要你跟我走,現在立刻就跟我走!」男的說。
「不,」女的聲音听起來很惶恐。「我不能跟你走,要是被人發現了,不但要把咱們游街示眾,更慘的還要被浸豬籠!」
這女的還算有點兒理智。咬了口包子,巴哥嗤笑。
「一定逃得了!只要能逃到南方,就算他們把地給掀了,也肯定找不著咱們!」男的又說。
「你說得太容易了,那也得能逃到南方才成!」
「就算逃不到南方,好歹咱們在一塊兒!雲羅,咱們兩人這麼相愛,就算死也該死在一起!」
喝,原來這男的還是個痴情種呢!扁扁嘴,巴哥再咬一口包子。
「翰湘!」女的呼喚男的名字,好像已經被感動了!
「雲羅!」男的也深情地呼喚女的名字。
接著兩人就抱在一塊,哭成一團了。
啥,戲就這樣散了?
原以為,這兩人還要再來上一段蕩氣回腸、為愛殉情的戲碼哩!
沒想到,新娘子都這麼好拐,這樣三言兩語,就算了結了?
含著包子,巴哥百無聊賴地伸個大懶腰、還用力打個大呵欠,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誰在外頭?!」男人突然一聲沉喝。
這聲呼喝,著實把巴哥嚇了一跳!
她的懶腰才伸到一半,嘴里含的包子就噎在咽喉里了!
「咳咳、咳咳!」
雖然用力拍著胸脯,可剛才她連吃數個包子嘴里正干的很,這下噎得嚴重,簡直就快窒息了!
「是誰?」听到咳嗽聲新娘也慌了,忙嚷嚷著。
「嗚、我、嗚——」
巴哥忙不迭從窗外站起來,四肢並用、表情痛苦地爬過窗台然後滾進屋里,嚇得目瞪口呆的兩人倒退數步。
一摔進屋內,巴哥趕緊爬起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往自己的嘴里猛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卡在她喉嚨里的包子皮是咽下去了,可誰知道裝在這壺里的不是茶,竟是滿壺上好的烈酒!
「你是誰?在外頭偷偷模模的,想做什麼?!」那男先回復過來,質問巴哥。
「我、我哪有偷偷模模的?我瞧,是你們兩人偷偷模模的才是吧?」巴哥不怕死地說。
那男的突然把眼一沉,目露凶光。
在街頭混久了,巴哥當然瞧得出他眼底的殺氣,不由得退了幾步。
「我瞧‘他’好像是個女的。」那女的看見巴哥鼓起的胸口,不知道里頭藏了包子,于是這麼對男的說。
男的原本眼露凶光,忽然間一下子內斂,眼色變得陰沉起來。
他離開女的,突然走向巴哥,直至把她逼到了牆角——
「喂,你要做什麼?你別過來!我警告你,我身上可是有凶器的!」巴哥把手探進胸口,模著里頭的肉包子假裝要拿出「凶器」。
對方沒理會巴哥的威脅,還是一步步逼進她,就在巴哥拿出她的包子凶器之前,已經先一步出掌將她劈倒在地上。
「你……」
失去意識之前,巴哥還朝那劈倒她的男人咕噥了一聲,接著她兩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你怎麼把她打昏了?」女的嚇著了。
「打昏了,就能給咱們爭取一點時間!」男的說。
「時間?」
「對,你快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了!」
「什麼?」女的瞪大眼楮。「你說——叫我把衣服月兌了?」
「對,快把你身上的衣服月兌了,換上這小乞丐的衣服!」
「換上小乞丐的衣服?」
「是,你換上她的衣服,再讓她穿上你的喜服!」男的解釋。
女的起先還不明白,隨後一下子就全想清楚了。「你想把她扮成我,跟貝勒爺一起過夜?」
「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她身上這麼髒又這麼臭,貝勒爺發現了,肯定會起疑的。」
「起疑了也沒關系,人醒過來之前,真相不能講得清楚!等這小乞丐清醒,咱們已經爭取到一些時間了!」
「可是……」
「別再猶豫了!現下已經讓這小乞丐發現咱們,難不成你以為,往後還能心安理得的,在這貝勒府里安身嗎?要不,現在我就把這小乞丐給殺了,好歹別落下個心病——」
「不,你千萬不能殺人!」女的死命拖住他。
「那還不快換衣服?」男的放柔聲催促。
女的遲疑了一會兒,然後一咬牙,毅然下了決定。
緊接著,她迅速果決地開始月兌起身上的喜服,決心從現在這刻開始,就要跟她心愛的男人,從此亡命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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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直至天色將晚,定棋才回到府中,承接聖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佟王府雲羅格格賢良淑德,玉王府多羅貝勒定棋足智多謀、文武天成。今二人皆值婚配之齡,使雲羅格格指予多羅貝勒,堪為良配,今喜促成,特告中外咸始聞之,欽此。」
這下,不但新娘子老遠送上了門,還有皇上指婚的欽命!
接過皇旨,定棋臉上沒有喜色,看情況,這個遠從京城送來的「福晉」,他是不得不收下了!
皇上身邊的總管公公只來宣旨,宣過旨後,才剛坐下喝口茶,就起身告辭打道回京,連一夜也不能多留!總管察哈達則送上一封王爺的家書,之後便低著頭站在廳下,唯恐定棋的火氣發在他頭上。
閱畢阿瑪送來的家書,定棋的臉色異常凝肅。
玉王爺在書信上三令五申,以皇恩浩蕩、聖命難違為名義,命令定棋要善待新婚妻子,不得違過。
見定棋閱畢書信後,半天沒有動作,察哈達只得提醒︰「貝勒爺,新娘子現正在屋內候著您——」
定棋抬眼一瞪。
那陰鷙的目光就像刀子般犀利,嚇得察哈達把到口的話,硬生生咽回去!
定棋深吸口氣。「公公已經離開,你不走嗎?」他沉聲問察哈達。
「奴才不能走。」察哈達硬著頭皮道︰「這回王爺千交代、萬囑咐奴才,貝勒爺剛大喜,府內肯定忙亂,王爺要奴才留在撫順幫著照看。」
「照看?」定棋冷笑。「我看,是監看我有沒有乖乖听話,收下這個阿瑪硬是塞給我的‘福晉’吧?」
察哈達駝著腰,呵呵干笑兩聲。
冷哼一聲,定棋干脆甩褂子走人!
主子一走,察哈達也沒敢發呆,王爺的交代,這回他可不敢草率。
打從離開京城起,王爺的話察哈達就牢牢銘記在心——
這夜他亦步亦趨,打定主意,不管貝勒爺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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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順的貝勒府,佔地較京城的玉王府還要大上數倍,縱然這里遠不及京師繁華,貝勒府雖大,也沒有玉王府的富麗堂皇、雕梁畫棟來得富貴迫人,但定棋就順這塊地界,緊臨著草原的便利。
因為這里總能教他時常想起,他們愛新覺羅先祖,在草原上創造的曠野傳奇!
穿過中庭的花園來到湖邊,定棋的書齋和睡房就在貝勒府東廂的湖苑,至于那個千里迢迢,從京城被人送到撫順來的——他的新娘,此刻正坐在他的睡房里,靜候著他回房。
一步步走向湖苑途中,定棋心底已有了打算。
即便這新娘不是他想要的女人,但卻是皇上指婚給他的福晉,他既不能三心兩意,更不能卻之不受!那麼,也只能听任安排,接受這個皇上與阿瑪,聯手指給他的女人。
朕聞佟王府雲羅格格賢良淑德……
賢良淑德?
听起來,他的福晉賢慧溫良,將來必是賢妻良母,定能興家持業?
也罷!他已老大不小,早過了該娶妻的年紀。
再說他偌大的家產財寶,更需要一名「賢內助」協力持家。
如此想著,定棋已經沒有一開始那般不情願,此時他剛跨進了湖苑。
湖苑寧靜依舊,屋邊湖水粼粼,隨風起波,此情此景看來仍似往常一般馨寧,可從今夜起,他居然就有一個福晉了?
定棋嗤笑一聲,萬萬沒想到,他的阿瑪為了逼他娶妻,居然奏請皇上指婚,還慎重其事地請了一位太監公公,特地遠道前來撫順宣旨,逼他不得不從!
推開睡房的門,定棋並未看到預期中的新娘,靜坐在床邊等候她的丈夫。
人呢?
定楮一瞧,他的新娘竟然倒在床上,兀自睡得香沉了!
是這一路長途跋涉,太過勞累了吧?
在門邊站了片刻,定棋走進屋內,在桌邊坐下。
床上的人兒沒有動靜。
他索性拿起酒壺,斟滿一杯美酒後仰首飲盡,隨即把酒杯放下。
「鏘」一聲。
酒杯與桌面擊響,那新娘竟然一動也不動,半點反應也沒有?
他挑起眉。
再倒一杯酒,同樣一口飲盡,將酒杯再重重放下一回——
這回酒杯都快砸碎了!
沒想到,這位「賢良淑德」的福晉,竟然還能睡得像頭死豬?
沉下臉,定棋站起來走到床前。
當看到新娘子還蒙著被子呼呼大睡,他便伸手掀開被子。
當看清新娘的面容這刻,定棋便發現,她非但脂粉未施,昏暗的燭光下,那張小臉上還黑一塊白一塊的,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麻子!
這就是他的福晉?
定棋鐵青了臉。
那瞬間,他真有把這個新娘原封不動,送回京城的沖動!
「罷了!」冷笑一聲,他調頭欲出房門。
豈料,才推開門,就看到察哈達守在門口。
「你在這兒做什麼?」定棋臉色一變。
「奴才奉王爺的命令,今夜一定要留守在新房外,侍候貝勒爺。」察哈達頭垂得老低,壓根不敢直視他的主子。
「你!」握緊拳頭,定棋沉下氣。「好,那你就給我站在外頭留守一夜,要是打個盹兒,小心你的腦袋!」他發狠道。
察哈達縮起脖子,愁眉苦臉。
隨後,定棋用力踹上了門——
房門應聲關上。
也阻絕了他離開的可能。
既不能視而不見,就只能回頭面對了!
半晌,定棋不情願地轉過身,瞪著床上那依舊睡得香甜的女人。
該死的!這算是什麼女人?
門外察哈達的影子映在紙窗上,顯見他盡忠職守,打定主意當真要留守一夜。
沉下眼,當下此刻,定棋心底已經有了盤算。
阿瑪硬是塞個福晉給他,既然他拒絕不了,那麼即便收下,即使他與新婚妻子相敬如冰,也沒有人能置喙。